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溫泉共浴
天光微亮,窗外下起連綿細雨,初秋将至。
玉清風早早起身,欲要帶着林晚江和段絕塵,去往擇玉峰。
晏長安還未睡醒,呼吸平穩雙頰泛紅,懷中緊抱榻上的錦被。
“真是個孩子。”玉清風笑了笑,利落起身。
誰知他剛走,少年悠悠轉醒,神情有些呆愣,瞳仁幽深。
“我不會傷害他。”少年輕語,随即又睡了過去。
“你們切記隐瞞身份,尋覓至寶一事,不可讓旁的門派知曉。”
晏關山坐于高位,身着藏青常服紋繡滄海,頭戴卷雲發冠。
他望向衆人語氣嚴肅,面上氣色極好。
林晚江點頭,他知此事重要性。
若被旁人知曉,免不得暗中搶奪,如若入了魔族之手,更加麻煩。
前世的記憶根本無用,他同段絕塵試煉歸來後,便在天海三清修行了十年之久。
他從不知天海三清有至寶,只是隐隐記得晏長安大婚将至。
他迎娶的是紫竹門的大小姐,是那邊來提的婚事,二人也算門當戶對。
也不知今生是否會有變數,畢竟晏長安看着也有斷袖之癖。
“掌門可有具體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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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風的話打斷了林晚江的思緒,他聽晏關山又道:
“是茗山的元家出了事,那邪祟很是邪門,定要萬般小心。”
林晚江聞言,便知他說的是個修仙世家,還算有些名氣。
茗山不算遠卻是個陰地,曾遍布野墳墓,若非有元家鎮着,早就鬧出大事了。
玉清風蹙眉:“那邪祟,元家都鎮不住嗎?”
晏關山點了點頭:“一夜之間死了三十六口,那邪祟可破元家護陣,來去自如。”
玉清風聞言心內擔憂,只覺此事萬般兇險。
林晚江喉結滾了滾,愈發不想去了,簡直就是送死。
“何方邪祟這般厲害?”一個聲音響起,衆人齊齊回眸。
北冥聞一襲黛紫長衫,緩步邁進擇玉峰主殿。
墨發微卷點綴銀釵,腰間銀鈴叮當作響,引人視線。
北冥聞生的好,略深的膚色上挑的眉眼異域十足,勾唇淺笑也是蠱惑。
晏關山擡了擡手,示意他先坐下,北冥聞笑了笑,坐到了玉清風身旁。
晏關山問道:“你來作甚?阿琪呢?”
北冥聞輕抿一口茶,随意的道:“他被我折騰的起不來了,有事同我說便成。”
晏關山聞言,險些一口茶嗆死,急忙放下茶盞撫了撫胸口。
北冥聞和魏梓琪的事他自然知曉,只是林晚江和段絕塵還在,便有些不自在。
好在這二人同時垂眸,好似沒聽懂一般。
“咳咳......”
玉清風輕咳一聲,繼續剛剛的話題:“何方邪祟?掌門請說。”
晏長安拿起卷軸,随手丢給玉清風,淡道:“聽聞,是個蛇娘子。”
北冥聞眸間一震,指尖微微發顫,沒再接這話。
玉清風看了半晌,忽然問道:“既為妖邪,為何沒有妖氣?”
這卷宗正是元家之事,上頭說他們并非疏于防範,只因那蛇娘沒有妖氣。
若她化作人形故意遮掩也可解釋,怪就怪在蛇身之時依舊沒有妖氣。
晏關山蹙眉,只是搖了搖頭,他也想不通。
段絕塵忽然開口:“許是個人。”
此話一出,衆人只覺荒謬,妖便是妖人便是人,何來轉化一說?
即便是個混血,妖身之時依舊無法掩蓋妖魔之氣。
晏關山垂眸細思,只覺同青華蓮的碎片有關。
沉吟片刻,他道:“先去看看吧,若那裏有碎片,阿塵定會察覺。”
三日一晃既逝,臨行之夜衆人各懷心思。
林晚江望向房內的段絕塵,不知怎地忽然沒了胃口。
這人怪極了,自從被他打過,這幾天格外消停。
每日都為他準備膳食,入了夜便乖乖睡在軟塌上。
渾身的傷都好差不多了,就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此時他正坐在桌旁,什麽都不吃,只是歪頭望着林晚江。
時不時笑一笑,大病無疑。
林晚江放下筷子,還是忍不住問道:“有事便說!”
段絕塵不語,給林晚江夾了塊肉,示意他繼續吃。
被他這般盯着,林晚江失了胃口,想打又懶得動手。
段絕塵望了半晌,忽然笑道:“師兄可真好看。”
林晚江抿了抿唇,低聲罵道:“廢話。”
他不介意被人誇贊容貌,卻不喜被人盯着看。
這幾日段絕塵在,他連水都不敢泡,一雙腿很不自在。
思及此處,林晚江搓了搓腿,因幹燥有些發癢。
少年望着他的動作,也不知怎地,又笑了起來。
林晚江難耐不已,只得道:“我出去走走,你不準跟着。”
說罷,抛下段絕塵,行至後山溫泉。
此時夜深人靜,只要動作快些,便可泡泡尾巴。
反正他随時可收起來,且溫泉霧氣重,只要泡在角落旁人也不會發覺異常。
玉清風泡于溫泉中,刻意同晏長安保持距離。
蒸汽徐徐,映照月影朦胧,二人對視間情-潮湧動。
這少年消停了三日,今晚話裏話外要纏着他雙修。
玉清風無法,只得尋個借口離開,誰知這人依舊跟了過來。
見他泡在溫泉中,一言不發便開始褪衣袍。
泡進水中後,幾次三番想靠近,皆被玉清風阻攔。
“玉長老......”
聽少年喚了一句,嗓音有些委屈。
玉清風勉強一笑,又往一旁縮了縮。
如今的他并不想在晏長安面前袒露身軀,若他不走自己定不會起身。
想了想,玉清風道:“你先回去吧。”
晏長安搖了搖頭,他很不舒服,體內有魔氣竄動,令他躁動不安。
他只想同玉清風修行,在何處都好。
眸間愈發幽深,少年隐忍至極,忽然靠近玉清風,一把将他抱住。
玉清風背脊一僵,低聲訓斥道:“松開我,這是外頭。”
晏長安抿了抿唇,輕咬玉清風頸間嫩肉,手上尋覓不停。
口中喃喃道:“玉哥哥,我很難受......”
玉清風墨發披散,雙頰被熱氣蒸出緋紅,濃密的長睫蘊着水汽。
暴露的頸間白皙如玉,凹陷的鎖骨不斷滾落水珠。
晏長安已千般隐忍,如今見玉清風這般模樣,實在忍不住了。
他知這人不是故意引誘他,只是這場景太過旖旎。
忽聞一陣腳步,玉清風渾身一震。
剛要推開晏長安,便聽到一聲輕語:“沒人,甚好。”
是林晚江的聲音。
這溫泉極大,被高聳的岩石隔絕成幾個小池。
林晚江應是在另一頭,根本看不清他這邊還有人。
玉清風剛要出聲提醒,便被少年死死吻住。
入水之聲傳來,聲音很大,應是林晚江化出了魚尾。
玉清風心髒狂跳,一是擔心林晚江被人發現魚尾,二是晏長安有些不正常。
他想推開少年,奈何這人跟瘋魔一般,力道大的驚人。
察覺到幾絲魔氣,玉清風心驚不已,晏長安果真‘犯病’了。
他做不到每日雙修,但絕不能空缺三日。
此時方察覺已經晚了,少年瞳仁幽深,似濃墨般化不開。
“怕嗎?”聞得低語,玉清風心內一震,沒接話。
少年笑了笑,附耳輕語:“當着他的面可好?”
雖不知晏長安為何提及林晚江,但那嗓音帶着隐忍的怒氣。
玉清風咬了咬牙,低聲道:“回去,不可在這。”
晏長安已然瘋魔,即便真被林晚江發現,他依舊敢。
少年神情怪異,笑容越發乖張,耳畔傳入邪魔 低語:
“長安,你讓他叫出來,讓那人聽聽。”
“讓他知曉,玉清風是你的,誰都搶不走。”
少年聞言,借着水中便利,猛的用力。
玉清風眸間一震,生生忍住了痛楚。
聞得不遠處林晚江餍足的嘆息,玉清風心內猛跳,因羞恥渾身泛紅。
晏長安毫無憐惜,他心內戾氣翻湧,此時最易被蠱惑。
玉清風不斷隐忍,無論如何就是一聲不吭。
水面泛起漣漪,夾雜血腥,妖冶至極。
林晚江嗅到血氣,瞬間收回魚尾,仔細聆聽周圍動靜。
這聲音也被玉清風察覺,未等少年繼續,讨好般的吻上這人。
他紅着眼眶,顫聲道:“長安,放過我。”
說罷,運轉體內靈流,不斷引着魔氣入自己體內。
聽玉清風這般叫自己,晏長安眸間清明了些,動作也緩了下來。
林晚江聽了半晌,除了水聲,并無異常。
許是林間飄來的血氣,這天清山常有野獸出沒。
思及此處,林晚江化出魚尾,擡手摸了摸又是一聲餍足的嘆息。
他喜歡自己的尾巴,這才是他最舒服的完全體。
玉清風緩了口氣,擡手攬住少年的頸子,主動加深一吻,不斷讨好安撫。
少年受到安撫,也未弄出太大動靜,雙眸愈發清明。
耳畔邪魔低語,随着魔氣被吸收,漸漸失了用處。
又是一陣腳步,聲音極輕,除了玉清風都未察覺。
玉清風額間滲汗,急忙推了推少年的胸膛,他顫聲道:
“停......快停下......”
話音剛落,晏長安卻不肯,反而因他反抗加重了力道。
段絕塵緩步而來,唇邊含笑,一眼便瞧見了岸邊兩件衣袍。
一件是玉清風的,一件是晏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