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夏日過得慵懶且快,整日都被悶熱圍着,煩躁而昏沉。當沈奉月想起穆亦修的時候,蟬鳴已過,落葉蕭索。
她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穆亦修了,日子雖過得自在,卻甚是無趣。
上官元應是上次教訓狠了,自那後便沉默寡言,連看自己的眼神都是畏懼,生怕自己發怒把她趕走般。或許,是時候将思月叫回來了。
正在凋零小半的樹下悠然自得地閉目休養,突然眼前一陣黑暗,似是有人擋住了光。睜眼一看,是穆亦修。正想着呢,他就出現了。
穆亦修看起來臉色不大好,手裏握着一個暗色布袋,那手骨節分明,蘊藏着怒火。
沈奉月坐起來,看着他,“久不相見,一見又是這般模樣,不如不見。”
“不見,你倒是稱心。”穆亦修冷聲道。
“說得沒錯,你不在,我才逍遙自在。”沈奉月故意刺激他道。
穆亦修細細看着她,沈奉月心中微微慌亂,“你看我幹什麽?”
穆亦修笑道,“只怕羅帳之內,你一人凄涼。自王妃生子後,我便少來看你,你可想我?”
沈奉月被穆亦修陰晴不定的情緒弄得莫名其妙,“想你作甚?我樂得清閑。”
穆亦修靠近,迷惑般道,“真的麽?”
沈奉月耳根一紅,“自然是真的。”
“我不信。”穆亦修不知什麽時候空出了手,将沈奉月猛地抱起來,進了屋內。
溫香軟玉,穆亦修低頭深深去嗅沈奉月身上的味道,“你換了香?”
沈奉月依舊在驚吓之中,他的行為實在突然,根本沒有任何準備,“你放我下來。”
穆亦修将她放在床上,“好。”說罷,便欺身上去。
“這是白日裏,王爺慎重。”沈奉月推開他,沉聲道。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白日夜裏又有什麽區別,莫不是月兒害羞了?”穆亦修調笑,手拉過沈奉月試圖寬解她的衣物,“又不是第一次,怕什麽?”
穆亦修顯得急切而粗暴,他仿佛是在發洩什麽,将沈奉月的手臂捏得通紅。沈奉月稍稍用力去推,就會被禁锢得更緊,動彈不得,只得任他擺布。
事罷,穆亦修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從現在起,我要你與我寸步不離。”
“這就是你想要的?”沈奉月含淚看着他,“羞辱我,會給你帶來什麽?享受,快感?穆亦修,你在求什麽?我還以為,我在你眼裏是不同的,看來也不過如此。”
“如果你在我眼裏不同的根據就是我不來打擾你,那麽我希望你在我眼裏與其他人一樣。”穆亦修抱着她,“月兒,不要做無謂的掙紮,就在靖王府安安心心當你的側妃,又有什麽不好?”
“你看看我現在的模樣,于你而言自然好,因為你始終可以為所欲為,于我而言卻是站在低處,只可以被迫接受不能選擇。我說不要你就不要麽?穆亦修,我恨你。”
“不管你怎麽說,我都可以保護你安穩,你心心念念的人可做不到。”穆亦修穿好衣服,站在床前看她,“你是要我給你穿,還是你自己穿?”
沈奉月轉身,用被子蓋住身子,“你出去。”
穆亦修眉毛一擡,出去了。待沈奉月出來時,他已在沈奉月躺的躺椅上閉目。
聽到開門聲,穆亦修睜眼,“怎麽這麽久?我要去書房,你也一起去。”
沈奉月皺眉,跟在他身後。
整整一個月,穆亦修寸步不離看着沈奉月,從早到晚,不管去哪裏都帶着她。而在這種時候,沈奉月是沒有機會吃藥的,再者因為先前穆亦修許久不來看她,她便停了吃藥。不料穆亦修突然來這一招,防不勝防,只能祈禱她不希望發生的事不要發生。
眼看着不能再拖,她讓上官元将藥放進平日只有她吃的鴿子湯中,如此,好歹也算過去了。而第二月,穆亦修又開始管她的膳食,說天氣涼了,吃食要格外注意。
面對穆亦修反常的關懷,沈奉月覺着奇怪,他往日雖關心自己,卻沒有這樣細致的。
于是鴿子湯也不成了。
又過了一月,穆亦修突發奇想将沈奉月接到了一處偏僻院子裏住着,并派人看着,哪裏也去不得,不能任何人探望。連上官元,都留在了王府中,不知沈奉月去向。
沈奉月更加奇怪了,既然不方便時時帶着自己,那将自己留在王府像以前便罷,怎地将自己囚禁于此?穆亦修做事,令人不可捉摸。
她在這個院子裏與世隔絕三個月,整整三個月,她除了從這個房間走到那個房間以此來解悶,不知該做什麽。
“這裏是些話本子,你無趣時便可看看解悶。”
“你把我囚在這裏是什麽意思?想體驗金屋藏嬌也該藏一位世人不知的美人才是,我已然踏進靖王府,沒有這個必要罷。”沈奉月質問道。
穆亦修看着她,“我只想與你有個兩個人的家,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你。”
“你想你就做,全然不管我願不願意。”沈奉月急切道,她太害怕,害怕有了軟肋,害怕自己不能義無反顧離開靖王府。她一個人便罷了,不能在害了孩子。
“随你願意不願意,如今你在這裏,我在這裏,就夠了。”穆亦修吻上去,月兒,我只想你為我生個孩子。
又是兩月過去,冬天尾聲迎來了梅花朵朵,這個院子裏唯一的色彩,便是院子中間那一株粗大的梅花樹。
她看了眼守在門口的幾個人,“又入春了。”
近日來,沈奉月十分奢睡,不時幹嘔,被穆亦修發現,趕緊請了大夫來瞧看。
大夫的話猶如驚雷,“恭喜王爺,王妃有喜了。”
沈奉月被接回了王府,幾個月不見,王府倒是沒什麽變化,上官元卻疲憊消瘦很多。問起,她答道,自從側妃跟随王爺外出後,王妃時常來。
對于蘇儀,沈奉月自然不想計較。
思月回來了,走時不過一個包袱,回來依舊是那個包袱。
“陵川如何?明久夢絮如何?”沈奉月問道。
思月一一作答,說話徐緩,不急不躁,“陵川還是老樣子,明久随着年紀長大,越發俊朗。夢絮覓得如意郎君,生了兒子,一家人其樂融融,很是幸福。”
“你呢?”沈奉月問道,“你還記得你離開時我說過什麽罷?”
“奴婢哪有夢絮那樣的福氣,奴婢只願陪伴小姐身側,終生侍奉。”思月溫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