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唱曲兒
第76章唱曲兒
池君韬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今天和斯賓塞那邊聊得怎麽樣?”
池君韬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今天和斯賓塞那邊聊得怎麽樣?”
“還可以。” 穆煦說,“中國區雖然業務能力不怎麽樣,但他們給我找了個像樣的負責人。”
“聽起來穆大少爺要對中國區網開一面了。” 池君韬打趣地說。
穆煦打一把方向盤,路虎彙入車流,他說:“該裁還得裁。”
“裁多少?” 池君韬問。
“看明月鋒的本事。” 穆煦說,“先讓他們安靜地過個年,年後再說。” 他瞟一眼後視鏡,将汽車挪進裏側的左轉車道,“你呢,新老板第一天怎麽樣?”
“陳平徹答應了。” 池君韬得意洋洋地說,他看向穆煦,亮瑩瑩的眼珠神氣十足,滿臉寫着【快誇我】。
“答應了什麽?” 穆煦佯裝聽不懂,打亮轉向燈左轉駛過十字路口。
“……” 池君韬仔細判斷穆煦是不是故意的,他說,“答應跟咱們合作。” 話語中猶帶興奮,他擡起手,晃晃鉑金的戒環,“主要是它的功勞。”
“它又不會說話,能有什麽功勞。” 穆煦伸出右手摁下池君韬的胳膊,“主要是你的功勞。”
這句話由穆煦親口說出來,比陳平徹同意合作帶給池君韬的成就感更大。傳言中喜怒不形于色的池大少眉毛幾乎飛到腦門上,他握緊穆煦的手,說:“真好。”
“以後會更好。” 穆煦說,“我未來的華金全球投資總裁。”
池君韬糾正道:“是我們,我們是未來的華金全球投資總裁。”
穆煦松開池君韬的手,看着倒車鏡将路虎停在車位上,輕飄飄地應道:“嗯。”
滿心喜悅的池君韬沒有注意到穆煦的敷衍,他推門下車,站在路邊等穆煦。
穆煦拔出車鑰匙,推門下車,他擡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左太陽穴,只當下午睡太久導致偏頭痛,他走到池君韬身邊,說:“走,我訂了位置。”
“吃什麽?” 池君韬問。
“海鮮全宴。” 穆煦說,“慶祝你談下第一個關鍵人物。”
池君韬笑吟吟地捧場:“有龍蝦嗎?”
“想吃什麽就點。” 穆煦說,“反正刷你的卡。” 他掏出一張信用卡,“你的名字挺管用,在這邊有預留桌。”
“那當然。” 池君韬更樂意穆煦主動花他的錢,歷經半年審查中的蹭吃蹭喝讓他略微挂不住面子,“瀚洋喜歡吃海鮮,他經常來這家,應該是順手把我們的名字都挂上了。”
服務員帶領兩人到達雅間,一路上池君韬将愛吃的菜全數點了一遍,每點一道便問穆煦的意思,穆煦被他問得煩,說:“點你愛吃的,我都行。”
“你沒有忌口嗎?過敏之類的?” 池君韬問。
“沒有。” 穆煦說。
“真好養。” 池君韬嘀咕,他對服務員說,“先上這些,不夠了我喊你們。”
“好的。” 服務員拿着點菜的平板電腦離開包廂。
池君韬坐到穆煦身旁,說:“下周三除夕夜,咱們聊一下過年的安排。”
“三十去你爺爺那,初一初二跟我去舅舅家,初三去周部長那。” 穆煦說。
“初四呢?” 池君韬問。
“去廣州玩三天。” 穆煦為池君韬和自己倒茶水,“元旦沒去成,這回補上。”
池君韬都聽穆煦的,毫無意見,他們一個在倫敦長大,一個長在爺爺身邊,壓根不清楚初一拜公婆初二回娘家的習俗。即便知道,他們也懶得理會。
第一個上桌的主菜是澳洲龍蝦,兩只通紅的大鳌中間擺放一顆巨大的蝦頭,服務員站在一旁拆出白嫩的蝦肉。
穆煦說:“給我講講你怎麽跟陳平徹說的。”
池君韬便把和陳平徹交談的過程摘重點的說,講到陳平徹說建功立業那段,穆煦說:“居然是這樣的人……”
“什麽樣的人?” 池君韬問。
“沉默的火山。” 穆煦說,“看似死水一片,只尋一個噴發的機會。” 他思考片刻,說,“你不僅要點燃他,還要控制住他,不能讓他把你燒毀。”
“他有一雙兒女。” 池君韬說,“小女兒正在讀初三,馬上升高中。”
穆煦的眼神轉變為滿意,他點頭:“行。”
“龍蝦好了。” 池君韬夾起一塊蝦肉放到穆煦的盤中,“快嘗嘗好不好吃。”
“謝謝。” 穆煦夾起龍蝦肉,放進醋碗裏蘸了蘸,聽到池君韬說:“咱們別去廣州了,去大溪地怎麽樣。”
“你三月有面試考試。” 穆煦說,“收收心。”
“唔。” 池大少蔫兒巴地低下頭,“好吧。”
穆煦為池君韬夾一塊蟹黃,說:“等你畢業,咱們去大溪地。”
池君韬将蟹黃拌進米飯,喜滋滋地說:“沒問題。”
酒足飯飽,池君韬靠着穆煦的肩膀,半晌聽不到穆煦的動靜,他問:“想什麽呢?”
“在消化。” 穆煦老神在在地說。
池君韬換個姿勢,沒骨頭似的攤在穆煦肩頭,打個長長的哈欠:“困了。”
“走,回家。” 穆煦拉着池君韬站起身,問,“需要去收銀臺結賬嗎?”
“不用,月底統一扣款。” 池君韬懶洋洋地說,那股豪門纨绔不務正業的勁兒溢散開來,他覺得熱,擡手解開一顆扣子,露出形狀漂亮的鎖骨線條。
穆煦瞥他一眼,沒有出聲阻止。池君韬黏他得緊,穆煦走一步,池君韬挪一步,像塊沒骨頭的膏藥,大冬天敞着衣領沒心沒肺地傻樂。
邁出餐廳的門,池君韬哼起無名的曲調,曲裏拐彎的調子,乍一聽像戲曲,穆煦問:“唱的什麽?”
“你猜。” 池君韬說,他念了兩句詞,穆煦越聽越耳熟,池君韬貼在他耳邊唱:“…… 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禦街前……”【黃梅戲《女驸馬》選段:未料皇榜中狀元】
“…… 夫妻恩愛花兒好月兒圓吶~” 池君韬笑眯眯地唱,“夫妻恩愛吶……” 他的胳膊搭在穆煦腰間,溫熱的氣息吹拂對方的耳垂。
穆煦胳膊肘杵了他一下,說:“耍流氓。”
“我沒有。” 池君韬無辜地舉起雙手,“我什麽都沒幹,穆總管得真嚴,唱戲也不讓。” 一副賤嗖嗖的樣兒,看得穆煦又好笑又來氣。
池君韬唇角翹起,原地轉個圈,猝不及防被穆煦摁在車門上,他不僅不驚訝,反而放松肌肉,由着穆煦湊過來,他問:“你不說點什麽嗎?”
“說什麽?” 穆煦問。
“說,男人,你只能給我唱曲兒。” 池君韬說。
穆煦差點笑出來,他繃住表情,說:“男人,你只能…… 你這個水平也沒人聽得下去。”
“喂,不帶人身攻擊的。” 池君韬說。
“OK 我的錯。” 穆煦說,“再來一次。”
“你扶着這裏。” 池君韬調整穆煦的姿勢,讓對方一只手摁在左肩,另一只手扶在腰間,他說,“可以開始了。”
“需要找個路人幫忙拍照嗎?” 穆煦問,“看上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咱們墨跡這麽久已經夠丢人了。” 池君韬說,“你還要找兩個觀衆制造噪音嗎?”
“男人,” 穆煦調整表情,無論怎麽調整,他的笑總是從眼中溢到唇角,“男人,”
“算了。” 池君韬失去耐心,他腰上使勁兒,臉龐湊近穆煦,兩人柔軟的唇瓣接觸,氧氣急速流失。穆煦的吻兇猛迅疾,池君韬的心神全數被對方顫動的睫毛吸引走,表現得像個沒怎麽接吻過的雛兒,臉頰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池君韬喘勻氣息,問道:“你是不是早想親我了?”
穆煦擡起手,手指滑過池大少線條流暢的鎖骨,小聲哼了一下。他承認池大少不正經的纨绔子弟模樣确實迷人心神,以前怎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