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手腕上冰冷的禁锢感傳來,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拼了命一般地掙紮了幾下:“你們幹什麽?這是綁架,是違法的知道嗎!”
“違法?”有人冷笑了一聲,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在空曠的屋子裏響着回音,“原來小程總還知道‘違法’兩個字。”
看不到的敵人從來都是最可怕的,程澤又奮力地掙紮了幾下,氣喘籲籲地想要轉過身去看站在自己身後那人。
可他渾身被鐵鏈子綁得死死的,壓根動彈不了。
“岑徊,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
聽他叫了自己的名字,岑徊這才慢條斯理地擾到他跟前。
已經過了日落的時間,老舊的廢棄工廠裏空曠又帶着股潮濕的土腥味,電路早就斷了,窗戶的位置又太靠上,這會兒看起來光線就不怎麽好。
他垂着眸子冷淡地望着一副狼狽相的程澤。
“我有點好奇。你把陶彧囚禁起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
提到這個名字,那人卻忽然笑了,“呵……陶彧啊……”
他像是在回味什麽意猶未盡的事,剛被冷水潑得濕漉漉的頭發耷拉在眼前,擋住一部分視線。
但即便如此,岑徊還是能夠清楚得看到他眼裏那令人惡心的挑釁。
“這點咱倆有共同話題啊,岑徊。”程澤咧着嘴角看他,“你知道的,他很瘦,腰又細,就這麽一握……”
一聲悶響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的疼痛伴着嘴裏腥甜的味道一股腦湧上來,耳邊都是轟鳴聲。
岑徊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兩下,眼底的情緒更冷,“蒙上,打。”
他聲音很低,低到不像是在下命令,可守在旁邊的那些人已經拎着家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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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動靜聽着十分熱鬧,偶爾能聽到程澤叫罵的聲音,帶着他跟陶彧的名字。
岑徊擡起剛剛因為打人而沾了血的手,緊了緊領帶。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盯着窗口照進來的最後一點昏黃的光,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打到說不出話為止。”
“好的,老板。”
岑徊今天回來得晚了,陶彧覺得餓就自己洗了個蘋果吃。
因為某人囑咐過他,讓他別再去禍害廚房了。
不去就不去,反正他也知道自己做飯不好吃,還不如洗個好吃的水果。
陶彧往沙發上一窩,習慣性地打開電視。
“姚氏集團正式宣布解除與遠程資産的聯姻。7月5日姚氏集團收到揭露遠程資産繼承人程澤騙婚證據的匿名信,其中提及了程澤的性取向問題,并有程澤多次出入某會所的照片跟視頻。另外,信中還……”
開門聲吓得沙發上的陶彧一個激靈,握着遙控器的手直接按下了不知哪個按鍵,音量瞬間變大——
陶彧手忙腳亂地要去按開關,就被一只大手接過了遙控器。
岑徊把音量調低,順便換到了另一個頻道。
“餓了吧,想吃什麽,我給你做。”他說着扯松領帶脫了西裝外套,又順勢在陶彧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陶彧皺着眉頭去看他血跡沒擦幹淨的手,忍不住心尖一顫,“你去見程澤了?”
岑徊動作頓了一下,有些懊惱自己沒處理幹淨,徑自走進了衛生間去洗手。
但這事他也沒打算瞞着陶彧,只說:“沒事,我有分寸。”
話是這麽說着,他也相信岑徊不是個沖動的人,可是手上的血跡……
陶彧不放心地跟進衛生間,就見淌過那人修長手指的水流被染成淡紅色流進排水口,那人的手上只剩了輕微的淤青,并沒有傷口。
身旁那人笑吟吟地舉着自己的手給他看,“你看,我沒事。”
陶彧松口氣,轉身出了衛生間,去藥箱裏翻找活血化瘀的藥酒。
找到了就直接拿着東西進廚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了岑徊的手就往上面倒藥。
岑徊沒脾氣地叫了他一聲,無奈地笑道:“我的少爺,這種藥酒是要在手心裏捂熱了然後往上面敷的。”
“是嗎?”陶彧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使用方法介紹,按照岑徊說的倒了一點在手心,搓熱了捂到那人的手背上。
他望着岑徊:“怎麽樣?”
那人用左手在碗裏打了兩個雞蛋,點頭:“還行。”
原本應該都是飯香味的廚房,頓時彌漫起了一股子藥酒的味道,聞着醒腦又刺激。
以至于吃晚飯的時候,陶彧都覺得炒雞蛋是藥味兒的。
但是礙于是自己去廚房搗亂,也沒臉說什麽嫌棄的話。
岑徊看出來他皺着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故意把自己的手又舉到他跟前,問他:“聞着什麽味兒?”
陶彧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繃着臉色:“還能什麽味兒。”
誰知那人擺出來一副“這就是你不懂了吧”的表情,笑着說:“這是愛的味道,來自男朋友的愛。”
陶彧:“……”
為什麽會有人越活越幼稚?
岑徊收回手,陶彧也就繼續耷拉下腦袋吃飯。
“陶彧。”對面那人忽然叫了他一聲。
“恩。”陶彧沒擡頭,也沒看到岑徊已經放下了筷子。
“程澤那邊我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你父親的事了。”岑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表情,“你……想不想去見見他?”
陶彧動作一僵,嗓子莫名有點啞:“誰?”
“你父親,陶維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