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更)晨起
白向墨睡得正香, 感受到有一道視線一直盯着自己,猛地就醒了過來。
一睜眼,他就看到一個大黑影站在自己的床前, 吓得直接從床上蹦起來。
“誰?!”
“我。”
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響起, 渾身緊繃的白向墨全身松了下來,癱躺在床上, 平複跳動過快的心髒。
“把我吓死對你有什麽好處。”
“你這是倒打一耙。”齊銘坐到床上, “你自己說要開始鍛煉, 我現在來叫你了。”
齊銘現在是白家常客,還有白家的鑰匙, 出入極為自由。
白向墨這才想起來齊銘已經搬到了隔壁, 昨天他們還約定一大早起來鍛煉。
白向墨的身體現在已經養回了很多, 不再像之前那樣跟林妹妹一樣, 一陣風吹來就能倒。
不過身體依然不夠健朗, 瘦胳膊瘦腿的,白向墨不是很滿意。
上輩子的教訓, 他還是想要鍛煉身體并且學點腿腳功夫,想要練成高手怕是很難。只希望遇到敵人的時候, 反應能快一點, 不至于一招斃命。
他當時看到那醫鬧朝着他撲過來,腦子已經動了身體沒動,然後就這麽嗝屁了。
“你這也太早了吧?”
白向墨摸了摸床頭, 将臺燈打開, 看表才剛過六點。
自從來到這裏,他的作息變得特別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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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沒法看劇刷手機, 一沾床就睡過去了, 可這個點還是早了些。
話是這麽說, 白向墨從床上爬了起來。
洗漱完畢,白向墨看到齊銘還坐在自己的屋子裏。
“你怎麽不出去,我要換衣服。”
齊銘笑道:“換就換呗,你又不是沒在我面前換過。”
“今非昔比。”白向墨特別堅持。
齊銘上下打量他一眼,笑着離開了卧室,“竟然還會害羞了。”
白向墨木着一張臉,絕對不會說自己自從被侯三提醒(?)了一句,他的腦子就很容易往不健康的畫面奔騰。
之前說是試試,卻也沒有想太多,只是覺得兩個人相處很舒服,似乎一輩子在一起也挺好。
現在被這麽一鬧,才反應過來這事沒那麽簡單。
尤其此時的齊銘并沒有戴眼鏡,一身運動裝,看起來更加地硬朗帥氣。
白向墨明顯感受到他濃重的雄性荷爾蒙,氣質更具有張力和攻擊力,和平常很是不同,令他有些局促。
白向墨換好運動服走出卧室時,看到白喜兒和林宛如都已經起來了,兩人都在學習英語。
白喜兒之前上的小學并沒有英語課程,她以前也完全沒有接觸過。
可上了中學,很多學校都會教授一門外語,她要報考的這所學校就有英語課,而且對英語要求很高。
因此在很早開始,白喜兒就開始學習英語,齊銘還為他找來一個回國的華工後代作為他的英語家庭老師。
因為那人是個年輕男人,因此每次他來的時候,林宛如都會在一旁陪着。
不得不說,林宛如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明明只是為了避嫌陪讀,可她聽着聽着竟然學了不少。
白向墨幹脆讓她也一塊學,林宛如想着多學點東西也是好的,也就同意了。
結果,她竟然學得比白喜兒學得還好,刺激得白喜兒更加的努力。
她們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先練習口語,大概讀個半小時才開始吃早點。
“石頭,你們要去鍛煉?”白喜兒看到白向墨和齊銘要出門,出聲問道。
“對,你要不要一起?”
白喜兒猶豫片刻,最終拒絕了。
白向墨也沒有勉強,跟着齊銘一起出門了。
“臀部不要往前,往下沉。”
齊銘扶着白向墨的腰和臀,為他糾正動作。
“胸,不要頂出去,要和地面垂直。”
大手伸往胸前背後,白向墨覺得就練了那麽一會,全身都被摸了個遍。
真不是故意的?
齊銘迎上他的眼神,一臉莫名。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白向墨搖搖頭,他肯定想太多了。
以前去健身房,負責的教練也會不停地糾正動作,以免練習不對讓其他肌肉代償,越練越壞。
白向墨收回心神,将注意力全都收回來,不再胡思亂想。
他不能被侯三帶偏了,滿腦子盡是搞黃色。
齊銘望着繃着臉的白向墨,嘴角微微勾起,再轉身又是一副認真正經的模樣。
雖然只是一個早上,白向墨還是感受到了齊銘為他定制的這套拳法對他身體的作用。
目前只是基礎,并不以力量和攻擊為主,更多是養生,讓他全身僵硬的肌肉激活,原本頸椎和腰椎因為長期伏案有所不适,現在跟深層次按摩一樣,松了很多。
可想長期練下去,跟人對抗可能不行,對身體卻很是有好處。
只不過看着動作簡單幅度也不大,還慢悠悠的,卻也把白向墨累得不行,早餐比平時多吃了一個包子。
吃完早點,齊銘就載着白喜兒上班上學。
白向墨則進入剛剛組建起來的實驗室,繼續研制青黴素。
現在國內并沒有關于青黴素的資料,應該是被技術封鎖了。現在國家落後,這種先進的技術往往是很難傳播到國內的。
一般都是留學生在海外學習的時候,才能有機會接觸到。
白向墨剛進入實驗室沒多久,就聽到外面有吵鬧的聲音。
他不用去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肯定是有人鬧起來了,這樣的場景在殡儀館裏時不時就發生,多是由財産糾紛而起。
林宛如經常感嘆,有些人太不像話,家裏老人才剛走還沒來得及下葬,兒女們就在靈堂上那鬧了起來,讓走的人不得安息。
沒過多久,實驗室的門被敲開了。
“白先生,你趕緊去看看吧!你母親被人推倒,磕傷了腦袋。”
白向墨猛地站起來,連忙沖了出去。
林宛如已經被送到了殡儀館裏的醫務室,白向墨到達的時候,醫生正在給林宛如包紮傷口。
“醫生,我娘怎麽樣了?”
醫生道:“不用擔心,只是皮外傷,傷口并不深,過幾天就能好,也不會留疤。”
白向墨這才舒了一口氣,目光望向林宛如:
“娘,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把你給傷到了?”
林宛如嘆了一口氣,“我看有個大肚子孕婦被人推了一把,連忙跑上去扶着,結果沒站穩摔倒就磕到了。這些人真的是,人還沒走幾天,就鬧成這個樣子。”
那家人一開始就在靈堂上吵起來了,林宛如站出來讓吵架的人都出去,不要打擾死者安寧。
結果那些男人們出去了,女人們沒一會也吵起來了,還開始大打出手。
“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家人,哪裏有這樣的。明明看到人家大肚子,還要出手,若是出了事可怎麽辦?”
“又是為了争奪財産?”
“可不是嗎。”林宛如搖頭嘆氣,“錢是好東西,可這人啊不能光看錢,他們真的太心急太過分了。”
林宛如大約被傷到,比平時有更多感觸,也有更多的話想說。
和平常老人離世,兒女們争財産不同,這次去世的是個不到四十歲的男人,想要争搶財産的是一群親戚。
“就因為這家沒有兒子,說是女兒不能繼承家業也不能摔盆,所以那些有兒子的親戚都跑過來了,想要在靈堂上讓那女主人過繼自己孩子,給死者做兒子,出殡的時候給他摔盆。”
“真是太愚昧了!”?白向墨斥道,他不喜歡傳統喪葬儀式就有這一點。
傳統喪葬儀式對女兒非常的歧視,就算死者是有很多女兒,卻也被看作是無後,一些儀式無法完成,需要過繼別人家的孩子。
“誰說不是呢,家裏沒了男人竟然就被這樣欺負。”
原本死者家屬并不想要舉行傳統喪葬禮,想要進行西式儀式。
可死者的長輩卻在這時候跳出來,指手畫腳要求必須要按照老祖宗的規矩辦事。
死者妻子不堪其擾,只能妥協。
結果這一妥協情況更加糟糕,那些長輩親戚竟然想要以必須要有個兒子摔盆的名義,讓死者妻子必須為死者從死者宗族裏過繼一個男孩當兒子。
“剛才那些人吵架就是為了争着過繼自己的孩子?”
成為了繼子就有權利繼承家産,這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死者原本家境也只是一般,家裏是上海周邊村落的,早年來上海也不過是個普通員工。
只不過他運氣好,竟然中了呂宋票也就是彩票頭彩,一下子就發達了。
後來他用這筆錢做了生意,日子就變得越來越好。
“是啊,死者妻子說她一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讓他們自己決定誰更合适,于是大打出手。”
白向墨大概弄明白了,恐怕這是故意為之。
死者妻子無法反抗那些親族們的壓迫,幹脆先讓他們自己內部先吵起來再說。
安寧殡儀館也不是吃素的,鬧了那麽大,肯定會派人處理。
他們服務意識雖好,卻也是有氣性的,不允許誰在殡儀館裏大打出手,擾亂秩序。
以前就曾将那些打架的人扔出去過,現在殡儀館的員工竟然受傷了,那麽手段會更加強硬。
白向墨不由想,這一切是不是都安排好的。
只要将那些人扔出去,就別想摻和下葬的事。
什麽摔盆不摔盆的,沒人摻和誰也管不成。
白向墨出去打聽,果然如同他猜想的一樣,參與打架鬥毆的人全都被趕出了殡儀館。
而死者的妻女依然堅持讓死者在這裏下葬,并沒有挪地方的打算。
根據在場人的描述,白向墨更加确定了這一點。
鬧起來完全是因為有人不停在拱火,很明顯就是故意讓大家鬧起來的。
當晚死者的妻子楊夫人派人登門拜訪,手上還帶了重禮。
“非常抱歉讓您受到了牽連,這是楊夫人的一點歉意,還請您不要嫌棄。等過了這陣,她會親自登門道歉,她現在還不太适合登門。”
林宛如想要拒絕,被白向墨攔下。
這件事林宛如确實是無辜躺槍,這份禮他們受得起。
“再次登門道歉就算了,我母親會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也請楊夫人不要再牽連無辜。”
林宛如已經接下了這份活,就不會半途而廢。白向墨不會幹涉她的決定,只是會想辦法保障她的安全。
這幾天,白向墨都會跟在林宛如身邊,既保護她的安全,也順手幫忙做一些事。
殡儀館出手之後,很多人都被隔絕在門外,前來吊喪的只有楊先生上海的同事朋友,也就不再鬧出什麽事。
沒想到白向墨還是高興得太早,下葬的那天,突然跑來了個男人,面色帶着深深的恐懼,瘋一樣的将棺材給攔了下來。
“你們不能就這麽把他下葬,他是被人害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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