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他親了

記得……吃藥。

“好好好, 你不是最弱的,你是最強的,行了嗎?”她哄他道。

“……敷衍。”

他從衣襟裏取出一卷棕色畫軸出來, 炫耀道:“師姐, 我拿到了。”

“你竟然拿到航海圖了?”姜夢槐目瞪口呆,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你真不是最弱的。”

“你怎麽拿到的?你又是怎麽受的傷?”

他慢慢開口:“我取到航海圖後就遇見了一只紅衣鬼, 我跟他對視了一眼, 之後下來後就腦袋暈暈的,就暈倒在這裏了。”

“你碰上那只鬼了?”姜夢槐很驚訝,“你身體無大礙吧?你以後小心點, 別再自己出門了, 你不知道那只鬼很可怕嗎?他動不動就要奪人的魂,以後見到他一定要繞到走!”

這是之前段京遙對她囑咐過的話, 如今她又全都用來囑咐給他了。

謝零離擡起頭來,問:“他……真的很可怕嗎?”

“可怕呀!他是大反派啊!他閉上眼睛都可以奪走你的魂魄呀!”

他聞言低下了頭,一張臉隐入了黑暗中。

姜夢槐以為他是在害怕,安慰他道:“放心吧, 你運氣這麽好, 下次一定不會再遇見他了。”

他撐着牆壁站了起來, 将航海圖又裝回了衣襟內, 淡淡地道:“走了,回去了。”

姜夢槐站起來去扶他,可是他卻冷淡地躲開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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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

“師弟, 你頭不暈了嗎?不用我扶你了嗎?”

“不用。”他簡短地答。

???

怪人。

他們剛走出這條巷子, 就迎面碰上了段京遙他們。段京遙尋了他們兩人那麽久, 今日總算是遇上了, 激動地沖過來拉住她的手:“淮花,你們去哪兒了?我們找了你們那麽久都沒有找到,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她掙脫開他的手:“這個說來話長,我慢慢再跟你們細說。對了,你們怎麽會也在這無方城啊?”

“我們也是沿着去洛陽的路,今夜才趕到這無方城的,剛到就正好碰上那只厲鬼在做惡事,所以才出手的,卻沒想到竟然會碰見你。你們怎麽會在出現在這裏呀?”

姜夢槐跟他解釋道:“其實,我們是來買東西吃的,但是卻遇見了那只鬼,幸好遇見了師兄你們,不然,我們今天就要命喪于此了。”

“沒事的,師妹,這次既然我們大家都重逢了,之後我會保護你的。”

她努努嘴,心道:誰需要你保護呀?

她乖乖巧巧地點點頭:“好的,師兄。”

他又問:“你們現下在何處落腳?”

“我們跟着南宮緋一起呢,就在前面的福來客棧裏。”

“那我們也去那邊吧。”

之後,大家就全都往那邊去了,一路上姜夢槐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簡短地跟他們交代了一下,省去了很多的內容,只說了他們進入落日城,又進入鬼市,最後再來到這無方城的事,關于她成為花魁的事愣是只字未提。

他們回到福來客棧,南宮緋還未休息,還在等他們,卻不想見到段京遙一群人也跟來了,大家一頓寒暄後,南宮緋給他們也安排了上房,之後将謝零離悄悄拉住,将他拐去了他的房間。

姜夢槐見狀,也悄悄跟了上去。

南宮緋看到她也跟來了,道:“把門掩上。”

他房間裏點着一盞豆大的燭火,謝零離走到桌子邊,拿出了剛才那張航海圖,展開來放在桌子上。

姜夢槐也走了過去,看到在明明滅滅的燭光下,是一幅畫着藍色大海的畫卷。卷軸的年生已久,已經可以看出上面的邊角有許多的磨痕。

畫面中,有一大片的海域,孤島和群島錯落,夕陽西墜下還有幾只正在往南方飛行的大雁。

畫中有一座孤島周身都散着金光,仿佛就像有一座金色宮殿建在島上一樣,那座島嶼畫得抽象,看不清具體有什麽,只能看到金光彌漫,仿若仙島般。

“那座島是什麽地方?”她好奇地問。

南宮緋解答道:“傳聞無望海上有一海上仙國,那裏的人全都長生不老,永遠年輕,而且那裏沒有戰争,沒有紛擾,沒有痛苦,只有快樂。”

“有這樣的地方?”姜夢槐甚覺驚異。

南宮緋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答案,道:“傳聞有先人曾去過,這幅畫就是那人畫下來的。”

“所以你們競拍這幅圖就是為了尋找那個虛無缥缈的國度?”

他點了點頭。

“難怪……難怪公皙橪那裏有那麽大一艘船。”

“你看見他造的船了?”南宮緋驚道。

“嗯嗯。”

他陷入了沉思中,而桌旁的謝零離也一言不發,他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腦海裏突然現出了很多争吵的畫面,那些喋喋不休的争吵聲越來越激烈,吵得他腦仁疼。最終他捂住了雙耳,轉身沖出了房間。

其餘兩人見狀,不解道:“他怎麽了?”

“不知道啊。”

姜夢槐追了出去,見他很痛苦地捂着耳朵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裏,重重關上了房門,不留她可以進去的機會。

“師弟,你怎麽了?”她焦急地問。

而屋裏的人卻只是吼道:“滾開!”

這是第一次,她聽到謝零離發火。

他這麽乖巧聽話的少年,是從來不會發這麽大的火的。她并沒有生氣,因為她覺得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會不會是頭暈又犯了?

她返身回去南宮緋那裏,找他要了治頭痛的藥,再回去,等聽到屋子裏的動靜小了下來,她才緩緩推門,見裏面沒有反應,才慢慢踱到他的身邊去。

他此刻斜坐在床榻前的地板上,頭往一邊的床榻歪着,似乎又暈了過去,一張俊臉染了些灰白,很憔悴。她走了過去,在他身邊蹲下,輕輕喚了他一聲。

“小謝?”

他沒有答。

她倒了一顆藥出來,再端了一杯水過來,将他的頭往上掰,捏住他的腮幫子,将他的嘴打開:“吞了它。”

可是他卻猛地睜開了眼,一雙微紅的眼睛泛着水光,看不清裏面的情緒。

他推掉她手裏的藥丸和水杯,杯子落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清亮的響,讓她驚了一跳。

不知為何,她覺得此刻的他好像跟平時不太一樣,有點像中邪了。

從剛剛他莫名其妙跑回來起,就不正常了。

他到底怎麽了?

她想爬起來重新給他倒水,可是卻被他攥住了手腕,将她又拖了回去。兩手相觸,她手指一顫,遲疑地問道:“抓……抓着我做什麽?你現在需要吃藥才行。”

他的掌心有點涼,涼得讓人想要逃開。

他說:“好,吃藥。”

随後他就朝她傾倒了過來,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

姜夢槐瞳孔欲裂,驚恐地盯着他。此刻她被他反壓在床榻邊,後背就抵在床板上,腦袋被迫上仰着,想退都沒地方可以退。

她怔了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怎麽會……

怎麽會……親她?

她伸手去推他,可是他的雙臂卻強有力地按住她的手腕,将她禁锢在床板邊,不容她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什麽時候他的力氣變得這樣大了?大得她竟然無法推開他。

“我不是你的藥啊……”她在心裏哭訴。

而他像個暴戾的小獅子一樣,在她的唇瓣上輾轉,貪圖她齒間的清香。

唇瓣相接,她全身都在戰栗,他的唇有些涼,卻又很軟,帶着些霸道,入魔般地親吻她。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像現在這樣對她。

他可是那個最乖巧的小師弟呀!

他怎麽會……怎麽會對她做這樣的事?

他不敢的。他一定不敢的。

他一定是中邪了。他被邪魔控制了。

他很不清醒。

是的,謝零離現在确實是很不清醒。

他自從從南宮緋那裏回來後,就變得不清醒了。他的腦海裏出現了各種聲音,有勸他的,有罵他的,也有求他的,各種憤怒與無奈的聲音交混在了一起,充斥着他的大腦,似要将他的腦袋給霸占,似要吞沒湮滅他。

那些聲音,是來自他前世的記憶,是那些他忘記了的記憶。

那些記憶令他頭疼,令他痛苦,他迫切地想要逃離,想要驅趕走那些聲音,想要重獲自由。

可是他卻揮不走它們,他越陷越深,他差點就沉入深淵裏了。

直到,她的出現。

他都叫她滾了,她竟然又自己跑回來了。尋常人被吼之後,應該都會生氣吧,都不會再理他了吧,怎麽還跑來給他喂藥?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不受控制地朝她撲了去,将她當成了自己的藥。

他貪婪地吮吸着她的唇瓣,像個走火入魔的瘋子一樣,他只期盼她能快點推開他,否則會釀成大錯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對着她發瘋呢?

那些争吵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地朝他腦子裏漫灌而來,他極其痛苦地在她這裏尋求安慰,他再也無法清醒了,他已然堕入了深淵。

【氣運值+5……氣運值+10……氣運值+20……】

聽到系統的播報音,姜夢槐才回過神來,再被他這樣親下去,自己的嘴就要腫了。

她張開口狠狠咬了他的下唇一下,直到鮮血熱流,他才有了片刻的清醒。

她趁此時間,将他重重推開,慌張地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往外逃跑,跑時還不忘說了句:“師弟,記得吃藥。”

要是不吃藥的話,真怕他待會兒再跑出來幹些別的怪事。

大門被拉開,她跑了出去,夜裏的冷風吹進了屋子裏來,吹到謝零離的臉頰上。他坐在地上失神,擡手摸了摸那流血的下唇,自己剛剛……究竟在做什麽?

記得……吃藥。

對,他該吃藥了。

他拿起凳子上的藥瓶,倒了一顆藥喂進嘴裏,他很痛苦地吞了那顆藥。吃了藥之後,腦袋裏的那些聲音總算是消失了,他又苦惱地閉上了眼。

怎麽辦?明天該怎麽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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