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更+2更)外室

柳仙兒聽得汗毛豎起, 臉上剛揚起的讨好笑意僵在臉上,表情扭曲。

畢竟是訓練已久能在衆佳麗中斬獲頭籌的新一任花國大總統,她很快壓下心中的驚恐, 淺笑盈盈地與眼前二人行禮。

“不知兩位先生尋我何事?”

齊銘收回眼神, 目光灼灼:“魏二少出事時你在場?”

柳仙兒臉色更加蒼白,顫着聲道:“是, 可這事真的與我無關。我那天見他不好還勸着, 可我是什麽身份, 魏二少想要做什麽我也攔不了啊。”

說着,柳仙兒還嘤嘤地哭了起來, 梨花淚落好不可憐。

齊銘眼角掃了一眼白向墨, 看他依然一臉平靜, 既沒有鄙夷也沒有憐惜之意。

“別給我廢話, 你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柳仙兒拭淚, 緩緩開口:

“魏二少那天晚上來的時候就已經喝了不少酒,臉上還帶着傷。我知道白天發生了什麽事, 也不敢多問,怕他因此惱了我覺得是我給他帶來了麻煩。

我伺候着他抽大煙, 可不知怎麽, 他昨兒非要把一整盒大煙給吞了。那時候我就覺得他有些不好,可他非要拉着我做那事,結果一半的時候, 突然就不動了……”

柳仙兒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兩人的面色, 見他們并沒有太多反應,心裏更加忐忑。

“只是這樣?”

“就, 就是這樣。”

齊銘冷哼:“你不若再想想, 魏二少雖不是你害死, 卻與你有關,若還有隐瞞,魏家絕對會讓你沒法待在上海。”

柳仙兒臉色煞白,心髒跳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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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知道昨兒之前她還風光無比,樓裏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一群男人排着隊想要讨好她。

就這麽一晚,竟是什麽都沒了,恐怕還有性命之憂。

魏家人不講理,哪怕這事與她無關,也會被扒一層皮。

“魏、魏二少想要一展雄風,在行那事之前又吞了一些藥……”

柳仙兒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低着頭很是難堪。

她雖是窯姐兒,可之前媽媽為了給她擡身價也不是什麽客人都沾的,還要保持清高來吸引人,自然沒法像其他窯姐兒一樣把臉皮扔到腦後。

白向墨皺緊眉頭,這個魏二少還真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每一項操作都是把自己的命往死路上逼啊。

大煙和酒精都有興奮作用,竟然還要加助興藥丸,那瘦弱的身體受不了刺激會猝死簡直太正常了。

“他以前也是這樣嗎?”

柳仙兒點了點頭:“我聽姐妹們說他最近都是如此,他那東西不太成,白天又跟馮大少嘲笑了一頓,更是不服氣,所以才會比平時更瘋。”

“他與你說起過和馮大少是怎麽打起來的?”

齊銘昨天也去了解了情況,可具體戲院裏的人并不知曉。

只知道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包間,一開始還好好的,一同點了茶和小點心,沒過多久不知為了什麽吵了起來。

然後就聽到裏面‘叮裏咣當’作響,再闖進去兩個人已經打起來了。

魏二少身子虛,因此瞧着比馮大少更加狼狽。

當時就問起因何争鬥,兩人當時皆不語,還是在大家在外頭聽到只字片語,推測出是為了一個女人打的架。

“魏二少一來就跟我說了,他雖沒說明白,可就那個意思。”柳仙兒連連點頭,“說起來跟我壓根沒關系,其實魏二少和馮大少關系一直不錯,那天魏二少雖壓了馮大少得了我,可兩人也沒有因此紛争。

只不過馮大少心思不壞可那張嘴很是不饒人,昨兒看戲一時說話沒遮掩,魏二少惱羞成怒這才打起來的。這一切都跟我沒關系,我只不過是個幌子。”

男人不能說不行,這是極為傷男子自尊的,哪怕最親密的朋友甚至家人都不能在這上面做文章。

這無疑觸及底線,尤其像魏二少這樣的人特別的好面子,憤起打人實在再正常不過。

不過這也不意味着跟柳仙兒說的一樣,自己清清白白被當了幌子,不過這也沒什麽可追究的。

“也正是因為被馮大少刺激,晚上才會這般沒分寸,我怎麽勸都勸不動。”

齊銘并未言語,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柳仙兒連忙又道:“這事我真的無辜,魏二少是什麽樣的人,我哪裏敢害他。況且我也沒有理由,他出巨資包了我,我怎麽會害這麽大個金主,這對我沒有半點好處。”

說着她又傷心起來,如今頂着個掃把星的名頭,以後莫說有人捧她,只怕會成為最低賤的娼--妓!

這下不僅真情實感的傷心,還越發為未來的命運擔憂起來。

齊銘清咳一聲,柳仙兒回過神來,連忙壓下淚水,不敢再抽泣出聲。

“馮大少的事你應該也清楚吧?”

柳仙兒覺得腿都軟了,齊銘見她搖搖欲墜,眼神示意讓她坐下。

柳仙兒坐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裏,才開口道:

“馮大少的死真的與我無關啊,真不是我克死他的。他都沒見過我幾面,況且當日他雖沒成為我入幕之賓,卻也抱了花國總理,哪裏就會為了我要死不活。”

“你可知馮大少有什麽仇人嗎?”

“仇人?”柳仙兒頓了頓,最後搖了搖頭,“沒聽說過,他出手極為闊綽,特別喜歡玩樂。有時候起了興頭,還經常給姑娘們撒錢,為酒客們免單,只要他一來誰不捧着?”

“不是說馮大少死于意外嗎?莫非還有隐情?”

齊銘斜了她一眼,柳仙兒頓時噤聲,不敢再多問。

柳仙兒這邊再問不出什麽,白向墨到她閨房裏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只是把鴉片和那助興的藥丸給帶了回去。

走出妓院,齊銘才問:“你依然懷疑魏二少的死有問題?”

“我只是例行收集而已。”白向墨搖了搖頭,“目前看兩人一起死亡并沒有聯系,想要從魏二少這邊查清楚馮大少是怎麽死的,這路子目前看行不通。”

“這還得等馮家消息。”

白向墨嘆氣:“時間拖越長,越難以從屍體裏獲得有效信息。”

“你認為馮輝的死因并不單純?”

白向墨斟酌片刻,道:“我直覺有問題。”

齊銘聞言笑着看他:“沒想到我還能從白大法醫口中聽到直覺兩個字,我以為你沒有證據,不會做這種假設。”

“法醫工作本身就是要大膽假設,細心求證。”

齊銘眼眸微彎,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

白向墨只能解釋:“以前我确實會謹慎用詞,現在沒必要了。提出更多可能,也能給你在偵查的時候多提供思路。”

“為什麽現在沒必要?”

齊銘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白向墨只能吐露心聲:“因為現在我可以完全信任你。”

聽到這話齊銘笑意更深,“能得到你的承認可真不容易。”

白向墨不好意思笑了笑,他這麽謹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他一旦開始信任就不會懷疑,就算察覺對方有不對勁的地方,他腦子裏也會自己形成一套解釋,為對方辯解從而依然信賴,不願意相信自己信賴的人是有惡意的。

如果對方是好的,那這樣完全沒問題,可如果對方有別的小心思,那白向墨可就倒黴了。

這樣的事以前就發生過,白向墨大學時候被人當成幾年的提款機都不自知,直到對方實在太過分,白向墨也難以承擔的時候,才發覺不對勁。

結果白向墨反被指責,都是因為他太過縱容才讓自己養成這個壞習慣。

在工作學習方面白向墨遇到一個坑,下次絕對不會再踩,生活上他腦子就跟缺根弦一樣,同樣的坑經常踩也不吃教訓。

在從前這個性格倒也罷了,頂多自己吃點小虧,可在這裏很容易被人利用幹壞事,這讓白向墨更加謹慎小心。

“以後務必繼續。”齊銘又道。

白向墨擡眼看他,齊銘目光真誠而鄭重。

“這世道就算一開始是人,後面也會變成鬼。人心不穩,只有小心才不能受到傷害被人利用做違背自己良心的事。”

白向墨:“希望你一直能記住今天的話。”

人一旦站在高位,很容易逐漸失去同理心,從而變成了自己曾經厭憎之人的樣子。

在後世就有很多屠龍者最終變成了龍。

“我會一直警醒,若有你監督更好。”隔着眼鏡片,依然能感受到齊銘目光灼熱。

白向墨微微怔了怔,認真地點了點頭:“與君共勉。”

第二天,白向墨正在家裏書寫資料,孟明銳興奮地登門。

一雙眼睛充滿了血絲,可整個人非常的亢奮。

“白先生,昨天你讓我查的東西我都查到了!”

白向墨微怔,忍不住糾正:“不是齊銘讓你查的嗎?”

“哎呀,那不都一樣嗎!”孟明銳非常自來熟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跟你講,馮輝那小子……”

“等等!”白向墨直接打斷他的話,“這些信息你跟齊銘說了嗎?”

“沒呢,我一拿到消息就跑你這裏來,還沒來得及找齊哥呢。”

孟明銳還擺出一副快表揚我的表情。

白向墨無奈,讓他先別急着說,他直接打電話給齊銘,讓他過來一起聽。

孟明銳嘟囔道:“你幹嘛急着找他啊,我專門先來找你的。”

“我只是個法醫。”白向墨也會參與偵查,可他很清楚自己的長處在哪裏。

“那也非常強,你之前的事我都非常清楚,簡直太神了!”孟明銳眼睛裏盡是崇拜。

白向墨挑眉:“想學?”

孟明銳興奮地點頭:“我也想聽屍體說的話!”

“那你趕緊好好上學去吧。”

“啊?”

“想要當法醫,生物、物理、化學、醫學等都要精通,你這幾門學得怎麽樣?”

孟明銳一腔熱情瞬間被潑了一大盆涼水,他要是能學會這些,至于每天冒着被打罵的風險逃課嗎。

“算了,我還是跟齊哥學吧。原本還想在你這偷學幾手,沒想到這麽複雜。”

齊銘很快趕了過來,一看到孟明銳厲眼射去:“誰讓你跑到這裏來?”

孟明銳腦袋一縮:“我這不是過來告訴你們我的調查情況嗎。”

齊銘冷笑兩聲,孟明銳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你今天又沒上學?”

“我跟我舅舅說過了,我舅舅說如果是跟着你不瞎跑,可以不去上學。”

齊銘皺眉:“俞長青真這麽說了?”

“我哪敢騙你啊,要不你打電話過去問問?”

齊銘還真打了這個電話,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孟明銳對他不信任自己的行為感到不滿,臉頰鼓鼓的。

齊銘挂了電話,面色不善地望着他:

“你跟着我可以,但是不能胡鬧,一切都得聽我安排。如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那你可以滾蛋了。”

“我一定能辦到!”

孟明銳興奮地蹦了起來,只要不用去上學,讓他幹什麽都行。

齊銘搖頭,之前之所以讓孟明銳上學,除了确實想讓他多懂些道理,還是為了拘着他不能亂跑。

上海灘玩樂的地方太多,若是這麽放着肯定會學會那些不良習性。

孟家雖草莽出身,可絕不允許家裏人碰那些害人的玩意。

就連手下的兵也管得很嚴,不像一些兵正打着仗呢,煙瘾上來了,這才能讓他們殺出一片天地來。

現在看孟明銳實在對讀書不感興趣,與其看他經常逃課亂跑,不如讓他跟着齊銘找點事做。

昨天孟明銳接到任務之後,非常認真地去執行了,俞長青也就不再勉強。

“現在先說說你查到了什麽?”

孟明銳立馬表情變得嚴肅,清了清嗓子,将一張紙拿了出來:

“這上面記錄着馮輝從戲院之後的路程。”

齊銘拿起紙張看了起來,面露驚訝。

上面的記錄非常的清晰,還标注了大致的時間,來往的人,以及那些人的背景關系等等。

“這都是你寫的?”

孟明銳挺起胸脯:“是我。”

“幹得不錯。”

齊銘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清晰地寫下來,如此一來可比口述更加直觀。

孟明銳根據上面的時間圖一一進行描述,整條線索非常清晰清楚,調查極為細致,就算齊銘出手也不會做得更好。

馮輝從戲院出來之後就去大煙館,晚上到妓院喝酒玩樂,然後直接就回了家。

從表面上看,并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

白向墨和齊銘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這件事如果不從你馮輝入手,恐怕案子不會有任何推動。

齊銘:“馮家現在是什麽态度?”

“馮家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是意外,只有馮夫人覺得馮輝死得蹊跷。可馮家人都覺得她是因喪子之痛過于憂傷才不願意相信,并沒有當一回事。”

白向墨皺眉:“馮廳長沒有一點懷疑?”

馮輝從來不會自己動手燒水,而且明明水壺裏裝滿了水嗎,這是個疑點。

“他說喝醉的人什麽都能幹得出來,況且那所公寓的鎖又沒有被人撬過,哪裏來的人害他。”

“馮輝是馮廳長的獨子,他就沒點不理智的情緒和想法?”

馮廳長年紀不小了,唯一兒子離世,雖說那點疑惑他有了解釋,可還是表現得有些太冷靜了。

失獨父母往往是很不理智的,尤其這個時代更加注重傳宗接代,更無法承受這種結果。

孟明銳擠眉弄眼道:“誰說他就只有一個兒子。”

齊銘和白向墨齊齊望向他。

“他在外頭養了個小的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現在都會跑了。不過——”

孟明銳拉長音,故意賣關子。

“有話趕緊說。”

孟明銳嘿嘿笑道:“齊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不說拉倒,我可以自己查。”

“哎呀,我說我說。”孟明銳嘟囔着嘴,“這孩子很可能不是馮廳長的。”

白向墨和齊銘都很是詫異,這是什麽劇情。

“馮廳長在外頭養的外室有個姘頭,她在跟馮廳長在一起之前,就已經跟那男的有一腿了。現在生的這個孩子都沒足月,當時說是摔了一跤早産。”

齊銘好奇,“你怎麽知道那麽多?”

“嘿嘿,這你就甭管了,反正我就知道。”孟明銳得意洋洋。

齊銘上下打量他,“可以啊,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齊哥,你可別小看我,我雖然讀書不行,可這麽多年在上海也不是白混的。”

“是你爹給你派的人手吧。”

孟明銳差點被口水給嗆了,“齊哥,什麽都瞞不過你。”

把小兒子送到上海,除了齊銘還派了不少人手,孟明銳手裏還有錢,想要調查并不難。

不過能查得那麽深,齊銘還是刮目相看。

“我還不止這個本事!”孟明銳高聲道。

齊銘挑眉。

“齊哥,白先生,你們想要解剖馮輝的屍體,對吧?”

“繼續說。”

孟明銳自信滿滿:“我可以讓馮夫人同意讓我們解剖!”

“之前聽說要解剖,馮夫人可是最反對的人。”

“那是之前,要是我出馬她一定會同意的!”

齊銘思忖片刻,最終同意了,“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你們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孟明銳興奮極了,覺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認可。

雖然很多時候是別人去查的,可要是沒有他的組織安排,也不會這麽細致有條理。

這讓孟明銳更加充滿自信和動力,這可比讀書有趣多了。

白向墨遞給他一份《解剖屍體同意書》,道:“如果馮夫人同意,就麻煩她在上面簽字。”

孟明銳小心翼翼地收好,“你們就等我的消息吧,最遲明天我就能搞定!”

說完也不多待,直接就跑了。

“真是精力充沛啊。”白向墨感嘆。

“他被拘了那麽久,現在跟放出來的猴子一樣,指不定是三分鐘熱度。”

白向墨卻不這麽認為,“他如果從中獲得成就感,那麽就不會輕易放棄。”

齊銘不置可否,将話題拉回到案子上。

“馮廳長在外頭有個小兒子,這倒是有趣了。”

“你懷疑馮廳長害死了自己的兒子馮輝?”

白向墨認為馮廳長當時确實是真的傷心,不過這年頭演技好的人太多了,像馮廳長這種政客更是擅長演戲。?

“這倒不至于,雖說馮輝确實不争氣。”

齊銘說起馮家的舊事,馮耀祖家境普通,學業還算不錯,十八歲時就考上了秀才,樣貌又十幾分出衆。

鄧巧珍的父親是前清知府,鄧巧珍是家中最小的女孩,因此很被寵愛。

有一次她上山燒香拜佛無意中看到了馮耀祖,并傾心于他,最後不管家裏的反對硬是嫁給了他。

鄧家雖然對馮耀祖并不滿意,可女兒嫁都嫁了也就認了,從此馮耀祖平步青雲。

“馮耀祖這一路都是靠着岳家爬上來的,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他上次對待馮夫人的态度可不像是靠岳父啊。”白向墨還記得馮廳長對馮夫人大呼小叫的樣子。

“從前他自然不是這個态度,自從鄧家敗落,馮耀祖仕途走得越來越順,在家裏說話的嗓門也大了。要不然怎麽敢在外頭生個小的,恐怕很快就要認祖歸宗了。”

白向墨嗤了一聲,很是瞧不上這樣的人。

“馮輝從小是被鄧家人養着的,跟馮廳長的關系并不近,而且是個纨绔,他向來不喜。馮廳長昨天的傷心是真,估摸現在回過神來了。”

“不管怎麽說都是自己的兒子,明明死因尚且存疑點,他卻并不在意,實在是太涼薄了。”

“如果他真把小兒子接回來,那就是要跟鄧家決裂。鄧家現在雖然敗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是馮廳長真這麽做也是傷筋動骨。那孩子是他的種也就罷了,如果不是……”

齊銘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言語裏充滿了幸災樂禍。

白向墨微愣,沒想到齊銘還有這樣的惡趣味。

“你不覺得有趣?”

“他确實活該,有趣也談不上吧。”

白向墨确實很喜歡看這種類型的大媽劇,可并不喜歡在現實裏看到。

齊銘并未理會他,依然笑容燦爛,可白向墨卻從他眼裏看到了其他情緒,并不是吃瓜群衆的快樂。

孟明銳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第二天就拿到了解剖同意書。

“馮夫人同意解剖,但是必須讓她派來的人在現場。”

這完全不是問題,既然家屬同意,白向墨也不敢耽擱。

屍體之前就已經被運到殡儀館停屍間,只要推出拿到解剖室即可。

馮夫人派來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看着沉穩精明,目光銳利。

“你一會可以進去,但是不能幹擾我。”

吳文點了點頭,白向墨這才讓他進解剖室。

孟明銳也跟了進來,被齊銘攔在門外。

孟明銳急得跳了起來:“我是大功臣,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有什麽好看的,小心晚上做噩夢。”

孟明銳很是不服氣:“我爹可是戰場上勇猛殺敵的大将軍,這種小場面我才不怕!”

說完就直接矮下身,溜了進去。

齊銘冷哼,沒再阻攔。

“會寫字嗎?”白向墨問吳文。

吳文點了點頭。

“我一會說什麽,你就記錄下來。”

孟明銳連忙舉手:“我也會寫字啊,怎麽不找我!”

白向墨瞥了他一眼:“你想記錄也可以拿紙筆,不會寫的用同音字替代。”

讓吳文記錄是讓他直接帶回去給馮夫人。

“我都讀了那麽多年的書了,怎麽可能會有不會寫的字。”

白向墨沒再理會他,将注意力放到屍體上。

屍表之前已經做過檢查,白向墨謹慎起見,又檢查了一遍,依然沒有什麽發現。

他便開始準備動刀,刀一劃開,血腥味就充滿了整個解剖室。

一開始吳文和孟明銳都還算平靜,直到白向墨将死者心髒掏出來,放在眼前查看。

兩個人一個臉色煞白,另一個直接扔了手裏的紙筆跑了出去。

白向墨望向齊銘,擔憂道:“那孩子不會吓出毛病吧?”

“不會。”齊銘淡定的将他手裏的心髒放到盤中,“頂多晚上尿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孟:你禮貌嗎?

感謝在2021-08-03 06:24:22~2021-08-04 05:06: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耽耽 115瓶;Adversary 10瓶;伊淩芭舞 5瓶;511 4瓶;九九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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