第5章 (5)

後行禮,可是被慕容婉玉擡手止住了,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便看見了神思天外的淩天佑,微覺詫異的瞪大眼,淩天佑竟然在發呆,而且還在笑!這兩點足夠楊乘風糾結一陣子了。慕容婉玉看見他的神情後便示意楊乘風跟自己過來。

跟在皇後身後的楊乘風不知道說些什麽,很明顯淩天佑是在思念一個人,而這個人不是皇後,後宮中的明争暗鬥任何人都知道,此時的楊乘風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後,對這些表面風光實際可悲可嘆的女人們表示同情。

“楊大人也看到了,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楊乘風一愣,這是什麽意思?要把自己拉入後宮中的争鬥裏來?斟酌後說道:“無論她是誰微臣都認為那是陛下的私事,微臣人微言輕,不敢幹涉陛下的私事。”

慕容婉玉停下了腳步,兩人都是聰明人,楊乘風這樣說自己怎麽會不明白他的意思?慕容婉玉掩嘴輕笑,這個楊乘風還真是自以為是。

楊乘風有些懵,這皇後笑什麽?正愣神間皇後幽幽開口:“楊大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若是本宮連後宮中的那點小事都需要楊大人的幫助才能處理好的話,那本宮可真不配做皇後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了,屆時就真的該退位讓賢了。”

楊乘風低下頭臉頰發燙。慕容婉玉見他這模樣笑得更是開心。待笑得夠了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認真的說道:“本宮既然是這樣問,那這件事情就不只是陛下的私事了,你明白麽?”

楊乘風臉頰依然紅透,卻也認真的聽着。說道:“微臣明白了。”

“古人都說紅顏薄命、紅顏禍水,可是本宮認為紅顏尚可防範對付,後宮的事情其實也就那麽一點,不過是争風吃醋,略施手段而已。可若不是紅顏,而且不容于世,那本宮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不是紅顏?”楊乘風皺眉苦思,什麽意思?“娘娘的意思是......龍陽之好?”楊乘風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看向慕容婉玉傾城傾國的面龐,連皇後這等面貌陛下都不曾動心,那想必真的是好龍陽。

慕容婉玉搖搖頭:“若真是龍陽之好也還好辦,大不了本宮找幾個男寵進宮就行了,最多不就是多養幾個人而已,可是陛下是為了那個人才變成了斷袖,而且陛下之所以不想殺何志遠也都是因為他!如今急着處理何志遠也是為了要和他一起離京!”慕容婉玉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了楊乘風。

“什麽?”這下楊乘風徹底震驚了,沒想到淩天佑竟然用情至深到這種地步。低下頭仔細思索着,這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事。“皇後娘娘說罷,需要微臣做什麽?”

慕容婉玉點點頭對他的聰明表示贊同:“你是個聰明人,本宮可以放心的告訴你,那人還沒有真正的對陛下動心,可是依照陛下的這份用心,就是鐵石心腸也會被他感動,到時候兩人情深難斷可就不好辦了。”

楊乘風點點頭,他明白皇後的意思,這個人不能殺,否則陛下永遠忘不了他,所以只能是離間兩人使他對陛下死心。“可是微臣并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讓他對陛下死心,若是用謊言,到時候陛下揭穿了不是反倒幫了他們嗎?”

皇後再次輕笑:“告訴你這個人後,你就知道該怎麽做了。”頓了一下後,“他叫蘇清逸。”

楊乘風并不認識蘇清逸,可是......“姓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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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前禦史蘇晨風之子,蘇清逸!”

作者有話要說:

☆、削權(七)

淩天佑步入朝陽殿正對上自己從前的太子太傅——秦學毅。

上前微微屈身喊道:“老師。辛苦您了。”

秦學毅則是一臉冰霜,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陛下竟然還知道微臣是您的老師?”

淩天佑有些茫然,可是秦學毅本就是自己的老師啊,自己對他也一直很是尊敬,笑道:“老師說的這是什麽話?你一直是朕的老師,從前是,現在是,今後也還是。若是學生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您盡管指教,學生一定改正。”對這位老師淩天佑還是很在意的。

“哼!”秦學毅冷哼一聲,接着說道:“是這樣嗎?”

淩天佑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那是自然。”

秦學毅聽見他這樣說冷冽的面孔有一絲松動,看着淩天佑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麽京城南門的第十二條街道上為什麽會有蘇府?”

淩天佑的笑容一僵,當時讓楊乘風守北門,想着讓秦學毅守南門會讓南門更加安全,可是沒想到自己的這位老師心思會這麽細。“天下間姓蘇的人很多,建造一座府邸很是正常。”

“是嗎?”秦學毅眼睛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淩天佑,“無妨,既然只是普通人家那就請陛下下令将那座府邸拆遷吧,南門口的蘇府是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可以用來修建觀望臺,既可以用于軍事抵禦,也可以用于民間囤放儲備糧食,用于普通民衆未免太過于小題大做。”

“不行!”淩天佑毫不猶豫的拒絕。“老師可以在其他地方修建觀望臺,那個地方,絕對不行!”其實自己知道秦學毅并不是真正的想建造所謂的觀望臺,只是想找個理由逼着自己說出實情。

秦學毅緊緊的盯着淩天佑,“陛下三思啊!”淩天佑沒有任何反應,良久後秦學毅才嘆息一聲道:“君王最忌的就是太過專情,古人不知道有多少前車之鑒,更何況龍陽歷來不被認可,陛下又為何如此執着?”

淩天佑彎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能不能得到世人的祝福能怎樣?是不是受到世人唾罵又能如何?呵,我要的,只是他的傾心回顧,除此之外,其他的對于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頓了良久又接着說道:“老師,別勸朕,沒有用的,你放心,朕不會毀掉大淩國的江山,但是也決不會為了所謂的江山而失去他。”

秦學毅搖搖頭,無奈的嘆口氣道:“陛下情深至此,可是這條路得有多艱難,您能走下去,可是蘇清逸呢?他會不畏艱險的一直陪着你嗎?”

淩天佑低下了頭,自己不知道,甚至不敢去想。

正在兩人陷入無比可怕的沉默時裴以盛沖了進來,急急忙忙的說道:“陛下,不好了,何志遠帶人沖出重圍向南逃竄了,而且,而且......”

淩天佑瞳孔一縮,急忙問道:“而且什麽!”

裴以盛恐懼的跪在地上,伏地說道:“而且向着南門的第十二條街道狂奔過去了......”

“啊?”這下連秦學毅都吓了一跳,剛才淩天佑将自己的感情說的很明白,這會兒又聽說了這樣的事。秦學毅擡眼看向淩天佑想安撫一下他,讓他別激動,然後再和他商量一下對策,以免沖動做出錯事。

此時的淩天佑出奇的冷靜,他聽到消息後向後退了兩步,接着對裴以盛一字一句的說道:“給朕更衣,朕親自領兵前往。”

“陛下,不可啊!”裴以盛驚呼。

“去!”淩天佑大吼一聲。秦學毅見狀後先示意裴以盛出去,自己則走過去說道:“陛下,南門的兵士們尚未撤退,您放心,就算是為了您,微臣也一定不會讓何志遠傷害到那個所謂的蘇清逸的。”

“不用了,朕自己去。”淩天佑說的堅決。

南門蘇府。

蘇清逸手裏握着一卷書,眼睛卻望向遠方:不知道淩兒怎麽樣了?

突然想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起身正準備開門,青萱伸手攔住了,“蘇先生,您一早身子就不舒服,讓奴婢去吧。”

蘇清逸微笑着點點頭,這幾天總感覺心口隐隐作痛,今天更是嚴重,現在則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所以還是決定不逞能了。

可是才坐下不到一會兒就聽見了門外的打鬧聲,心中一驚後立刻起身前往。看到眼前的景象後更是一驚,只見青萱和一幫身穿甲士的士兵們正在打鬥,對方差不多有二三十人,人數雖多,可是青萱卻依然能讓他們不得脫身,但是畢竟寡不敵衆,很快青萱身上已經開始流血了,看到蘇清逸後她連忙大喊:“蘇先生,快走!”

這種情況蘇清逸怎麽可能離開?他站出去沖進戰局想要解救青萱,奇怪的是他一沖進戰局将士們就不動了,而且紛紛讓出道路給他以免不小心傷到他。

将青萱扶穩後蘇清逸對着那幾個兵士們說:“各位若是想借蘇某的府邸作為躲避之所,大可以直接告知在下,不必如此刀槍棍棒的強行進入,各位請自便吧。”說罷便扶着青萱轉身想要離去。

“逸兒......”聲音嘶啞,暗含隐隐不可控制的情緒。

蘇清逸一驚,從前父母親人都是這樣喊自己的,這人是誰?放開青萱,蘇清逸轉身,沒看清說話之人便感覺一陣疾風撲面,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逸兒......”語音顫抖的不能抑制。

蘇清逸十分不解,肩膀上濕濕涼涼的感覺讓自己不知所措,等那人平複好自己的心情後蘇清逸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閣下是?”

聽見這話何志遠才驚覺自己的失态,這時才擡起頭好好的看一眼蘇清逸,月白長衫,豐姿俊雅,清雅俊逸,和蘇晨風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像,你和晨風真像!”何志遠點頭贊揚道。

蘇清逸一驚,這人知道自己父親的名字,那也就是說他不是父親的故友就是自己的至親,再觀他眉目俊朗,眼神淩厲,若不是鬓間的幾根銀絲暴露了他的年齡,自己肯定認為此人不過而立之年,不禁好奇:“您,究竟是誰?為什麽認識我父親?”

何志遠嘆口氣,眼神在一瞬間便灰暗了起來,說道:“逸兒,我姓何,叫做何志遠。”

蘇清逸張大了嘴,姓何?叫志遠?“你是我舅舅?”

何志遠點點頭,看見蘇清逸驚喜的面目後也是說不出的喜悅,可是眼神在一瞬間就變得狠戾起來了。

蘇清逸只顧着高興,沒有注意到他眼裏的狠戾,叫人扶青萱去休息後自己便拉着何志遠來到了自己方才坐的地方叫他坐下,激動地說道:“舅舅,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您,我一直聽說您活着,可是卻沒法去找你,這下好了,您回來了,再過兩個月就是我爹娘的忌日了,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他們了。”

聽到這裏何志遠也禁不住低下頭不斷的嘆氣,是啊,那人都死了這麽多年了,自己不知不覺間盡然忘記了,所幸,逸兒還活着。

“好,過幾天,舅舅陪你一起去。”

正在此時一名兵士跑了過來,“将軍!不好了,外面的士兵開始包圍蘇府了!”

何志遠站起身來,驚道:“什麽?”

蘇清逸這時才反應過來,急忙問道:“舅舅,你真的造反了?”

何志遠一愣,“你這是什麽話?淩天佑殘暴,我不舉兵造反難道任他禍害別人嗎?”

蘇清逸皺眉道:“舅舅,您別這麽說,淩兒他是一個好皇帝,他......”

話還沒說完便被何志遠打斷:“你叫他什麽?”

“我......”蘇清逸說完後才笑道:“淩兒啊!舅舅你這是怎麽了?我和淩兒之前就認識...”

“你和他認識?”何志遠無法形容自己的震驚,這是怎麽回事,逸兒竟然和自己的殺父仇人走得這樣近?

蘇清逸以為他只是覺得奇怪,所以并未想太多:“舅舅,其實淩兒是一個好皇帝,你試着接受他,我相信你會發現他的好的。”

“絕對不行!”何志遠站了起來,激動地說道:“你瘋啦!你難道不知道你父母是就是被他害死的嗎?”

蘇清逸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你......你說什麽?”

何志遠看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并不知曉內情,于是放緩了語氣,溫和的說道:“逸兒,你不知道不怪你,如今舅舅就将這一切告訴你!”

作者有話要說:

☆、削權(八)

蘇清逸沒有說話,雙手緊緊的抓着石桌邊緣,生怕自己會受不住倒下去。

何志遠看見他臉色發白心裏也有些不忍,可是自己決不允許他和殺父仇人走得如此之近。

“你父親當年獲罪只是因為先皇後親哥哥的獨子誣告他,而你父親卻憑借自己的力量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于是便将那人告進了天牢。先皇看在皇後已死,沒有親人的份上饒恕了他,讓他在裏面呆三個月反思自己的過失,并沒有判他死刑,可是那種人就連老天爺也不幫他,入獄後不到半個月就死了。”何志遠眼裏都是幸災樂禍。

“可是先皇後的哥哥就将一切推給了你父親,先帝也很震怒,可是他并不準備判處你父親,因為本就是那人罪有應得,這時淩天佑站了出來,在先皇面前說他母後已死,現在就只剩這麽一個表兄都被你父親害死了,還說他表兄根本就無罪,拿出了一些所謂你父親貪污的證據來給先皇看!”

說到這裏何志遠捏緊了拳頭,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先皇第二天就以污蔑皇親國戚和貪污的兩重罪名判處你父親死刑,并且下令全蘇府三百多口人全部用來陪葬!當年你父親一聽說先皇後的侄子死在獄中後就立刻将你送了出去,還好,要不然你蘇家如今就真的是被滅口了。所以淩天佑才是害死你父親的真兇!”說完後何志遠伸手握住蘇清逸冰涼透骨的雙手,察覺到不對才緊張的喊道:“逸兒?你怎麽了?逸兒......”

此時的蘇清逸只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喉間一股腥甜從心口冒出,何志遠一晃他就止不住噴出一口血。

這下可把何志遠吓着了,連忙站起身幫他順氣。

此時方才才彙報過的兵士又跑了過來,“将軍,不好了,蘇府已經被陛下帶來的士兵全部包圍了!”

何志遠一驚,“什麽?淩天佑親自來了?”

何志遠望望門口又望望臉色蒼白如紙的蘇清逸,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己身後:“澤言,這......怎麽辦?”

秦澤言冷笑一聲,說道:“怎麽?何大将軍現在記起還有秦澤言這樣一個人了?”

何志遠臉頰有些發紅,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我方才見到逸兒有些激動,所以...你別生氣嘛,我這不是,又想起來了麽?”

秦澤言也不再挖苦他,看一眼臉色極差的蘇清逸後低下頭若有所思。看方才蘇清逸的反應就知道他和淩天佑之間一定不是普通的交情,而且淩天佑竟然親自帶人過來包圍蘇府就可以看出兩人的關系,而且...秦澤言擡起頭看一眼何志遠,他有預感,淩天佑對蘇清逸的感情絕不是所謂的單純的感情,而蘇清逸對他......苦笑一聲,難怪那日淩天佑對自己和何志遠的感情故事聽得那樣認真,事後也并沒有譏諷自己,原來他是因為覺得和自己同病相憐啊!

秦澤言了然的點點頭。

何志遠見他半天都不說話,自己則在一邊幹着急。正在焦急時秦澤言發話了,他對着蘇清逸努努嘴:“辦法有了,要挾他你就可以逃跑了。”

“不行!”何志遠立刻就矢口否認:“我怎麽可以這樣做!再說了,淩天佑那個喪盡天良的家夥會為了一個普通老百姓而放棄追殺我?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逸兒再受到傷害!”

秦澤言冷笑一聲,氣急的說道:“那你就等死吧!”

這時蘇清逸開口了:“舅舅,你要挾我吧,,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有一天我會回去找你們的。”話語已是虛弱不堪,可是語氣中的堅定卻讓人無法拒絕。

“逸兒......”何志遠十分糾結。

蘇清逸看着這位舅舅,劍眉星目,可是對自己卻如母親一樣總是慈眉善目,他是母親唯一的兄長,同時也是自己現如今唯一的親人,笑道:“舅舅,你放心吧,我和淩天佑之間的事情如今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總之你快逃吧,現在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不會再在京城久呆了,您放心我會逃離這裏的,到時候我會去找您,我這裏不安全,有很多人估計是淩天佑用來監視的,您逃出去以後千萬不可以再回來,記住了!”

何志遠嘆口氣無奈的點點頭,說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嗯。”蘇清逸笑道。

守在門外的淩天佑來來回回的踱步,雙手緊握成拳,一遍又一遍的對将士們下令:“記住,無論是什麽情況都不許放箭,誰若是放箭朕就殺了他!”

正焦急間蘇府的大門被人推開,淩天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果不其然,何志遠将刀架在蘇清逸的脖子上走了出來,而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因為淩天佑知道何志遠是不可能傷害蘇清逸的,讓自己焦心的是蘇清逸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看到那張白得吓人的臉淩天佑整個人都像落入了冰雪之中。

“清逸......”在心中喊了無數遍的名字脫口而出,聲音不大,只有自己能聽得見。

何志遠架着蘇清逸逃離了衆人的眼光後逃離了城門,立刻放開他,“逸兒,你和舅舅一起逃吧!你放心,舅舅會替你父母親報仇的。”

“舅舅,你快走吧,一會兒他們就追過來了。”說完後示意将士們将何志遠帶走。

“逸兒......”

“将軍!”秦澤言冷眼看着這一切出聲呵道:“你再不離開大家都會死的!”

何志遠擡頭看一眼秦澤言,又看一眼蘇清逸後上了馬,最後在蘇清逸目送的眼光下駕馬離去。

而此時淩天佑正好帶人趕到,看到蘇清逸的背影眼睛立刻放出了光彩,不顧一切的向前奔去想要将他抱住。

何志遠聽見身後的兵馬聲後不放心的回過頭,結果一看便看到淩天佑朝着蘇清逸奔去,心中大急以為他是想害蘇清逸,于是手中的大刀想也不想的朝着淩天佑打去。

焦急中的淩天佑沒有看到飛馳的寶刀,可是身後的将士們懼是一驚,“保護陛下!”有人大呼道,随着這一聲高呼将士們哪裏還記得淩天佑的命令?于是數箭嗖嗖嗖的接連射出。

蘇清逸一驚立刻回頭正好看着一支利箭精準的朝着自己飛來,距離還遠,若是蘇清逸向左或是向右跨一步一定可以躲過,明白了逃脫的方法後蘇清逸并沒有動,眼睜睜的看着箭穩穩地插入自己的身體,耳邊響起嗖嗖嗖的聲音,還有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只有一個字:不!陷入無邊的黑暗。

淩天佑拼了命一般的向前沖,那向後仰倒的身體帶着自己的心髒一起狠狠的被摔在了地上,砸得粉碎。抱起那瘦弱的身軀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清逸,清逸,為什麽......你可以躲開的,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這樣懲罰我......為什麽......”

秦學毅來到淩天佑的身邊,小心的提醒道:“陛下,趕快帶他回去吧,微臣已經叫胡太醫過來了,現在救還來得及!”

淩天佑抱起蘇清逸恢複了眼裏的冰霜,冷冷的開口對秦學毅說道:“你現在就去查,所有放箭的人都處死!”

秦學毅一驚:“陛下?”

“去!”淩天佑大吼。

“是。”秦學毅不再說話了,是該給那些人一個教訓,不夠冷靜的人不配站在陛下身邊為他做事。

作者有話要說: 削權這一小節就告一段落啦!話說為什麽這兩天看文的人這麽少?

大家都做什麽去了???

☆、路漫漫

“為什麽他還沒醒?”淩天佑焦急的踱步,一臉陰沉的對跪在床邊的禦醫們問道。

禦醫們都不敢說話,可是卻又不敢不回答,其中一個禦醫稍稍擡起頭偷瞄一眼淩天佑,壯着膽發着抖說道:“陛……陛下,蘇先生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因為失血過多才會一直昏迷不醒,過……過一會兒自然就會蘇醒了。”

淩天佑眯了眯眼睛,語氣十分危險,說道:“一會兒?都過了多少個一會兒了?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朕告訴你們,你們要是治不好他,你們這裏的所有人都別想活!”淩天佑氣得發抖,他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心中的恐懼,都已經三天了,足足有三天蘇清逸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心中煩躁不已,沖着眼前的一堆腦袋大聲吼道:“滾!都給朕滾!”

太醫們都如獲大赦的退了出去,退出去後站在院子裏紛紛用寬大的衣袖擦着額頭上的虛汗,其中一個不解的說道:“裏面那位到底是誰啊?我可從沒見過陛下這麽着急過。”

其他的人也開始讨論起來:“是啊!剛才吓死我了。我也沒見陛下發過這麽大的火,現在啊,只希望裏面那位趕緊醒過來,要不然咱們可就慘喽!”衆人紛紛附和。

與外面熱火朝天的讨論不同,卧房裏安靜得有些不可思議。淩天佑轉過身坐在床邊,伸出手小心的握住蘇清逸的冰涼的一雙手,目光柔情似水,哪裏還有方才戾氣沖天的模樣?

“清逸……爹爹……你快醒醒啊!”眼裏的溫柔足以将千年的寒冰融化成一汪清泉。

“微臣等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門外的禦醫們紛紛下跪叩拜道。

慕容婉玉點點頭道:“各位起身吧。”

“謝皇後娘娘。”

“陛下還在裏面?”慕容婉玉平靜的問道。

禦醫們一個看着一個,猶猶豫豫的答道:“回禀皇後娘娘,蘇先生一直沒醒,所以陛下……也一直沒有離開。”

慕容婉玉回頭和身後的楊乘風對視一眼,對着禦醫們溫和的說道:“既然人還沒醒,諸位大人又都辛苦了,就先下去休息吧!”

衆人哪裏敢走?對視後說道:“臣等不辛苦。”

慕容婉玉見他們的神情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委,也不勉強,“既然這樣,諸位就先在院子門外等候吧。來人啊,給禦醫們賜坐。”

解決了門外的太醫們,慕容婉玉将眼光投向緊閉的木門,沒有一絲猶豫的就上前推門而入,自己倒是要看看這個蘇清逸到底是個什麽模樣,竟然讓淩天佑因為他連續三天不上朝。

推開門後看見的就是淩天佑溫柔小心的握着蘇清逸的手,将自己的臉頰輕輕貼在那只手上。

床上的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眉頭輕鎖,臉頰消瘦,身形修長。慕容婉玉走近床頭開始仔細的打量起床上的蘇清逸,長得倒是眉目清秀,的确是一個翩翩公子的模樣。可是這等姿色卻并不是十分出衆,至少在俊男美女衆多的皇城不算出衆。慕容婉玉如此思量。

既然面貌并不出衆,那就只能說明淩天佑是在逃離京城的時候遇見了他,而他适時地給予了淩天佑一些關懷,在外漂泊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溫暖,淩天佑也一樣。慕容婉玉這樣想到,依照淩天佑的性格,對蘇清逸一定是日久生情,如果真是這樣……可就難辦了。

慕容婉玉再看淩天佑,此時的淩天佑已經看到了床邊的慕容婉玉,他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眼中的溫度一再下降,危險之極。

慕容婉玉也不是等閑之輩,毫不畏懼的對他笑笑道:“陛下,蘇先生的身子好些了嗎?”她并沒有一股腦的責怪淩天佑,而是将矛頭不輕不重的對向了蘇清逸。

淩天佑聽見她這樣問,眼裏的寒冰才稍微回暖了一點。輕嘆口氣後緊鎖眉頭,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已經三天了,可是卻沒有一點蘇醒的跡象。”

慕容婉玉也嘆口氣,偷偷打量淩天佑,見他看向蘇清逸時眼神愈發溫柔得無以形容。慕容婉玉微微的搖搖頭,看來淩天佑對他還真是情深似海。

思慮良久後才開口道:“陛下這樣不眠不休的守着,自己的身子受的住嗎?”

淩天佑搖搖頭,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蘇清逸,認真的說道:“我不要緊,只要他能醒過來,我怎麽樣都無所謂。”

慕容婉玉和楊乘風具是一驚,淩天佑竟然沒有自稱“朕”?

“陛下,您這樣說就不對了,若是蘇先生醒過來發現您不但不保重自己,還任由自己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您想想他不是會自責嗎?”楊乘風終于開口了。

慕容婉玉見他開口自己也幫忖道:“是啊!陛下,您想想,蘇先生如今身子弱,若是醒過來被您給氣着了那可怎麽辦啊?”

淩天佑沒有說話,他們的意思自己懂,可是自己怎麽舍得在這個時候離開他?“你們不用勸了,朕會一直守着他的,直到他醒過來為止。”

慕容婉玉嘆口氣道:“陛下,您錯了,您這樣一直守着他對他的蘇醒沒有任何幫助,相反,他醒過來後若是知道您是因為他荒廢朝綱,您覺得他不會自責嗎?,只要是一個有良心的人,想必都會自責的!倒不如您在他醒後細心照料,這樣不僅對他的身體有好處,也不會讓他有一絲自責啊!”

淩天佑沒有再說話,他了解蘇清逸,若是蘇清逸知道了自己不但因為他不眠不休,而且還荒廢朝綱,他一定會生氣的,自己不能這樣做,現在,自己扮演的依舊是蘇清逸的“兒子”這個角色,若是讓蘇清逸知道了自己對他并不是所謂的親情,而是……

不行,自己努力了這麽久,一定不能有任何意外。

慕容婉玉見他尚且猶豫,于是說出了真正的“重頭戲”:“陛下,還有,您也知道,何志遠是蘇清逸的親舅舅,也是他唯一的親人,而三天前何志遠和蘇清逸在這座府宅裏待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您想想,何志遠他難道不會将一切真相告知蘇清逸嗎?”

這下淩天佑才驚覺起一切是那麽可疑,自己因為太過擔心蘇清逸而忘了分析事情的前因後果。

腦海中回想起了三天前,那支箭蘇清逸只要一步就可以完全躲避的,可是他并沒有動,為什麽?現在想想不是一切都很明白嗎?因為他知道了真相,因為他想懲罰他自己!他覺得自己和仇人竟然走得這樣近,覺得他對不住自己的父母親人!

慕容婉玉見他想明白了便也就安心了,點點頭接着說道:“陛下,您再想想,他知道了真相,若是醒過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您,那您覺得他還能冷靜的聽您的解釋嗎?與其讓您們彼此争得不可開交,倒不如讓他先冷靜冷靜,等他平靜以後您在去好好的向他解釋一下,臣妾相信他一定會明白一切的。”

淩天佑擡頭溫柔的看看蘇清逸,開口道:“你出去吧,朕立刻就出來。”

慕容婉玉和楊乘風笑着對視一眼後同時舒了一口氣,兩人接連着退出了雅致的房間。

見兩人走後淩天佑閉上了眼睛嘆口氣,“爹爹,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除此之外,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溫柔的幫蘇清逸撚好被子,起身離開坐了三天的柔軟床邊。

淩天佑心裏明白,自己和蘇清逸的路,才真正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麽早更新,大家開動自己聰明的小宇宙想一想今天會不會有福利呢???

☆、路在何方

昏迷了五天之後蘇清逸終于悠悠轉醒,禦醫們全都是又驚又喜,連忙幫他診脈,高高興興的跑去通知淩天佑。

當淩天佑進來時蘇清逸正睜着酸澀的雙眼呆呆的看着床帳頂部。看見這一幕的淩天佑有些猶豫,他呆呆的站在門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進去。

揮退了所有的閑雜人後淩天佑來到床邊,伸出手将蘇清逸的手握住,觸感冰涼,一時心痛不已。

“爹爹……”

沒有任何回答,蘇清逸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淩天佑嘆了口氣後也不說話,靜靜的陪他坐着。

不一會兒青萱就端着剛熬好的藥走了進來,淩天佑接過藥後便示意她下去了。自己端着藥不斷的攪拌,等到溫度适宜後自己先用勺子喝了一口,味道很苦,所幸一邊還有準備好的蜜餞。

“爹爹,起來喝藥吧。”

意料中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淩天佑将藥碗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自己微微起身用手穿過蘇清逸的後頸将人輕輕的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蘇清逸沒有掙紮,任由他動作。

扶起蘇清逸後淩天佑用右手将他小心的護好以免碰到傷口,左手則端起桌子上的藥碗繞到蘇清逸的胸前。

“爹爹,吃藥吧,吃完藥你想做什麽都行。”淩天佑還是小心溫柔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右手拿起湯勺一口一口的喂給蘇清逸,蘇清逸什麽都沒說,但也很是配合的一口一口喝藥。

淩天佑怕他覺得苦,所以喂了兩勺後便拿起一顆蜜餞遞到他嘴邊,可是令淩天佑不解的是,若是喂藥蘇清逸就會聽話的張嘴喝藥,可若是喂他蜜餞他就不會張嘴,任由淩天佑怎麽哄都不肯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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