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沈淮清聽見她幽幽地語氣,他握着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唇色潋滟中帶着一分攝人心魂的勾|引,“姑娘,只要你願意,在下永遠都不會離開。”

“公子啊,你怎麽還是如此天真?”她柔軟的指尖輕輕在他的臉頰摩挲了一下,發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喟嘆,“公子,是奴家不要他們了。”

“公子,這世間感情易變,還望你能讓奴家多喜歡一點,”她抽走了右手,眼睛眯了眯,有意無意提醒道:“公子啊,等到我不喜歡你了,你便自由了。”

沈淮清張了張嘴,剛想要開口,只是她卻好像厭惡了這個話題,語氣中帶着幾分說不出的煩躁道:“公子,我們還是先開始傳道授業吧,若是再不開始,只怕今日就要過去了。”

“可是姑娘,如今已經到了晚上,是否會耽誤姑娘就寝?”他倒是有些猶豫。

聞言,宋南鳶心中本就不虞,想起昨日的那只貓兒就覺得生氣,方才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他這滿屋紅燭都是為了給那貓兒照明吧,“無妨,大好時光若是不用來增長才幹,只怕會浪費了這滿屋紅燭。”

沈淮清失笑,她怎麽還記着這件事,這紅燭确實是為了給貓兒照明,只是這貓兒如今可不就在他眼前俏生生站着?

他剛想要開口解釋,卻發現她已經翩然離去,寂靜的屋中,他只能聽見她清淺的腳步聲,像是落花徐徐親吻大地。

沈淮清擡腳想要跟上她,卻發現那原本逐漸走遠的腳步聲又變得近了一些,他心中了然,便不動聲色站在原地,等着她過來接他。

果不其然,她再度走了回來,微擡右手便牽住了他的手,動作還是跟從前一樣自然,一片黑暗中,她拉着他的手朝前走去,“公子,你以後不要晚上點這麽多蠟燭了,你如今雙目失明,若是不小心燒傷了自己,那可該如何是好?”

“再言,野貓都是養不熟的,你即便是日日給它留門,那野貓如今在外面正活得潇灑,恐怕也不會想起你。”

背對着沈淮清,所以她沒有看見他面容上寵溺的深情,若是宋南鳶能夠看清,只怕便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口中的貓兒原是指她。

這房間本就不大,他們二人走了幾步便走到了書桌旁,宋南鳶絮絮叨叨說了這麽多話,可是始終沒有聽見他的回答,她有些不耐煩地松開了手,冷聲提醒道:“公子?”

她都講得如此明白了,他不會還要這般縱容那只貓兒吧?

“嗯,在下知曉了,姑娘。”聞言,沈淮清才回過神來,他迅速收斂了面上的笑意,沉聲回複道。

宋南鳶這才算是滿意了,站在書桌旁邊,笑吟吟道:“公子,今日|你準備教奴家什麽啊?”

她站在他身邊,身子下意識地湊近了他一些,溫熱的氣息淺淺地撲灑在他的耳邊,驚奇一陣顫栗,沈淮清的身子瞬間就僵硬了,她這說的是什麽話?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毛病,可是細細品味,卻總是覺得怪怪的,他能教她什麽,自然是識文斷字。

可是孤男寡女夜間共處一室,她想要一個男子教她什麽啊?

頓時,沈淮清就紅了臉,他悄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努力平穩着自己的呼吸,不去想她這看似天真無邪、實則是明晃晃勾|引的話語,“今日先教姑娘寫一下自己的名字吧。”

他忽然想到,認識這麽久,他都不知道她的名諱,兩人如今朝夕相處,總不能整日喊她“姑娘”,況且讀書人幼時斷文識字的話,所學第一堂課,夫子都會教導他們如何書寫自己的名諱。再言,他私心也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許念雲,奴家名為許念雲。”宋南鳶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小心思,先前作弄他了一段時間,這次她便高擡貴手放過他吧。

奇怪,聽見這個名字,沈淮清提筆便極為自然地在宣紙上寫下了三個字,力透紙背、鋒芒畢露。他本應該問得仔細一些,這三個字到底是哪三個字,可是一瞬間有道靈光從他的腦海中閃過,冥冥之中,他覺得便是這三個字。

“姑娘,可是這三個字?”放下狼毫筆,沈淮清微微側首、朝着她的方向看去。

宋南鳶看了一眼,瞧着那極為眼熟的字跡,總歸是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大愉快的記憶,她神色冷淡了兩分,低聲應和敷衍道:“公子,應該是這三個字,早年母親為奴家求的平安符,上面寫的便是這三個字。”

她想不明白,那平安符到底有什麽用呢?

沈淮清并未聽見她語氣的冷淡,想到自己如今夫子的身份,他輕聲道:“姑娘如今認得這三個字後,便應該提筆練一下書寫,這樣才能完全掌握。”

宋南鳶站在他身邊,輕笑一聲道:“公子,你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他閉着眼眸扭頭看着她,眉眼中蘊涵的溫柔像月光一樣緩緩流淌。

“好事成雙啊,”她慢慢悠悠湊近了他,倒也是不介意,直接用右手捏了一下他白玉似地耳垂,嬌弱道:“公子,你的名字怎麽寫啊?”

“若是要學,奴家自然要一次性湊夠一對,這樣才算圓滿順意。”她送了手,笑吟吟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她倒是好奇,他會如何作答?

聞言,沈淮清耳垂因為羞赧而泛起紅波,他先是蹙眉、心中糾結了一番,而後才擡頭、嗓音微弱道:“好,在下這便寫給姑娘看看。”

言罷,他提筆複在宣紙上落下三個字。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兩個墨色的名字一上一下分布在雪白的宣紙上,他的字素來是極好,力透紙背、鋒芒畢露,瞧着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寶劍,倒是不如他人一樣溫潤如玉,都說字如其人,到底是哪一個在撒謊呢?

宋南鳶垂首便看見宣紙上一上一下的兩個名字,她在上、他為下,這個事實讓她覺得分外的愉悅和滿足,只是滿足是真的,想要逗弄他的心也是真的,她輕扯唇角、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容,定定地看着他,語氣玩味道:“公子,你是故意的。”

故意把我們的名字寫的這般暧|昧。

“故意什麽?”她能看見,可是他不能啊,因此沈淮清只是眨了兩下眼睛,有些茫然無措。

“公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嗎?”她并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徑直用右手牽着他的手,帶着他的手放置在雪白柔軟的宣紙上,輕輕點了一個地方,而後又往下點了另外一個地方,“奴家的名字,公子的名字。”

她言簡意赅道。

剎那間,沈淮清便明白了她話語中的意思,他清俊的面容飛上一抹紅霞,她的名字正好在他名字的上方,這可是婚書的書寫方式,他只是随手一寫,哪裏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

“姑娘,在下并非有意,”他向來淡定的嗓音染上一抹驚慌失措,像是一頭受到驚吓的林間小鹿,只得乖乖地步步後退,想要尋求一條活路,“姑娘,在下只是一個瞎子,如何能夠故意寫成這個樣子?”

見他這樣,宋南鳶眉眼彎彎,擡手便将宣紙和狼毫筆移到了一旁,她掀起了自己的裙擺、動作輕盈地便坐到了書桌上,桃粉色的裙擺和淺褐色的書桌交織在一起,顯得旖旎又恬淡,分明是極為矛盾的氣質,可是現在卻又和諧地混在一處。

沈淮清看着文弱,可是身量也是頗為高挑,往日裏宋南鳶想要跟他說話,須得仰頭凝望,只是如今她坐在書桌上,倒是隐隐比他高了半頭。

她伸出右手,指尖輕輕在他眉心點了一下,而後動作徐緩劃過他的眼眸,“是啊,公子你現在是看不見,可是不是有個詞叫心誠則靈嗎?”

“公子方才心中一定在悄悄乞求菩薩,要不然世上哪有這般靈驗的事情啊?”

她的嗓音又嬌又俏,在他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像是一場不容錯過的爛漫花開。

她柔軟的指尖就這樣點在他的眉心,動作輕柔又像是含着憐惜,所以沈淮清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嗓音也嘶啞地不像話,“是,在下方才是求了菩薩。”

他明明是順着她的話在說,可是她瞧着又像是不開心了。

宋南鳶右手掐住了他的下颚,面頰上的笑意冷淡了兩分,清麗的眉眼染上一分殘/虐,清冷的嗓音像是菩薩手中的念珠,“這菩薩向來都是不開眼的,你今日是走了大運,心願這才靈驗,以後可就說不準了。”

“拿人錢財□□,這菩薩慣常是個不講理的,只拿錢、不辦事。”

“嗯。”沈淮清仰着頭,一雙空洞的眼眸望着她,她的力氣有些重,所以他隐約察覺到了她的怒火,只是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所以,公子,你以後不要求菩薩了,”她捏着他的下颚,忽而附到他的耳畔,“你求我啊。”

“公子,菩薩能給你的,我能。”

“菩薩不能給你的,我也能。”

她就是他的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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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鳶鳶:別求菩薩了,求我吧。

沈太子: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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