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還覺得我是好人嗎?

==============================

被諾爾在車上偷看過的修長的手指勾着虞慈自己系好的布結抽開,親自将他為青年披上的浴袍撕扯開,打碎虞慈自己親手給的溫柔的假象。

虞慈天生體寒,體溫要比常人低上一些,皮膚是冷白色,在灰色浴袍的對比下,白的通透,有幾分冰肌玉骨的孱弱。

落在溫燙的皮膚上,可以是塊上好的觸感溫潤的玉石,也可以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毒蛇。

諾爾臉頰上的紅霞又深了些,籠罩在湛藍上的水汽又重了些。他隔着朦胧的水霧,用仰慕崇拜的目光看着虞慈。

諾爾看到虞慈笑了,那笑很淺很淡。

在他心中卻是春暖花開。

他想說話,可下一刻壓迫的窒息感就傳來了。

虞慈确實是笑了,那漂亮的脆弱的手掌終于來到了青年的脖頸上。五指合攏,柔軟的指腹下是歡快跳動的脈搏。

真是有活力啊。虞慈睫羽壓下一些,眸中彌漫開絲絲縷縷的暗,他故意用掌心按壓着青年形狀漂亮的喉結。

此時的虞慈就像是只矯健的大型貓科動物,他的手掌成了大貓厚實柔軟的肉墊,肆意地玩弄着掌中的獵物。

虞慈藏着暗芒的眼眸緊緊鎖住掌中的青年,淡色的唇輕啓,緩緩問道:“諾爾,即便這樣,你還覺得我是個好人嗎?”

那看似是精雕細琢合該放進玻璃展櫃裏欣賞的手,實則蘊含着不容忽視的力量。

藍紫的筋脈在手背上鼓起,無聲地展示着它在緩緩用力。

只需再用一點力氣,這個漂亮的會說着讨人喜歡的話的青年,就會永遠閉上那張可愛的嘴巴。

窒息感讓諾爾臉色漲紅,張着嘴像被扔到岸上的魚一樣“呼哧呼哧”地喘,他甚至覺得眼前出現了小星星。

Advertisement

而虞慈的臉在星星之後,美的朦胧,分外的不真實。

他不喜歡。

耳邊虞慈的問話都有些遙遠了,但諾爾還是用力的點頭。

望着虞慈的目光未曾變過,不曾有過一絲多餘的恐懼和畏縮。

他啞着嗓子,擠出了幾個字,“虞先生,是,好人。”

“……”虞慈瞳眸一顫,眼底的黑迅速退卻。他妥協般的嘆氣,松了手,脫力一樣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諾爾的懷中。

投懷送抱一樣的動作只是一瞬的功夫,虞慈支起身,躺在了諾爾的身邊。

看着天鵝燈的眼眸眯起,虞慈無奈地問道:“不怕嗎?我可是真的會掐死你的。”

“不怕!”

諾爾用微啞的聲音歡快地說道,他翻身跪坐在虞慈的身邊,咧開嘴露出抹燦爛的笑。

藍色的眼眸卻在虞慈不注意的地方,落在了灰色衣襟下單薄的胸膛上。

虞慈剛剛甩人上床的動作大了,從浴室出來松松垮垮未束整齊的浴袍和濕發都淩亂着。

不見脆弱,反而帶着股邪勁。諾爾的呼吸在虞慈沒有注意到的地上,重了一點。

“你是傻的嗎?”虞慈扭頭看諾爾,像是被諾爾臉上的笑感染了一般,他也無奈地勾起一點嘴角。

“不是的。”諾爾貓抖毛一樣的甩頭,他頭發沒有擦幹,水珠四濺,有的落在了虞慈的臉上、頸上和鎖骨上。

諾爾一慌,忙俯身幫虞慈擦臉,乖乖地道歉:“對不起,虞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幫您擦幹淨!”

“不用在意這些小事。”青年帶着燙意的手落在臉上和脖頸上,哪怕是輕輕擦過的動作,但絲絲縷縷的熱卻從觸碰的地方升起。

虞慈忙抓住諾爾的手,把諾爾帶着倒在了床上,勾過被,把青年包在裏面,不走心地拍了拍被。

“不折騰了,就這麽睡吧,就當你是報過恩了。”

“嗯嗯!”諾爾用力點着頭,半張臉蹭在柔軟的枕頭上,笑彎了一雙眼,“虞先生您對我真好!”

“呵,這就算好了?”虞慈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事,值當青年嘴裏三番四次的好。

要知道救人也不過是他一時興起之下的決定罷了,如果當時他沒有注意到青年的眼神,怕是也懶得伸出援助之手吧。

虞慈的目光落在了諾爾燦爛的笑臉上,這顆小太陽在他的床上,近在咫尺。

挺好的,虞慈并不後悔這次沖動下的決定。

“嗯嗯!虞先生是……”諾爾聽着虞慈的問話,睜開眼,認真地看着虞慈,剛要把好人兩個字說出來,忽地覺得眼前一暗。

缥缈的焚香萦繞在他的鼻尖,下垂眼瞪得圓溜溜的,眨了眨,又眨了眨。

諾爾這才相信,他被虞慈抱進了懷中。

“乖,睡吧。”虞慈本意是不想再聽諾爾說好人這兩個字,才會一時沖動把人攬進了懷中。

可真當人進了懷中,虞慈才發現這感覺意外的好。青年人的體溫高,抱在懷中就像抱着顆溫暖的小太陽。

這讓常年連被窩都捂不熱的虞慈,一下子迷戀上了這溫暖的感覺。舒服的讓他和諾爾說話時,都不自覺地放軟了語氣,帶了點哄的味道。

他垂眸看着毛絨絨的抵在自己胸口的金色腦袋,唇角勾起的弧度沒有落下,就這樣閉上了眼。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諾爾體溫的作用,虞慈這一晚進入睡眠進入的很快。

幾乎是阖上眼沒多久,呼吸就變得均勻了起來。連懷中抱着的青年什麽時候睜開眼睛,離開了他的懷抱都不知道。

虞慈睡眠稱不上好,睡覺的時候,卧室裏一定不能留一點亮光,連窗簾都是特制加厚的天鵝絨,美觀又吸光。

可是這一夜睡前被諾爾鬧的,虞慈愣是忘記了拉上遮光的窗簾。

暖橘色的路燈和慘白的月色交織成了一種美妙的顏色,透過落地窗灑滿了整間卧室。

當然,背對着窗戶,側躺着安睡的虞慈也被籠罩進了這光中,柔和了他醒時的寡淡,也還給了他些仙氣。

不知何時從他懷中退出來的諾爾,手臂撐着頭,側躺在虞慈的身邊。

他身上的浴袍維持着睡前的樣子,腰帶沒有系上,露着初具形狀的胸肌、腹肌、人魚線。

那雙湛藍如天空的藍眼睛依舊專注着看着虞慈,形狀完美的薄唇也勾起了一點弧度。

那雙眼中依舊是歡喜,笑容也依舊渲染力十足。

但不知怎地,諾爾身上單純的氣質似乎變了些,說不好成了什麽,但讓半掩在陰影中的青年身上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他俯身,輕輕撩開虞慈耳邊的細碎的黑發。指腹輕柔地順着單薄的耳廓滑下,到了微薄的耳垂上時,還捏了一下。

明明是輕佻的動作,但青年的神情卻好似在做着什麽複雜的科研一樣。

與想象中不同的柔軟觸感,讓諾爾露出抹驚詫的神情。好像不明白那麽冷淡的人,耳唇為什麽會這麽柔軟一樣。

他意猶未盡地收回手,那神情好像是還想再捏幾下過瘾。但又怕虞慈中途醒來,只能讪讪地收回手。

諾爾垂眸,看着自己的指腹,輕輕摩擦了幾下,無聲地笑道:“真有趣~”

末了,諾爾擡頭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打了個哈欠。

他調整了下姿勢,把自己塞進了虞慈的懷中,又拿起虞慈的一條胳膊放在自己的背上,才閉上眼,唇角彎彎。

“Gute+Nacht。(晚安)”

夏末秋初的天亮的格外的早,朝陽耀目的光灑滿了整間卧室,照的白與灰兩色裝修的房間熠熠生輝。

藏在鐵灰色被子中的男人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将臉埋進了枕頭裏模糊不清地嘟囔了句什麽。

又趴了幾分鐘,一條冷白色的手臂從被窩裏鑽出來,在一旁的床頭櫃上摸到了手機,又縮了回去。

7和兩個0安安穩穩地占據了純灰色的牆紙上,虞慈眼中閃過抹驚詫。

他居然一覺睡到了七點,簡直是不可思議。

虞慈想,如果不是惱人的陽光,或許他也可以難得的睡個懶覺吧。

他坐起身,沒有急着下床,而是認真地思考着一夜好眠的原因。最終得到的結果,哪怕自己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信。

一覺到天明的原因,是抱着昨夜那個意外救回來的外國青年。是他溫暖的體溫讓虞慈偏得了一夜好夢。

虞慈歪頭看身旁微微凹陷了些的床單,手掌輕輕放上去,只餘一片冰涼,沒有了讓他覺得舒服的溫度了。

看起來,那個叫諾爾的青年很早就離開了。虞慈站在衣帽間中,漫不經心地挑選着今天的衣服,心中湧出了股淡淡的惆悵。

虞慈穿好了淡灰色的襯衫,月白色的領帶挂在脖頸上,就這麽散着也不系,下了樓。

路過一樓浴室時,從開着的門看到裏面已經恢複了整潔,像是沒有使用過一樣。

目光淡淡地掃過,虞慈面上沒有絲毫異樣。卻在路過飯廳的時候,頓下了腳步。

奶白色暗紋的大理石餐桌上,放着個盛放着幾片吐司的色彩斑斓的骨瓷盤子。

虞慈看到盤子的那刻怔了一瞬,好像不相信自己家中會出現這麽明豔的色彩。

他花了幾分鐘才想起來,這個盤子是兩年前參加一場慈善拍賣會,做做樣子拍回來的,到了家就扔在櫥櫃裏了。

虞慈早就将它忘在腦後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再見到的一天。

盤子裏裝着的吐司烤的火候剛好,焦黃色格外漂亮,足夠引得人胃口大開。

但虞慈的目光沒有在上面多停留哪怕一秒鐘,反而他的注意力被壓在盤子下面的白紙吸引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寶子們猜猜諾爾是哪國人呀?反正絕對不是腐國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