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喜歡看他屈辱的模樣, 這算是什麽話?

心中最後的那一分希冀盡數落空,他的心被她踩在腳下、碾成粉末,她怎麽能這樣對他呢?

“公子啊,我就是喜歡看你這副天真的模樣, 你以為呢?”她步步緊逼, 朝着他的方向走來,他雖然是看不見, 可是鼻尖那股馥郁的桃花香時刻都在宣告着她的靠近, 他對這個事實充滿了抗拒, 忍無可忍一般後退, 不願意跟她再有任何牽扯,“公子, 你瞧瞧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 奴家不願意騙你不是因為對你有憐惜, 而是因為我覺得你可憐。”

她步步緊逼, 而他早就無路可逃。

宋南鳶看着他朝着床榻的方向靠近, 眉頭微挑, 果不其然她說完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 他的小腿便碰到了床榻, 她輕笑一聲, 毫不猶豫地欺身而上,雙手抵在他的胸膛處, 輕輕一推,他的身子就像是一朵海棠花從指頭墜|落, 她輕而易舉便把他推在了床榻上。

她居高臨下看着他, 看着他白色的衣袍如同栀子花一般綻放,宋南鳶彎腰、任由自己墨色的長發如同錦緞一般散落他白色的衣袍上, 黑與白明明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顏色,可是此時在他身上卻是分外和諧,她擡起右手掐住他的下颚,語氣幽幽道:“公子,你可真是奇怪啊。”

“你不是很抗拒奴家嗎,如今怎麽倒在床榻上了?”她手指在他如玉的下巴處摩挲了兩下,僅僅是一息之間的功夫,她的語氣就變得挑|逗了許多,“公子之前明明是義正言辭,莫不是公子在欲擒故縱?”

他似乎是覺得難以忍受,掙紮着就想要從床榻上起身,可偏偏她就這樣彎腰若有似無地停靠在他的上方,不躲避、不靠近,就是這樣吊着他。

沈淮清掙紮了一瞬,不小心便觸碰到了她的身子,他忽然愣了一瞬,而後便徹底放棄了掙紮,自暴自棄道:“姑娘,你想要的就是在下的身子嗎?”

“是啊,公子不是知道了嗎,何必再問?”

她這才慢慢悠悠地直起來了身子,墨色的青絲也從他白如雪的衣衫褪去。

那股馥郁的桃花香終于變得淡了一些,沈淮清覺得慶幸卻又莫名地惶恐,她是真的死心了嗎,她是真的不打算喜歡他了嗎,她是真的願意放手了嗎?

他雙手撐在床榻上,明明是如此簡單的動作,卻似乎已經耗盡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他終于從床榻上坐起,站在她面前。

沈淮清如玉的手指移到了腰帶處,他輕輕咬了一下唇|瓣,嗓音微弱的像是一陣風,“姑娘,是不是只要我把身子給你,你就會放過我?”

既然她的愛都是虛妄,那他就不要了,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徹底離開她。

她于他确實有救命之恩,既然她想要的就是他的身子,給她便是,他只希望以後兩個人再也不要有任何的幹系,要不然他真怕他會把她撕碎、揉到胸膛裏面,她可是她拒絕的是什麽,這是帝王的愛、是帝王毫無保留的愛,她把一位帝王的自尊心踩在腳下、肆無忌憚地踐踏。

她可知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她可知曉什麽才是心疼?

“是啊,公子你脫衣服吧。”她像是完全聽不出來他語氣中的屈辱,像是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物,她眼神淡漠地站在他身前,看着他像是一個男|妓一般寬衣解帶。

她眼眸中氣定神閑的笑意越來越淡,最後終究是幻化成了一片虛無,她終于笑不出來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明明是最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可是此時卻像是兩個陌生人。

他如玉的手指解開腰帶,腰帶墜|落在地上,寂靜的屋中只有衣物脫下的窸窣聲,他眉眼低垂、木然的解開衣袍。

白色的衣袍散落在地上,白如雪的中衣逐漸顯露在她的眼中。

他似乎是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他眉眼中的掙紮越發濃郁,他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了她的方向,落在中衣系帶上的手指也在無意識地鎖緊。

“愣着幹嘛,繼續脫啊。”宋南鳶最見不得他這般優柔寡斷的模樣,她露出一個嘲諷地笑容,語氣中的嘲諷也是清晰可見。

沈淮清眉宇間的灰敗之意越發濃郁,他似乎是徹底死心了,指頭在中衣帶子一拉,白玉般的胸膛就這般袒|露出來,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他雖然看不見,但是也能夠感受到她的眼神肆無忌憚地在他的身上打量,她說着想要他的身子,可是她的眼神又是那樣的冰冷,像是在打量一個沒有生命的物件,他的指尖又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

他忽然控制不住地想起她從前說過的每一句話,她曾經說過她覺得他的身子不好看,那如今她是不是連他的身子也不願意多看了?

他覺得難以忍受。

還是她根本不喜歡他,只是享受他這般屈辱的神情?

她心中對他的那一分鄙夷,終究還是徹底把他的身子壓進了塵埃中。

宋南鳶的目光一寸寸從他的身上掃過,見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她眉頭微挑、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在他腰腹間的某個位置,平淡如水的目光總算是出現了那麽一分的波動,“公子,繼續脫啊。”

聽見這話,沈淮清的神情難掩震驚,他猛然擡頭、空洞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她為何還要這樣說,他身上的衣衫不都已經脫光了,為何還要這樣說?

接着,他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居然如此不知羞,哪有姑娘家直勾勾地盯着男子身體看的?

沈淮清額頭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他的兩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指尖微微顫抖,像是斷掉的琴弦。

“公子是不會脫嗎,需要奴家幫忙嗎?”宋南鳶慢慢悠悠道,她似乎是根本不在意他內心的掙紮,語氣輕飄飄地就斷掉了他最後一分念想。

不等他回答,她便徑直伸出手、觸碰到了他白如雪的中衣,溫熱的觸感從腹部傳來,他的身子忽然顫抖了一下。

沈淮清只覺得腦海中的最後一根弦也在此刻斷掉了,他控制不住地往後退去,身子在一瞬間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露出來的只有一個不堪的他。

“姑娘,求你自重。”就這樣短短一句話,他說出口卻是如此的艱難,他唇色慘白、額頭布滿了細碎的汗珠,似乎是難堪極了。

“公子此言差矣,如今需要自重的恐怕是公子自己吧,”宋南鳶踩着繡花鞋往前走了兩步,慢慢悠悠彎腰看着他,別有深意道:“公子,如今衣衫不整的人可是你啊。”

“公子,如今難道不是你在勾|引我嗎?”

她用右手挑起他的下颚,看着他蒼白的神色,她眼眸中的嘲諷越發濃厚,語氣綿綿道:“公子,你就這麽不情願嗎?”

沈淮清清晰地聽見了她的話語,也清楚地聽見了她語氣中的厭惡,他雙手無力地攥緊了床褥,覺得自己再次被那種自我厭棄感所包圍,他是不情願嗎?

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的心因為她的靠近而瘋狂跳動,他渴望她的靠近,他甚至心中是十分樂意跟她幹這樣的事情的,因為他喜歡她啊,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如果不是她帶他離開了城南,恐怕他早就成為野狗口中的食物了。

他很感激她,可是這感情是從什麽時候變質了呢?

她身上馥郁的桃花香讓他在一片黑暗中看見了生生不息的希望。

她像是一道光,毫無保留地照進他黑暗的世界中。

他真的很喜歡她啊。

可是如今,他明明只曉她只是把他當成唾手可得的玩物,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喜歡她。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覺得更加悲哀,他什麽時候這樣自甘堕|落了?

沈淮清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話來回答她,只能眉眼低垂、保持沉默。

可偏偏他這般沉默的表現,在她眼中就是默認。

宋南鳶眼眸中的冷意越發明顯,她彎腰定定地看着他那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她的鼻尖輕輕地在他的鼻尖處厮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是這樣親密,她甚至能夠看清他臉上細小的絨毛,她輕笑一聲,溫熱的呼吸撲灑在他清俊的臉頰上,于是他白淨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淺粉色的胭脂,耳鬓厮磨、呼吸交纏。

宋南鳶擡手扯落綁在頭發上的白色絲帶,絲帶滑落的那一刻,清泠泠的三千青絲披散在她的身後,她眉眼空靈、美的宛如誤落凡塵中的仙子,可是這個仙子此時正站在他的身前,想要用言語蠱惑他、想要親手拉着他墜入深淵。

她擡手便把這絲帶放到了他的手中,語氣輕飄飄吩咐道:“公子,你自己蒙上這白紗吧。”

他這才擡手動作緩慢地纏上薄紗,一片漆黑的眼眸處傳來一股冰涼的觸感,做完這一切後,他雙手再度攥緊了床褥,像是一只進入陌生環境的流浪貓。

宋南鳶看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膚,輕笑一聲用指尖緩慢地劃過他的臉頰,接着柔軟的指尖便落在他的腹部,隔着一層單薄的布料,她每個動作都被無數倍放大,此時她的指尖就在他的腹部流轉。

他的身子看着單薄,實際上并不孱弱。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就在他以為她會親手脫下他的衣衫時,她忽然離開了,溫熱的指尖像是一場留不住的風,毫不留戀地離開。

一件外衫披在了他的身上,她的動作溫柔極了,慢條斯理替他重新穿好脫下的中衣,白如雪的中衣再次覆蓋他的身子,遮擋住了兩人那些晦澀不明的心思。

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公子,你既不願,那便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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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後天都是一萬字,後天會有重頭戲,一定要早點來!一定要早點來!一定要早點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懂我什麽意思吧,寶寶們?

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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