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蛇王不必多慮,你真正在意的東西沒人稀罕,更談不上輸贏。至于別的,死心吧。”

他珍而重之地抱着謝顏離開,秦蒼流伸手扶住石壁,像受到一記重擊。葉長庚仍未晃過神來,短短幾月,竟天翻地覆如斯。徒勞心力籌謀,換來一個荒謬結局。

“婚約作廢,其他照舊。告辭。”秦霄遙轉身離開,語氣再不留一絲牽念。

一時間只有苦澀的寂靜,盈滿天地。

謝顏趴在齊堯風胸前用尾巴戳他臉,毛絨絨尾巴彎起一個刁鑽的弧度撓他癢癢以報仇:“我都忘了後來怎麽樣了……一睜眼就看到你,吓得我還以為你也死了。”

齊堯風惡狠狠地彈他腦門:“死都不放過你!”

謝顏伸爪護住額頭:“再然後呢?”

大獅子擁住扒着他不放的狐貍:“然後你就是我家養的了,不高興就宰掉吃肉,高興就喂你吃肉。別人你就不用想了。”

他說得豪氣幹雲,謝顏也就配合一下,“哦”一聲繼續卧下,用屁股對着他。

齊堯風“啧”一拍他,“傻狐貍。”語氣是說不出的低回。

“笨獅子!”

——愚蠢也好,狡詐也罷,赤子之心,兩相應和,不枉此生。

END

外篇一 甜蜜的煩惱 上

謝顏白長了一身厚絨絨的毛,冬天怕冷,偏偏獅域一年有三個季節是冬天,剩下一個是即将冬天。在齊堯風蓄意飼養下謝顏只好抱住溫暖的被窩吃了睡睡了吃,他失血太多很難養回來,齊堯風就像準備宰掉他吃肉一樣填鴨式猛灌,謝顏對此頗多怨憤。

冬日晨光清朗,獅王尚在酣夢之中,心滿意足地一探手,卻沒摸到本該被他摟在胸前的謝顏。一驚之下便欲翻身坐起,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被一坨毛絨絨的東西“啪叽”趴在臉上——“今天不理你!別再逼我吃那麽多東西了,會掉毛的!”謝顏偷襲成功,得意笑起來,從齊堯風臉上蹦起,肉墊踩着獅王正值壯年的好身板飛快逃走了。

齊堯風總能拽着他尾巴把他拉回來,學聰明了的謝顏叼着自己的尾巴飛快蹿出門外,不知是不是有意,在齊堯風不能說的部位滑了一下,兩只肉墊愉快地壓了下去。齊堯風咬牙,他的确是把謝顏養得太好了,再這樣下去要抱不動了。

被踩亂了頭發的獅王坐起身,撚着謝顏掉下的白毛撫摸下巴喃喃自語:“居然還跑得動……我昨天一定沒用力……”

葉霜臺與秦龍鸾現下是一對神仙眷侶,經常放鷹王鴿子抛下公務四處游山玩水,不知她們有什麽神奇法術,居然搞出兩個孩子來。一條小蛇一只小鷹,謝顏很喜歡她們,難得有比他體型還小的動物。小金鷹剛出世時醜得很,濕漉漉蔫耷耷的,羽毛更不要提。金鷹換羽是個漫長的過程,為此她經常被小時候晶瑩透亮十分可愛的姐妹戲弄。

她們正好盤桓在鷹域,今天謝顏也特地來安慰地舔舔她:“我可以把我的毛分給你。”

小鷹撲扇着翅膀表示歡迎,鳥喙蹭在謝顏鼻子上有點癢,她還會發出糯糯的顫音。謝顏簡直要伏在地上讓她騎上來,能偷走最好了。

他剛想了想,就被一雙溫柔親切的手抱起:“小顏又闖禍啦?”看着謝顏無辜地轉過黑亮的眼睛,葉霜臺按捺住把臉埋進謝顏越來越蓬松的毛毛裏的沖動,極力淑女些,眼睛卻已經泛紅了:“獅王把你……養得不錯嘛!”

謝顏的毛越來越軟,春天陽光一照地上一團,簡直是棉花叢,還有了小肚子,軟嘟嘟的,耳朵也圓滾滾,像只小白熊。葉霜臺摸上去時手感好到要嘆息,冬天可以當暖爐夏天可以安神,抱着絕對能做一個好夢啊!

謝顏在她懷裏安心卧下,葉霜臺急不可耐地撓撓他耳後,發出意味不明的嘆息,引來一旁坐姿端正的秦龍鸾嫌棄一瞥。葉霜臺擡起謝顏一只前爪遞給秦龍鸾:“抱抱嗎?”

秦龍鸾皺着眉頭:“啧,幼稚。”接着一本正經地伸手去握謝顏前爪,卻握到軟綿綿的肉墊,輕輕擡起來一看,居然是粉色的。

秦龍鸾戎馬多年,手上帶着傷痕與老繭,粉色這種粉`嫩的顏色已經和她絕緣太久,此刻猛一看見,神情都有點恍惚了。

謝顏友好地用肉墊在她掌心蹭了蹭,然後縮回葉霜臺懷裏躺平:“什麽時候她才能長出羽毛呢。”

秦龍鸾還在魂游天外,就由另一位母親來回答這個問題:“你的毛不管用的,金鷹羽毛很尖利,要換好幾次才能長成呢。”謝顏懊喪地垂下耳朵,不滿地翻了個身,自暴自棄地想反正我長得還算英俊,肚皮朝天也無所謂吧。

葉霜臺笑眯了眼睛撓他肚皮,摸着摸着被謝顏的毛搞得打了個噴嚏:“阿嚏——小顏你是不是也在換毛期,好多毛啊。”

秦龍鸾終于醒過來,緊張地看定葉霜臺:“你沒事吧?蛇域沒有這種毛線團一樣的玩意,會不會不适應?”

被說成是毛線團也完全無所謂的英俊的謝顏呆呆地點頭:“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族裏的長老告訴我,我這個年紀,已經不該再換毛了。如果毛還是這麽掉的話……”他打了個寒顫,想起長老慈愛而充滿同情的目光:“羊毛也可以代替代替,比全禿好。你看老夫右臀上方卷起來那一塊,是不是以假亂真?”

謝顏簡直要哭起來:“怎麽才能不掉毛呢?”

葉霜臺抱着暖洋洋的小狐貍不想撒手,忽然露出一抹狡猾的微笑:“只要十天不和齊堯風睡在一起就可以啦,他是獅子,物種相斥嘛!隔一段時間分開一下,就不會出問題了。”

秦龍鸾又投來嫌棄的一瞥,葉霜臺威脅地看她一眼,會意的秦将軍無奈咳嗽一聲:“我們這十天會去附近的瓊花冰藤林,跟我們走吧。”

葉霜臺搖晃着謝顏的尾巴哄誘他:“風景很漂亮,小鷹也會去。”

謝顏覺得有哪裏不太對,但仔細一想也沒什麽不好,自從齊堯風開了葷,每天晚上他都有點可恥地希望對方公務纏身。說不定掉毛也是這個原因!

他氣勢洶洶地握緊了肉墊:“好!”

番外:毛絨絨二三事

00

自歷劫歸來,齊堯風便被埋在了堪比山高海深的公文裏,除卻同謝顏相偎而眠的夜晚,其餘時間不得不對各種密報谏言宣誓衷心,伏案奮筆,一雙金燦燦瞳孔盯那些蠅頭小篆盯得太久,瞳色也濃烈得幾近燃燒的太陽。

而悠閑的謝顏早已把獅域皇宮內外探索了個遍,仗着自己一身好皮毛受盡寵愛,每天不是伏在這個宮人肩頭讓人家給他薅下巴,便是躲在那個內侍袖子裏打着滾吃點心。齊堯風太縱容他,小狐貍很快便重拾了玩心,不合時宜地長成了一只過于活潑的成年狐貍。

話雖如此,他還是不敢輕易踏出內苑一步,看到有蛇或鷹的圖繪都會下意識地耳朵直豎,尾巴昂起,眼睛驚恐地瞪大。縱使齊堯風百般保證他可以自由出入,随時可以去皇宮外的雪原上奔跑玩耍,他也只自顧自地把巴掌大的小狐貍臉埋進白尾巴裏:“一定有很多人讨厭我,你不陪我的話我不出去……”

齊堯風心知他早被虐待得怕了,見到生人俱是戰戰兢兢,故此也不強求他,只一點點哄誘着謝顏敞開心扉。

然而說來奇怪,對于齊堯風身邊的宮人,他卻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全然的信任,會自覺跳進喜愛他的小宮女手裏親昵地舔舔她們的手心,也肯讓驚喜的小侍童們捏他的爪墊。就算謝顏不說齊堯風也明白,這只腦袋只有一塊豆腐大的雪狐一旦認定了他,就會無條件信賴與他相關的一切。

獅王很想教自己的新寵物一點人情世故,但又舍不得從這種令人暈眩的得意中抽身,便只得看着謝顏一日三頓加無數塊別人投喂的點心,慢慢長得有點鼓,卧在自己膝蓋上時獅王也能感覺到一團熱乎乎沉甸甸的毛包袱了。

而此刻這團甜蜜的負擔就趴在他袍子上,剛剛從長長的午睡中蘇醒,瞪着濕潤的黑色大眼睛打哈欠,邊緣略顯圓潤的白耳朵随之前後擺動,滴溜溜轉得像剛下鍋的餃子。

齊堯風正在細讀一份來年浚疏運河的納谏,念及獅域冰封千裏,這項大事必得有能人才行。獅王一邊在心裏将朝臣細細排查,一邊也不忘立刻停筆,伸出手撓了撓膝上軟綿綿的一顆狐貍頭,放任自己的指腹沉浸在那細軟的茸毛中,低笑一聲:“醒了?”

謝顏近來終于很少做噩夢了,但也只有在他身邊才睡得安穩。此刻雖只是一聲普通問候,雪狐也認真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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