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沈奉月看了眼她懷裏抱着的幼兒，真真是可愛得緊，忍不住就想抱。蘇儀瞧出了她心底的意思，便輕手放到她懷裏，“你瞧這孩子，一點也不認生。”
“将将還哭得撕心裂肺，這下子又笑得這樣歡喜。”沈奉月輕輕拍着連月，“蘇姐姐有福氣，得了個這樣乖巧的孩子。”
“妹妹喜歡，妹妹也懷一個，也好給連月做個伴。”蘇儀笑道，“自從連月生來，王爺時常來看我，倒冷落了妹妹。若妹妹也有一個，也不至于在不見王爺時孤寂。”
聽到蘇儀的話，沈奉月将連月送還給蘇儀，“妹妹可沒有姐姐這樣好的福氣。”
蘇儀淺笑，“妹妹是真的沒有福氣，還是自己把福氣趕走的呢？”
沈奉月心中逐漸慌亂，神色強裝鎮定，“姐姐說笑了。”
“妹妹心中若有半點王爺，也不會做那些有損自己身子的事。”蘇儀柔情地看着連月，“妹妹想做什麽，盡管告訴本妃，本妃一定幫助妹妹。”
連月突然哭啼，蘇儀忙道，“話已至此，妹妹好自為之。”
在蘇儀走後，沈奉月昏沉的頭清醒，她知道了。
上官元跪在沈奉月面前，身子微顫，淚水盈盈，“側妃明察，真的不是奴婢告訴王妃的，且奴婢每次都是趁無人之時偷偷将藥渣倒出王府的，并沒有人知道。”
“可現在王妃已然是知情的，你怎麽說？”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王妃是怎麽知情的，請側妃明察啊。”上官元猛地磕頭，一聲一聲很快就有了血跡。
沈奉月聽得驚心，“罷了，起來罷。”
上官元又猛地磕了兩個頭才站起來，一時頭暈又跌倒在地。沈奉月不再瞧她，“若有下次，定不饒你。”
上官元連連稱是。
沈奉月突然想念思月，上官元是沈奉心那邊出來的人，終究是沒有自己的适用。可是她啊，沈奉月恍然，上官元竟是與思月一樣大膽的。
翌日，是個和煦風順的日子，沈奉月早早就裝扮好，進宮。
翠玉軒一成不變，而人卻是消瘦許多。
沈奉心一見來人，幾乎落淚，她拉着沈奉月的手，“妹妹幾度回絕，我還當妹妹忘了與姐姐的情誼。”
“沈良人這是說的什麽話，不過王府裏束縛甚多，不便來宮中探望沈良人，這才遲了，還請沈良人恕罪。”
沈奉心愣住，“幾月不見，倒是與妹妹生疏了。”
“沈良人算起來大臣妾一輩，豈擔當得起沈良人一聲妹妹。”沈奉月行禮。
“妹妹這是在哪裏受了氣，在姐姐這裏發脾氣？”沈奉心按壓下不安，故作輕松笑道，“不成是靖王惹惱了妹妹？”
“沈良人在宮中倒是自在，無兒女陪伴身側，也無人來打擾。”沈奉月故意惹她生氣。
果然，沈奉心憋着一股子氣，偏偏看到沈奉月臉色不善，又不敢發作，“妹妹這是特地來宮中嘲諷我的麽？妹妹心中有事，不妨直說。”
“只怕臣妾說了，沈良人不肯承認。”
“只要妹妹說不出來，與我消除隔閡，我定當一一為妹妹解惑。”沈奉心眼看着沈奉月松了口，心中輕松。
沈奉月試探道，“姐姐可否還記的你告訴我東宮失水是六皇子做的？”
沈奉心臉色一紅，“記得。”
“最近聽了一個謠言，東宮之事，姐姐也參與其中。”沈奉心急着說什麽，沈奉月搶先道，“妹妹自是知道以姐姐的性情，這樣的事，姐姐是做不出來的。只是那謠言有理有據，這才來問問姐姐，若不是姐姐親口告訴妹妹，妹妹不信。”
沈奉心慌了，“有理有據，什麽理什麽據？妹妹說與我聽聽。”
沈奉月心下一沉，繼續道，“有宮人在東宮失水時在東宮附近見到過姐姐與六皇子在一起，二人密談着什麽。”
“胡說，我什麽時候與六皇子相見過，這是誣陷。”沈奉心激動道。
“既然姐姐如是說，妹妹自然是信姐姐的。”沈奉月皮面笑道，“姐姐在宮中千萬保重身子，就怕有人把這謠言當了真，對姐姐不利呢。”
“怕什麽，我沒做過，問心無愧。”沈奉心弱弱道，“妹妹可千萬不要信便是。”
“那是自然。”沈奉月笑道，眸子越發冷。
從沈奉心的語氣說辭以及神色行為，沈奉月已然清楚，東宮失水與她定有關系。雲妃也實在可怕，手握着沈奉心這麽大的把柄，卻不動聲色，而沈奉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身處別人的手掌之中。
從翠玉軒出來，沈奉月去拜見了雲妃，雲妃看見她，微微驚訝。
“你許久不進宮，我當是你不信我。”
沈奉月仰起頭，笑道，“雲妃娘娘的話，臣妾聽了便聽了，哪有什麽信不信的。”
雲妃露出高深的目光，“若不是你運氣差些，未來不可估量。”
“也幸得運氣差些，少了許多糾纏。”
“那你此番又來見我，所為何事？”
沈奉月握着茶盞，“不過是許久不見娘娘，心中想念罷了。”
雲妃嗤笑，“你在想什麽，難不成我不知道？你不願意做的事，我也不勉強，畢竟，不是誰都能像沈良人有那個膽量。我同你說的，你自己心中有數便好。”
“娘娘說的是。臣妾還想問娘娘一句，沈良人目的是什麽？”
雲妃眸子一閃，笑道，“郎情妾意，心甘情願。”
沈奉月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那八個字刻在她腦中如何也揮之不去，郎情妾意麽？她只當沈奉心對于情愛是死了心的，不料還能起死回生。只是，眼光依舊那樣差。
曾經她可以偷盜財務，現在又殺人放火，在她心裏，什麽是做不得的？沈家的人，都是一個樣子。算來，自己倒算是不是沈家的沈家人。
太陽暖而不刺眼，清風帶着花香吹拂過臉面，格外舒服，心情也難得地輕松愉快。蘇儀在花園中賞花，見到沈奉月淡淡一笑。沈奉月回以一笑，匆匆回自己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