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艾瑟雷特

作者: 倉足

簡介:

沒有人能逃出艾瑟雷特。

艾瑟雷特是整個世界。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愛德華;布蘭特 ┃ 配角: ┃ 其它:遠征;艾瑟雷特

一句話簡介:艾瑟雷特是整個世界。

立意:沒有人能逃出艾瑟雷特。 艾瑟雷特是整個世界。

1、“人無法擺脫的愛,很可能就是人的自戀。”

港口的船只稀松地停着,這日的天氣半陰——灰藍的天氣。愛德華跳上岸,後面跟着漫不經心的黑色人影。有白煙打轉着,右眼能微微瞟到夾着煙的手指,棕褐色的繭還有幹淨的指甲,舒展着,自如和靈活。

——金屬落地的聲音。是表,腕表。愛德華見那只手也去撿,便沒有伸手,甚至沒有彎腰,也沒有轉身。早上起得太遲,随手塞進兜裏,很危險的做法。那只兜很淺,斜開口,平常根本不會想着裝東西,只是必要的時候把手揣進去,僅此而已。他放慢腳步,幾乎停下來,等着那只手拾起表,等着那張臉擡起來看向自己。

他只是好奇,心血來潮。

愛德華沒料想那人弓着腰快步走了,手裏的表“嗖”地被吸進袖口。他瞥見帽檐下模糊的側影。他有一副好面孔,尤其是那左耳。至于那面孔和那左耳如何的好,就在接下來路程的想象中了。

不知覺來到深綠的門前,門後那人已經問了句“哪位”,沒等他回答,一陣風把愛德華卷進去。一副稚嫩的身體已經長高許多。旅途的疲乏被抖落些許,他松了口氣地喊着,“柯林”。

“嗯。”年輕人還像孩子一樣撒嬌,這種感覺只在某時變味,變得勾人,比如此刻,愛德華已經輕啄着裸露的側頸,順勢沿着寬松的衣痕,擴展到半露的肩膀。那“孩子”又很知趣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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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愛德華停下動作,無味地脫下外套。柯林不甘心,小心翼翼地去扯扣子。愛德華側着頭打了個哈欠,斜倚在牆上盯着面前的人。以前還可以看到他的後頸,現在只見得着額頭了。愛德華歪着頭想,人可以生長得很快。

柯林把手伸進解開的襯衣內側,輕吻着寬而起伏的胸脯。他側耳貼着心髒的位置——他似乎很喜歡這樣做,有時候還會喃喃地計數。愛德華覺得心口癢,疲倦地笑起來。

“我累了。”愛德華重申到,手做着外推的動作,身體還是由着柯林抱着。

那小孩無動于衷,手胡亂地摸索着。

“我累了。”

柯林從離開的身體上滑落到牆邊,露出古怪的表情。

“你最近總是沒有精神。”他抱怨。身影在掩上的門縫裏遠去,柯林焦急地叫喚,“喂,愛德華!”

誰能明白這個古怪的男子心裏盤算着什麽呢?就像他唐突的拜訪和倉促的離去,什麽都讓他追着去。愛德華不小心踩進一個小水窪,停下來。他懊喪地擡頭,看見一家酒館。那個酒女,低胸衣裙包裹着的身體搖晃在桌臺前,有男人的手把一沓錢塞進她的胸脯之間。女人媚笑地把錢抽出嗅着那上面的氣息——男人突然難堪地叫出來,因為剛端上的啤酒潑了他一身。那些粗鄙的手指朝向他們憤怒的對象,他正搖着紅酒,嘴角的殘紅順着頸項留下米白的襯衫。

安靜得讓人發狂。枯竭的心被那一滴紅,正在不斷下滲的紅,刺激着跳動起來,仿佛迸出的血液。

怎麽能對女人這樣無禮,他一邊說一邊笑,充滿輕蔑和惡意。他的下眼部微醺,看起來一副哭泣的面容——脆弱、卻又惡劣,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們,差不多行了。”愛德華已然微傾于靠近門口的桌子邊,插嘴。他瞟了一眼桌臺上撐着腦袋挑眼瞅他的人,那人先是瞟了一眼他手裏的家夥,接着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起他。

女人機靈地轉着眼珠,柔軟地倒在愛德華懷裏。她甚至可以隔着衣服敏銳地察覺到軀體瞬間的僵硬,于是禮貌地并不貼那樣緊。她撲閃着擡眼看這個英俊的男人,面若含羞花。等那些“先生”嘴上不饒人地嘀咕,眼裏悄悄打量着高大的男子,腳下不甘心地踹着椅子,叮叮咚咚地喧嘩而去,愛德華不自在地後退幾步,整理弄皺的衣領。一個輕飄飄又熱烈滾燙的吻落在唇邊,吓了他一跳。

“你——”

“我是朱迪!”雪白的胸脯像波浪一樣,“希望你記着我,先生。我很喜歡您。”

愛德華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樣的滑稽,他大概能想象,眉毛一高一低地斜着,看起來不會好看到哪裏去——但也不至于惹人笑出來。但那個人笑得把酒都嗆出來了,一個勁兒地咳嗽。

“布蘭特!”朱迪尖聲地抱怨,“別笑了!你這個酒鬼!”

那男人好像用手掌抵住耳朵,什麽都沒聽見。他嘴角還有殘留的液體,喉嚨裏隐隐伴着咳嗽和随之而來的輕喘。他看上去漫不經心地指點着,口齒不清地說着什麽——女流氓之類的。朱迪氣得直跺腳,又委屈地扭頭瞧愛德華。

愛德華不去看楚楚可憐的女人的臉,一邊把“東西”別在什麽地方,一邊着魔地徑直走過去,彎着腰地,慢慢蹲下,單膝跪在布蘭特腳邊。他把視線的出發點放在一個相當低的位置,偏偏要仰着頭望,要去捧住散落的零碎目光。

“我褲子濕了。”布蘭特用指頭敲敲膝蓋,灰色長褲有一塊深色,像是補丁。

“我褲子濕了。”愛德華又被提醒了一次,他接受到了指令——他想象中的指令,吻了吻濕漉漉的膝蓋,擡眼看,又輕輕舔舐一下。

“你叫什麽名字。”念白一般,仿佛并無意詢問。但如若不答,似乎又沒了下次再問的機會。

“愛德華。”布蘭特跟着默默地念。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他柔軟的嘴唇在述說一切——布蘭特是這樣的游刃有餘,僅僅因為注意到了那雙游離在他口齒之間的貪婪的眼,他便從容不迫地俯身吻了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子。

完完全全一副神的姿态。

2、“瘋狂和秘密從來都是屬于一個人的,那便是唯一的自己。”

“哦……”朱迪嘲諷地,把布蘭特手肘壓住的那一沓紙滑到愛德華頭頂的桌沿,“我想每個鎮上的人都讀過這東西,您不妨也可以試試。”

他的膝蓋有點發酸,撐着站起來,随意翻動,時不時瞟着布蘭特,以為會有什麽反應。但這個人一言不發,只是悶了一口酒。他眼裏的光色流動轉向暗淡,看不清情緒。當愛德華渴求又小心翼翼地接觸到面前探究的目光,就好像有人順着繩索進入眼球的深處——隐秘的山洞,布蘭特看上去不太舒服地躲開了。

夜裏有人起舞,

牆中人影起舞。

夜裏無人能起舞,

牆中人影起舞。

古怪……

“嘿!”愛德華提醒走神的人。布蘭特懶懶地動動眉毛,依舊如此盯着他,他的眼睛好像因為太久的停留積了一層灰。

“為什麽……為什麽夜裏無人能起舞?”愛德華聽見朱迪尖利的笑聲,但一瞬又消失了。她的表情飄過一陣波動,轉而變得面無表情,埋着頭收拾着餐桌,斜陽下孤零零的影子忙進忙出。布蘭特的表情,陰郁、壓抑,山雨欲來。

愛德華知趣地住了嘴……好像是在幽僻的宅院,光和風一起呼吸;顯然房間裏沒有陳設,黑乎乎的身體看不清,立在牆前……愛德華斷斷續續地想着,摸摸下巴上淺淺的胡茬。

“愛德華,”朱迪想起來什麽,眼睛被擦亮了一樣,“是要在鎮上待幾天嗎?要不要住下?”

也好。愛德華摸出幾塊零碎的珠寶,燈光不強,顯得它們圓潤不激烈。朱迪驚喜地來回打量這些漂亮的小東西,有時候偷偷瞄一眼它們曾經的主人,越發的喜歡。

“你想住幾樓?”柔軟的胸脯貼上來,“要不要跟我睡頂樓……艾瑟雷特的夜晚很美。”

布蘭特搖晃着起身,從剛才開始他就不曾說一句話。愛德華也不管不顧,指着他歪歪扭扭的背,特意高聲地,“那家夥住哪兒?”

朱迪一下子在怔愣、驚慌和失望之間陷入混沌,她也很快意識到這奇怪的陌生男子大概有什麽樣的奇異癖好。女人的朝氣一下子退卻,聲音冷冰冰的。

“你自己跟過去不就知道了。”接着又有點不甘心地瞥了一眼,踩着離開的影子小跑幾步,嘴裏咕哝着幾句不太文雅的話,陣勢挺大地扭頭回去了。正好門口的風鈴“叮鈴”地顫動起來,裹着潮氣的客人三五地進來,眼珠“滴溜溜”地轉。陸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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