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乖乖等我
晨光穿透白紗, 均勻地灑進屋內,喬麥仍在熟睡,被子蓋到胸口, 細瘦的手臂搭在外面,沐浴在淺金色光線下, 肌膚顯得白嫩水潤。
屋內響起一陣行李箱輪子和木地板摩擦的聲音。
喬麥眼皮動了動,緩緩張開, 入眼是陸之和卧室那扇巨大的玻璃窗, 微風撩動窗前白紗, 溫暖的陽光鋪滿整個房間。
她租的屋子沒有這麽大的窗戶。
不熟悉的景色讓喬麥大腦短暫停滞, 随後記起昨夜的事, 臉上微微一熱。
“睡得好嗎?” 陸之和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喬麥吓一跳,翻過身來, 發現他已經西裝革履穿戴整齊,手上推着個大號的銀色行李箱。
她左手壓着胸前的被子坐起來, 右手稍微梳理了下長發,光潔的身上未着寸縷:“要出差?”
“昨天公司突然有點事, 要去滬城一趟。” 陸之和返回衣帽間, 拿了件白襯衫出來:“先穿這個,你的衣服送去幹洗了。”
“哦。” 喬麥接過襯衫,見他仍站在床前, 略帶笑意的視線筆直落她身上, 似乎沒有回避的意思。
她頓時有點尴尬, 雖說昨晚什麽都被他看過了,但現在是白天,要她當着他面換衣服,她可不幹。
“轉過去。”
陸之和若有所思看她一眼, 唇角微揚,但還是聽話地背過身去。
喬麥趕緊把襯衫套上。
他個子比她高,肩也更寬,白襯衣穿在她身上仍是寬松得很。
“好了,可以轉過來了。”
陸之和回身,視線在觸及她穿他襯衫的樣子時,瞬間亮起來。
她站在床上,細白的腳趾別扭地摳着被子,襯衫長度剛好遮到屁股,一雙腿又白又直,領口有顆紐扣沒系,随意地敞開。
明明什麽都沒露,可是卻該死的性感。
喉結微微滾動,他擡腕看了看表,已經九點多,時間不夠,再晚可能會誤機。
“過來。”
喬麥踩在柔軟的床榻上朝他走過去,在床的邊緣站定。
她站床上比他高,終于以俯視的角度看他:“?”
陸之和擡手把她抱進懷裏,順勢在她纖細的頸項上咬了一口,鏡片後的眼睛帶着笑意:“等我回來收拾你。”
喬麥聽懂他暗示,臉頓時一紅,使勁推他:“臭流氓,快點走。”
陸之和這才松開她,理了理西裝袖口,挺直脊梁,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推着行李箱出了卧室。
臨走不忘交代:“有問題找管家,乖乖等我。”
喬麥等他出去,才光着腳跳下床,踩在實木地板上,沒頭蒼蠅似地找內褲。
地上找了一圈沒有,又把被子拎起來抖了一遍,也沒有。被他扔哪兒了?
喬麥狐疑地皺起眉,這個人該不會把她內褲也拿去幹洗了吧……
實在找不到,她只能算了,還好昨晚他給她打電話時她就有預感,提前在包包裏放了條小內褲。
喬麥趿拉上拖鞋朝外走,到客廳時陸之和已經離開,她的包放在沙發上。
剛拉開拉鏈,眼角餘光閃過一抹人影,喬麥心裏一驚,擡頭望過去。
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穿白色工作服的阿姨端着早餐出來,見到她禮貌地打招呼:“喬小姐早。”
喬麥當場石化,空白了好半晌才回過神,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早。”
莫非這就是他說的……管家?
阿姨放下早餐就退回了廚房,非常有職業精神地踐行什麽叫做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
喬麥趁這個空隙拿了內褲跑去衛生間,穿好衣服洗漱完才重新走出來。
吃過早餐,她主動把餐盤送到廚房,順便跟阿姨攀談了會兒。
原來對方姓盧,一直就伺候陸之和的飲食起居,平時住在專門的保姆房。
喬麥沒有再深入地問下去,雖然盧阿姨肯定知道很多陸之和私生活的事,但那不是她該關心的。
于她而言,這個人有着什麽樣的過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帶給她什麽樣的體驗。
晚些時候,送去幹洗的衣服被送了回來,喬麥穿戴整齊,離開陸之和家。
盧阿姨聯絡司機送她回去,正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頭發短短的,名字叫嚴朗。
回程途中,一路無話,喬麥只是安靜地望着窗外。
她第一次嘗試這種快節奏的速食關系,難免有些感慨。
他帶來的愉悅是真實的,深刻的,甚至是滅頂的,直到現在她的腿仍在酸痛。
只是歡愉過後,當她重新降落回地面,剩下的是什麽?
喬麥不知道,也不再去想這個問題。她怕想太多的以後,反而會忽略當下的感受。
一段時間後,奔馳抵達她租住的小區,喬麥跟嚴朗道謝,推門下車。
嚴朗跟過來:“喬小姐,請等一下。”
喬麥回過身,不解地望着他,只見嚴朗小跑兩步去了後備箱,打開之後,從裏面拎出兩袋東西。
“陸總交代的,要我務必送到你手上。”
喬麥一看那兩個袋子,就大概猜到是什麽內容,一個是某奢侈品牌的包包,另一個是某家的珠寶。
因為兩家都太過有名,盡管她從沒買過相關的東西,還是能從包裝就猜出內容。
喬麥狐疑地擡眼看他:“他不是出差去了嗎?什麽時候買的。”
嚴朗把東西遞過來:“陸總今天打過電話去店裏,我去取回來的。”
喬麥猶豫片刻,伸手接過袋子。假如她拒絕,會顯得在為難嚴朗,不如暫且收下,以後一并還他。
只是,他為什麽又要送她這些。想哄她開心,還是,睡過以後的補償?
喬麥自嘲地笑了笑。或許在他眼裏,她願意跟他睡,就是圖這些東西吧……
到家後,包包和珠寶被原封不動地塞進衣櫃,和那個新手機待在一起。
喬麥小睡了會兒,起床後刷了下朋友圈。
昨晚許多人在發自己的中秋節大餐,要麽是外出旅行尋覓到的美食,要麽是阖家大團圓的家宴。
喬麥有些羨慕,她昨夜的晚飯是一份外賣和公司發的一個月餅。
剛準備把手機放下,忽然進了條微信,是學姐田雲發來的:[麥麥,6號有空嗎?我又要搬家了555。]
田雲是她大學參加社團時認識的學姐,大她兩屆,和她前男友陳陌一個班。
因為相似的家境,田雲對喬麥很照顧,兩人就比別人熟絡些。
喬麥很快回複:[有空的,我來幫你搬吧。]
田雲發過來一個壞笑的表情包:[就等你這句話呢,那到時候見面聊。]
喬麥回了個好字。
幾天時間轉瞬而過,到了搬家當天,喬麥搭地鐵去了田雲租住的地方。
田雲租的小區在市內,電梯房,雖然也是合租,但各方面環境都比喬麥租的要好些,當然價格也更貴。
搭電梯上樓,到達十九層,喬麥走出去,1901室的門敞開着,裏面兩個男生正搬東西,田雲負責打包,和他們有說有笑,看着像認識的人。
原來不止抓了她一個壯丁。
喬麥走過去,和田雲打招呼:“雲姐。”
田雲回頭,臉上笑容擴大:“麥麥來啦,快進來。”
然後介紹道:“這我學妹,喬麥。這我同事。”
喬麥禮貌地和他們點了下頭,對方也回以善意的微笑。
簡單打過招呼,喬麥被分配到打包組,和田雲一起給她的一些易碎品包泡泡膠。
“雲姐,你怎麽又要搬家?”
印象裏,田雲畢業兩年,這已經是她第三次搬家。
田雲撇了撇嘴:“我剛還和他們聊呢,你以為我想搬啊,我還不是想踏踏實實在一個地方住着。誰知道房東突然要賣房子,說是他家老太太打麻将輸了小兩百萬,得賣房還錢。”
“……” 喬麥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一邊是她們這樣無房的北漂,一邊是打麻将都能輸兩百萬的土豪,可見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田雲一同事說:“可別小瞧北城的老頭老太太,那些成天在院裏下棋的,遛鳥的,健身的,指不定人手上有多少套房呢。”
另一個同事接茬:“可不是。就我租的房子,那房東老頭有七套房,他兒子跟我歲數差不多,沒工作,整天游手好閑,可你猜怎麽着?人靠收租就能過活,還娶了個特漂亮的外地小姑娘。”
田雲笑着吐槽了他一句:“看把你給酸的。”
對方毫不客氣地頂回來:“你不酸啊?你看人家躺着就有錢拿,哪像我們每天累得跟狗似的,才掙那麽點工資。哦不,狗沒我們累。”
另一個也附和道:“可不是。你看啊,只有50%的初中生能考上高中,考上高中的人裏面,像我們這樣能考上985,211大學的就更少。按理說我們也算是拔尖了,可有什麽用呢?還不是買不起房,相親市場上還不如有幾套房的本地街溜子。”
他一說完,大家都emo了。幾個人處境差不多,學校不錯,外地來的,家境一般,掏不出過百萬的首付。
這個話題因為過于沉重,沒人想再談下去,就這麽擱淺了,幾人紛紛埋頭幹活。
田雲為了省錢,沒請專門的搬家公司,而是叫了個貨拉拉。男生負責把重物搬下樓,女生負責輕的。
來的是個小皮卡,四個人在車頭根本坐不下,司機想讓剩下的人打車。
田雲撒嬌賣萌好說歹說,司機終于同意把他們都捎上。兩個男的坐後面車廂,敞篷,喬麥田雲跟司機擠在車頭。
從這兒到新住處不遠,大約二十來分鐘,只是居住條件就差了許多,不再是電梯公寓,而是老式的板樓。
四人把行李從車上卸下來,再走樓梯搬上六樓,上上下下無數趟,累到汗流浃背,腰都直不起來。
當所有行李搬到樓上之後,田雲癱在椅子上罵了句髒話:“CNM,老娘再也不想搬家了!!!”
田雲新租的房子是個一室一廳,面積大約四十平,裝修簡陋,租金五千一個月。
喬麥聽說租金價格以後,默默地決定繼續忍受合租生活,畢竟她才那麽點工資,要是每月拿出五千來租房,只有餓死的份。
此時已将近晚上六點,大家忙了一下午,都饑腸辘辘。
田雲叫了沃爾瑪的外送,買了火鍋底料和肥牛金針菇等食材,請他們吃飯當做感謝。
喬麥幫着把裝廚具的紙箱拆開,鍋碗瓢盆拿出來,等外送到了,架起電磁爐吃火鍋。
很快,紅湯咕嘟咕嘟冒起熱氣,田雲開了啤酒,一人倒上一杯,大家舉杯走了一個。
酒精下肚,話匣子被打開,飯桌上漸漸有了歡聲笑語,伴随着鍋裏袅袅上升的白色熱氣。
外面天已經黑了,小小的屋子裏,橘色燈光讓人感到一絲溫暖。
有誰講了個笑話,喬麥笑得前仰後合。
雖然大部分時間她都很宅,但偶爾這樣和同齡的朋友們一起吃飯聊天,感覺還挺不錯。
飯局到尾聲時,一件啤酒被他們喝得所剩無幾,田雲兩個同事臉上有明顯醉意。
其中一個男的把下巴擱到桌上,眼神惆悵地望着陽臺,外面是成排的板樓。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唉,你說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擁有屬于自己的房子?”
話題換來換去,最終還是回到這個難題。
田雲也嘆氣,每次談起買房都感覺無解:“不知道啊,存錢的速度完全趕不上房價上漲的速度。”
對方看她一眼:“你們女孩子還好吧,不用操心買房問題,找個有房的男的嫁了不就完事兒,不像我們男的,沒房娶不到老婆。”
田雲和喬麥對視一眼,反駁道:“誰說女的就不操心買房?你們男的現在說得好聽,買房娶老婆,到時候離婚翻臉比誰都快。”
喬麥附和道:“就是,男的有房那是婚前財産,離婚女生也分不到。而且女生也得經濟獨立才行啊,不能離開男的就沒地兒住,活不下去吧。”
對方扯了扯嘴角:“你們太消極了吧,還沒結婚就想着離婚了,再說也不是所有男人都那麽壞。”
喬麥認真道:“這叫風險控制,懂嗎?自己有房有錢,就不用太依賴他人,進可攻退可守。誰知道我們以後遇到的會是好人還是人渣?”
對方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沒再反駁。
飯局結束後,時間已晚,田雲兩個同事離開她家,喬麥留下來幫她收拾餐具,刷鍋洗碗。
一切整理妥當,兩人端了椅子到陽臺吹風。
田雲看了眼微信,笑起來:“麥麥你還真是受歡迎,有人在問你是不是單身。”
喬麥一臉茫然:“誰啊?”
“就剛那個,說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壞人那個。”
“他啊……” 喬麥恍然,随後聳了聳肩:“沒興趣。”
田雲眼珠子轉了轉:“難道你真的有情況了?”
喬麥沒聽明白:“什麽意思?”
“有件事兒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吧?” 田雲拿起手機,打開相冊翻出張照片遞過去:“喏。”
喬麥一看,頓時愣住。是她跟陸之和去學校附近吃完飯出來的照片,他替她拉開車門,她要上車時,不知道被誰抓拍了。
“你怎麽會有這個照片?”
“李莎莎發出來的呗,在論壇上,說你被包養了。” 田雲搖了搖頭:“當然我是不信的。不過你怎麽會跟這種有錢人在一起?”
喬麥扯了扯嘴角,佯裝自然地:“沒有在一起,就是公司客戶,跟他吃了頓飯而已。”
她跟陸之和的關系,她不知道該怎麽界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想讓這段關系見光。
田雲沒再追問下去,摸出包煙,抽出一根點燃,紅色火星在夜色中很是顯眼。
喬麥怔了下,她以前可沒有抽煙的習慣:“怎麽抽上了?”
田雲笑了笑:“壓力太大。”
喬麥哦了聲。
“要試試嗎?” 田雲把煙盒遞給她。
喬麥視線在那盒女士香煙上頓了頓,點頭:“好。”
她抽出一根,把細長的煙身在指尖夾好,田雲拿打火機替她點燃。
喬麥把煙頭送到嘴邊,輕輕吸了一口。
“咳咳!” 煙嗆入肺裏,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田雲在旁邊抱起肚子笑:“看來抽煙還是不太适合你。”
喬麥擦掉咳出來的眼淚,把煙扔在地上踩滅。
雖然女士香煙很淡,還有股薄荷味,但她還是不适應。
田雲再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麥麥你知道嗎?其實我也想過被人包養就好了。活着太他媽累了,看不到希望,跟蝼蟻一樣。要是有個又帥又有錢的男人願意包我,我現在肯定會同意。”
喬麥有點意外:“你不是過得還可以,起碼租得起這樣的一居室,不用跟別人合租。”
“是租得起,但租完房子,除去生活開銷,一萬出頭的工資就不剩幾個子兒了。你知道嗎?這套房子賣260多萬,我得拿130萬首付才買得下來,這得存到猴年馬月啊?”
喬麥無言以對。她不知道田雲的今天,會不會就是她的明天。
“唉,一天到晚累死累活,都不知道圖啥。租個房子,人家想把你趕走就趕走,一點歸屬感都沒有。” 田雲說着嘆氣:“有時候真想回老家算了,起碼房子便宜。”
“你在北城拿一萬多,回老家拿兩千多,這個落差你能受得了?” 喬麥安慰她:“偶爾的軟弱沒關系啦,我也做過中彩票買房的美夢,但終歸是夢,醒了還不是得靠自己。”
她說着舉起雙手,做了個深呼吸:“北城這麽大,有這麽多機會,我相信就算是蝼蟻,也一定會找到自己存在的位置。”
國慶小長假最後一天,莫淇淇從陽城探親回來,給喬麥帶了老家特産。
一下飛機她直奔喬麥租屋,把東西親自送上門。
喬麥笑她:“你跟我還帶什麽家鄉土特産啊,我不是陽城人?什麽沒吃過。”
莫淇淇摟着她笑兮兮:“你不是一年多都沒回去過了,我怕你想吃嘛。”
喬麥剜她一眼,還是道了謝:“辛苦你這麽遠把東西帶過來,是真姐們兒。”
莫淇淇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頰:“可不是,只有你才能讓我這麽遠帶這麽重的吃的。”
她說着往床沿一坐:“你這幾天怎麽過的?也不見你發個朋友圈。”
喬麥聳了聳肩:“就在家呗,寫寫小說,然後買了些造價師的教材,打算考個證,以後也方便加薪升職。”
“誰問你這個?” 莫淇淇賊兮兮地笑:“我問你跟陸之和怎麽過的?這麽長的假期,你們不會沒見過面吧。”
“哦。” 喬麥在她身邊坐下:“我跟他見倒是見過,就只在中秋節那天見了下,其餘沒聯系。”
“那你們進展到哪兒了?”
喬麥嘴唇開合,吐出兩個字:“睡了。”
莫淇淇眼睛瞬間亮起來:“他活兒怎麽樣?”
喬麥臉頰微熱,不好意思直視她,只是點了點頭:“很好。”
莫淇淇一拍大腿,顯得比當事人還激動:“穩!他這麽帥又有錢,還活兒好,這波你簡直血賺。我跟你說像他那樣的極品,保準有人貼錢都想跟他上床。”
喬麥笑了笑,随後又露出些許迷惘:“可他為什麽就看上我了呢?照理說他身邊美女應該很多吧。”
“你很好啊,笑起來很可愛,不笑的時候有點厭世,就是那種模特的高級臉啊,他看上你不稀奇。難道要他看上那些千篇一律的網紅臉?那也太沒品位了吧。”
喬麥若有所思地:“或許吧。”
莫淇淇揉了揉她的頭:“不要想太多,我的經驗就是享受當下,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只要現在開心就好,不開心了那就散。”
喬麥點點頭,虛心接受前輩指教。
餘光瞄到床頭鬧鐘,已經快下午五點,她起身拉開衣櫃門:“走吧,我請你吃飯。”
莫淇淇:“好。”
喬麥從衣櫃裏拿出常服,把身上的睡衣換下。
“咦,這是啥?” 莫淇淇瞥見她衣櫃裏幾個顯眼的奢侈品包裝,好奇地問。
喬麥淡淡地哦了聲:“陸之和送的。”
莫淇淇翻了下袋子:“好像是包和首飾嘛,你咋不用?”
“不能用,以後分手要還給他的。” 喬麥頓了頓,誠實了些:“也不敢用。”
“不敢?”
“嗯,不敢,怕自己喜歡這種感覺。”
莫淇淇看她的眼神複雜了些。
喬麥笑了笑:“要是喜歡就麻煩了,畢竟,他有可能厭倦我這個人,我卻很難厭倦他的錢,所以,還是不要碰的好。”
和莫淇淇吃完飯,再喝了個奶茶看場電影,喬麥回到租屋,已經晚上九點。
合租的室友都休假回來了,客廳堆滿行李。
喬麥簡單地跟她們打個招呼,從一堆箱子中穿行而過,回了卧室。
正準備拿衣服去洗澡,手機忽然響了,有人來電。
這個時間,會給她打電話的人沒幾個。
喬麥有種直覺,從包裏拿出手機,一看屏幕,果然是他。
她接起來:“喂?”
陸之和聲音在那頭響起:“在家吧。”
陳述句。
喬麥嗯了聲:“在呢。”
“下來。我在你小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