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倒是能想象出kingchen的境遇了。
一個上午蘇荷和林蕭墨都關在會議室裏,戚佳從茶水間倒完咖啡出來,就看見Amy在向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怎麽了?”她走近,輕聲問。
“你咖啡機壞了?”Amy盯着她手上的杯子問。
她微頓,随即反應過來,自己辦公室有咖啡機,這樣去公共茶水間倒咖啡确實怪異。
“有點不太好用。”她随口說。
“要找人來看看嗎?還是換一臺?”Amy展現熱心腸。
“沒事兒,過幾天我去網上淘一臺過來。”她打着哈哈,然後問,“你叫我過來不會就問我咖啡機吧?”
共事這麽多年,她摸清Amy的個性,絕不會為這點小事兒就神秘兮兮的叫她。最關鍵的是,此刻,Amy臉上正閃耀着八卦的光彩。
“嘿嘿,知我莫若戚佳!”Amy笑嘻嘻地捏捏她的臉,而後用眼睛指了指會議室門口打電話的女人,“你覺得這女的漂亮嗎?”
戚佳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雖然隔着點距離,但仍然看得出那是個美女。高挑的個子,剪裁得體的白色雪紡裙突顯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一頭大波浪顯得風情萬種。
“很漂亮。”戚佳如實答。
“MH的董事助理。”AMY羨慕地說,“California的金融碩士。”
“California?”戚佳訝異,“那不是跟他們董事是校友?”
“對呀。”Amy向她勾勾手,示意她低下頭來才說,“她是跟Merlin一起從MH總部到香港,再從香港一起來北京的哦!”
“什麽意思?”戚佳突然很不喜歡Amy這樣故作神秘的語氣,一起工作而已,怎麽被她一說就變得像有暧昧關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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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遞給戚佳一記白眼,“什麽意思?鹣鲽情深呗。”
鹣鲽情深?戚佳睨了一眼會議室門口的女子,頓時覺得一股寒意襲上心頭,她搖搖頭,暗示這事兒跟自己無關,可嘴上卻止不住八卦,“一起回國而已,能說明什麽?”
“你傻呀,要是沒關系會一路追随?”Amy眼帶鄙視,“而且,他倆早就同居了。”
“同居?”戚佳驚愕地瞪大眼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麽知道的?”
“我有個同學在林蕭墨手下,她告訴我的。”Amy的情報網不僅覆蓋GS,還幾乎遍及全北京的大小投行。要知道林蕭墨這樣的人,不只是獵頭追逐的對象,也讓圈子裏類似Amy這樣志在嫁鑽石王老五的人眼放精光。不過,她剛打聽就被告知,鑽石男已經名草有主,這主還是才貌家世四全的小公主。
“哎,你說好男人怎麽都被訂走了呢?”AMY徑自感嘆資源流失,絲毫沒注意到一旁已經石化的戚佳。
他有女友,還是同居女友,難怪他會警告自己不要招惹。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單號更新,因為連着兩天是單號,所以趁着周末先更新了繼續各種求這個文我寫得沒啥信心,總覺得節奏太慢,太小清新,怕大家等不到看完就棄文了,哎,好憂桑有位親說第五章發展得太快,有點接不上,可能跟我突然加快節奏有關,後文還得主意節奏把握。謝謝親們的建議,也歡迎繼續提哦,小秋的絕對珍惜每一個親的意見。還要謝謝wcj111給我扔得第一顆雷,還有微博、晉江上留言的各位親的鼓勵。我一定會努力寫好這個故事。也請大家繼續支持我
☆、刻意找茬
他有女友,還是同居女友,難怪他會警告自己不許招惹。
這麽多年過去,戚佳從未奢望林蕭墨會站在原地等待,可昨晚相遇後他的別扭、那狂暴的吻,還有今早刻意的禮貌疏離都讓她燃起一絲絲希望——或許他還愛她。
可是,看着會議室門口的女子,心底裏那絲寒意迅速流竄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讓她就像跌進冰窖裏,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還是天真了……
“佳佳,你沒事吧?”Amy終于察覺到戚佳的異樣,連搖晃她好幾下,喚回她的注意力。
“沒事,胃突然有點不舒服。”戚佳想努力微笑,可黑眸裏沒有一點溫度。
“那趕緊回辦公室休息。還有不要喝咖啡了,我去給你倒杯熱水。”Amy搶過她手上的杯子,徑自去茶水間換來一杯開水。
“你臉色很難看,要不請假去看看。”Amy放下水,關切地說,“你這胃啊,一定要去看看,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疼就疼呢?”
“可能吃壞肚子了。”
看她垂着眼沒有半分精神,Amy也不久留,輕聲交待她好好休息,就帶上門回自己的座位。
戚佳傻傻地坐在辦公室,過往片段與昨晚的畫面交疊出現,紛亂得她根本靜不下心來做任何事情。
她就這樣在發呆中度過一個上午,望着OA裏堆積如山的報告,她灌下那杯冷咖啡,企圖清醒一些,但剛靜下來片刻,走廊裏就傳來蘇荷高亢的嗓音,“林董,時間不早了,中午賞臉一起吃個便餐吧?”
“好呀。”林蕭墨笑笑,視線卻有意無意地瞟向戚佳辦公室的位置。
蘇荷立即心領神會,側過身子對Amy說,“叫戚佳一起去。”
AMY知道戚佳是蘇荷最鐘意的下屬,可這案子戚佳不參與,再想到她剛才蒼白的臉色,便直覺想幫忙推掉飯局,“她胃不舒服,剛才還直說疼呢,是不是?”
她的聲音不大,但站在蘇荷邊上的林蕭墨卻一字不漏聽到耳朵裏,眉毛也微微蹙起,“胃疼更要按時吃飯。”
一句話聽得AMY是滿頭霧水,可人精蘇荷倒是有幾分明白。忙噙着笑,表示贊同,“林董說得對,她的胃就是三餐不均勻給鬧的。”
說完瞥一眼眉頭蹙得更緊的林蕭墨,向Amy下旨意,“去,就說我叫她吃飯,一定得去。”
AMY雖然看不懂蘇荷的笑,但執行上司的命令還是做得透徹,而蘇荷似乎知道戚佳會推辭,所以特意來了電話,“我們都在停車場等你,下來吧。”
這下,戚佳就是再不願意去,也不能讓一群人等她,于是挂掉電話,抓起手提包,跟着AMY下樓。
中餐定在譚家菜,老北京有名的私房菜館,色香味俱全,偏偏她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席間刀光劍影,觥籌交錯,兩個公司的人互相敬着酒,說着恭維的話,戚佳卻只顧埋着頭,盡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不知是早上空腹喝了太多咖啡還是人的意識左右身體,此會兒她的胃倒真的是一抽一抽的疼,連灌下兩杯熱水才舒服些。
黃焖魚翅上來時,她稍稍有了點食欲,可剛把勺子放進炖盅裏,就聽見主坐的林蕭墨忽然說出一句,“怎麽有薏米?”
戚佳舀起一看,果然看到幾顆炖爛的薏米仁,暗自慶幸沒吃下去,否則又少不了過敏之苦。
“現在天氣濕熱,薏米是除濕的,所以這個月起,我們許多炖品裏都加了薏米仁。”服務員耐心地解釋着。
衆人一聽連連稱是,唯有林蕭墨皺起眉頭嚴肅地說,“改了原料要在菜單上寫出來,否則遇到食物過敏的,問題就大了。”
如此煞有介事,讓服務員緊張不已,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們會跟經理建議的。”
蘇荷見氣氛驀地凝重,忙揮手示意服務員撤走林蕭墨面前的炖盅,再側過頭笑望着他,“給你換一份海參吧。”
“不用,其他菜我也很喜歡。”林蕭墨回以微笑。
蘇荷也不再多勸,招呼着大家繼續吃飯。倒是坐在林蕭墨身側的洛煦有些許詫異,“你不吃薏米嗎?我怎麽不知道。”
林蕭墨沒回答,巧妙地轉換話題,“洛煦,蘇董跟你是校友,你該敬她一杯才是。”
洛煦眼底有一閃而過的不悅,可站起來時卻滿臉笑容,話語更是動聽,“學姐,一到北京就聽聞您的大名,以後要多多指教。”
蘇荷笑盈盈地站起來,“那裏,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馬上就是你們的天下啦。”
兩人坐下時,GS的另一個VP羅翔突然問了一句,“林董是一直在國外念書,還是?”
不等林蕭墨開口,邊上的下屬已經幫他解答了,“Merlin本科是P大畢業的。”
“P大?”羅翔咧嘴一笑,趕緊拉近乎,“我們Jocelyn也是P大畢業的,原來是校友呢。”
說完又望着埋首飯菜的戚佳,“Jocelyn,你是哪一屆的,說不定你們之前有見過哦!”
被點到名字,戚佳不得不擡起頭,努力扯出一抹笑,正煩擾怎麽回答,一旁的Amy忽然笑着插.進話來,“P大這麽大,同系之間都不一定見過,何況是同校呢。我還P大EMBA呢,還不是……”
戚佳剛松下一口氣,不料一直沉默的林蕭墨突然扔出一句,“我跟她是同屆,而且在學生會共事過。”
嘩!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射向她。戚佳愣在那裏不知所措,半晌才喃喃地開口,“P大學生會人挺多的。”言外之意就是,共事過也不一定熟悉。
“哦?”林蕭墨挑眉,玩味地嘲諷,“戚小姐貴人多忘事,我記得咱們還一起修過法律雙學位。”
戚佳心口猝然一顫,下意識地擡起頭看向正對面的人,不明白他為何要故意揭穿她,挑明他們的關系。
“……”一片沉寂下,衆人的眼波在她和林蕭墨身上湧動。
羅翔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挑起了一個敏感話題,皺着眉歉意地看向戚佳,而Amy則是在桌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還捏了捏表示鼓勵。
戚佳抿着嘴,無力地笑笑,時至此刻,量是巧言的蘇荷怕是也解不開這個尴尬的場面。解鈴還需系鈴人,既然他想讓自己難堪,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
戚佳仰起頭,迎上林蕭墨譏诮的目光,嘴角挂起職業的微笑,“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這麽多年前的事兒,早忘了。不過被林董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說完,她自覺注滿一杯紅酒,笑盈盈地說,“就我這爛記性,實在該罰,我就先自罰三杯吧。”
語落,她朝着林蕭墨微微舉杯,仰頭灌下一杯酒。
Amy見她真的要倒第二杯,連伸手拉住,“哎呀,罰一杯就好了,大夥兒都知道你記性差。難道人家林董還真跟你計較不成。”
Amy是熱心解圍,可戚佳是個倔性子,此刻又堵着一口氣在心口,哪裏聽得進去勸。只見她揮開Amy的手,二話不說就連着灌下去兩杯。喝完了還不肯坐下,只是舉着杯子問林蕭墨,“林董,您看我自罰已經罰了,你還需要加罰不。”
林蕭墨的眉頭攏了幾分,冷靜自持的表情如斯,但那道眼神卻變得莫測難解,良久他才扔下一句,“不用了,罰再多想必戚小姐也是轉眼即忘。”
戚佳手一僵,沒再接話。他是最佳辯手,論口才她甘敗下風,況且這樣的話題說下去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蘇荷把一切看在眼裏,微蹙着眉頭,癟了癟嘴,再斟滿酒杯,舉向林蕭墨,“接這個案子前,kingchen就跟我哭訴說Merlin厲害,今兒一見深有體會。”
“蘇董過譽了。”林蕭墨微笑。
“過譽?”蘇荷揚起尾音,巧笑着說,“依我看,kingchen形容得還不到位,你哪裏才只厲害,簡直是所向披靡嘛。談判桌上自不用說,咱們上午都見識過了。你看就這飯桌上認個校友,還能讓我們公司出了名滴酒不沾的Jocelyn一口氣灌下三杯,佩服啊,佩服。”
這一番明褒暗貶再加上剛才那場認校友的暗戰,衆人自是明白蘇荷是護犢子心切,都悶着頭,默不作聲。幸而能坐上董事的人都不是常輩,再多的私人感情也不會影響工作,話到這裏也就點到即止。
蘇荷再次端起杯子,笑吟吟地說,“還希望接下來林董不要把我這個前輩殺得片甲不留才是。”
林蕭墨面色如常,微笑回應,“那裏,前輩要手下留情。”
大boss談笑風生,蝦兵蟹将們也從善如流,紛紛碰杯,預祝合作愉快。
酒足飯飽,衆人趁着等代駕的功夫見縫插針地談着案子的細節。戚佳不是項目組成員,自覺不便多聽,于是裝作接電話溜出來透氣。
洗手間出來,她坐在大堂的沙發上玩着游戲,忽然聽得耳畔響起悅耳的女音,“現在這游戲很流行。”
戚佳驚詫地擡頭,一張美女的臉闖進視線。雖然見面不多,但她記得美女的名字——洛煦,林蕭墨的助理兼女友。
“還行,Amy幫我下的。”她揚唇,莞爾一笑。
“Merlin也在玩。”洛煦也笑。
也?戚佳挑眉,敏感地察覺這位美女助理絕不是要跟自己讨論這款風靡的游戲。只是,敵不動,我不動,論耐心,她一向取勝。
果然,洛煦看她回了一個“哦”後就繼續埋首游戲,一副不理會她的樣子。只覺得幹坐着也是自找無趣,便站起身扯了扯飄逸的雪紡裙,禮貌地說,“我去看看代駕來了沒。”
“好。”戚佳微擡睫,屏幕上點擊的手指絲毫沒有停歇。
洛煦見狀,牙關緊咬,也不再說客氣話,徑自離去。可就在戚佳垂首吐氣,暗叫謝天謝地時,她又倏然轉過身子,問出,“戚小姐會織毛衣嗎?”
作者有話要說:hoho,修文控來了,反複斟酌後,修改了前面幾章(4、5、6)的一些情節,會更合理地交待他們的故事和感情走向,沒看的,抽空返回去看一下呗,給大家添麻煩了哦。繼續各種求啊,需要撒潑賣乖嗎?對了,為了減少大家反複刷新的困擾,從下章起,更文時間固定在晚8點半-9點。親們準時簽到哦!我繼續碼字存稿去。
☆、故地重逢
“戚小姐會織毛衣嗎?”
織毛衣?這問題好詭異啊!
戚佳擡頭,淺笑,“我手笨,這種心靈手巧的活做不來。”
“我也不會。”洛煦笑着說完,轉身離去。
是錯覺嗎?她怎麽覺得洛煦的表情像是放下心頭大石,特別的安心呢?
戚佳搖搖頭,決定不去糾結這個問題。
回到公司蘇荷立即把她叫到辦公室,扔下一個IPO項目,“在上海,你帶着人過去吧。”
“謝謝蘇姐。”她知道,蘇荷是顧及她和林蕭墨的尴尬關系,才故意支開她。
“本想推波助瀾幫你們舊情複燃,誰曉得燃起來的是火氣。”蘇荷憤憤不岔,“你當年做了什麽啊,讓他恨意難平?”
戚佳苦澀一笑,半認真半玩笑,“我把他甩了!”
“啊!”蘇荷不置信地睜大眼睛,“你甩他?可我怎麽覺得你對他還餘情未了呢!”
“什麽時候過去呢?”她垂睫,轉移話題。
蘇荷知道她不願意多談,也不勉強,只是喟嘆,“盡快吧。”
“那我把手上的案子交一下,明天就過去。”
“嗯,去吧。”
戚佳起身,走到門口時又被蘇荷叫住,“過去就讓他過去吧。”
她微愣,明白過來,笑着說,“謝謝。”
第二天戚佳帶着陳欣和幾個下屬直飛上海做前期盡職調查。通常這是AN的活,所以跟對方做好方案的洽談後,戚佳基本就沒什麽事情可做,可她從Amy那裏得知,蘇荷同MH的風投案正處于焦灼狀态,雙方在投資比例、持股分紅等問題上僵持不下,她現在回去,無疑會跟林蕭墨撞個正着。算了,還是應他的要求,別去招惹為好。
盡職調查告一段落,戚佳看大家挺辛苦,便提議回北京前去上海周邊玩兩天。都是剛畢業每兩年的孩子,聽到可以公費去玩,開心不已,熱烈地讨論着去哪裏好。
“去周莊吧。”
“周莊不好,據說進去全是賣豬蹄的,河裏全是油污,還是烏鎮好,你看劉若英那個廣告都說了,枕水人家。”
“我覺得這種古鎮都不好,不如去杭州吧,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還沒去過呢,現在有高鐵去也方便……”
“杭州有什麽……”
“就去杭州吧。”一直靜默的戚佳突然發表意見,有效截斷下屬的争辯。
陳欣問她,“佳姐,你去過嗎?”
她微笑颔首,去過,那裏是他的故鄉。
大二時林蕭墨為了給她驚喜,專程趕到老家給她過生日,回來時他們從杭州過,本是想帶着她去見父母,卻被她死活拒絕,那時她嗔怨,“八字沒一撇,這樣去見家長算什麽啊?”
他生氣,不高興地說,“我那撇早就劃下去了,沒撇的是你。”
那是他們第一次吵架,就在西湖邊,像所有小情侶一樣,互拉着臉,誰也不理誰,望着碧波蕩漾的湖水,她只覺得委屈,負氣轉身就走,走出好長一段距離,忽然被扯進溫暖的懷抱。
“寶貝,別鬧了,我錯了,別生氣好不好。”他哄着她,也無奈地嘆息,“你可真狠,頭也不回,就不怕我把你扔了?”
她揚起下巴,趾高氣揚,“哼,我又沒讓你跟着,是你自己要追上來的。”
他憋屈得皺眉,刮着她的鼻子,滿是寵溺,“你就吃定我愛你,哼,小心那天我扔下你,讓你試試等人回頭的滋味。”
還真是一語成谶,分手時,她通宵達旦地守在他的宿舍樓下,也終于嘗到等待的苦果。
“佳姐,我們去靈隐寺吧。”陳欣的話喚回戚佳的思緒。
“好啊。”她點頭。
雖然不在假期,但這座千年古剎還是香火茂盛,大雄寶殿內擠滿了進香的游人和香客,望着誠心叩拜的人,戚佳腦子裏閃出那個青蔥少年,他也是這樣,拉着她的手跪下,虔誠叩首。
她并無佛教信仰,看他如此認真,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剛才許了什麽願?”
他笑而不語,托起她的手掌,在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下一個字。最後一筆寫完時,她眼角就不争氣地濕潤,慌忙別過腦袋,裝得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掌,微笑着把那個“你”字牢牢地握在手裏。
記憶如此沉重,戚佳淚眼婆娑地望着空空的手掌,心裏泛起一陣陣的疼。
佛祖終究也沒有讓他們如願。
出寺門時已近黃昏,陳欣提議去南山路逛逛,她推說人不舒服,“你們自己去,賬單記得給我。”
“那就謝謝啦!”陳欣笑嘻嘻的拉上同事鑽進出租車。
入住的酒店就在西湖邊上,戚佳也沒打車,只是沿着湖邊慢慢踱步,走到湧金廣場時看到涼亭裏圍着一群人,裏面依稀傳出越劇的調調還有幾聲喝彩。
受爺爺影響她也算半個戲迷,看有人唱戲,也就信步往涼亭裏走。唱曲兒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雖然是草臺班子,可音響設備一應俱全,看起來挺上規模,這會兒一個中年婦女正唱着孔雀東南飛裏的段子,字正腔圓,那唱腔韻律一聽就是老戲迷。一曲唱罷,戚佳和大夥兒一起鼓掌。
那婦女欠身作揖,拿着麥克風笑盈盈地說,“今天,來了一個老戲骨,我們請她上來唱一段好不好?”
衆人都說好。
“陳老師,就請您唱一段吧。”婦女對着觀衆席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順着她的手勢戚佳才發現席上坐着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只見她站起來,接過話筒,點了一段五女拜壽。
一曲結束,衆人嚷着再來一曲,老太太又唱了一段何文秀。唱罷把話筒遞給婦女,擺着手指了指觀衆席,“不能再唱了,我孫子來接我啦。”
戚佳順着她的手勢看向觀衆席,又一次石化。林蕭墨?他怎麽會在這裏?
躲,是她唯一的想法。她慌忙轉身,擠出人群,可走得太慌,竟不小心踩到一位婦女。
“哎呀,你擠什麽啊?”婦女一聲尖叫,成功吸引衆人的注意力。
“對不起!”她着急地道歉,匆忙鑽出來,卻在逃離現場那一刻,清晰地看到林蕭墨的眼神,一閃而過的驚訝,緊随其後的波瀾無興。
她敢肯定他看到了自己,只是他選擇了無視。摸着滾燙的臉頰,戚佳暗嘲自己的自以為是。人家早就把你當空氣,躲個什麽勁啊?
回到酒店,她對着電視發了好會兒呆才進浴室泡澡。陳欣給的沐浴香薰讓她放松緊繃的神經,浴室內的溫度也讓她漸漸合上眼睛。正昏昏欲睡,門鈴聲響起,她本不想理會,可鈴聲越發急促。
哎,陳欣這丫頭真是熱情過頭,她都說了不餓,怎麽還非給她帶夜宵呢?
戚佳從浴缸裏站起來,三兩下擦幹身子,套上浴袍就去開門。
“我真……”她拉開門,剩下的話在看清門口的人時生生的頓住。
戚佳有一瞬間的恍惚,握住門把的手微微的顫抖,良久才幹澀地開口,“你……來幹嘛?”
林蕭墨凝視着她,臉上有重重的陰郁,“你沒長腦子嗎,問都不問就貿然開門?”
被他一提醒,戚佳也發現自己的确缺乏警覺,不過他大半夜來這裏,就為了給她上安全教育課嗎?
戚佳緊了緊浴袍的領口,不耐地問,“你找我有事嗎?”
“怎麽,不希望看見我?”林蕭墨倚在門框上,斜斜地瞥着她。
戚佳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握着門把幹站着。酒店的門有防盜提醒,這麽一直開着,不會兒就發出滴滴地警報聲,她怕引來外人圍觀,讪讪地放開門把,不滿地說了句,“要進來就就來,不進來就走。”
林蕭墨緊緊地盯着他,輕蔑地問,“你知道這樣的邀請對男人來說意味什麽嗎?”
這下戚佳是真火了,甩手就要關門,卻被他一把将門推開,人也側身擠了進來。
“出去!”戚佳憤怒地指着門口。
回答她的是嘭地一聲巨響,門被直接踢上。
“你到底要幹嘛?”戚佳咬着牙,迸射的怒氣顯而易見。
“不是你邀請我進來的嗎?”林蕭墨撇嘴,譏诮一笑,“哦,我怎麽忘了,你記性不好,說過的話哪裏記得……”
“夠了!”戚佳尖叫,“林蕭墨,你到底要怎麽樣啊?”
一本正經警告她不準招惹的是他,在酒桌上故意為難的是他,現在糾纏不休的也是他?
“你到底要幹嘛?”戚佳無力地說,聲音裏有掩不住的哀涼,“咱們已經分手了,既然現在你有女友,我也有我的生活,為什麽還要糾結着過去不放?”
“你有男朋友?”林蕭墨灼灼地盯着她,視線裏有火。
戚佳将視線撇向別處,不去看她。
林蕭墨以為她是默認,眸子更為深沉,“是那個江師兄嗎?”
“跟你沒關系。”她懶得解釋,只想趕緊打發他走。
“當初你不說只是朋友嗎?”他狠狠地瞪着她,鄙夷地冷哼,“怎麽,朋友變情人了?”
“你夠了!”洶湧的怒火竄出來,讓她也口不擇言,“是,我早就喜歡他,那又怎樣,你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你是我什麽人,我們……”
他知道她說的不全是實話,可仍讓他痛心疾首。林蕭墨握緊拳頭,猛地把她扯進懷裏,用力地堵住那張肆意胡說的嘴。
“混……”咒罵與驚呼尚未吐出紅唇,那炙熱的男性薄唇已經輾壓上來,熱燙的舌喂入她口中,放肆的享用她的柔嫩,把她的話語悉數吞沒。
這個吻熱燙而狂暴,力道大得像要把她生吞下去,戚佳想要掙紮,小手在他背部和肩頭又抓又捶,卻始終阻止不了他。
直到她氣喘籲籲快透不過氣時,他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拇指輕撫着微腫的紅唇,輕蔑的嘲諷,“要繼續嗎,我不介意幫你一起回憶下第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大家,在家看了一天的灌籃高手,看得忘記時間了,還是我家那位忽然問我,你今天怎麽不寫小說,我才想起了今兒是雙號,要更新,趕忙進書房來修文,發章呵呵,不好意思,本來說好8點半到九點的嘻嘻……繼續各種求,留言啊,花花啊,你們收藏了咋不現身啊……
☆、錯亂的夜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張連續收了十張黃牌,我一路改,改到現在,如果還不行,一點辦法都木有。想看原版的親,可以留郵箱,或者我發到博客上去。我已經不會修了。我又改了,哈哈今晚喝喜酒,回來趕緊上文,好累明兒随領導走訪,應該很晚回來,不能更新,莫等啦……4月16年會,年會前一堆事情要做,雙號更新不敢保證,對不住大家啦,但會盡量更新的。
直到她氣喘籲籲快透不過氣時,林蕭墨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拇指輕撫着微腫的紅唇,輕蔑的嘲諷,“要繼續嗎,我不介意幫你一起回憶下第一次?”
戚佳的臉瞬間蒼白,她憤憤地別開頭,也躲開他親昵的碰觸。
“林董!”她刻意用客氣的稱謂顯示彼此的生疏,“你是不介意,可我一點都不願意去想那些糟糕的回憶。”
“糟糕?”林蕭墨挑起濃眉,眯起的眼睛透露出他的不悅,“你确定?”
“當然!”戚佳仰起下巴,黑眸裏全是倔犟和挑釁。
眼底的怒氣被邪魅取代,林蕭墨順勢捏住她上揚的下巴,嘴角擒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也是,第一次嘛,難免的。不過現在你應該身經百戰了吧?”
羞憤夾雜着委屈讓戚佳一揚手想給他一巴掌,卻被林蕭墨眼疾手快地捉住,滾燙的唇再次襲來。
“放……混……”他用嘴牢牢封緘她的抗議和咒罵,讓她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
林蕭墨蠻狠地撬開她的牙關,纏住她的舌,還不許她退縮抗拒,而一雙手則不安分地探入她因掙紮已經半敞.開的浴袍下,貼上她的柔軟。
“嗯……”這樣的動作讓戚佳又羞又怒,想要盡力擺脫,卻又在他的掌握下手腳無力,敲打他肩膀的力道也漸漸小了,最後只能虛軟地落在他的肩上。
察覺到她防線的松懈,林蕭墨吻得更深,也将她抱得更緊,逼迫她緊緊貼住自己,不留一絲空隙,陌生的感覺讓戚佳不由自主地回吻他。
林蕭墨啃.着她的紅唇,直到她發出痛呼地抗議,才把吻落在她的頸間,再沿鎖骨,一點點往下。
當浴袍被徹底解、開時,戚佳忍不住吸氣……
不、不行!
殘餘的理智,在腦子裏尖叫,戚佳心慌意亂的瞪圓眼兒,伸手抵着林蕭墨的肩膀,負隅頑抗,不想卻被他反一推,壓進柔軟的床墊。他的吻幾乎落遍全身,确定她準備好了,林蕭墨才迅速起身,褪去身上礙事的衣服,強、悍進/入……
身下的感覺和她緊蹙的眉頭沒有逃過林蕭墨的眼,他疑惑地盯着她,眼底有重重的不解,“你別說他沒碰過你?”
這話讓戚佳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江承宇,可也不想解釋,只是別開頭,賭氣地扔出一句,“跟你無關。”
“跟、我、無、關?”他握緊她的腰,連連撞擊,更深,更徹底……
清晨,第一絲陽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射進來時,床上的林蕭墨就醒了。他單手撐起身子,靜靜地凝視着因為累倦熟睡的戚佳。她的睡顏是如此美麗,柔軟的身軀蜷卧在床的一側,離他遠遠的。這麽多年過去,她還是和原來一樣,外表看起來如此嬌弱,可骨子裏卻堅強無畏,劈荊斬棘,哪怕被刺得血肉模糊都不願意在他面前示弱,仿佛一點都不需要他。
是的,她從來都不需要他,只是直到她放棄交換生名額時,林蕭墨才認知到這個事實。
P大每年一次的交換生甄選是幾乎所有資優生的夢想,去國外名校讀一年,再回到P大,不僅能拿到p大的學位,同時還能獲得交換大學的學位,這對今後繼續深造還是就業都是非常重的砝碼。
林蕭墨早就制定好出國深造的規劃,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棄。可他不想為了去日本就讓彼此隔海相戀,為此他鼓動戚佳也參加甄選,還特別選擇了數學系偏弱,但經濟系卻在亞洲排名前位的日本Z大。經過層層選拔,他們一路過關斬将進入最後名額,可就在錄取通知下達前,戚佳提出不去日本。
她說,“我想了很久,去日本要花很多錢,我家沒這個條件,所以你自己去吧。”
她說,“林蕭墨,如果我拿了你的錢,會一輩子瞧不起自己的,在你面前也擡不起頭來。”
她說,“你借錢給我也不行,愛情是平等的,我不想讓人看不起。”
她那樣固執,寧願選擇一年的分離也不肯用他的錢去日本深造。他不想分離,所以他又一次妥協,妥協于她的執拗,妥協于愛。
他向院辦提交放棄聲明,被老師一頓臭罵,怨他意氣用事,兒女情長,可他卻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想跟她分開。”
愛她時,那幾萬公裏的距離,那365天的分離……全都是煎熬,相戀的人,又怎會舍得浪費一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