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滅門案】同學
第92章 【滅門案】同學
齊銘放下電話, 穿過人群走到白向墨身邊,表情充滿了愧疚。
“是俞先生的電話?”白向墨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能準确捕捉到齊銘在什麽地方,還打電話過來的人, 只有俞先生了。
“抱歉, 俞先生那邊有急事找我。”齊銘充滿歉意道。
白向墨平常喜歡窩在殡儀館裏,很少會出來。
兩人今天難得有空出來一趟, 還定了杏花樓的位置, 結果菜還沒上齊, 他就要離開了。
白向墨心中閃過一絲失望,卻也不覺得如何。
大家都是有事業的成年人, 難免會遇到一些急事。
俞長青并不是苛刻的老板, 竟然打電話到飯店裏來, 說明必然是很緊急的事, 才會讓人鎖定齊銘的位置。
白向墨笑道:“看來這麽一大桌子菜你無福享受了。”
杏花樓人來人往, 齊銘也不好做太過親密的動作,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下次再補償你。”
白向墨并不在意這些, 他命店小二包了幾個點心讓齊銘帶着離開。
“你沒有吃午飯,也不知道俞先生那邊是怎麽回事, 帶着點心路上吃吧。”
齊銘将點心收下, “我一會讓侯三過來,你一會吃完別急着回去。好不容易出來,到處走走, 別一天待在家裏都快發黴了。”
Advertisement
這是齊銘特別不理解白向墨的地方, 他也并不是好玩的人,可也無法像白向墨一樣, 只要沒有案子, 就跟後宅女人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每天只在家裏和工作室兩個地方活動, 要不是每天會出去打拳,他甚至連樓都不用出。
換做是他,天天縮在一個地方,非要瘋了不可。
可白向墨卻非常地享受這樣的生活,有時候不是他拖着白向墨外出調查走訪,他恐怕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習慣。
齊銘還曾跟白向墨開玩笑說:“你不用擔心你經常出門會讓我誤會你要紅杏出牆。”
“不用,我要去哪裏叫黃包車就行,你還是帶上侯三。”白向墨頓了頓,“這樣我比較放心。”
齊銘這才沒有堅持,讓他注意安全就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白向墨看着一大桌菜,整個人有些懵。
他們點菜從來不浪費,都是按量點的。可齊銘的飯量特別大,所以一點就是一大桌。
菜已經上了,也不好再撤下。
“白向墨!”
白向墨正打算動筷,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白向墨順聲望去,一個人火急火燎地走了過來,滿臉燦爛:“還真的是你!”
“景崇。”白向墨很快認出了來人,也站了起來。
馮景崇,白向墨以前在聖約翰大學醫學院的同學,跟原身關系還不錯。
馮景崇上下打量白向墨,“一年多沒見,你變化很大啊,我剛才看了半天都不敢确定是不是你,就試着叫一叫,沒想到還真是你!”
以前的白向墨很瘦弱,現在的白向墨經過齊銘的投喂和帶領鍛煉,不僅長高了很多,整個人也壯實了不少,沒有以前一陣風都能吹跑的樣子。
整個人的樣貌也更加俊秀出衆,氣質也更溫和自信。
“你變化也很大。”白向墨看了馮景崇身後,“你是一個人嗎?”
“原本約了人,結果他臨時有事不來了。”
白向墨笑道:“巧了,我也是。你要是不嫌棄跟我一桌吧,這麽多吃的我一點沒動,正好一起。”
馮景崇看了一眼,全都是杏花樓裏的招牌菜,很是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我原先還擔心你,看樣子你過得還不錯。”
白向墨一身西裝價格不菲,還能在杏花樓裏用餐,和從前完全不同了。
原身并沒有隐瞞自己的境況,只是也不會主動說太多。
馮景崇跟原身關系還算不錯,所以知道白向墨的經濟比較困難,後來的休學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白向墨笑道:“我遇上了貴人。”
“是華興保險的齊經理嗎?”
白向墨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你休學後,我曾去找過你,可你當時已經搬家了。”
馮景崇表情充滿了歉意,“當初你沒來學校,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學校發生了太多事,才暫時避開風頭不來的。後來才知道你遇上了那樣的事,你遇到那麽大的困難……”
白向墨笑着打斷,“當時那個案子大家都不想宣揚,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當初張書寧的案子并沒有對外公布太多信息,就算有媒體得知,大型報刊也不敢指名道姓。
況且誰也不知道白向墨被牽扯進去,馮景崇不知道他出事也很正常。
那時候學校情況混亂,班上時不時少一兩個人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所以白向墨沒上課也沒什麽奇怪的。
誰也沒想到,白向墨竟然會卷入命案中,還差點被打死——
不,已經被打死了,所以才變成了現在的白向墨。
“哎,你就是太見外了,你為什麽不報上我的名字?我父親在上海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馮景崇的父親是衛生部部長,母親也是名門之後,可謂家世顯赫。
實際上,不只是馮景崇,班裏大部分的學生家世都非常好,否則也上不起那麽昂貴的學校。
白家在從前,也是有錢人家。
原身當時還是太過天真,總想着自己又沒有做過,有什麽害怕的?
而且他面對同學總還是有些自卑心理,且不到萬不得已不想麻煩別人。
只覺得自己沒有做過,總會還他公道。
哪裏曉得,一念之差,轉進來沒兩天就丢掉了性命。
若他知道警察局比想象的還要黑暗,早早就跟老師同學求救了。
此時同學之間的情誼大多都是非常深厚的,原身成績優異、為人謙遜,雖因為要去掙錢很少參加各類活動,可人緣很好。
若他遇到這樣的事,一定會有人願意幫他。
白向墨穿越過來之後,一開始還沒有徹底融合适應,還沒來得及想這一茬,就上了齊銘的賊船。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現在挺好的,還能請你在杏花樓裏吃一頓。以前都是你們照顧我,我都沒機會回請。”
“你真的就打算一直跟着齊銘做……驗屍官?”馮景崇有些難以啓齒,在他的概念裏,這和醫生相差太大了。
聖約翰大學醫學院出去的學生幾乎個個前途無量,像白向墨這樣的高材生,沒有畢業就會有很多醫院搶着要。
依照以前的慣例,白向墨只要堅持讀下去,完全可以去美利堅做醫生,那裏更加安穩賺得更多,生活也更好。
“是法醫。”白向墨笑道,“我挺喜歡這一行的。”
馮景崇難以理解,勸道:“你如果有經濟困難可以跟我說,我會找到願意支持你的人供你上學。我認為你若能堅持到畢業,一定會有比現在更好的前程。”
聖約翰大學學費對普通人來說是一筆高昂的費用,可對于富豪權貴來說不值一提。
若是能培養出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不少人都是願意的。
現在有很多企業家,都願意資助有志青年。只要有門路,即便沒錢也能堅持讀下去。
白向墨早就習慣大衆對他們這個行業的歧視,哪怕在後世也依然存在,更別提現在。
他也知道馮景崇是為了他着想,所以也不會感到生氣。
“我确實是因為喜歡所以才繼續從事這一行的,我現在已經沒有經濟壓力,純粹是愛好。我想要探索真相,尋求法律公正。”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總能堅持自我。”
馮景崇不再勸說,看白向墨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不會改變心意的。
“不過你确實在這方面很厲害,若是将你勸回去當醫生,對于整個司法系統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馮景崇既然能知道白向墨跟齊銘在一起工作,自然也清楚他這段時間做了什麽。
白向墨的大名早就傳遍了整個上海灘,各個離奇案子在他的解密下最終破解,他的很多理論都為人所津津樂道,對醫學也有一定幫助。
只是馮景崇固有思維依然覺得,做醫生更好。
依照白向墨的能力,他能在法醫界發光發熱,做醫生也同樣可以成為令人尊敬的名醫。
對比之下,自然是醫生更容易讓人接受和尊重,法醫總歸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馮景崇也是擔心白向墨是難以付出太多時間成本和經濟成本,才不得不從事法醫工作,畢竟他們要上八年才能畢業。
既然對方已經決意如此,馮景崇也不好多說什麽。
畢竟他們已經這麽長時間沒見,當初也沒幫上忙,現在指手畫腳就太讨人嫌了。
馮景崇對于白向墨參與的案子非常感興趣,尤其一些理論對他學習醫學非常有幫助,也就忍不住詢問了起來。
他雖然也了解一二,可到底不如當事人親自講述詳細。
身為一名醫學生,而且還是需要上大體課的西醫。
對于白向墨所說的細節還算接受良好,不過聽到用蟲子确定死亡時間的時候,馮景崇還是覺得有點适應不良。
“我們要不下次再說這個?”白向墨看他臉都白了,一副要作嘔的樣子。
馮景崇擺擺手:“沒關系,我能頂得住。我祖父說,以前給人治傷,經常見到一些人得不到有效治療,傷口布滿了蛆蟲。我以後想要成為一名外科醫生,也會遇到這樣可怕的場面,你繼續說。”
白向墨并不急着繼續往下說,給馮景崇倒了一杯茶。
馮景崇感嘆道:“難怪你會對法醫學感興趣,一步步揭開真相的感覺确實讓人很有成就感。不愧是我們班最優秀的學生,竟然能想出那麽多稀奇古怪的辦法。”
“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是學習了別人的知識理論。”
“那也很厲害了,同樣是一個班的學生,你平常還要去打工賺錢,我卻差你這麽多!”
馮景崇自認換做是他,肯定是沒有白向墨的本事的。
白向墨不僅比他聰明,還比他還要勤奮努力,這樣的人不成功誰會成功?
“各自有專長,我的專長在于此,我做醫生卻不一定了。”
馮景崇只覺得他是謙虛,“你現在住在哪裏?有聯系方式嗎?你自從休學就跟我們這些老同學斷了聯系,大家經常會提起你。你要是還認我們這些同學,回頭咱們聚一聚。”
白向墨回想以前的同學,也有些懷念從前上學的日子。
雖說上學也難免有不愉快的事,可記憶中還是有趣的回憶更多。
“我現在住在安心殡儀館裏。”
馮景崇震驚,朝着白向墨豎起大拇指。
“你可真行啊。”
白向墨笑道:“那裏很不錯,而且我的辦公室也在那裏。”
“那你的家人呢?他們也不介意嗎?”
“我的母親還在殡儀館裏找到了工作。”
馮景崇更是佩服了,他知道白向墨的母親是個舊式女人,現在竟然也跟新式女人一樣出來工作,實在是太難得。
雖然職業聽着有些特別,可只要自立自強,不作奸犯科,任何職業都值得尊重。
“你的母親非常優秀。”
馮景崇現在徹底沒有勸說的心,由衷道:“很高興看到現在的你,你比從前更放松更懂得享受生活。”
兩人坐在杏花樓裏聊了一個下午,互相述說彼此這段時間所遇到的事和對一些事情的感想。
白向墨喜歡宅和安靜,但是并不意味着有社恐,只是享受安靜地待着做自己的事罷了。
平常想不起以前的時光和同學,可現在遇到卻發現有不少話題可以說。
聖約翰大學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而且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經開學了,并舉行了校慶。
當時來了很多名人,很是熱鬧,讓原本學校頭頂上的陰霾全都散去。
經過這一遭,同學們也發生了很多改變,甚至對未來有了新的想法。
“天都快黑了,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馮景崇望着窗外道。
白向墨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竟然聊了那麽久,難怪說得喉嚨都有些不舒服了。
“今天就先算了吧。”白向墨歉意道,“我們現在重新聯系起來,以後有很多機會。”
馮景崇并不勉強,他也還有其他安排,兩人就此別過。
白向墨趁着天沒黑下來,叫了一輛黃包車。
得知他的目的地,車夫明顯頓了頓,下意識看了看天卻沒有說些什麽,态度依然非常的好。
白向墨下車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他多給了幾塊銅錢。
車夫很是高興,連連感激便迅速離開了,跑得比來時快得多。
晚上齊銘得知白向墨竟然一下午哪裏都沒去,很是詫異:“你就在那幹坐着?”
“我遇到了老同學。”
白向墨将今天遇到馮景崇的事說了,整個人神采奕奕。
齊銘暗暗有些吃味,“你們關系還挺好啊?”
“以前在學校還算不錯,他本身就是個善于交際的人。他并沒有因為我的家世而對我有所歧視,還很照顧我。”
白向墨繼承了原身記憶,對他來說那些經歷也是他的。
上名校的用途此時也就展現出來了,認識的人非富即貴,只要關系還算不錯,他比普通老百姓多了太多的門路。
能上聖約翰大學,也就意味着積累了人脈,不僅僅是同班同學,不同屆的校友之間也會有一些情分,更容易被看作是‘自己人’。
“跟我比呢?”
白向墨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為什麽要跟他比啊?你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齊銘聽到這話頓時高興了,正色道:
“其實他的提議也不錯,你如果想要繼續上學可以繼續讀書。我相信學校那邊會理解,如果聖約翰大學不收,想要轉到其他學校也不難。”
白向墨搖了搖頭,“我還是那句話,我就喜歡這一行。”
“不管你做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齊銘認真道,“我聽說司法部有意向在上海開辦法醫學研究所,北平那邊已經建起來了,負責人有意向讓你去做教員。”
白向墨算算時間,上海法醫确實差不多就在這個時候建立的,不過最後還是沒能堅持下去。
師資力量匮乏,且想要從事這一行的醫學生也少,所以開辦了一屆就停掉了。
他既然來到了這裏,就要做些什麽。
“我願意去做教員,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關系,請你幫我轉達我的意願:我非常想要為法醫學事業貢獻自己一份力量。”
白向墨目前只帶了一個學生,對于整個龐大的國家來說,實在是太少了。
現在雖然秩序混亂,并不意味着司法公正完全崩潰,很多人都在為追求真相維護司法公正堅持着、努力着。
正是這個時代奠定了現代法醫學,是未來法醫學發展的基礎。
白向墨從不吝啬分享自己的經驗和學到的東西,現在每天一大半時間就在為此努力。
如果能開班授課,教授有一定醫學基礎的學員,白向墨再樂意不過。
他掌握的知識絕對是超前的,更有義務和責任去參與這件事。
白向墨相信他們會選擇自己,雖然現在只是籌備狀态,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定下,他就開始整理課件,看如何更好地、系統地教授大家法醫學知識。
即便他沒有被選上,他相信他們也不會拒絕這些教材的。
天未亮,白向墨被電話吵醒了。
“是電話響了嗎?”
白向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隐約聽到客廳傳來的電話鈴聲。
齊銘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松開環着他腰部的手,道:“我去看看,你繼續睡。”
齊銘披了一件大衣走出,白向墨此時也被徹底鬧醒了,正打算去上廁所,就聽到齊銘說是找他的。
白向墨詫異,看了看懷表,現在才剛剛六點。
現在是冬日,外面還一片漆黑呢,會是誰找他?
白向墨接起電話聽到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景崇?你怎麽這麽早打電話過來啊?”
“剛才那個人是誰啊?”馮景崇也有點懵,他記得白向墨并沒有哥哥弟弟。
白向墨并未回答,問道:“有什麽事嗎?”
“對,對,我有急事來着!向墨,出大事了,你能不能過來幫忙?如果能叫上齊先生就更好了!”
“什麽事啊?”
“昨天晚上我一個伯伯家被滅門了!”馮景崇說起這事,聲音還有些發顫。
白向墨頓時清醒了,“怎麽回事?”
“我電話裏也跟你說不清楚,我希望你和齊先生一起來調查這個案子,其他人我不信任。”
白向墨望向齊銘,捂着話筒大概說了一下情況。
齊銘伸手,白向墨将話筒遞給了齊銘。
“我是齊銘,誰家被滅門了?”
馮景崇明顯愣了愣,好一會才反應:
“是盛隆商行的老板曲高義一家,一家五口人全都被殺了!”
齊銘蹙眉,“好,我們現在就過去,你務必讓人封鎖現場,誰也不能進去。”
挂了電話,白向墨和齊銘迅速洗漱就出門。
此時一向早起的白喜兒和林宛如也已經起來了,他們跟她們說了一聲,抓了幾個包子就趕赴到曲高義家。
殡儀館距離曲家路途遙遠,一路上白向墨一邊吃包子,一邊給齊銘喂包子,兩人還沒走到一半就把早點匆匆吃完了。
等他們到達的時候,天已經徹底亮了。
曲家此時已經被包圍了,院子外有很多記者,警察局的人也已經到了。
“這些記者的消息也太靈了吧?!”白向墨很是詫異。
這樣的滅門案在上海灘實屬罕見,可也不至于讓記者這麽快就得到信息,除非一直蹲守在曲高義家附近。
可曲高義只是一位普通的商行老板,生意做得還算不錯,可也不值得記者蹲守。
齊銘頓感不妙,消息傳得這麽快,實屬不正常。
“希望你那個同學能把我的話傳達,并且執行了。”
白向墨看大門口都被堵了,“我們就這麽擠進去?”
“那樣全上海的記者都知道我們在查這個案子。”
這也意味着,他們在查案過程中,很可能會有人一直跟着他們,有些人為了新聞誰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傻X事。
齊銘對此非常有經驗,因此能避開記者盡量避開。
齊銘将車開走,繞着曲家走了一圈,在一處沒人的牆邊停下。
“這個高度不難翻過去。”
齊銘手腳利落地翻到車上,朝着白向墨伸出手。
白向墨抓住齊銘的手,一下子就被拉到車上,兩人直接從車頂爬上圍牆,然後再跳下去落到院子裏。
為了避免被記者看到,兩人從別墅後面繞進了屋子裏。
“我們怎麽跟做賊似的。”白向墨有些哭笑不得。
“向墨!”馮景崇已經在屋子裏,看到白向墨連忙奔過來打招呼。
看到白向墨身邊的齊銘,明顯有些拘謹,“齊先生,非常感謝你能過來。”
齊銘朝着他微微颔首。
他的氣勢逼人,讓馮景崇都忍不住繃緊了身體。
白向墨看着屋子裏到處亂翻的警察,不由眉頭緊皺,“保護好現場了嗎?”
馮景崇有些無奈,“我已經跟他們說了,可他們還是要進去。他們是警察,我也不好攔着。”
他雖然是衛生部部長家的公子,可也沒有阻攔警察查案的道理。
白向墨一聽這話,心裏莫名猛地一跳,感到有些心慌,“死者在哪裏?”
“就在樓上。”
白向墨和齊銘連忙跑上樓,走進主卧的時候,他高血壓都快要犯了。
要不是齊銘在身後撐着他,他氣得都快要撅過去了。
那些警察沒有一點保護,就在屋子裏亂走,血印踩得到處都是。
這是來查案的,還是來破壞現場的!
“停,你們都給我停下來!”白向墨看到有個人想要去翻開屍體,直接吼了起來。
正打算伸手的警察停下動作,頭轉了過來,打量門口的幾人。
馮景崇也很生氣,吼道:“我不是讓你們保護現場嗎!你們看你們幹了什麽!”
他就算再不懂怎麽查案,也知道現場絕對不能搞得這麽亂。
這到底是哪裏派來的二百五,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屋子裏有三名警察,其中年紀最大的那位是負責這個案子的探長,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
“馮公子,我看在你老子份上給你面子,讓你進入現場,你別真把自己當盤菜,就對我們警察指手畫腳。”
探長的目光又投到了白向墨和齊銘身上,一看就知道了兩個人的身份。
探長嗤笑一聲,“你們華興還真是跟狗一樣,鼻子就是靈,這麽快就聞着味道跑這裏來了。我告訴你們,我可不是王榮光那老匹夫,老子的地盤絕對容不得別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