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着沖擊心靈的力量。
“做你該做的事情!”衛熾的聲音在鄭淳頭頂傳來,鄭淳昂起頭看着衛熾,衛熾加重語氣重複着,“我說做你該做的事情!”
鄭淳根本不知道衛熾讓他做什麽,也許他在潛意識裏不想承認,衛熾走到一個櫃子前,打開櫃子拿出一個麻袋扔給鄭淳,“裝進去!”
麻袋就在眼前,死屍就在眼前,衛熾竟然悠閑的坐到餐桌前,他面前的白色磁盤還有半顆心髒沒有吃掉,拾起刀叉,動作是那麽優雅,仿佛自己置身在歐洲某個上流宴會中,鄭淳看着,他想,是不是他的師兄們也是這樣被他啃食心髒的?
衛熾仿佛當鄭淳不存在一般,在早間和美的陽光中,他品嘗着鮮美的食物,這是一顆年輕女人的心髒,來自他的洗衣工,一家三口,父母卧病在床,就靠女兒做洗衣工的微薄薪金過活。
衛熾隔幾天就會看到女人來他家收衣服,雖然過着清苦的生活卻依然快樂,衛熾很想知道為什麽要如此快樂?為什麽明明生活艱辛卻依然自得其樂?
今天女人又來了,衛熾給了她很多錢,他說只要女人和他睡覺,這些錢就都是女人的,但是女人卻推辭了,她只是靜靜的收拾起衣服,對着衛熾鞠了一躬離開了。
衛熾看着她的背影,千年來第一次被人拒絕,他撲了上去,咬斷了女人的脖子,掏出了她的心髒,看着毫無生氣的女人,衛熾心裏終于舒坦了些。
他把女人的屍體帶到了他的私人墓地埋葬,但是他卻沒有帶走冰蕾妹妹的屍體,他想要鄭淳來處理這個小女孩的屍體,他要讓鄭淳成為他的一個幫手,每天每天承受着心靈的折磨,直到有一天變成一個嗜血的魔鬼。
鄭淳看向衛熾,他什麽也做不了,“我做不了!”
“你要是不做,我現在就出去殺掉三個人!”衛熾放下刀叉,白瓷盤血跡斑斑,上面的心髒已經全部進了衛熾的肚子,他用餐巾擦了下嘴角,白色的餐巾上立即綴上點點猩紅,他站起身,“不相信可以試試看!”
“為什麽?他們都和你沒有仇!”
“因為我是狐妖啊!”衛熾走向鄭淳,“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狐妖了嗎?所以才故意接近我!從第一次在法國俱樂部的地下室酒窖見面就是一場設計好的計謀不是嗎?”
衛熾的話讓鄭淳一愣,‘原來他早就看出來自己是故意接近他的!’鄭淳無語,他抿着嘴唇,他沒法想出一個讓自己脫身的主意,他甚至不知道如果衛熾要殺他,他該如何自衛!
“怎麽不說話了?”衛熾居高臨下的看着鄭淳,“或者你想告訴我你為什麽接近我?”
鄭淳聽到衛熾的話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不能說,他不能把他的師父出賣了,他還要為師兄們報仇,他還要鏟除這個殺人如麻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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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鄭淳否認,現在他比剛才要有了些氣力,至少他有了一點點小的方向——不能讓衛熾知道他的目的!
衛熾倒是無所謂,他自視甚高,他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能揭穿鄭淳,他玩樂于世間千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他挑了下眉,手指指向冰蕾妹妹的屍體,“做你該做的事情。”
該做的事情就是做衛熾的仆人,幫他收拾屍體,鄭淳無計可施,他看向女孩,顫抖着的雙手輕輕的捂上了女孩的眼睛,他想至少要讓她閉上眼睛,至少讓他覺得女孩是瞑目的。
21.
衛熾的私人墓地更像是一座亂葬崗,被木栅欄圍住的這個地方成了野狗、野貓最愛的地方,因為這裏有食物,因為這裏沒人敢來打擾。
鄭淳抱着麻袋,冰蕾妹妹的屍體早就僵硬了,抱在手裏更像是一個大個的木頭玩偶,但是鄭淳不能這麽騙自己,裏面曾經是個活人,他總是這樣提醒自己。
私人墓地埋葬了太多無辜的人,怨氣彙集成霧氣,籠罩在這片土地上,令四周的景物都看不清,灰蒙蒙的一片。
鄭淳跟在衛熾的身後,腳下的路坑窪不平,四周的墓碑橫七豎八的或立或倒着,衛熾越過一個墓碑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鄭淳,“不是什麽人我都給他立個墓碑的!這小孩不錯,陪了我五年,我還真是舍不得殺他!不過後來我對他厭倦了~~”衛熾說得輕巧,鄭淳艱難的看向墓碑,上面只有一個死亡年和一個名字,‘1897年,山姆。’
“他是個金頭發的外國孩子,我第一眼在上海看見他就喜歡上他了,把他偷了來陪我。”
“為什麽不放他離開?”鄭淳輕聲問。
“沒人舍得離開我。”衛熾愉悅的聲音傳來,“相信我,以後你也會愛上我的!”
愛?鄭淳心裏出現了這個字,愛是什麽?對于年紀小的他來說,他并不清楚,在充滿了死氣的霧氣中,提到愛本身就是一種諷刺。
越往墓地的深處走,越是讓人毛骨悚然,顯然後期衛熾沒有什麽心思給死人樹立墓碑了,更多的人是随便扔進來就罷了,鄭淳看到了人的骨頭四散開來,看到一些還在被蛆蟲侵蝕的屍體。
“随便扔哪就好了!”衛熾用手帕捂着嘴唇,他嫌惡的揮着手,顯然是非常不喜歡這裏的空氣,鄭淳抱着女孩,輕輕的把她放在一個墓碑的邊上,遠離任何一具屍體或者白骨,衛熾冷笑,“同情心泛濫!”
“妖狐一定要吃人心嗎?”
“當然。”
“你真該死!”
因為鄭淳的一句話,讓墓地裏的氣氛徒然變了,衛熾的湖藍色眸子閃出奇異的神采,他手掐着鄭淳的脖子把他的身子抵在一塊缺角的墓碑上,灰塵随着撞擊落下,鄭淳的背被撞得特別疼,“你要記住,你是我的仆人!”
“你早晚也會殺我的!”鄭淳無畏懼的看向衛熾,在這一連串的事情經歷下來之後,當他看到這亂葬崗,他知道衛熾沒有感情,他知道衛熾是不會放他離開的,而他也沒有能力離開,對于一個看清事實的人來說,他毫無畏懼了。
他們對視了很久,之後衛熾輕輕的松開了手,鄭淳跌在地上,手撫摸着脖子,上面應該滿是掐痕。
“起來!”衛熾說着已經率先走了,他不喜歡違抗,但是他覺得如果自己現在殺了鄭淳,就不好玩了!鄭淳從地上爬起來,衛熾的背影漸行漸遠,他不想跟過去,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好像身體裏有另一個驅動力,這個驅動力迫使鄭淳必須亦步亦趨的随在衛熾的身邊。
坐上汽車,衛熾啓動車子,鄭淳想開口詢問關于身體不由自主跟上衛熾是為什麽,但是話到嘴邊,想到衛熾的殘忍,又如何也說不出了。
就像是來時路一樣,回去的路依然沉默,偶爾鄭淳看向窗外,形成倒序的景色好似在提醒他經歷了一次死亡的觀摩。
衛熾的臉在陽光的照耀下明朗,如果鄭淳不知道他是只無惡不作的狐妖,也會覺得這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但是此刻衛熾在鄭淳的眼裏,就像是籠罩在私人墓地周圍的霧霭,不幹淨不透明不純潔。
他們到衛熾家門口的時候,冰蕾正站在院門口,這個自認為是衛熾未婚妻的女人,并沒有任何的權利和資格獨自進入衛熾的屋子,她看到了衛熾的車,慌忙的整理了下身上的鵝黃色洋裝,臉上堆上笑容,“熾!”
鄭淳随着衛熾下車,冰蕾在看到鄭淳時,那笑容有一瞬間僵硬,而後又恢複,好像心裏根本就沒有閃過所謂的自己會被衛熾抛棄的擔心和恐慌。
衛熾冷着臉,他現在看到冰蕾就心煩,“你怎麽來了?”
“咱們進去說吧!”冰蕾讨好的笑,看到衛熾瞪着她有些不悅緊接着補充着,“原博好像約了我伯父今晚見面!”
衛熾聽到這個消息,插在口袋裏的手抽出來,拉過冰蕾親了一口在她的臉頰上,“我們也好久沒去拜訪你伯父了,不如今晚我們也去吧!”能和衛熾出去是再好不過的了!冰蕾才不管是不是利用她,是不是真正愛她,她只要能和衛熾在一起就好。
衛熾打開院門,三個人走進屋子,衛熾指着廚房的地板命令鄭淳,“你今天的任務就是把廚房的地板弄幹淨!”鄭淳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已經幹涸的鮮血,半個屋子的血跡要如何才能洗刷的幹淨?
“熾?這個人不是昨晚說你~~”冰蕾剛才就覺得鄭淳眼熟,進了屋子終于想起來鄭淳是誰了,她不理解這樣的人,衛熾為什麽要留下。
“幫工。”輕輕的吐出兩個字,衛熾便不再言語,他‘噔!噔!’的上了樓,冰蕾跟上,她可不想離開衛熾哪怕一分鐘。
衛熾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