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暮色降臨,喜慶的大紅燈籠照亮整個院子,晃動的影子都是紅色。
涼風拂面,吹不散酒後的燥熱。
酒席過半,吃飽喝足,三五成群湊在一起閑聊。聊的內容無非是今日的新人,什麽孟采找了個如意郎君,她的父母可以放心之類的。
雖是一些客套話,可聽在心裏總歸是舒服的。
相比較這邊的安靜和諧,孟冬那頭可謂是兩個世界,吵吵鬧鬧,烈酒不停下肚,特別是張阿樹,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似的。
一杯接一杯,無休止的灌他,就是不讓他走。
“來來來,不許走,兄弟們,把他灌醉了。”張阿樹自己也喝了不少,黝黑的皮膚透着醉酒的紅,黑亮的眼眸帶着一絲暈乎。
他晃晃腦袋,神志稍稍清醒些,接着又拿起一壇酒,給孟冬倒滿,“接着喝。”
孟冬也不含糊,笑開的眉眼醉人,道:“用碗喝沒意思,壇子喝才夠勁。”
說着從桌下拎上來一個壇子,挑釁般的看着張阿樹,揚起眉梢示意他拿起另外的壇子。那眼神,仿佛是說,誰不用壇子誰不是男人。
張阿樹怔住,他就是想難為難為他,沒想到他這麽較真,直接用壇子喝了。此刻一幫兄弟看着,不喝都不行了。
他尴尬又為難的看了一圈,咬牙道:“行啊,來,喝。”
壇子碰撞的聲音響起,随後兩人仰頭大口大口飲酒。旁人擰眉瞧着,默不吭聲,心裏卻在為兩人捏把杆。
大喜的日子,喝酒不可避免,可要喝的太多,這洞房就…
李慧蓮瞧着實在不像話,沉着一張臉走過去,勉強笑笑,“阿樹,差不多行了,別耽誤孟冬的事。”
兩人不約而同停下動作,醉意明顯。
“喝完喝完。”張阿樹重複這句話,實則腦子暈暈乎乎的,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卻強裝着無事,還想着把孟冬幹趴下。
孟冬擺擺手,踉跄了一下,“無妨,無妨。”他對張阿樹笑笑,繼續道:“接着喝,來。”
一口接一口,酒水順着壇口流出,打濕了衣襟,大紅色變成了深紅色,滲透衣裳,濕了胸口。
他放下壇子,眼前一片朦胧,腦子也不聽使喚,孟冬搖搖頭,随後“咚”的一聲,倒在桌上。
“哈哈哈。”張阿樹站都站不穩,很是得意,嘴上卻不饒人,“撐,撐不住了吧,嘔…”
李慧蓮嫌棄的撇撇嘴角,“走走,回去。”她招呼張阿樹的那幫兄弟,讓他們幫忙擡回去。
接着拍拍孟冬的肩膀,“孟冬,孟冬,我們回去了。”
“呃?好好。”他閉着眼,撐起自己的身子,朝着她們揮揮手。
最鬧騰的張阿樹等人走了,院子霎時就安靜了。其他人見狀,和孟冬說一聲,也跟着離開。
期間,有人說要送他回房,被他拒絕,聲稱沒醉,反正醉沒醉他自己說了算。
…
院子靜谧,大紅燈籠來回蕩。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孟冬一人坐在院子裏,他緩緩睜眼,雙眸清明,毫無醉意。他關好院門,步伐輕快朝屋內走。
盡管腳步很輕,可聽在孟采耳裏,卻不一樣。一步一步,就像走在她心間一般,緊張又期待。
方才聽動靜,把她急得不行,以為孟冬喝醉了,現在見他自己回房,想必醉的也不厲害。
房門關上,挺拔的身影朝她走來,強大的壓迫感也随之而來,還未靠近,她便顫栗不止。
“阿冬哥…”她輕喚聲,緩解心裏的緊張。可再如何掩飾,那雙絞着衣裙的手卻顯示她此刻的心情。
緊張,期待,又羞赧難當。
孟冬應了聲,嘴角含笑,撩起外袍坐在她身旁。她低垂着腦袋,紅蓋頭擋住了她的臉,看不見面容,他雖心急,但也不急這一刻。
他平複激動的心情,随後雙手掀起了紅蓋頭。圓潤的下颚,豔如桃李的臉頰,嫩的能掐出水來,水光蕩漾的眸子只是輕輕一瞥,便把他的魂勾了去。
他輕提喉結,将蓋頭放在一旁,仔細端詳她,少傾,暗沉的眸子落在紅嫩的朱唇,她輕咬着,留下淺淺的印子。
孟冬悶笑,起身道:“我去拿酒來。”
她颔首,這才擡眸看他。是了,他們還沒喝合卺酒呢!
孟冬遞給她一杯,解釋說:“酒早換過了,後勁小,喝了無礙。”
她低頭聞了聞,隐約有股花香,是果酒吧!
“真香。”
孟冬笑着擡起手,神色急切,“來。”
兩人如交頸般喝完了酒,孟冬随即将酒杯放回桌上。他立在紅燭前,回頭望着她,眼眸裏全是她的迷人的身影。
他滑動喉結,吹息了紅燭,亮堂的屋內瞬間暗了下來。只留榻邊上的一盞。
孟采盯着他的動作,知曉接下來發生的事,免不了羞澀緊張。她咬着嘴角,道:“還,還有一盞。”
“留着。”
她垂下眼睑,指腹不停磨蹭嫁衣。孟冬緩緩靠近,手也沒閑着,邊走邊脫衣裳。
那神情,好像要吃了她一樣,比狼看見羔羊還興奮。
孟采咽下口水,撐着身子往後挪挪。
幾息之後,孟冬來到她身旁,輕聲細語,面帶笑意,“叫夫君。”
她喉嚨發癢,遲疑了好一會道:“夫,夫君。”
她拖着尾音,嬌軟又可愛,把他的心都化了。不等她擡起頭,便措不及防的親了上去。
比那晚還要軟,還要香。
孟冬合上眼,在她唇上輾轉反側,盡情親吮,不顧她哼哼唧唧的聲音。他一手摟住她的纖腰,微微一按,她便靠的更近。
“阿冬哥……”她抓着肩膀,用了好大力氣才推開些。
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叫夫君。”
“夫君。”語調裏藏着不滿,他自然聽得出來。
孟冬放開她,轉頭将帷幔放了下來,擋住裏頭的一切。
而後傾身湊近,灼熱的氣息與她交纏,大紅嫁衣被扔了出來,一件又一件。
須臾,孟冬盯着她的動作,好氣又好笑,問她:“你不熱。”
孟采拉過被褥擋着,雖然出了一身汗,可這樣,她才踏實點。
“不會。”就是不松手。
孟冬無奈,又問她:“眼睛也不睜?”
又換來她的搖頭。
“夫人這般做派,可是嫌棄動作慢了?”
她猛然睜眼,一臉迷茫,“什麽意思?”
“意思是……”孟冬笑開,眉眼盡是春意,他猛然靠近,一把摟過她,“夫人等不及了。”
“嗯…”
殊不知,等不及的人是他。
紅浪滾滾,春宵一夜。
……
窗臺上的鳥兒叽叽喳喳,跳來跳去,好不歡快。炙熱的日光從窗臺傾瀉,照亮的整個屋子。
孟采早已醒來,望着帷幔發呆,回想昨晚的一切,滿臉通紅。
起先的疼痛,還有那異樣感覺,真是親密,只是……
怎麽跟書中說的不一樣?
她好像沒那麽累,孟冬也沒那樣這樣,時間也不長,哼,書裏說的也不全對。
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