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睡一起

容宛條件反射一般身子顫了顫, 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掌印、掌印要和她一起睡覺?!

應該是怕自己又夢魇,想憐惜憐惜自己,安慰她一二罷。畢竟也是夫妻了, 一起睡覺也沒什麽奇怪的。

應該就是、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睡覺。

看見她本能地往後縮了縮,裴渡的眸光黯了下去。

他本想說“罷了”,但這句話哽在喉頭,怎麽也說不出來。

燭光照着容宛顫抖的嬌軀, 她肩頭的衣料不知怎的滑下去, 露出膚白勝雪的肩頸來。

被裴渡所看到, 他卻面不改色, 仿佛跟沒看見一般,也不提醒她。

容宛意識到自己肩上一涼, 脖子紅得更厲害了。她忙用被子遮住, 心想如果自己拒絕掌印, 他一定會很尴尬的罷?

不就是睡一覺, 有什麽大不了的。

裴渡思索片刻,準備把“若是夫人不願,就罷了”一句話說出去,卻聽下一秒,容宛又往裏頭挪了挪:“掌印,睡罷。”

裴渡以為自己聽茬了。

他頓了頓, 眸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與慌亂。

随即, 他緩慢地脫掉外袍, 挂在床頭, 又慢悠悠地脫掉自己的靴子。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自然得讓容宛都瞠目結舌。

她沒有發現裴渡的緊張, 也沒有發現他脫靴子的時候手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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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晃了晃, 裴渡上了床,只身着雪白的中衣,鎖骨若隐若現。

他的半邊臉沐浴在燈光之下,輪廓很柔和。一雙桃花眼半阖了,唇瓣很薄,她聽瑞珠說過——

唇瓣薄的人,很好親。

她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所驚愕住,又很快收回紛亂的思緒,不看去直視裴渡。裴渡散了發,烏發如瀑布一般傾瀉下來,俊美中添了妖冶。

就像是妖孽降世一般,風華絕代。

容宛看呆了,一雙杏眼好奇地盯着他。

像是察覺到了小姑娘的目光,他失笑道:“夫人怎麽了?盯着本督看了這麽久。”

好尴尬……

容宛脖頸已經是深紅一片,她忙去用被子遮,卻掩不住她越來越紅的臉。

裴渡似乎沒看見一般,慢條斯理地挑滅了床邊的燈率先躺下去:“夜深了,夫人早些歇息罷。”

容宛低低地“嗯”了一聲,也小心翼翼躺下去,卻覺得被子動了動。

她如臨大敵,猛然睜開眼睛。

卻發現,只是裴渡掖了掖被角。

像是察覺到她的緊張,裴渡又失笑道:“別緊張。”

容宛覺得自己真是沒用,看見裴渡上個床都會紅臉。

她又安慰自己,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睡覺,緊張也是難免的。

容宛又低低地“嗯”了一聲,身子往外側。裴渡愣了愣,也身子往外側。

二人背對背,中間空出一大塊,被子都只堪堪蓋住身子,兩人誰也不敢往對方那邊靠一靠。

容宛想:今夜真是尴尬極了。

裴渡想:她會不會很怕自己?

聽見裴渡均勻的呼吸聲,容宛也漸漸感受到困意,合上眼皮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醒來,容宛打了個哈欠,發現身邊空空如也,原是裴渡早已起床,也不知道去幹什麽。

很奇怪,昨晚裴渡睡在這裏之後,她沒有做噩夢,反而睡得香甜。

她伸了個懶腰起床,慢吞吞地開始穿衣服,心想今天一定要和裴渡講瑞珠的事情。

畢竟都一起睡了,他不會不答應的罷?

恍惚之際,有人敲了敲門。

容宛忙理了理裙擺,揚聲問道:“誰呀?”

外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裴渡。”

容宛忙去開門,看見裴渡笑吟吟地端了食盒過來:“吃罷,今天貴妃生辰宴,本督受邀。”

他不會要帶自己去罷?!

容宛脫口而出:“掌印,你想帶我去?”

裴渡沒回答她,而是慢吞吞地說:“你也受邀了。”

容宛一顆心砰砰亂跳。

她真的不想去和京城那些權貴打交道。

她絞了絞雙手,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她明白,這皇帝是一日比一日昏庸了。若是皇後生日大宴賓客還好,一個貴妃生辰,也值得大宴賓客?

皇帝偏寵貴妃已經是事實,衆人都明白她寵冠六宮,卻沒什麽才德。皇帝近幾年做出出格的事情,都是貴妃唆使的。

這次為她大宴賓客,更是離譜。

容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裴渡又道:“本督讓人給你趕制了些衣裳,你去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

容宛點了點頭,外頭的小太監早已捧着衣裳進門來,容宛拿起一件,不禁嘆道:“真好看。”

裴渡聞言,唇角微微揚了揚。

每一件都好看,都是她見不到的綢緞料子,款式也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

掌印居然這麽懂她?

她最終還是挑了一件青碧色的衣裳。這件衣裳做得別出心裁,容宛已經迫不及待想穿上了。

她走到屏風後,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裴渡。

裴渡會意,轉過身去。

俗話說人靠衣馬靠鞍,她竟沒想到自己穿上居然能這麽好看。

坐在梳妝鏡前,她穿着青碧色的新衣,唇角自然地彎了彎。

她在将軍府根本就穿不到這樣好看的衣裳,卻在提督府穿上了。這衣裳顯得她愈加清麗,卻不失赴宴時應該有的端莊。

她憋紅了臉,心想自己應該禮貌些,轉過頭去看站在一旁的裴渡:“謝謝掌印。”

裴渡依舊穿了蟒袍,戴了烏紗帽,點了點頭:“喜歡便好了,不必言謝。”

她盡量讓自己開心得不那樣顯形來。

裴渡送了她這樣好的禮物,自己卻只送了他一條帕子……

一想到這,容宛更尴尬了。

她幹咳一聲,覺得自己得送點東西給他。但是她想不出,他缺什麽。

錢?他有的是。

各種珍寶?他也不缺。

美女?

一想到美女,容宛還是心道算了。

不知怎的,她不想讓提督府再出現別的姑娘。

他缺什麽呢?

容宛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卻被裴渡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吓了一跳。

裴渡打開了門:“夫人,走罷。”

他現在不叫自己“容姑娘”,而是叫自己“夫人”,容宛還有些不習慣。

總覺得別扭。

二人坐上馬車,雖已經是夫妻,但還是分了馬車坐。

來順與裴渡坐在一起,神色還有些不自然。

他今日早晨見裴渡從容宛屋子裏走出來,傻了眼。

他看得出來,自家掌印與容宛雖然拜了堂,但還是表面客客氣氣的,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主人與客人,遑論睡在一起。

但今日早晨,掌印怎的從容宛屋子裏出來了?

難不成他們兩個昨晚……

來順越想越好奇,裴渡卻倏然說了一句:“你在想什麽?”

來順吓得面色煞白,連連搖頭:“沒、沒什麽。”

裴渡皺了皺眉,話音冷了下來。

“你在騙本督。”

來順更是害怕,他眼神游離,吞吞吐吐地說:“這個……啊……奴才在想,掌印今日為何從夫人房裏出來。”

他本想等裴渡發作,卻聽他笑了一聲:“你問我為何從夫人房裏出來?”

來順顫顫巍巍地颔首。

裴渡慢吞吞地說:“昨天晚上,本督和夫人一起睡了。”

來順睜大了眼。

睡、睡了?

他腦海中浮現出花柳本的場景,心想掌印是用什麽睡了夫人,手指嗎?

自家掌印的語氣,好像還有些得意?

他脫口而出:“恭喜恭喜。”

裴渡:“?”

他又皺眉:“你想到哪兒去了?不過是同床共枕,有何好恭喜的。”

來順不禁想,自家掌印真是口是心非。明明自己心裏高興地不行,偏偏還要說“有何好恭喜”。

他忙道:“奴才在恭喜,掌印離夫人又近了一步。估計不過幾日,掌印就能徹底捕獲夫人的心。”

裴渡笑了一聲:“油嘴滑舌。”

說罷,他別過頭去,掀簾看了一眼車牖外的熙攘。衆人看見挂着“裴”字燈籠的馬車,紛紛像見了鬼一般躲避。

他斂了眸,又放下簾子。

今日容宛坐馬車的時候,避開了他所坐的馬車,去坐了另一輛。

一想到這兒,他唇角的笑意又僵硬下來。

馬車行得不颠簸,很快便到了宮前。

容宛坐在車上昏昏欲睡,昨晚做了噩夢沒睡得好,頭還有些疼。

車轱辘的響聲停下來,她方才知道是到了。

車簾被掀開,裴渡守在外邊。

天變得快,昨日還晴空萬裏,今日的氣溫卻驟降。風有些涼了,裴渡的披風被秋風吹得獵獵作響,他站在外頭,就這麽一站,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壓。

他道:“夫人,下得來嗎?”

容宛搖了搖頭,一只酥手掀簾,用腳探了探,輕巧地下了馬車。

一行人走在宮牆下,容宛記得那次嘉寧公主生辰。

她與裴渡的初遇,是在樹叢裏。她還記得裴渡為她撿起了玉佩,還為她帶了路。

今時不同往日,她也沒想到掌印居然成了她的夫君。雖然只是湊合着過,但夫君依然是夫君,改不了。

這一輩子,她就和裴渡過了。

她無所謂,覺得也沒什麽不好的。有吃有穿,不必嫁給成遠侯,也不必被女德所束縛,就夠了。

容宛和裴渡走在一塊兒。有受邀的達官顯貴和他相遇,忙過來谄媚道:“掌印,您近來安好?”

裴渡僅二十七歲,這人叫着卻像叫自己的幹爹一般。容宛也聽說過,宮裏也有不少太監趕上去認裴渡為幹爹,甚至有小官員。他也不客氣,一股腦兒全收。

容宛不禁有些想笑。

裴渡也笑吟吟地回他:“好得很。”

他這麽一說話,總覺得在陰陽怪氣。

那人又笑道:“掌印最近新婚,沒來送禮,黃某真應該賠罪。”

裴渡淡聲道:“送禮這就不必了。做好你的事情,別一天到晚送這個送那個,本督下回參你一本。”

那人的笑容僵下來,連連附和:“掌印教訓得是。”

容宛走在裴渡身邊,瞠目結舌。一個權貴居然對太監點頭哈腰,可見這太監的權力有多大。

那人說完,又瞥了瞥容宛。

他驚奇的是——這姑娘還沒死呢?

容宛嫁了掌印這件事情傳遍了全京城,所有人都在讨論此事。

甚至有人私下裏在賭,賭她還有幾天會死。

裴渡見他的眼神,“啧”了一聲。

想必京城裏這群人皮癢了。明日他就要錦衣衛和番子們把那些多嘴的人給抓起來,給個教訓。

裴渡慢條斯理地說:“安平侯好興致,居然盯着本督的夫人這麽久。”

容宛更是驚詫,這人居然是安平侯?

王公貴族,對一個太監點頭哈腰。

還沒等容宛驚訝完,那安平侯已經吓得面如土色,連連道歉:“掌印,黃某千不該萬不該,應該挖了眼睛,黃某發誓,黃某對夫人沒有那樣的心思啊!”

裴渡沒理他,走在宮道上。安平侯屁颠屁颠地跟在後頭,兩路人一路到了宴場。安平侯見裴渡沒再發作,松了口氣:“掌印,黃某先行一步。”

裴渡睨了他一眼,似乎讓他快點滾。

宴會上人倒是多,除了權貴外,還有一些名門貴女,有些貴女容宛在百花宴見過,此時遇到她們,還頗有些尴尬。

秋風有些涼,容宛尴尬得臉上火燒火燎地燙,絲毫沒有感受到冷意。

她是掌印的對食……

太監是奴才,是皇權下的一條狗。自然對食也不是什麽風光的人。

那貴女們見了她,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灼得容宛不自在。

在百花宴上,她們還議論自己,說自己與成遠侯私相授受。

而如今,自己卻成了掌印的對食。

那貴女的目光有嘆惋亦有不屑,甚至還有嫌惡。

容宛懶得去理她們。

貴女們聚在一起,也不說話,只有些人暗自瞥她,容宛回以目光,幾人忙避開眼神,回過頭去。

“夫人怎麽了?不去聽戲?”

貴妃大宴賓客,自然在園子裏擺了戲臺,如同嘉寧公主生辰那般,布置得極為奢華。

容宛咂舌,擡頭望去,那戲臺子布置得極大,想必唱完這一出,還有一出。

容宛點了點頭:“掌印,去罷。”

二人相處得不冷不熱,貴女們皆是疑惑萬分。

真是奇怪。若是掌印喜歡她,語氣定不會這樣;若是不喜歡她只當個玩物,語氣也定不會這樣。

不冷不熱的,摸不清态度。

像是察覺到了衆貴女好奇的目光,裴渡轉過頭來,語氣森冷:“好看嗎?”

貴女們忙作鳥獸散。

能參加貴妃生辰宴的少女,都是身份尊貴的貴女。這其中,或有郡主,或有皇親國戚,或有受寵将相之家的女兒。

見了裴渡,個個都吓得像只鹌鹑。

容宛點了點頭,跟在裴渡後面,坐在戲臺子下聽戲,卻心不在焉。她悶得很,這種社交場合,她很讨厭。

估計是皇帝邀她來的。不是皇帝,還能是誰?

生辰禮她倒是準備了一份,是她先前畫過的一幅畫,皇帝邀她,恐怕就是為了她的畫。

她想了想,還是小聲開口:“掌印,我想出去逛逛。”

裴渡點了點頭:“夫人可認識路?”

容宛一窘,搖了搖頭。

若是再像上次那樣迷路,在宴會開始之前就找不着路,那麻煩可就大了。

她不敢給掌印添麻煩。

容宛還是老老實實道:“不認識。”

裴渡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小太監:“讓全順陪你去。”

一個不認識的太監跟在自己身後,她想想便覺得窘。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不願,裴渡慢悠悠站起身來:“那就本督陪你去。”

“啊?”

容宛這才發現自己叫出了聲,忙捂住嘴,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到她,還是松了口氣。

“夫人不願?”

容宛聞言忙搖頭:“願、願的。”

她是怕她和裴渡一起走,無話可說,更加尴尬。

裴渡拍了拍衣擺:“那就走罷。”

他手上帶了西洋表,能把握住時間。

園子挺大,黑黝黝的樹叢裏,道路曲折。容宛想起就是在那個地方,她遇見了裴渡。

裴渡背着手和她逛着,偶爾會幫她撥開樹叢。容宛斟酌了下措辭,還是尋找話題:“掌印,你平日裏很忙嗎?”

裴渡懶洋洋地回道:“不忙。”

容宛又好奇地問:“那掌印為什麽一年到頭不着家?”

裴渡被噎住了。

他為什麽不着家?他分明很忙啊!

為什麽說不忙,是暗示容宛——

我一點也不忙,快來找我。

裴渡皺了皺眉,想了想道:“本督有些私事要處理,經常歇在外頭。”

容宛知道他所說的“外頭”指的是什麽。

指的是郊外那間屋子。裏面守着一個太監,叫福順。

裴渡經常外出辦案,在京中又要抓官員,不着家也能解釋得通。

她又不禁問:“那為何掌印說不忙?”

裴渡又被噎住了。

她為何這樣問?是想讓自己多陪她嗎?

好像也不會。容宛對他情愫淡淡,恐怕問起來也是一時興起。

裴渡正思考措辭,卻聽見“哎呦”一聲,一個貌美的女子從樹叢中走來。

那女子腰肢纖細,聲音柔媚,笑道:“掌印?您怎麽在此處?”

她一身華服,打扮得美豔高貴,鬓邊別了金簪,想必地位不凡。

裴渡抱着臂,嗤笑了一聲。

他唇角挂着不明的笑:“呦,貴妃娘娘也在此處啊?”

他的笑很假,假得讓人心裏發怵。

這人竟然是貴妃!

容宛忙福身:“見過貴妃娘娘。”

裴渡用手臂擋住容宛:“不必拜她。”

容宛渾身出了一身汗。她夾在中間,真是不好做人。宮中裴渡和貴妃可謂是水火不容,二人又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貴妃寵冠六宮,裴渡權傾朝野,都是不好惹的角色。兩人對峙起來,容宛一時間還不知道該怎麽辦。

貴妃睨了裴渡一眼,似乎注意到了容宛,戲谑地瞥了她一眼。

容宛被她看着,渾身不舒坦,像是身上沾了泥。

貴妃笑道:“掌印,這就是你新結的對食?本宮前幾日給你的對食你看不上,怎的看上了她?”

容宛暗暗去瞥裴渡,看見他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他冷笑一聲:“娘娘好興致,居然在本督面前塞人。這宮女不合本督心意,殺了又何妨?什麽時候娘娘也能來管本督的事情了?”

聽到“殺了”這兩個字,容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宮女估計是貴妃派到裴渡眼前的眼線,趁機殺了裴渡。

空氣中火藥味十足,容宛只想帶着裴渡快點走。

但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裴渡好好羞辱一番貴妃。

貴妃臉色一沉:“掌印這話是什麽意思?”

裴渡冷笑:“娘娘幹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本督奉勸您一句,少管本督的事情,也少管本督的人。”

這太監也太放肆了!

不過是一個閹人,也能來管她?待她在皇帝面前吹枕邊風,看他還能不能這樣嚣張!

容宛夾在中間,神色有些迷茫。

這輩子裴渡必須要和貴妃鬥。

能不能鬥贏?

她很希望,裴渡能夠好好的,不再被萬箭穿心一敗塗地。

她不願看見這些。

貴妃連連冷笑,對身邊的宮女道:“走。”

走之前,她還故意放長了聲音:“一個奴才,也能在本宮面前嚣張。”

裴渡緩緩地回頭,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反唇相譏:“某些人不過是從花樓裏出來的妓,也敢在本督面前嘴碎。”

容宛更是震驚。

貴妃居然是妓?這些事情都被裴渡翻出來了?

她立在原地,有些驚愕。

待貴妃離開,容宛不敢去看裴渡的臉色,想必十分難看。

她早就想上茅房,憋紅了臉,小聲說:“掌印,我想去一趟茅房。”

這種事情都和裴渡說,太丢人了。

裴渡沒事一般點了點頭,向她指了方向:“去找一個宮女,讓她帶你去。”

容宛點頭,消失在裴渡的視線裏。

她兜兜轉轉,沒找着宮女,似乎又迷了路。

黑黝黝的樹叢裏,似乎有人。容宛不敢去看,卻發覺那人上前來,陰陽怪氣道:“你就是掌印的對食?”

容宛一個激靈回過頭來。

正巧對上貴妃一雙淩厲的鳳眸。

她想了想,還是福了福身:“見過貴妃娘娘。”

貴妃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唇角的笑意若有若無。她拍了拍容宛的肩:“你知道的,你對裴渡那閹人來說不過是個玩物。”

容宛被她一拍,覺得肩頭髒了。

她不敢去招惹貴妃,也不敢給裴渡添堵,還是恭敬道:“娘娘請說。”

貴妃笑得更不懷好意:“掌印不過是一時興起,用完就丢。本宮問你,你和他如今關系如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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