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三更) (14)

的林母的照片很像,只是一頭長發剪短為齊耳短發,才讓她不敢确定。

年輕的女人這才拉了拉衣服的下擺,做自我介紹,“我是蕭墨的媽媽,這是蕭墨的外婆。”

“外婆好,阿姨好。”戚佳禮貌的打招呼,聲音有些緊。

外婆似是看出她的緊張,和藹的牽過她的手,拉着她坐到沙發上,笑道,“怎麽還叫阿姨,孩子都有了,不是該叫媽?”

戚佳征詢的看向林母,等待她的示意。可惜,後者只是面色平靜的望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去玄關處撿拾剛才慌亂下扔掉的行李。

戚佳見狀,也跟上去,正欲彎腰撿東西,卻被林母喝住,“你別亂動。”

看戚佳尬尴的僵着身子,林母連忙出言解釋,“你大着肚子不要動來動去,去陪外婆坐會兒,這裏我來收拾。”

戚佳哦了一聲,暗暗舒口氣。原來林母是怕她大着肚子不方便,而不是嫌棄她,不讓自己亂動她帶來的東西。

雖叫她不要亂動,戚佳還是先去廚房給外婆倒了杯水,“外婆,不知道你喝不喝茶,給您倒了杯溫水。”

“都是自家人,客氣什麽。”外婆起身接過水杯,視線瞄到她臉上的大口罩時,皺了皺眉。

戚佳被她一看才想起自己還戴着個大口罩,着實不禮貌。忙伸手去摘,卻被老太太阻止,“诶,你戴着。蕭墨說你鼻敏感,不帶這個就要打噴嚏。”

戚佳難為情的點點頭,“今年才這樣,以前都沒事。”

“主要是B市空氣差,你看外面灰蒙蒙的,張口說話,嘴裏滿是沙子。”外婆說道。

“是呀,今年特別嚴重,連續霧霾。”戚佳應和着。

兩人從B市的空氣一路說到擁堵的交通,再到驚人的房價……就這樣,祖孫倆沒多久便熟悉起來。戚佳這才想起問,“外婆,你們怎麽會過來?”

老太太用嘴努了努正在廚房裏忙活的女兒,笑眯眯的說,“喏,你媽聽說保姆回家過年了,怕你們照顧不好自己,所以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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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蕭墨呢?他沒去接你們嗎?”戚佳有些好奇,如果林蕭墨沒去接她們,那他們怎麽會有鑰匙。

“接了,不過半路上他公司有急事,所以趕回去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林蕭墨也真是,怎麽也不早點告訴自己她們要來,搞得她措手不及,連個準備都沒有。

說曹操曹操到。戚佳正想着待會怎麽收拾他,門鈴就響起,戚佳看看鐘,不用說這點上肯定是林蕭墨。

她還沒站起來,廚房裏的林母已經走出來開門,門一開,就聽到林蕭墨甜蜜蜜的馬屁,“媽,你在燒什麽,好香。”

“還沒炖好就聞到香?豬鼻子還真靈。”林母打趣的推了一下兒子的頭。

“那是,我媽炖的筍幹老鴨煲最好吃了,我剛出電梯就聞到香味了。”

看林母喜笑顏開的樣子,戚佳暗暗翻個白眼,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啊!

“行了,少拍馬屁,去陪外婆聊會兒天,晚點就可以吃飯了。”

林蕭墨說了句得令,脫下大衣走過來,挨着戚佳坐下,“外婆,你們聊什麽呢?”

老太太咧嘴笑笑,“在聊你小時候的事兒。”

“小時候?”林蕭墨眉毛微微攏起,“外婆,您可別把我小時候那些糗事全抖給她,要不然她該笑話我了。”

“糗事?你有什麽糗事?”老太太笑得一臉奸詐,“是被狗追掉進糞坑?還是參加游園會,被女生親得滿臉的印子?還是……”

“外婆!”林蕭墨長長的叫喚一聲,“有你這麽掀老底的嗎?你再說我可要生氣了。”

“好好,不說不說。”老太太含笑應諾,卻在轉頭時對戚佳炸了眨眼,小聲嘀咕,“吃過飯奶奶再告訴你更好笑的。”

戚佳被外婆的動作逗得噗嗤笑出來,不過側眸一看某人烏青的臉,忙忍住笑容,偷偷捏了捏他的手。

“哼,想笑就笑吧。”林蕭墨輕敲她的額頭,語帶無奈和寵溺。

老太太也是識相之人,看小兩口親親熱熱的樣子,便尋了借口,說去看看林母的飯做得怎麽樣,離開了客廳。

直到外婆走遠,戚佳才在林蕭墨的腰上掐了一把,壓低聲音質問,“你早就知道她們要來,怎麽不告訴我?”

“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林蕭墨捉住她的手解釋,“我媽臨上飛機前才給我打電話,說要來B市看我們。”

“那你也該早點告訴我啊,害得搞了個大烏龍。”

“什麽大烏龍?”

戚佳把下午的事大略說了一遍,聽得林蕭墨直發笑,“我媽當時肯定被吓死了。”

“我也被吓死了,你媽突然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戚佳抱怨道。

“要什麽準備?這樣不是挺好?”林蕭墨摸了摸她的腦袋,“早告訴你,肯定會東想西想。”

“可是……”戚佳瞅了瞅自己身上随便的打扮,不悅的嘟起嘴,“好歹我收拾下,以個好形象見你媽啊!”

“現在形象挺好,一看就是孕婦。”林蕭墨戲谑的說。

看她眉頭緊蹙,一副要發火的樣子,林蕭墨趕緊轉移話題,“今天鼻子有沒有舒服一點?”

“沒打噴嚏,不過鼻子還是塞着。”戚佳如是說。

“難怪,我媽炖的鴨子這麽香你都沒反應。”林蕭墨就着口罩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媽從杭州帶來的老鴨,說是給你補身子。”

“我媽一聽說阿姨回老家了,就心心念念的趕過來。來之前去老中醫那裏抄了十幾張孕婦進補的方子,帶了滿滿一箱子藥材和食材過來。”

“她是真不生我氣了?還是,母憑子貴?”戚佳小心翼翼的試探。

“都有吧。”林蕭墨如實回答,“孩子是一個因素,不過她心底裏應該是諒解你的,否則以我媽的脾氣,就算你懷的是龍種,她若是不接受還是會反對的。”

“那她現在什麽态度?”戚佳問。

林蕭墨揉了揉她的頭發,徐徐說,“應該是默認。”

“可是下午外婆叫我改口叫媽,她沒表态。”

林蕭墨一愣,安慰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慢慢來吧,她這次肯來照顧你已經是形勢大好,完全接受你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願吧。”

鼻子不通,味覺卻不受影響,戚佳着實覺得林母做的飯菜好吃,特別是那鍋老鴨筍幹湯,柔嫩味鮮,讓懷孕後就不太喜肉食的她都忍不住啃了一只翅膀和鴨腿。

林母見她吃得歡快,臉上的笑意也深,雖沒有熱情洋溢的給她夾菜布菜,話也不多。可還是不動聲色的将去骨的鴨肉撥到她這一邊,示意她多吃些。戚佳偷偷跟林蕭墨交換個眼神,心底裏暖暖的。

吃完飯,林母端出削好的水果,四人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看多會兒,林母的手機便響起來。

戚佳一邊看着電視,一邊聽着她的對話,猜測着該是林父的電話。正三心兩用,冷不丁聽到林母念自己的名字,“那要問戚佳願不願意?”

她愣怔,還沒反應過來,林母就将手機遞給她,“你爸說要跟你聊天。”

她呆呆的哦了聲,接過手機,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林母那句“你爸”的影響,她很自然的就問了一句“爸,你找我?”

話一出口,客廳裏的人和電話那頭的林父都滞了一瞬,林蕭墨玩味的看着她,臉上眼裏全是笑意。戚佳被他看得臉紅,側開臉不理他。

幸好彼端的林父反應自然,順着她的話就說,“戚佳,爸剛才跟你媽商量春節在哪裏過?我想讓你們回杭州,可以嗎?”

“爺爺奶奶都挺想你們,而且杭州的天氣總比B市好,對你的氣管和鼻子也好。”林父繼續勸說道,“你跟蕭墨雖然沒辦婚禮,可到底是夫妻了,親戚朋友也該見見,你說是不是?”

一番話,在情在理,戚佳怎能不乖乖的說,“好!”

林父又跟林蕭墨聊了會兒,最後定下:等林蕭墨放假就回杭州過春節。

挂了電話,林母又忽然叫戚佳,“跟你媽媽商量下,看她願意來杭州嗎?”

戚佳感激的看向林母。父親剛剛過世,母親一個人在家孤苦伶仃的,她的确放心不下。剛才答應是答應了,可她最擔心的還是母親。這下,林母主動提出,解了她的後顧之憂。

第二天,戚佳給母親打電話,一番勸說下,母親才勉強答應到親家過春節。

正如林蕭墨所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可能是朝夕相處的關系,戚佳也明顯的感覺到了林母态度的變化,她也努力的做好,希望早日化解所有的隔膜。

四月初,在經歷了5個多小時的折磨後,林家小公子終于從媽媽的肚子裏出來,發出響亮的啼哭。

由于林母的堅持,戚佳生産地點在杭州。月子裏,林母、母親外加兩個月嫂負責照顧她和寶寶,除了喂奶這事她得自己做,其餘的全被包走了,用許婷婷的話說就是,“你這媽當得也太輕松了吧?”

熬過100天,戚佳出月,最高興的不過林蕭墨。為啥,因為憋太久呗。

之前是戚爸爸病重,戚佳憂心忡忡,他也沒有那個心思,那次見過陸铮,醉後亂性倒是盡興了一次,誰料一擊即中,有了孩子,他哪裏敢造次?懷孕這幾個月裏,雖然醫生說中期可以有夫妻生活,但他不敢冒險,僅有的幾次都是草草收場,壓根沒舒坦。這前前後後加起來,他幾乎快兩年沒碰自己老婆,能不憋得慌嗎?

周末的晚上,林蕭墨從B市回到杭州。吃完飯,趁人不注意就将戚佳拖回房間,咬住嘴唇一頓啃-咬,低喃,“老婆,我想你了。”

溫濕的氣息讓戚佳一陣戰-栗,臉燒得通紅,“別鬧,我還要給寶寶喂奶。”

“我也餓了,你喂喂我。”林蕭墨将她的手拉高壓在門板上,舌頭沿着她頸子一路下滑。

“蕭墨,別……”

“噓。”林蕭墨埋首在她日益豐滿的胸-前,又舔又吸,口中模糊道,“老婆,你好香。”

久違的感覺漸漸上來,戚佳在他刻意的挑-弄下,漸漸發軟、發飄,只能攀住他的身子,發出難耐的呻-吟,不過在褲子被扒下的時候,戚佳還是恢複了一絲絲理智。

“等、等一下。”她喘息着央求,“等我喂完寶寶,好不好?”

“不好。”欲-火攻心的男人那裏還能等待,三下五除二就解掉礙事的衣物,解放束縛,然後毫不遲疑的進入那思念已久的密-地。

……(此處省略若幹字,請自行腦補。)

從站着到後-入再回歸傳統,餓極了的林蕭墨精力似乎格外旺盛,直到她哭着求饒,他才不舍的釋-放,并宣布,“歇會兒再來。”

待氣息勻過來,戚佳才想起,晚上保姆沒叫她喂奶,而她似乎也沒聽到兒子的哭聲,難道是大夥兒都默契的不來打擾他們?

一想到大家都知道他們關起門來做的好事,戚佳忍不住掐了林蕭墨一把。

“還有力氣?那再來?”林蕭墨将她反過來,趴在自己身上。

戚佳地給她一記白眼,扭過頭不打算再理他。

林蕭墨含笑順了順她淩亂的頭發,徐徐說,“老婆,明天我們去靈隐寺吧?”

“幹嘛去?”

“不幹嘛,随便轉轉。”

第二天吃過中飯,林蕭墨跟家人說了聲:“晚上不回來吃飯。”便拉着戚佳直奔靈隐寺。

戚佳看林蕭墨不緊不慢的逛着,心裏疑惑,可想想兩人很久沒單獨出來逛過,也就耐着性子跟他從靈隐一路走到了西湖。

走到柳浪聞莺時,林蕭墨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坐會兒,我去給你買瓶水。”

戚佳坐在椅子上,看着初春的西湖,翠綠的柳條、湖邊的小花,處處是生命的氣息。

她遠眺得出神,待收回視線時才看見林蕭墨站在不遠處,怔怔的凝視着自己。

戚佳看他兩手揣兜,訝異問,“怎麽了?沒買到水?”

“嗯,沒買到。”林蕭墨緩緩走近,定定的站在面前。緩緩的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伸到她面前,再翻過手掌朝上,讓掌心裏躺着的那只精致的藍色方盒展露在她眼前。

這樣小巧玲珑的盒子,裝的還會是什麽?

戚佳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盯着神色專注的林蕭墨,“你?”

西湖的周末最不缺的就是人,兩個外形靓麗的男女往這一站本就引人注目,林蕭墨竟還把這種矚目引爆到極點。

在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地方,他竟然單膝跪了下來。

“戚佳,我們認識10年,從第一眼在理教看到你,我就喜歡你。這10年裏,我經歷了很多事情、認識了很多人,可無論我在那裏,無論她們有多好,我愛的只有你。我們分開過,糾結過,遺憾過,可是在分開的日子裏,我沒有一刻忘記過你,也沒有一刻停止過愛你。”

“我脾氣不好,不能保證接下去的生活裏我會對你百依百順,也不确定以後的生活會變成怎樣,但我發誓,我會盡皆所能對你好,愛你、給你想要的一切。”

“戚佳,嫁給我,讓我一生一世照顧你,好不好?”長長的一段話,林蕭墨緩緩的說完,聲音已然哽咽。

孩子都生了才來求婚真可笑。不過,戚佳卻咬着手背哭得不能自己,最後在周圍的人群“答應他、答應他”的起哄聲中,猛點頭。

“我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拖了很久,終于大結局了,很開心能完結。

依舊要說很矯情的話,謝謝大家一路陪伴,謝謝大家一路諒解、支持小秋寫完這篇不算順的文。

剩下的就是幾個番外,不會再拖很久,會争取日更。

身體也好了很多,謝謝大家的關心。

最後,推個文,一個是自己的愛是占有,一個是基友的古言《誰家相公如此俊》,在小秋的文案上又鏈接,喜歡的親可以點進去看看,記得收藏和撒花哦!

☆、番外:陸铮

你來過一下子,我閃耀一輩子——陸铮番外

站在會議室的門口,看着裏面正在做PPT講解的女子,陸铮從心裏笑出來。他從沒想過這輩子還能遇見她,還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他以為……陸铮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吳天望着陸铮奇怪的舉動,心裏好不詫異。他給陸铮做了六年的助手,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陸铮發出如此笑容。倒不是陸铮不喜歡笑,相反,他是業界出了名的笑面虎,溫文爾雅的臉上永遠帶着淡淡的微笑,可誰都不敢把那種笑理解為他脾氣好,好欺負,反而是有些懼怕他的笑。

“她是誰?”

陸铮的提問拉回吳天的注意力。他循着陸铮的視線看向正在做方案介紹的女子:小巧的瓜子臉,精致的五官,白皙淨透的皮膚,有幾分姿色,但絕不是傾國傾城之貌,公司裏跟她同類型,比她漂亮的不是少數,他不明白一向清心寡欲的陸铮怎麽會對她感興趣。

驚訝歸驚訝,吳天還是如實彙報,“她叫戚佳,是GS這次派過來的VP。”

“戚佳。”陸铮低聲呢喃着,“原來她叫戚佳。”

吳天知道作為助手不該多嘴,可還是忍不住好奇,“陸總,你認識她?”

陸铮側眸睨了一眼吳天,視線很快又轉回到戚佳身上,久久不說話。就在吳天以為得不到答案時,耳旁忽然傳來一句極輕極輕的話,“畢生難忘。”

陸铮沒有妄言,那個夏天的确是他一輩子銘心的記憶。

30歲以前的陸铮一帆風順,頂着J省理科狀元的身份進了T大機電系,大四未畢業就拿到本校保研保博的機會,向來只帶博士的全國力學泰鬥破格收他為碩士研究生。讀書期間,他兩項發明獲得國家專利,一項科研被T大立項。博士生學習階段,他又以專利入股,與同門師兄徐松合夥創辦了以港機制造為主的ZG,公司開辦沒多久就初具規模,并得到國外一家投資公司青睐,拿到了一筆風險投資金。

在與投資公司簽下合作協議時,陸铮與徐松把酒言歡,一同暢想着美好的未來——做全國乃至全球港機之首,五年內,公司紐約上市。

然而,人生的路怎會一帆風順?

陸铮做夢也沒想到與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徐松會因迷戀賭博,欠下巨額外債,最後卷款逃跑,不僅拿走了剛剛到賬的風險金,還欠下三家銀行的巨款。

當公司主管找到他,将一堆應收應付報表攤在他面前,焦急的彙報,“陸總,這可怎麽辦?我們賬面流動資金不足,月底前要支付員工工資,還要付銀行利息,下游廠商的原料費也要付……”時,陸铮才知道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局——資金斷鏈、外債累累。

“我們還能撐多久?”陸铮問。

財務主管閉眼算了算,無情的說,“一個月。”

“你有什麽建議嗎?”陸铮又問。

財務主管無力的搖搖頭,“沒有,除非能盡快拿到資金,否則我們只能宣布破産。”

“資金方面以前徐總是如何做的?”

“前些年主要靠銀行貸款,但這兩年我們公司營業收入還算好,所以每年都會拿出百分之五十五的資金作為第二年的營業支出,不過今年徐總卻以固定資産為抵押,向銀行貸了三筆款子。”

“固定資産?”

“是的,就是我們在北京的營業用地和山東的廠房,還有設備。”

陸铮望向財務主管,不敢置信的問,“他把我們全副家當都抵押了?”

“當初,您也在貸款合同上簽了字。”財務主管提醒道。

陸铮臉色一暗,他敢肯定當初徐松絕沒有告訴自己這些貸款是押上了ZG的全部資産,否則他說什麽也不會在上面簽字。千錯萬錯,都只怪他太過信任徐松,一心撲在技術研發上,幾乎從不過問管理和財務上的問題,才會被賣了還幫人家數鈔票。

作為法人之一,陸铮一夜之間就背負巨額欠款。公司員工紛紛離職跳槽,其中不乏掌握核心技術的研發人員帶着公司尚在研發的項目投奔新東家,索性當年一同創業的幾位元老都願意與陸铮同舟共濟。

“陸铮,我們有市場、有技術,只要能拿到資金,就能活下去,千萬不要放棄。”

元老們鼓勵讓陸铮燃起信心,從不善交際的他為了活下去跑銀行、找擔保、舔着臉賠笑,喝酒喝到不省人事。然而,情況并沒有他想象的容易,銀行得知了徐松外逃出境的消息,不僅不願意再貸款給他們,還要求他們提前還貸,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最可笑的是,口口聲聲說只愛他的未婚妻也在這時提出了分手,“陸铮,我們不适合在一起了?”

“不适合?”他冷笑,如果沒記錯,當初是她主動追的他,現在才來談不适合。

“我知道現在離開你不對,可是我爸媽堅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媽說如果我一定要和你結婚,就跟我斷絕關系。”女友冠冕堂皇的說,“陸铮,我已經快30了,我耗不起,你明白嗎?”

“明白。”他輕笑。大難臨頭各自飛,門前冷落車馬稀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他沒有苦心挽留,爽快的同意了分手,并且沒有要回當初他送的訂婚禮——京城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和一百萬的現金。當然,未婚妻也只字未提要還給他。

融資四處碰壁,債主上門逼債,那半個多月的時間裏,陸铮幾乎夜夜睜着眼睛到天明,他想過自殺,覺得死了就一了白了,不用還債、不用背負員工的期望……可他不敢,也知道自己不能如此自私。

幸好,就在他山窮水盡之際,他的博導伸出援手,幫忙聯系上幾家外資銀行,對方在看過他的專利技術後表示,“只要你們能拿到國家的專利權,我們就可以給你信用貸款。”

半個月,距離銀行催款時間只有半個月。陸铮必須在這半個月裏拿下專利權,換來資金,填補漏洞。可是,熟悉專利申請的人都知道,一項專利的評估、立項、獲批,沒有幾個月怎麽能拿下來。

要想走捷徑,只有一條路,公關,獲綠色通道特批。

經人牽線搭橋,他們好歹是見到了關鍵領導,不過如果你覺得送點東西、吃幾頓飯就能攻關成功,那你就太小看中國的官場規則。

“張局長,您看我們公司那三個專利能不能進入綠色通道?”飯桌上,陸铮小心翼翼的問。

被稱為張局長的人笑着擺了擺手,“小陸,吃飯不談公事!”

“張局長,我們這個真的挺急的,實不相瞞,ZG就等着這三個專利救命呢。”陸铮将手上的購物卡悄悄推向他,認真的乞求,“你看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哎呀,大家都很急嘛,誰都說是救命,但辦事總有規矩嘛!”張局長沒有去拿那張卡,只是向邊上的秘書使了個顏色,後者立馬心領神會拿起桌上的茅臺。

“陸總,工作上的事情晚點再說,先喝酒,喝酒。”秘書先後往張局和陸铮的杯子裏注了酒,待坐下時,桌上的卡已不見蹤影。

錢照收,事不一定辦,中國的官就是這樣為人民服務的。陸铮苦笑腹诽,仰頭喝幹杯中酒。

酒足飯飽,秘書趁着張局去“方便”的空擋,友情提示陸铮,“陸總,你的事兒張局已經有點數,我看要不吃完飯你再安排一下,再給他吹吹風,求求情,說不定這事兒就成了。”

陸铮連忙迎好,賠笑問道,“陳秘書,您看安排到哪裏合适?”

“越界吧。”陳秘書輕松回答。

陸铮很少應酬,并不知道越界是什麽地方,可還是立即吩咐公司市場部經理去定位子。很快,市場部經理就打回電話,告知了包廂的號碼,并吞吞吐吐的說,“陸總,哪兒消費挺高的,您得多帶點錢。”

直到看到越界的消費價目表,陸铮才知道下屬所說的挺高是多高,這裏簡直就是個燒錢不見底的銷金窩。

陳秘書一坐下來,就吩咐道,“叫幾個陪唱的小姐過來,另外來兩瓶洋酒,小吃、果盤也來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還沒有寫完,明天繼續。接下來會交待陸铮和戚佳認識的過程,和他記憶深刻的原因。關于他的愛情,容我再緩緩,但已經想好給他配一個十分歡脫的小女人了,他背負的東西太沉重,戚佳這樣矯情的女子是不适合她的。必須得來個歡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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