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冠以夫姓
也敢私定終身?
“??”
謝零離為之一震, 愣了好長的時間。
情話……
她竟然說這是情話!
被她這樣說過後,師姐那兩個字就怎麽都無法從他嘴裏說出來。
姜夢槐整個人像只小貓一樣窩在他的懷抱裏,他的身上有一股奇異清香, 那是來自他的澡豆的香味兒, 聞得久了, 總感覺像是在聞西域迷疊香,因為它會讓你沉迷, 讓你無法自拔。
“你剛剛吐血了。”他看着地上的那攤血跡道。
“無大礙, 我調息一下就好了。”她開始給他解釋,“剛剛我是用力過猛了,卻沒想到那靈氣罩反彈效果十分的強, 反倒把我自己給傷了。”
“哦。”他點點頭, 又問:“真的沒事嗎?”
“沒事。你放我下來吧。”她拉着他的衣袖道。
可是他卻轉身直接抱着她踏上了石頭小徑,往裏面的宮殿走去。
“你幹嘛呀?快放我下來。”姜夢槐慌張地拉他, 那邊那麽多的宮女太監,而且司徒沫還在宮殿內,這要是被看到,她這張老臉啊還要不要啊?
他卻沒有聽她的話, 仍舊堅持大搖大擺地将她抱着朝殿前走去, 勾起嘴角道:“師姐, 師娘一向教導我們師姐弟之間要互幫互助, 你說你都這樣了,我還不幫忙的話,那我豈非比狼狗還不如?”
“我看你是挺狗的。”她小聲嘀咕着。
她覺得他這人平時看着乖巧, 但是實際上內心裏卻住着一只狼, 時不時的就會散發出他的狼性來。就比如說現在, 她甚至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這麽招搖大擺,故意讓她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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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一幹宮人們看到他們這樣,全都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天哪!她的臉吶!
簡直要羞憤死了。
現在估計宮裏的人都會在背後傳她和這個小師弟之間的事了。
“師弟,你這樣那永樂公主會誤會的。”
“誤會就誤會吧。”他無甚關心地說。
他将她一路抱到了大殿內,不顧司徒沫驚詫的目光,一直将她抱到殿中的一個藤椅上坐下,并對她眯眼微笑:“師姐,你身體不好,就先在這裏休息吧。”
後面的司徒沫睜着如葡萄般的大眼,忘記了眨眼睛,就一直這樣盯着他們,仿佛要将他們戳出一個洞來才罷休,直到小宮婢領着一位稍年長的掌事嬷嬷進來,她才收回了視線。
她擡手按壓住自己的胸口,剛剛那一幕也太放肆了!
他們兩的關系……
這要是傳回皇兄的耳朵裏,不知道他會怎麽想呢。
“公主,掌事嬷嬷來了。”小宮婢垂首說道。
司徒沫來到上面鋪着白色狐裘的座椅上坐下,道:“嬷嬷,本公主找你來,是有些事情要找你詢問,你必須如實相告。”
“是。”
這時,謝零離轉過了身去,那掌事嬷嬷看到他的臉時吓得一抖,險些摔倒。
司徒沫旋即解釋:“這位是郡主的師弟,嬷嬷,待會兒他問什麽你就回答什麽。”
“是,公主。”掌事嬷嬷垂下了頭去,不敢再看他。
謝零離出聲詢問:“可知道一個叫程蝶衣的宮婢?”
那嬷嬷沉思了一會兒,回答:“我掌管內院婢女數千人,沒有一個叫程蝶衣的,只有一個叫蝶衣的丫頭,不過那婢女前段時間已經出宮去了。”
謝零離又問:“她在宮中做何等差事?主要在哪個宮?”
“她最開始是浣衣局的洗衣丫頭,後來又被調到紫金殿去做了一段時間的雜掃丫頭,後來見她手腳麻利,又調去了皇後娘娘宮裏伺候,直到前段時間她年紀到了,就被送出宮了。”
謝零離又問:“她老家是何處的?”
“這……老奴也記不住啊,得回去翻閱宮女譜才行。”
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女,為何會有那麽強的怨氣?
要麽就是宮裏有人害過她,要麽就是有人害過她親近之人。
他随即問道:“她平日裏一般與誰比較親近?”
她搖了搖頭:“這老奴就不知道了,宮裏那麽多的婢女,我不可能每個都關注的,況且她平日就屬于那種悶聲不說話的,看起來特別憂郁,似乎也沒什麽朋友,連當時出宮也沒有人去送她。不過,怎麽突然想起要問她了?她是在外面惹什麽事了嗎?”
姜夢槐搶先謝零離一步道:“沒呢,就是前段時間在宮外遇見她了,見她很憂郁,像是有什麽事還放不下,我們就想着幫幫她來着。”
掌事嬷嬷眉頭皺了起來,似乎不太理解她能有什麽放不下的,好不容易熬到出宮的年紀不是應該高興嗎?
謝零離又道:“她之前住在哪裏,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能到是能,只不過現在那地兒又騰出來給別的宮女住了,估計你們去看了也看不出什麽來。”
“在哪兒?”謝零離執着地問。
掌事嬷嬷最後還是只能道:“跟我來吧。”
不知為何,她面對他的時候,渾身總有一種壓迫感,他和當年那位小将軍太像了,連說話的時候散發出的冷肅氣質都很一樣,讓她不敢有任何一絲的怠慢。
謝零離随着她正要出去,後面的司徒沫和姜夢槐全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都要跟着他一起去。
他很無奈,轉頭道:“師姐,你留在這裏吧,你身上還有傷。”
“我沒事的。我也想去看看。”她也想去幫忙找找線索,不想在這兒幹坐着。
宮女們是有專門的住所的,像程蝶衣這樣的低等宮女,一般都是住在最偏僻的荷明院。
繞過一片稀疏的竹林,他們随着掌事嬷嬷一起走到了荷明院,裏面現在很安靜,宮女們此刻都在其他宮裏做事,這裏面除了有生病的婢女在卧床休息外沒有別的人在。
掌事嬷嬷将他們帶到了一處房屋,指着裏面道:“這裏就是之前蝶衣住的房屋。不過,此刻裏面應該有人在,住在這裏的那位婢女近日染病了,在裏面休息呢。”
她走到了前面去敲門:“小淘,小淘,你病好些了嗎?公主和郡主來看你了。”
可是裏面卻沒有動靜。
謝零離走到了門口,鼻尖一動,聞了一下,這屋子裏有死人的氣息!
他猛地一腳踢開了大門,沖了進去,看到在那屋子裏的床上躺着一個已經閉氣許久的小宮女。
“啊!!!”後面跟進來的掌事嬷嬷和司徒沫都吓得尖叫了起來,又跑出了房間。
只有姜夢槐最為鎮定,慢步朝床榻走去,那床上平躺着一位年齡尚小的宮女,嘴唇發白,已經白得像是鋪了霜一樣,那雙閉上的眼睛四周都已經發紫了。
她的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掐她的人指甲很細很長,在那雪白的脖頸上留下了十個不大不小的血窟窿,那人活活将她掐死,還吸走了她身上的血液。
事情不可能這麽巧合,肯定是那只女鬼程蝶衣回來了。
“已經死了至少一天了。”謝零離道。
他打量了一眼這間屋子,外面有一棵參天如雲的大樹,導致了陽光根本照不過來,住在這裏的人難免會感到抑郁和沉悶。
他轉身朝外走,順帶将呆滞在床邊的姜夢槐也一并拉了出去,走到門口後,他呵斥道:“這人都死了一天了,你們都沒人知道嗎?”
掌事嬷嬷立刻跑了過來顫抖地回答:“這位婢女近兩日染風寒了,咳得很嚴重,淑妃娘娘特允她回來休息兩天的,誰會知道她在屋子裏出了這事啊……”
她的聲音越說越矮了下去,剛剛他發怒的那一刻,她仿佛真的看到當年那位将軍回來了。
那樣氣勢逼人的威嚴,讓人腳底發寒,她躬着身子,竟然不敢擡頭看他。
謝零離又道:“找人來把她先下葬了,并告知大家暫時不要靠近這間屋子,恐有怨氣作祟。”
掌事嬷嬷連連點頭:“是。”
姜夢槐偏頭挑眉看他,突然發現他指揮別人幹起事來的時候,還挺有那麽幾分掌事者的氣勢。
似乎那種強大的氣勢,讓人都不敢反駁他。
很快就來了幾個太監,将裏面的小淘用單架擡了出去,謝零離轉頭向姜夢槐道:“師姐,你先下去,我要把這間屋子處理一下。”
他走進了屋子裏去,重新布下了一個困鬼籠,那籠子是隐形的,假如那只女鬼再次回來的話,就會被困在其中了。
待他出來後,他又道:“宮裏應該每人入宮時都會簽花名冊吧,去把宮中所有程姓男子的簽冊都拿來。”
“哈?”掌事嬷嬷懵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去辦了。
姜夢槐不解地問:“為什麽突然要查姓程的?”
他反問她:“你說一個女子在什麽情況下會把自己的姓改成另外一個姓氏呢?”
她想了一下,俏聲回答:“女子出嫁,冠以夫姓,你的意思是……?”
她又皺起了柳葉眉:“可是她只嫁給了賀員外啊,她之前都在宮裏,怎麽嫁人?”
“或許是私定終身的人也不一定。”
程蝶衣随身攜帶的那首詩,有極大可能是一位男子送給她的,而且她放在身上那麽多年,足以說明了她對那個人的情,也許那就是一位姓程的男子。
“在這宮裏也敢私定終身?”姜夢槐滿臉吃驚,“這姑娘膽子不小啊。”
謝零離稍一挑起右眉峰,心中道:再膽大那也沒有你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