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更+2更)鑰匙

白向墨将裝着血液的針管放入盤中, 對着齊銘道:

“這是死者心血,你盡快送到實驗室查碳氧血紅蛋白含量。”

齊銘還未言語,孟明銳就積極發問:

“碳氧血紅蛋白是什麽東西?查這個幹什麽?”

孟明銳白着一張臉, 一副顫顫巍巍随時要倒的樣子。

白向墨看了他一眼, 佩服他的執着。

還以為他被吓跑以後,就不敢再進來了, 沒想到出去沒一會又跑回來了。

“一氧化碳通過呼吸道進入人體, 透過血氣屏障彌漫入血。當一氧化碳和血中的二價鐵結合, 就會形成我剛才說的碳氧血紅蛋白。一般來說,血液中的碳氧血紅蛋白飽和度超過百分之五十, 就會致使人死亡。

由于個體差異, 尤其兒童、老人、病人等對一氧化碳耐受力比較低的, 有可能在百分之二十左右也會致死。所以查血中的碳氧血紅蛋白含量是檢驗是否一氧化碳中毒的最好方式, 尤其以心血最佳。”

孟明銳聽得眼睛都變成了蚊香圈, 明明說的都是中文,怎麽他聽起來就那麽費勁呢。

白向墨看他這個樣子, 笑道:“如果你在課堂上好好學化學和生物,那麽就很容易理解我說的話。”

“你之前還真沒蒙我啊。”

孟明銳服了, 之前還以為白向墨誇大其詞, 想用另一種方式催他去讀書呢。

白向墨好心科普之後,又繼續專注于自己的工作。

“死者多個內髒都出現了點狀出血,心血不凝固, 顯示窒息死亡的一般特征。”

“窒息?”孟明銳驚, “他是被掐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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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生無可戀的吳文一聽這話,立刻恢複了生機:“我, 我家少爺是被掐死的?”

齊銘用手肘将孟明銳探出的腦袋壓按了回去, “別一驚一乍的。”

“我說的是一般特征, 有這個可能但是并不确定是窒息死亡。不同死因有時也能呈現同樣的特征,法醫的工作就是需要去辨別、鑒定。”

白向墨檢查了氣管和肺裏,都很幹淨并沒有溺水現象,舌骨也是完好的。

孟明銳撇撇嘴:“害我白高興了。”

其他三人目光掃了過去,吳文目光尤為不善。

孟明銳這才反應說錯話,讪讪道:“我這不是急着想知道死因嗎。”

白向墨提取了胃內容,并提取了多個器官組織,準備進行病理學切片檢驗。然後将所有器官恢複原位,并将屍體縫合起來。

屍體如果穿上衣服之後,根本看不出之前被解剖過。

“這就弄完了?得出了什麽結果啊?”

孟明銳探頭探腦,之前确實害怕,現在倒習慣了竟然覺得有什麽了。

“目前還不能給你們确切的答案,需要等檢驗結果。”

白向墨又對屍表進行仔細檢查,依然沒有什麽發現,眉頭微微皺起。

他又轉到死者頭部,對他的頭頂進行檢查。

死者的頭發非常茂密,頭發也比較長,非常妨礙檢查。

白向墨望向吳文:“我需要将死者的頭發剃掉。”

馮夫人同意屍檢,但是要求不能從表面上看出屍體被破壞了。

她也是頂着壓力同意解剖,如果最終結果馮大少的死因是煤氣中毒而死,那麽她肯定會成衆矢之的。

“你是要把腦袋給開了嗎?!”孟明銳驚道,恐懼中帶着興奮。

吳文聞言臉色發沉:“這絕對不行!”

身上還能穿衣服掩蓋,把腦袋開了那可就藏不住了,夫人一定會被家中人叱罵。

況且馮夫人自己也受不了兒子腦袋開花,這也太吓人了。

“我只是剃發,并不會開顱。”

齊銘:“到時候戴上假發,也不會有人知曉。”

吳文猶豫,可依然覺得不妥。

“少爺對自己的外貌非常在意,他這些頭發都是精心養出來的。要是都給剃了,他泉下有知一定會非常生氣的。”

白向墨退其次而求之:“那我只剃一小塊可以吧?”

“這……”

“他的頭發很茂密,不會看出來的。”

吳文這才勉強同意,并要求他說停就停。

白向墨答應下來,繼續一點點檢查頭頂。

齊銘也默默地在另一側檢查,腦袋就那麽大,兩人的臉都快挨到了一起。

“這有個灰色斑點。”

“哪裏哪裏!”

齊銘剛說完一個腦袋就猛地湊過來,齊銘朝一旁閃避正好與白向墨臉貼臉。

兩人怔住,很快又避開,可臉上的溫暖的觸感宛若還在。

“我怎麽沒看見啊?”孟明銳不停往裏擠,瞪大眼看發縫,可什麽也沒看到。

“孟-狗-蛋!”齊銘冷聲呵斥。

孟明銳渾身一抖,連忙溜到一旁,縮成個鹌鹑。

白向墨定神,順着齊銘的手指看那一處,斑點只有針口那麽大,又因為光線和頭發遮擋,若不仔細看很容易錯過。

“剃刀。”

齊銘迅速将剃刀送上。

白向墨指着那一片地方,跟吳文道:“我要剃這裏的頭發,面積不會超過一塊大洋。”

吳文看了看答應了。

白向墨小心翼翼剃頭,沒了頭發那個灰色斑點更加清晰,和旁邊的皮膚不同。

白向墨輕輕按了按,“質地堅硬、幹燥,中間凹陷,周圍稍隆起,邊緣鈍圓,形狀火山口,外周有充血環①,符合電流斑的形狀特征。”

齊銘:“電流斑?”

“電流斑是帶電導體與皮膚接觸時候,在接觸處産生的特殊皮膚損傷。”

“他可能是被電死的?”孟明銳這次用詞謹慎了很多。

白向墨點點頭,望向吳文:“我需要提取這部分的皮膚在顯微鏡下進行檢測,目測只能大概分辨,不能直接成為結論。”

吳文此時也知道了嚴重性,前面不同意也是基于馮大少很可能是死于煤氣洩漏這個猜測,不想做過多傷害屍體的事。

可如果事情并不是這樣,那麽為了尋求真相,馮夫人甚至整個馮家也不會那麽在意了。

作為馮夫人的心腹,吳文有決定權。

“如果需要,白先生還可以直接剃頭。”

白向墨倒也沒客氣,這麽一點點找效率太低,直接将頭發全剃了。

除了齊銘找到的那個灰色斑點,對稱另一邊也找到了同樣的灰色斑點。

白向墨提取兩處皮膚,放到鏡下觀察。

其他三人不敢打擾,只在一旁默默守着,孟明銳幾次想要伸頭過去,都被齊銘給按了回來。

孟明銳只能放棄,乖乖站在一旁等結果。

“電……”孟明銳總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麽,半晌突然拍掌,“啊!我想起來了!”

齊銘和吳文望向他,孟明銳道:

“我之前去調查的時候,說那天晚上公寓走廊的電燈還閃了好幾下。原本樓裏的保衛也沒在意,可自從知道那段時間死了人,他們覺得是黑白無常那時候來鎖魂了。”

此時,白向墨也擡起了頭,“這确實是電流斑。”

“馮輝是被電死的!”孟明銳驚。

大家都不由皺起眉頭,如果是這樣兇手可謂設計極為精巧。

要不是白向墨仔細,換其他驗屍官很容易忽視掉頭發裏那麽小的口子,只以為是煤氣中毒而死。

這樣心思缜密的人,為什麽會和馮輝這樣的纨绔過不去呢?

“一切要等血樣和切片檢驗結果才能最終确認,目前表現看,這個可能性很大。”

吳文臉色很難看,“需要多久?”

齊銘道:“三天以內。”

“好,我們等你們的結果。”

齊銘提醒:“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不能将消息透露出去,以免打草驚蛇。”

這樣的謀殺手段,絕對不是偶然,只怕早已策謀已久,還很可能是馮輝身邊的人做的。

“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外傳。”

“我希望只有你和馮夫人知道這件事。”

吳文擡眸,這意味着連馮廳長都懷疑上了。

吳文并未詢問,依舊同意了。

“除了馮大少還有誰有公寓鑰匙?”齊銘問。

“沒了,之前夫人拿過,後來少爺嫌夫人拿了鑰匙就喜歡幹涉自己生活,就把鎖頭給換了。平日去打掃的傭人,都是敲門進去的。”

馮夫人總擔心馮輝在外頭喝酒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一旦馮輝不回家留宿在公寓,就會一大早過來幫他煲湯做飯,生怕他身體給弄壞了。

馮輝回這個公寓居住,就是為了風流快活。

每天早上摟着女人還想做些什麽的時候,自己母親突然進門直接吓軟了。

而且他怎麽說馮夫人也不聽,依然我行我素,于是他幹脆就換了鎖頭。

“門鎖沒有損壞,唯一的鑰匙又在馮輝手裏,那兇手是怎麽進去的?”孟明銳摸着下巴思考,“會不會是江湖人幹的?我聽說有那厲害的,用兩根鐵絲就能撬開門。”

“那鎖是洋人造的,很難不留痕跡地撬開,上海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屈指可數,不超過三個。”

齊銘認為不太可能,那幾位只謀財不要命。而且馮輝的屋子并沒有被翻動過,貴重物品都還在。

不過他卻對着孟明銳道:“我一會把那三個人的名單交給你,你去查一查他們那天晚上在哪裏,正在做什麽?”

孟明銳樂得眼睛都笑成一條線,“行,我一定辦好這件事的!”

白向墨朝着齊銘伸手:“鑰匙拿給我看看。”

齊銘之前就跟吳文拿了公寓鑰匙,打算這邊查完就到公寓那邊再進行現場勘查。

那天他并沒有太多時間勘查,他得回去再仔細勘查一遍,看看有什麽線索。

白向墨拿到鑰匙查看,鑰匙确實比普通鑰匙做得更精巧,齒紋更加複雜。

“這裏好像有東西。”

白向墨拿來放大鏡,果然看到有一粒小小的東西黏在溝紋裏。

白向墨什麽都沒說,一根棉簽遞到他的面前。

不用擡頭就知道是齊銘遞來的,兩人合作這麽長時間已經非常的有默契了。

白向墨将那細如針的東西用棉簽黏下來,放到鏡下查看。

“這是一種黏土。”

齊銘皺眉:“有人曾複制過鑰匙。”

吳文更加肯定自家少爺是被害死的,捏緊拳頭,瞋目裂眦:“一定是那賊人制的鑰匙!”

“馮輝平常都把鑰匙挂在身上?”

“自打被夫人吓過之後,他的鑰匙都是不離身的。”

齊銘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能神不知鬼不覺做出這樣事的人,肯定是能親近他的人。”

“這件事交給我,我會查出來的!”孟明銳舉手積極攬活。

“那三個開鎖的也還要查。”

雖然很大可能是有人複制了鑰匙偷偷進屋,但是也不能因此放棄調查其他可能。

“我會連着一起查的,能制作出這樣鑰匙的鎖匠并不多,我可以先從這裏入手。”

齊銘看孟明銳很有條理,也就放手讓他去查。

齊銘目光又投向吳文:“那所公寓裏沒有丢什麽重要東西嗎?”

吳文搖頭:“沒有,要是有丢東西,馮家也不會只有夫人覺得少爺是被害死的了。”

“馮大少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吳文依然搖頭:“少爺每天就喜歡玩樂,沒有什麽能要人命的仇家。”

“你确定沒有做過什麽強占或者依靠權勢欺壓別人的事?”

“沒有,絕對沒有!”吳文非常肯定說,“少爺雖然風流可是并不下流。”

“馮廳長呢?”

吳文微怔,思忖片刻道:

“老爺能走到今天,肯定是有對家的。可頂多也就是在下絆子,沒那麽大的深仇大恨。要說恨也是老爺恨,依照老爺的資歷能力,早就該副轉正,可上次又落選了。”

再問不出什麽,屍體也再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白向墨和齊銘一起來到馮輝死亡的公寓。

“你去看看插頭,如果馮輝真的被電死,應該會留下痕跡。”白向墨一邊戴手套一邊道。

齊銘走到馮輝死亡的地方,“屍體沒有動過,插座應該就在這附近。”

齊銘以沙發為中心一點點往外找,沒一會就發現了:“在這裏。”

白向墨連忙走了過去,靠近地板的一個插座已經被燒黑了。

白向墨将法醫箱放在地上,拿出碳粉和毛刷,跪在地上慢慢沾碳粉圍着插座輕刷。

“這裏沒有指紋。”

白向墨正想從地上爬起來,齊銘一手抓住他的胳膊,直接提了起來。

“呃,謝謝。”

白向墨有些懵,他有那麽輕嗎?怎麽跟拎他跟拎一棵白菜一樣省力?

齊銘很快放開手,白向墨回過神:“我去廚房看看。”

如果煤氣洩漏只是障眼法,那麽煤氣竈上應該就會有兇手的指紋。

不過之前水漫過竈臺,白向墨并沒有抱太大希望。

果然,依然沒有收獲。

“兇手策劃已久,心思缜密,手段非常幹脆利落,整個屋子都很幹淨。”齊銘也沒有找到什麽東西。

白向墨眉心微蹙,“既然蓄謀已久,肯定有所圖謀,目前看馮輝離世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馮廳長外室和那個孩子。”

“我已經命人去查那個女人和姘頭,很快就會有消息。”

白向墨點點頭,“這個公寓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管理員和保安們都認識裏面的住戶。樓下門口一直有人把守着,如果兇手不是公寓裏的人上樓肯定會被認出來。”

“我詢問過當天所有值夜班的人,他們都沒有看到陌生人進入。”

“那兇手是怎麽上來的呢?又或者他就是這棟樓的住戶?”

“如果是這棟樓的住戶,那就牽扯到上百戶人。這裏的住戶信息是隐私,我沒有權限查看。而且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也不能一個個審問。”

齊銘皺起眉頭,很是為難。

一戶戶查下來不是不可以,花費的時間會很長。

齊銘雖然可以做主調用資源,但是如果花費太大,卻也是受限的。

而且這樣調查很可能引來人的不滿,這個案子目前又不是公開調查,到時候會不好收場。

再者,兇手也很可能是從外面溜進來的。

“有沒有這棟樓的圖紙?”

齊銘一聽就知道他要幹什麽:“我查過了,不管哪一條路都是需要經過前臺。只要是陌生人,進入登記出門也要簽字。”

“會不會門衛一時沒注意,兇手溜進來的?”

“可能性很小,這裏的門衛都是當過兵的,只有換崗時才會離開,那天也沒有出現拉肚子之類的意外事件。”

白向墨也察覺到門衛非常的負責,大門口也就那麽點地方,确實不太容易偷偷溜進來。

這棟樓是上海難得的高層公寓,一共有六層,馮輝家是在五樓,從外面爬窗進來的概率也不大。

外面就是馬路路燈,牆體照得很亮,就算有蜘蛛俠的本事也很容易被人發現。

齊銘道:“房間窗戶和隔壁隔得也很遠,我看過也不好攀爬,而且我在外牆也沒有看到攀爬的痕跡。”?

白向墨眉頭緊皺,一時也想不出來怎麽進的。

“難道是這裏住戶做的?按道理不應該啊,煤氣洩漏很危險,他不怕把自己給炸了嗎?”

那天馮輝回家之後,公寓就沒有人出入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兩人暫時找不到答案,齊銘又拍了幾張照片之後就下樓了。

剛走到門口,一輛車就停在他們面前。

車子還沒停穩,他就開門跳了下來。

“齊哥,白先生!大事件,大事件!”

白向墨和齊銘對視一眼,又同時望向跟猴一樣上竄下跳的孟明銳。

“你們猜發生了什麽事?你們肯定想不到!”

齊銘沒好氣彈了他腦門:“別賣關子,趕緊說。”

孟明銳賊兮兮地看了看四周:“大街上不好說這些,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要不幹脆直接上樓,去馮輝家裏說更刺激。”

齊銘直接把他提到了一旁的咖啡館,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

“說。”

孟明銳不慌不忙的,“別急,我這一路跑的渴死了,我先喝點東西。”

齊銘冷眼掃來,孟明銳就當看不到。

喝下一杯果汁後,這才開口:“你們猜怎麽着,哎喲喂,你們肯定想不到,馮廳長外室被人捉奸了!”

齊銘和白向墨很是詫異,“捉奸?”

“對啊,今天馮廳長不知道怎麽突然回外室那,外室還以為他因為剛沒了兒子傷心不會來,所以也沒有防備,就正好捉奸在床了!”

“外室一直說那個姘頭是自己的哥哥,所以個馮廳長一直沒懷疑,結果一看竟然是情哥哥!頓時給氣壞了。”

孟明銳說得眉飛色舞,好像親眼看到那場面一樣。

齊銘:“馮廳長發覺那孩子不是他的了?”

“那當然,外室一直和姘頭兄妹相稱,這一想就有貓膩。再加上孩子說是不足月出生,卻跟正常孩子一樣大小,那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

“之前還一直說什麽外甥像舅,沒想到其實就是親爹!”

齊銘和白向墨也沒想到會有這麽戲劇化的發展,而且一切未免太過巧合了。

那兄妹平時肯定很謹慎,否則也不會瞞得這麽好這麽久。

現在他們的兒子就要回到馮家,很可能可以繼承到巨額財富,竟然就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齊銘:“馮耀祖還有其他孩子嗎?”

“沒啦,鄧家也就是這幾年不行,馮夫人把持這麽多年,馮廳長還是很忌憚這個夫人的。他也就敢找這麽一個,但是這麽多年生了兒子也不敢擡回來。”

現在雖然廢除了妾室制度,只能擁有一個妻子,可實際上很多官員富商根本不在意,身居高位擁有幾個姨太太是很常見的事。

可如果女方家勢力強大,那麽丈夫有妾室的概率就小很多。

“而且吧……”孟明銳故意拉長音。

齊銘瞥了他一眼,淡定地喝着咖啡,跟白向墨讨論一會吃什麽。

孟明銳看沒人給他搭臺,撇撇嘴又繼續道:

“馮廳長這些年也不行了。”

齊銘微微眯眼:“不行了?你怎麽會知道?”

“他們吵架的時候提到了,那外室也是個彪悍的,看瞞不過了就開始揭老底了。”孟明銳啧啧感嘆,“看那馮廳長威風八面的,原來是個銀樣镴槍頭。”

“你不知道當時他差點就當場暈過去了,一個兒子沒了,一個兒子不是自己的,自己又不行,斷子絕孫啊!”

馮大少之所以被稱為大少,其實馮夫人還生了個孩子的,只是沒坐住,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

白向墨好奇:“馮廳長今天怎麽會突然跑外室那去了?”

“好像是有人告密。”

白向墨和齊銘對視一眼,都讀出了對方的想法。

這恐怕不是巧合!

白向墨:“馮廳長還有其他族兄弟嗎?”

“馮廳長家裏都是單傳的,而且他并不是上海本地人,在上海并沒有什麽親戚。”齊銘道。

孟明銳眼珠子一轉,壓低聲音道:“我覺得吧,這個馮廳長估計還有個孩子。”

齊銘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你剛才說的話了?”

“他娶了馮夫人之後确實沒動靜,可娶之前呢?”孟明銳眨眨眼,“我算過年紀,他娶馮夫人的時候都已經二十五六了,你們說這麽老了還沒娶妻,如果不是有毛病,那就是隐瞞自己已經娶過妻子了。”

一個沒差兩年就二十五六,一個已經二十五六的兩人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二十五六怎麽就老了!”齊銘臉黑。

孟明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補救:“齊哥,我不是說你!像你這樣的怎麽能老呢,再過幾年也是蠻年輕的,一夜禦數女也不成問題。”

齊銘的臉更黑了,壓下心中的火分析道:

“按道理這不太可能,鄧家當時不是一般人家,嫁女兒之前肯定會調查清楚。本來他們就對當時的馮耀祖不滿意,如果已經娶妻生子更不會同意了。”

檢驗報告很快拿到手,死者并非一氧化碳中毒身亡,也沒有發現其他死亡原因,可确定為電擊致死。

作者有話要說:

①出自《法醫病理學》電流斑概念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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