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只要你想,當然可以
第三十六章只要你想,當然可以。
第二天一早, 殷無塵便禦劍帶阮秋離開了明月谷。
師徒二人一路無話,阮秋頻頻偷看殷無塵,他還記得昨日打傷師尊的事,一天一夜過去, 殷無塵的鼻子已經不紅了, 臉上也沒有任何傷痕, 阮秋替他師尊的顏面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多想師尊是不是還在生氣?
但殷無塵一如既往地不多話,好像往常沒什麽不同。
他不說話, 阮秋也耷拉着腦袋,縮在角落不敢說話。
回到山中時,殷無塵總算開口,“沒幾日就是十五,松風鳴風都在山上, 你随我上山住。”
阮秋等了許久終于等到殷無塵說話, 心下歡喜, 眼睛都亮了,正要答應,可仔細一想師尊的話, 那他豈不是要跟師尊住在一起?
殷無塵一直看着他,眸光暗了暗,“我是将你當做道侶, 你一時不願, 我自然也不會勉強你, 但是小秋, 你我即便做不成道侶, 如今這樣, 你我之間也是很難再分開的。”
只要體內妖咒一日不曾解開,阮秋就離不開殷無塵。
況且阮秋也不願意讓師兄們看到他因為妖咒難堪的樣子,意識到這一點,他面色泛白,垂下頭低聲應道:“我明白了,多謝師尊。”
殷無塵暗嘆一聲,握住阮秋手腕,阮秋怔了怔,想要掙開,便聽見他說:“我不會死心的,小秋,你我上山之後,再好好談談。”
阮秋心頭一跳,愕然地望向殷無塵,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壓得他心頭一沉。
他沒有遲鈍到聽不出師尊還是有要與他做道侶的心思,可殷無塵眼中的認真也讓他無法拒絕。
殷無塵趁機牽着他上山,阮秋僵硬地跟着走了一段路,沒再掙開,只默默嘆了口氣。不論如何,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但師尊對他恩重如山,他們是該好好談一談。
自六歲起,殷無塵就已經在淩絕峰,那時清徽一脈的老山主便是他的師尊,他其實有幾位師兄師姐,但最後留在山上的只有他,如今淩絕峰無極劍法一脈,除了殷無塵這個做師尊的,便只剩下他的三個徒弟。早些年,殷無塵常在山頂的住處閉關,後來阮秋上了山,他便很少再閉關,或下山去找解咒之法,山上便空了許久。
好在山頂有陣法護持,山中弟子時不時會上山打掃一下,山上住處還沒有落到荒蕪的地步。
山頂的住處分前後兩進,前院樓臺水榭迎客,中庭引靈泉水建了一座解劍池,後方正居山頂的肅穆大殿便是殷無塵常年閉關的主殿。他們這一脈講究苦修,便是山主的住處,也是肅穆多于華麗,時常上山打理這座無極樓的阮秋對這裏再熟悉不過。
不過住進來,倒是頭一回。阮秋打算自己去偏殿找個廂房待上幾天,等十五過了便下山,但沒想到,殷無塵直接将他帶到了主殿的主卧裏,讓他這些天就在這裏住,阮秋連忙搖頭,“那師尊您住在哪兒?”
“你這幾日恐怕離不開人,我也會在這裏守着你。”
殷無塵自顧自在殿中坐下,他常年住在這裏,可這裏并沒有太多他生活過的痕跡,一直到阮秋來了之後,每回上山打掃時會幫他添置一些小擺設,給他這裏添了幾分人氣。
以往妖咒發作之前,殷無塵也沒有跟阮秋住在一起,但看殷無塵的神色那麽自然,他若是拒絕,是有些不識好歹吧……阮秋便說服自己,便是普通師徒,在徒弟離不開人時,師尊也會寸步不離地守着他吧?
但他心中還有些沉重,不知道師尊打算怎麽跟他談,他又該如何回答?阮秋蝸牛似的挪到殷無塵面前,忽地,餘光瞥見殷無塵面前空着的茶盞,便給自己找到了事情做。
“師尊,我先去燒水!”
阮秋着實是有些緊張,拎起水壺便跑了出去,還特意回頭看了看殷無塵有沒有跟上來。那自然是沒有的,他已經住進殷無塵這裏,殷無塵還不至于急得時時刻刻都要看着他。
确定自己離開殷無塵的視線範圍後,阮秋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可是打水這種事也要不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麽緊張,在外面磨蹭了一陣,看時間過去好一會兒了才心虛地拎着茶壺回去,探頭一看,殷無塵還坐在案前,連坐姿都沒有變過。
阮秋便僵在門口。
殷無塵看他這樣,神色似有些無奈,“不是要燒水?”
阮秋點點頭,低着頭走回來。
案上有一整套茶具,是阮秋自己以前為師尊準備的,可以就地烹茶,他心不在焉地點火燒水,殷無塵便一直看着他,阮秋總覺得,師尊是在看他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算了,總要說的……
阮秋深吸口氣,準備主動跟師尊談,他對做師尊道侶這件事是有抵觸的,可是師尊如此認真,他真的害怕最後他們連師徒也做不成。
“師尊,我……”
“師尊!”
阮秋剛開頭,門外忽然有人打斷了他的話,聽聲音是盧鳴風,他跟殷無塵俱是一頓,回頭看去,盧鳴風的腦袋剛好從大敞的殿門口探進來,一見到他們,便笑着跑進來。
“師尊,小師弟,你們回來了!”
盧鳴風往日挨打多了,在殷無塵面前也不怎麽講究禮數,随意拱了拱手,便笑嘻嘻地湊過來。
“我感覺有人回山了,又不見大師兄,便猜到是師尊!”
殷無塵等了許久才等到阮秋願意主動跟他說話,誰知道盧鳴風會突然跑來,他沒立刻趕人,但态度也不歡迎,“那你來這做什麽?”
“拜見師尊啊!”盧鳴風顯然沒有看出來殷無塵與阮秋之間有什麽不對,他呲牙一笑,想了想,又道:“對了,大師兄拿了師尊寶庫裏的玄鐵,昨夜連夜跑下山了。還有,前兩日,大師兄帶回來一個叫秦重的人,讓我看着,等師尊您回來再做定奪。”
他先告了林松風一狀,說到那個叫秦重的人,他好奇地看向阮秋,“大師兄說那個人要害小師弟,不過不讓我多問,昨日小師弟的哥哥也來問過,不過那時你們都還沒有回來。我後來找楚越打聽,才知道名劍山莊的事,小師弟,恭喜你又進階了!”
這幾日在明月谷中過得還算安逸,後來師尊又要他做道侶,阮秋都忘了還有秦小虎這個知道他秘密的人,聽說林松風叮囑盧鳴風別亂問,他攥緊了衣袖,回應盧鳴風時,笑容也帶着幾分勉強,“謝謝二師兄。”
盧鳴風笑道:“小師弟出去這一趟修為又有長進,一眨眼就快趕上我了。不過我聽說名劍山莊的事不簡單,南澤那個紀家居然勾結血影宮陷害師尊,這件事還驚動了掌教。”
殷無塵便問:“她怎麽說?”
盧鳴風撓頭說:“大師兄說,一切等師尊回來再說。”
“我會去找她。”殷無塵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看向阮秋,“那個秦重,小秋看着處置吧。”
阮秋怔了下,遲疑道:“那就放了吧,他并沒有傷我,只是被紀家人利用了。讓他離開後,什麽都不要亂說……”他說道最後時,是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殷無塵的,他沒有這個能力讓秦小虎什麽都不說,只能求他師尊幫忙,他想着又羞愧地低下頭。
師尊對他這樣好,可他還是要拒絕做師尊的道侶。
殷無塵看在眼裏,眼裏有些心疼,“那就交由我處置。”他又同盧鳴風說:“去将你大師兄找回來,沒找他之前,你也不要回來了。”
“啊!”
盧鳴風一臉受傷,他是來告狀的,大師兄偷開完師尊的寶庫就跑路,怎麽被罰的反而是他!
盧鳴風覺得不公平,正要反駁,眼珠子忽然盯上殷無塵的脖子,“師尊,你脖子上怎麽有個牙印,看上去咬得不輕,還挺新鮮啊!”他發現了殷無塵的秘密,笑眯眯地摸着下巴,“師尊,你這幾日到底帶小師弟去哪兒了?是去會您的哪一位紅顏知己了嗎?您怎麽不帶上我?我和小師弟還能做個伴,不會打擾您和那位的!”
阮秋面露迷茫,這才看到殷無塵喉結一側果然有一個結痂的牙印,難怪他一路回來都聞到師尊身上有股藥味,以為是昨日擦臉的藥膏,沒想到師尊脖子上還有一個牙印……
等等!
阮秋用力咬了一下下唇,雙目定定地看着那個整齊的牙印,這牙印……是不是跟他有關?
昨夜醉酒後有這件事嗎?
但看殷無塵有意掃過來的一眼,阮秋心中已有了答案。
是他喝醉後咬的嗎?
阮秋滿心驚恐,他怎麽又……
又弄傷師尊了?!
殷無塵的反應鎮定如常,淡淡瞥了一眼盧鳴風,不怒自威,登時讓後者乖乖閉嘴,“還不去?”
盧鳴風沒有拒絕的權利,焉巴巴地下了山,阮秋已是整個人都恍惚了,揪着手指滿心自責,臉頰紅了又白,不敢面對師尊,便想跟上盧鳴風,但在那之前殷無塵一眼看來。
“水開了。”
紫砂茶壺中果然響起了咕嚕嚕的聲響,阮秋便顧不上其他了,匆忙洗茶泡茶,他做這些事時十分專注,行雲流水地一通下來盧鳴風早就走了,他便恭敬地将茶水給師尊奉上。
“師尊,對不起。”
殷無塵接過茶杯,卻是輕輕擱下,清冷的桃花眸子望着阮秋,“你昨夜只是喝醉了,何況你想怎麽咬我都可以,只要你別不理我。”
阮秋指尖又是一顫,心下愈發慚愧,“我沒有不理師尊的,只是昨日……是我打傷了師尊。”
“我真的沒有生氣,也不會為了這種事情跟你生氣。”
殷無塵再三說明,“我知道你當時動手只是因為被吓到了,不是有意對我不敬,何況,你師尊我從前與人切磋時,也沒少受傷。”
“那不一樣。”
阮秋心想,切磋時受傷與被徒弟打傷哪兒能一樣?
若換了別的師尊,他早給被逐出門外了,也就是他師尊殷無塵對他好,這樣都沒有生氣。
如此想來,昨日是阮秋想多了,他對殷無塵愈發愧疚,轉念又想,他對師尊似乎并不了解,連師尊是不是真的在生氣都看不出來。但師尊卻願意信他,知道他是被吓到了。
殷無塵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他要的不是阮秋的內疚,他看着阮秋道:“那我們開始談?”
阮秋蹙眉,“師尊還不肯放棄?”
殷無塵道:“那你為何要拒絕?”
阮秋沉默須臾,輕輕吐出一口氣,望向殷無塵,“因為我相信師尊将來會有一位能與您并肩的道侶,他比我好百倍,也更加愛您。”
殷無塵卻道:“我從來不信命。小時候有人說我是天煞孤星,如今,你也要給我安排一位未來道侶?小秋,我不覺得誰能比你更好。”
阮秋道:“那是因為您還沒有真正見到那個人……”他頓了頓,想到殷無塵與沈灼寒是見過的,便改了口,“您沒有真正了解這個人,而且,我這樣的人,不值得師尊喜歡。”
殷無塵搖頭,神色極為認真地告訴阮秋,“喜歡就是喜歡,沒有什麽值不值得的。小秋,我說過,只要有我在,沒有人能将你的秘密說出去,我也不會在意你的秘密。”
但上一世的死是已經發生的事實,即便話本上的劇情還沒發生,阮秋始終不認為他可以做好師尊的道侶,他也知道師尊對他太好了,他不可以辜負師尊,可他還是要拒絕。
“不行的,師尊……”阮秋搖頭道:“我能成為您的徒弟已經是三生有幸,我不能再做您的道侶的,我……我們是沒有結果的。”他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就會無法控制地回憶起上一世被殺的事,讓他陷入噩夢當中,那時心底深處便生出一個想法——
不能與師尊做道侶!
殷無塵還是無法理解阮秋的顧慮,只能聽出來阮秋對他們的未來是沒有任何期望的,他不欲逼得阮秋太緊,到底還是退了一步,“你還是我的徒弟,即便我們沒有成為道侶。”
“多謝師尊……”
阮秋便從痛苦中擡起頭來,眼中含着如釋重負的水光。
“但是。”殷無塵見他明顯放松許多,眸光一黯,又道:“小秋,我還是想要和你做道侶,我不會逼你,在你不願意之前,我們就只是師徒,我還是會每月幫你緩解妖咒。”
阮秋倏然睜大雙眼,方才那種無名的壓迫感瞬間回籠,沉沉壓在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殷無塵看他面色驟白,雙手也在顫抖,便用力握住他的手,“小秋,你真的很讨厭我嗎?”
“不是。”阮秋很快搖頭,看着他的手,眉頭緊皺。慘白的面色讓他看去十分脆弱,好像只要殷無塵稍微用力,便能将他當場捏碎。
殷無塵深深凝望他須臾,末了,折中想了一個法子,“那你給我一個機會,等到你身上的妖咒徹底解除之後,若那時,我沒有遇見你說的那個未來道侶,我還喜歡你,還想同你做道侶,你再認真考慮一下。”
在妖咒解除之後?
阮秋有些迷茫,他身上的妖咒真的可以徹底解開嗎?
可是現在這個辦法,師尊顯然已經對他非常遷就了,看到殷無塵脖子上的血痂,他眸中像被這一點血紅灼燒,眼瞳微微瑟縮了一下。
“那……”阮秋咬了咬唇,垂下頭不敢面對殷無塵,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很貪心,還是将心裏話說了出口,“若那之後,我依舊不願意做師尊的道侶,我們還能做師徒嗎?”
他這麽問,殷無塵便知道他動搖了,雖然阮秋的話并不是他希望得到的結果。看阮秋蒼白的面色有了幾分和緩,他暗嘆一聲,揉了揉阮秋的腦袋,“只要你想,當然可以。”
阮秋如蒙大赦,小口喘息起來,唇角不自覺揚起,下意識蹭着殷無塵的手掌,一雙秋水眸因為方才的緊張蓄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此刻看着殷無塵的模樣,很是脆弱可憐。
殷無塵終究是心軟了。
有了他的保證,阮秋心中也不再顧慮,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很霸道,對殷無塵便越發羞愧,便有了想要幫師尊找到真正道侶的想法,他想,沈灼寒是配得上師尊的。
殷無塵尚且不知道他的徒兒要給他推薦其他人做道侶,見阮秋心不在焉,以為他是累了,讓他先去休息,便下山去解決秦重的事。
等他走後,總想為他做點什麽的的阮秋将主殿又收拾了一遍,還抽空給宋新亭傳信報平安。他不能逼着師尊答應他的要求,還占了師尊的床榻,邊上的矮榻就挺适合他。
宋新亭就在宗門內,回信很快,知道阮秋回來他也放心了,而阮秋收到他的信,知道他和師尊離開後名劍山莊沒再發生意外,心裏那口氣便松了一半,等殷無塵回來後告訴他已經将秦重關于他秘密的記憶都封印,還下了禁言咒,他更是一身輕松。
殷無塵看着他回到先前還未出門時的狀态,也松了口氣,要是早知道去名劍山莊會讓阮秋碰上那些破事,他當時便不會帶他下山了。
只是當夜,當他又變得乖巧懂事的小徒兒抱着被子睡在矮榻上時,殷無塵還是沉默了許久。
回到宗門的第二天,一早醒來,阮秋便感覺到了妖咒發作的預兆,他的身體變得昨日虛弱,力氣也變小了,動作急了還會頭暈,倒是不影響他做什麽,只是沒法修煉。
他先前沒經過殷無塵同意時,在無極樓裏種了不少靈草花卉,今日想起來,便同師尊說了。
殷無塵看過他的脈象,确定還算正常,才讓熒燭劍跟着他出去修剪花草,自己在屋中修煉。
晌午後,盧鳴風偷偷上山了。
阮秋發現他時,他急忙做了個手勢,讓阮秋別出聲。
阮秋只好咽下要出口的那聲二師兄,見盧鳴風沖他招手,便帶着熒燭劍出去,一問才知道,大師兄帶着那塊玄鐵潛逃不肯回來了。
盧鳴風欲哭無淚,“師尊讓我把大師兄帶回來,我哪裏叫得動他?可是師尊說大師兄不回來,我也不能回來,小師弟你幫幫我,去跟師尊說是大師兄自己不肯回來的!”他哭訴完一通才發覺守護阮秋的熒燭劍。
“噫!”盧鳴風一看到熒燭劍就吓得跳出一丈外,驚道:“小師弟,這破劍怎麽會在你手裏?”
盧鳴風這是被熒燭劍打怕了,阮秋忍着笑,拍了拍熒燭劍的劍柄,這柄在殷劍聖手中在近二十年裏擠上名劍榜前十的上品靈劍便乖乖地飛到了遠處去,盧鳴風大喊怪哉!
“它怎麽會聽你的話!”
阮秋也不知道,一直以來,熒燭劍對他都挺溫順的。
這也許,是師尊特許的吧?
想到師尊對他的好,阮秋臉頰泛紅,輕咳一聲,同盧鳴風解釋,“師尊讓熒燭這幾天保護我。”
“難怪。”
盧鳴風恍然大悟,“聽聞你先前在名劍山莊時,有個紀家少主欺負你,而且他們還跟魔門那邊的血影宮勾結,是不是在那之後,血影宮還派了人來向小師弟你尋仇啊?”
阮秋很不喜歡血影宮,一來他上一世死在血影宮少主手裏,二來這次紀天澤差點洩漏他秘密的事背後也有血影宮,不過師尊讓熒燭劍跟着他,還真沒有盧鳴風想得複雜。
只是真正的原因也不好說,阮秋決定讓血影宮背這個鍋,他默認此事,然後直接轉移話題。
“我會告訴師尊大師兄不肯回來,二師兄還有事嗎?”
盧鳴風自己不敢去見殷無塵,可閑着也是閑着,他還不想走,他便興致勃勃地盯上了阮秋。
“小師弟,你這半個月來,從練氣二層連升到練氣九層,師尊傳你的劍法想必也更強了吧?”
阮秋一下子就聽出來他在琢磨什麽了,即刻拒絕,“二師兄,我這幾日病了,不能用靈力。”
從前妖咒發作時,阮秋也試圖用靈力壓下去,結果不僅沒用,反而激起了妖咒的反噬,更快的吞噬他的理智,逼着他與師尊雙修。
在那之後,妖咒發作前後幾天他都不敢再動用靈力。
盧鳴風面露失望,打不起來,他便蹲在花叢下跟阮秋唠嗑,“那算了,小師弟可知道,這次名劍山莊的事,那位血影宮少主親自出手,其實是奔着尋咱們師尊報仇來的!”
阮秋眼神迷茫,倒是不曾聽說過上一世殺死他的那位血影宮少主,曾經跟他師尊有過仇怨。
盧鳴風便道:“自從血河宗和血丹堂被端了之後,魔門勢力最大的四派只剩兩派,血影宮、血符門。這血影宮是由前血魔宗的六大長老之一的鬼婆婆創建的,不過她早就死了,她還有個徒弟,在魔門無人敢惹,人稱鬼母,據說是當今的魔門修為第一人,血影宮少主便是鬼母的兒子。”
“我是以前聽掌教說過,這個鬼母跟咱們師尊有仇,就算如今的血影宮宮主不是她,她在血影宮也是說一不二的。師尊年輕時在外游歷,她那兒子也因為這個沒少來找師尊晦氣,也許便是那時結下的梁子吧。”
盧鳴風道:“血影宮畢竟源自血魔宗,咱們宗門參與過圍剿血魔宗,魔門四派與我們玄極宗這麽多年來也是互相敵對的,沒少幹仗,非要追根溯源,也賴不到師尊身上。”
阮秋若有所思,鬼母這個名字,他總感覺有點耳熟。
盧鳴風又道:“自從師尊成為劍聖,魔門已經很久沒人敢直接招惹師尊了,這次名劍山莊的事,血影宮少主親自出手卻被咱們師尊碾壓,還有不久前師尊剛剛掀了他血影宮的暗河,這新仇舊賬加在一起,我想,血影宮少主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師尊。”
阮秋忽而一怔,“暗河?”
盧鳴風總算得到回應,搓了搓手,熱情地為阮秋解惑。
“暗河嘛,也是雲水河的一處分支,經過西北,流入血影宮地帶,沾染上陰寒戾氣,也算血影宮的一處标志。但在大半個月前,咱們師尊路過暗河,一劍把它給掀翻了,又打得血影宮少主重傷,咱們平日便有仇,血影宮還三不五時來騷擾正道門派,師尊這麽一打,可謂是大快人心啊!”
他與有榮焉,可是阮秋在聽說殷無塵掀了暗河後神色便有些古怪,“師尊真的只是路過?”
明明上一世沒有這件事,否則上一世阮秋便不會死在那裏了,可是師尊為何會做出上一世沒有做過的事?又為何偏偏要動暗河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