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這一看便有些呆愣。
雖然蒙着面紗, 但從這挺拔的身姿來看,這一定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在青楊縣, 她還從來沒見過這般氣質出衆的郎君呢。
女郎忍不住想再多看幾眼。
趙喬卻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不着痕跡地側了側身,擋住了對方。
女郎遺憾地收回視線,反應過來卻又有些局促。
剛才她怎麽盯着人家的夫郎看了那麽久,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默念了好幾遍非禮勿視後,女郎才開始叮囑正事,對着趙喬和青禾認真道:“兩位女郎, 你們今天就不要再出門了。”
“為什麽?”青禾狀似不解,“我們來的路上看到街上也沒有多少女郎。”
女郎吞吞吐吐, 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 小聲解釋道:“你們是外地人,我還是告訴你們吧。因為這裏不太平!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走在街上的女郎都會莫名其妙的失蹤。”
她秀麗的面孔上染上了傷心之色,“我有一個朋友就是這樣消失不見的,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為什麽不報官呢?”趙喬皺眉出聲。
女郎咬着牙, 滿面怒意:“怎麽沒有報官?可是報了官那麽久, 什麽消息都沒有。”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壓的更低了, 就像是怕隔牆有耳, 有什麽人聽到一樣,“那個縣令抓不到人, 就讓我們少出門。而且還不許我們把這件事情對外說。”
趙喬和青禾臉上都染上凝重之色。
Advertisement
女郎見狀立馬擺了擺手:“算了, 我不說了。剛才那些話你們就當我沒說過, 你們什麽都沒聽到。”
說完, 就立馬溜去了廚房。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 青禾問趙喬:“家主, 您認為她說的話可信嗎?”
趙喬牽着李珺言擡腳往客房走去,聲音淡淡的:“她沒有理由騙我們。”
趙喬沒說完的是,雖然女郎沒有理由騙他們,但卻是很明顯地在故意告訴他們這些消息。
因為女郎的那番話,趙喬和青禾下午都沒有再出門。
一行人就這麽在宅子裏住了下來。
本以為一夜就應該這樣相安無事的過去。
但在半夜的時候,趙喬卻突然聽到了一件奇怪的響動。
她睜開了雙眼,沒有動作。
不過一會兒,那件奇怪的響動便消散了。
趙喬重新閉上眼,攬着李珺言繼續睡去。
第二日一早,屋外便傳來女郎的尖叫聲。
趙喬走出門外:“怎麽了?”
女郎轉身,一見她便立馬撲了上來,面色蒼白,惶恐不安地道:“我發現我家的門房被人撬了,牆上還留下好多手印。”
趙喬看了庭院一圈,拍了拍她的腦袋,輕笑道:“不要怕,我的侍從裏有一個練鐵砂掌的。估計她半夜手癢了吧。”
女郎吃驚地睜圓了雙眼:“那門被撬了又是怎麽回事?”
趙喬面不改色:“忘了說,我的侍從裏還有練開鎖的。”
女郎:……
她絞盡腦汁,才憋出一句:“那他們,還真是多才多藝啊!”
看似圓過去了,但到了用完早膳之後,女郎還是期期艾艾地開口了:“那個……你們都在這裏住一晚了,今天就走了吧。我還要找人來修鎖。”
趙喬頓了頓:“好,我們今天就走。”
臨走之前,趙喬讓人把女郎院子裏的鎖修好,還加固了一番。
就在送他們出門時,女郎像昨天一樣,躲在門後只探出一個腦袋,認真地問道:“我看你們不像尋常人。你們會找回那些失蹤的女郎嗎?”
趙喬勾了勾唇。
青禾代她回答:“盡力而為。”
他們來的時候什麽都沒帶,走的時候卻多帶了一個大木箱。
在青楊縣住了一晚,幾人便又回到了行宮。
青禾将李珺言勸去休息,便喚來了暗衛首領,也是昨天跟在她身後的侍從之一。
“陛下,昨晚有幾人潛入庭院,心懷不軌。屬下聽您之前的安排,留了兩個活口。”暗衛首領揮手,讓人把那個大木箱擡進來。
打開蓋子,裏面赫然是兩個鼻青臉腫的人。
青禾恍然:“這麽說來,昨晚那陣怪響不是我的錯覺。”
她也略有一些功夫在身上,只是不太高深而已。
“你可曾從他們嘴裏問出些什麽?”趙喬問道。
暗衛首領呈上兩份口供:“這就是他們昨晚招供的。這兩人是分開拷問的,口供也都能合上,應該沒有說謊。”
趙喬支着腦袋,蹙眉看起了兩份口供。
這些人隸屬于一個名為逍遙派的組織,收到上級指令,要求他們潛進宅邸,将裏面的女郎全都擄走。
趙喬思忖,看來還是昨日在尋找住宿時太過招搖,所以才被盯上了。
她繼續往下看。
這樣的事情逍遙派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
但沒想到這次卻踢到了鐵板,剛進去就被發現,還被成功反殺。
從這些賊人昨夜的行動和被捕之後的表現來看,他們所處的組織應該挺廢物的,也沒什麽組織性紀律性。
真要比起來,連京城一些名門貴族家養的死侍都不如。
這種人通常都不值得趙喬親自費心。
因而她看完兩份口供,便對暗衛首領道:“再從他們嘴裏撬出點東西來,比如他們的那個組織在什麽地方,是由什麽人組建的,他們又為什麽要擄走女郎。”
“是。”
暗衛一走,青禾為趙喬斟了一杯茶,提起了另一件事道:“陛下,昨日那女郎還告訴奴婢,栾新志是前朝男詩人黃安瑜的弟子。并且黃安瑜如今就定居在靖州,不日将會在靖州的青雲閣舉辦一場詩會。”
說到這,青禾話語裏略微帶着感嘆,“男子竟然也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舉辦詩會。他們的想法還真是新穎大膽。”
的确,天啓何時對男子這麽寬容了?
趙喬眨了眨眼:“你這麽一說,我倒是也想去看一看了。”
青禾卻為難道:“可是這詩會,奴婢已經去打聽過了。只許男子參加,女子不得入內。”
“這樣啊。”趙喬微微眯了眯眼。
越是這樣,她便越是覺得裏面有鬼。
只是她身邊唯有李珺言、鄭招妹和李逞英三個男子,就連暗衛也全都是女子。
這麽一看倒有些難辦呢。
李珺言,趙喬肯定是不會讓他去冒險的。
李逞英又花花腸子太多,也不太合适。
唯有鄭招妹一副蠢笨模樣。又總想往趙喬跟前湊,是決計不會想着逃跑的。
這麽一來,似乎也只有鄭招妹可以選擇了。
……
鄭招妹和李逞英最近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每天都要背書、做題、訓練。
每天醒來第一句,擡頭問問老天爺:讓他們穿越,就是來重溫高三的嗎?!
哦不,鄭招妹還沒有上過高中呢。
作為一個小學肄業的人,他比李逞英生活得還要痛苦。
因而乍然得知自己可以出去放風的時候,鄭招妹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他終于可以不學了!
鄭招妹特地向李逞英炫耀了一番:“怎麽樣?現在知道到底誰是老大了吧?”
李逞英被他煩得要命:“得意什麽,你以為這是好事?真是好事怎麽就讓你一個人去?”
對啊,怎麽就讓他一個人去?
鄭招妹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興奮起來。保準是那晚上,他展現出的驚人才華震撼到了女帝!
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美滋滋,順便決定要在詩會上大展拳腳,一鳴驚人。
翌日一早,鄭招妹便去了青雲閣,當天傍晚才回來。
雖說女子不能進入詩會,但趙喬還是派了幾個暗衛去打聽情況。
只是結果不如人意。怕驚動裏面的人,暗衛只能在外圍候着,有用的信息很少。
這麽一來,趙喬便只能從鄭招妹的嘴裏探聽消息。
鄭招妹回來時滿面舒暢,聽說趙喬要見他,更是止不住地得意。
“今日在詩會上發生的事情,你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邁着春風得意的步伐,鄭招妹一來到趙喬面前,聽到的便是這句話。
他內心一喜,早有借機表現自己的準備,立馬便将他今日在詩會上大展雄風的畫面,眉飛色舞地道來:“在詩會上我就做了一首詩。當時我一說完,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我!全都被我的才華折服了。”
“陛下,我念給您聽聽。那首詩叫水調鴿頭,我是這麽做的。”鄭招妹清了清嗓子,“鴿鴿鴿,低頭向地歌……”
趙喬耐着性子聽他講了半天,聽到一半實在忍不住打斷他:“你的意思是,你去了一天,只做了一首詩?”
鄭招妹乍一被打斷,還有點不高興。
聽到趙喬這句問話,他不由自主便想起了自己回來之前,詩會那群人對他說的話。
眼神閃了閃,鄭招妹維持住臉上的神情不變,回答道:“沒錯,我做完那首詩之後,他們都誇我是當世鬼才,把我奉為座上賓。後面直接沒我什麽事兒了。”
趙喬站起身走到鄭招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聲音裏透着絲絲寒意:“上一個對朕說謊的人,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鄭招妹渾身一抖,但仍閉着嘴,不說話。
“來人,用重刑把他的嘴撬開。”
趙喬的吩咐一出口,立刻便有人上來,把鄭招妹拖了下去。
鄭招妹這才開始慌張起來:“別啊!我說實話,我說實話!”
只可惜已經晚了。
現在的鄭招妹和李逞英對趙喬來說可有可無。
留着他們,也只是想看看異族到底能不能夠被教化。
就算真的死了一個,那邊還有一個李逞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