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理智全部抛到腦後。顧不上她的掙紮,他緊緊環住她弱小的身體,在她耳邊說:“想結婚是嗎?行,要不要我幫你物色?你喜歡什麽樣的?有錢?體貼?有情趣會浪漫?我毛遂自薦怎麽樣?難道你的目标不是別人其實是我?你對我若即若離這麽多年,手段果然高明。我們兩個,誰先沉淪誰就輸,對不對?那好,我給你贏我的機會。”

他看見她錯愕地擡頭,雙唇輕啓,月光下膚若凝脂,空氣裏充斥着她的香味,象雨後青草的清新味道,那樣柔軟,象一個幻境,仿佛他一收緊胳膊,就會全部碎掉。

有人也曾經和她這樣接近,被她的氣息所包圍,甚至觸碰過那柔軟微涼的雙頰。這個念頭似乎要把他的五髒六腑揉在一起,再也無法思考,不管不顧實實在在地吻下去。

仿佛世界在同一刻輕輕地嘆息,他全身所以的細胞在碰到她雙唇的那一刻一起輕輕的一聲嘆息,那些折磨人的念頭煙消雲散,那些抑郁找到了出口,那些不滿統統變成了滿足。

但是又不滿足。頭頂是合歡樹巨大的影子,掌下的皮膚如想象中的一樣柔軟細致,象絲綢,光滑,微涼。他懷裏的身體卻是熱的,散發着柔軟的溫度,他能感到她微微的顫動。全身所有的細胞都一起叫嚣不滿足,只好加深這個吻,從嘴唇到耳際,然後滑落到她曲線優美的脖子,袒露的肩膀,恨不能将她揉進身體裏,怎樣都不滿足。

雙手游走在她的背後,觸碰到她內衣的扣子,他一猶豫,但實在叫人喘不過氣來,他禁不住喃喃說:“子熙,我……”

這樣稍稍一松手,他已經被一把推開,随即清脆的一聲“啪”,臉上一陣火辣。

他這才看清她的臉,淚痕交錯。她瞪大了眼睛驚惶地望着他,眼淚還在嘩嘩地流,她的聲音帶了哭腔:“秦子墨,你這個禽獸。你到底要怎樣?你要證明什麽?你就不能給我留一點尊嚴?”

他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她已經轉身狂奔,跑得頭發散亂,衣衫不整。腳底的高跟鞋被她踢飛,赤足踩在高低不平的石子路上,尖銳地疼痛。她顧不得這些,只是不能停下。

眼淚在茫然地流,腳底如刀割般的痛。小美人魚用雙腳取代她的鳍,每一步都象走在刀尖上,因為愛上一個人,這是必須要承受的代價。

她無聲地哭泣。誰先沉淪誰就輸。秦子墨,你到底要證明什麽?

就象那年從加拿大回國的飛機上,遇到風暴,機艙裏一片混亂。她去拉氧氣面罩,被他輕輕拉住。他滿不在乎地勾起嘴角:“子熙,我們也許會死,你害怕嗎?”

然後他低下頭吻住她,那樣溫柔而細致,仿佛纏綿地細訴一段愛情故事。不知多久他才擡起頭:“如果我們死了,不要忘記我。”

說來好笑,那是她的初吻,不是因為沒人追,只是因為沒愛上過誰。

可是死人如何能記住誰?何況她又那麽讨厭他。跨越千山萬水,若幹年時間之後,關于他的一切終究會随歲月煙消雲散。只不過暫時沒有忘掉,他常常出現在她的夢魇裏,輕輕拉住她的手說:“子熙,我們也許會死,你害怕嗎?”

秦子墨,你到底要證明什麽?證明他可以一如既往地站在高處,看她成為萬劫不複的那一個?怎麽會,她那麽讨厭他。她厭惡他自大,厭惡他冷漠,厭惡他看她的樣子,厭惡他忽遠忽近的溫柔。她彎腰蹲在樹下默默流淚。是,對他的厭惡占滿心底每一寸縫隙,再也容不下半點別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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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路的路口

第二天還要上班。外面将近四十度的高溫,子熙在衣櫃裏翻了半天,才選了一件無袖但高領的上衣。

昨天差一點回不來,最後是許靜雯把她送回家。

那時候她蹲在樹下流眼淚,有人把她拉到陰暗處,她擡頭一看,是許靜雯。

許靜雯借着熹微的月光仔細看她,然後沉默,然後才說:“他一定是瘋了,下手那麽重。”她把自己的披肩披在子熙肩膀上,輕輕嘆一口氣:“我開車來的,我送你回家。”

子熙沉默半晌說:“沒關系,我自己可以回去。”

許靜雯皺眉:“你怎麽回去?你連鞋都沒有,這裏又打不到車,外面還有來采訪的記者。難道要我去叫齊頌平來送你?”

她能有什麽選擇?只好接受安排。

回市內的路程有将近兩個小時。她蜷在後座上一言不發。許靜雯在前面問她:“你是不是冷?”她不作答,只保持沉默。

許靜雯也不生氣,只是微微笑一笑,任由她躲在黑暗裏發抖。難得她脾氣那麽好,子熙不斷地想,誰知道,也許她是好意,也許是子墨叫她來善後。明明知道一切,她竟然若無其事,當真了得,連母儀天下也當得起。

這一夜無眠。第二天她帶着腫眼泡和黑眼袋去上班。幸好幾個項目都忙得差不多了,她躲在自己的格子間裏,沒人來煩她。

只有下午在洗手間裏見到白曉琪。白曉琪在鏡子裏朝她奸笑:“怎麽了?大熱天穿高領,是不是昨晚和巨蟹戰況太激烈?”

子熙低頭不答,一個不注意白曉琪探身過來拉她的領子。一看之下,白曉琪才愣住,停了停說:“你家那只是什麽霸王蟹?”

她拉回領子,奪門而出。

苦捱到下班時間,陳振宇出現在格子間外對大家說:“剛剛和萬盛的王總通電話,項目所有的準備工作他都很滿意,只等下星期游戲上市。”

大家都很雀躍。子熙躲在自己的座位上削一支彩繪鉛筆,很淺的藍色。時至今日她還保留了用小刀削鉛筆的習慣,這樣能削出她想要的粗細。

陳振宇繼續說:“王總說晚上請項目組所有成員吃飯,一個也不能少。”

她猛地削到自己的手指,一大滴鮮血濺在鉛筆上,鮮紅刺目。白曉琪過來拉她的手指:“這年頭還有你這樣不用卷筆刀的笨人,看,削到手了。”

她想奪回自己的手:“沒事。”

白曉琪不放:“還流血呢。誰有創可貼?”

陳振宇說:“我辦公室有。”

她只好提着手指跟陳振宇回他辦公室。他在自己抽屜裏找了找,果然找到一張,撕開了示意她伸過手指。

膠布糾纏在手指上。他忽然擡頭看她說:“晚上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

她正低頭盯着自己的手指,藏在眼底的淚水,經過一天的煎熬,終于要忍不住有奔湧而下的趨勢。她只好把頭低得更低。

陳振宇遲疑了一下才說:“你臉色……不大好。發生了什麽事?”

發生了什麽事?這樣的事能訴與誰說。她擡眼,太沒出息了,大概已經眼淚汪汪。她說:“我很想家。我想等這幾個項目做完,我該回加拿大去了。”

陳振宇的詫異顯而易見,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只沉吟一下就說:“這樣好了,你跟的幾個項目主要設計部分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那個實習生應該能頂得下來。不如你先放假,如果想回家看看也可以,別忙着做決定,等放假回來再決定要不要辭職。”

晚上的飯局子熙沒有去。她回家收拾了一個大包去了火車站。

是誰說過,在眼前看不到路的時候,要學會從頭開始生活。

母親過世的時候,她想過去危地馬拉的蒂卡爾。那裏有著名的瑪雅人遺址,一群人在沒有現代機械,甚至是沒有馬和騾子的情況下,憑借執著和信念,在蒼莽叢林中央立起一座座高聳入雲的祭壇,只為了離神更近一些。那該是怎樣一種純粹的精神力量。她希望能站在那高壇上,在那離天空很近的地方,把蒼莽叢林踩在腳下,感受他們的執着和信念,讓她擁有他們一樣的勇氣。

後來蒂卡爾沒去成,因為她跟子墨回了國。現在她想去,但是沒有錢。

她把銀行卡裏的錢全部拿出來,交了房租和花瓶的分期付款,還剩兩千多塊,買不起去危地馬拉的機票。

但是沒有關系。站在沒有路的路口,往哪裏走都是一樣。她去火車站的售票處問:“三百塊錢最遠能坐到哪裏?”

三百塊錢最遠能坐到昆明,于是她登上了西去的列車。

下班的時候頌陽曾經給她發過短信。他說:“能見面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直白地要求見面,她想他大概聽說了頌平來找她的事。她簡短地答:“不能。”

沒想到他堅持:“就五分鐘,我現在去你家樓下等你。”

那時她才走出辦公樓,但只好撒謊:“我正準備去旅游,現在就要出門。”

他停了停問:“去多久?老虎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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