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4.

想!殺!人!這就是孫安娜現在的心情。明明很簡單的事兒,孫安娜也自認做的很好,但是導演就是不滿意,好幾次要求重來。

孫安娜現在可不好受,雙手被綁在背後,那姿勢本就不符合人體生理學,加上她跪在地上不停地幹那事,她又不是狗,時間久了舌頭會難受的。

何曦倒是好,只要站着用眼睛看就好。

孫安娜就感覺到不公平,憑什麽她要在這裏受苦,拿的還比何曦少。

當導演第四次說重拍的時候,她恨導演也順便把何曦恨上了。

怨氣一點點積累,她看何曦的眼神裏淬上了毒。

從認識導演那刻起,從沒見他這麽挑剔過,重複好幾次後,才點頭,還不是特樂意的那種。

孫安娜倒在地上,像一條蠶一樣蠕動着,她說:“導演,你絕對是在公報私仇。”

“我沒有,我真沒有。”導演蹲在她背後安撫她的情緒。

“說你有就是有。”孫安娜擡起長腿踹他。

衣服上被踹出一個明顯腳印,導演也不惱怒,反而好脾氣的和孫安娜打鬧,欺負她手不能動。在何曦看來兩人的關系不像正常人那種,不屬于平常男女關系的那種。

繩子被解開的剎那,停滞不前的血液快速流過被綁的地方,得到自由那刻身體體如同重獲新生。初時的刺痛慢慢緩解,痛中帶着微熱。孫安娜在活動身體的同時還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

周圍的工作人員見怪不怪。

孫安娜看着何曦,伸出手說:“扶我一把啊。”使喚的那麽自然,好像理所當然一樣。

“你……還好吧?”

“好個屁。舌頭痛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孫安娜咬着舌頭,各種抱怨。

小王笑眯眯地搭上來,說:“不知道啊,那用用看就知道啦。”

小王在口頭上占孫安娜便宜,孫安娜無意識地在口中卷動舌頭,而何曦卻渾身一震,她的心被輕輕觸動了一下,竟然想起了什麽。

何曦的臉越發紅,小王驚訝地叫起來:“我靠,你居然這麽色。”

孫安娜用手肘捅他的肚子,說:“人臉皮薄,不像你死不要臉的。滾遠點。”

支開小王,孫安娜笑着湊到何曦面前,看她勉強保持鎮定的樣子,說:“你想哪裏去了?是不是想到那次……”

“不是。你這算不算對我性騷擾?”

“什麽啊,我只是說吃火鍋的事情,看你……哦,你一提我才想起來原來你是在想那事。”她從沒注意到自己居然有這麽無聊的女人,滿大街的男人都想上她她不去跟他們調情,跑來這裏調戲女人。

完蛋了。她這是缺愛啊!

孫安娜不是純情小女生,她只是享樂派,她找對象要找那種她喜歡的長相喜歡的體格必須是技術高超的,她為錢去賣身,不代表連享樂都要被剝奪。寂寞饑渴的人湊在一起成雙成對幹柴烈火狼狽為奸……

現在她就坐在奸夫的肚子上,一手撐在膝蓋上,手裏拿着一支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在想事。

在她身下是一個長相類似吳彥祖腹部有結塊肌肉的小白臉,此刻正一臉郁卒地望着她,那眼神在指責她不厚道。

兩人都是□的。

打電話給他開放約炮,做到一半,結果一個人一動不動地發呆。是他太沒用了還是孫安娜這個人性冷淡?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叫他的自尊心大大受損。

“你到底在想什麽?”人肉做的椅子也被弄成了性冷淡,想找點話題談談。

“我問你,你和女人上床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就是和你做的感覺啊。很爽很爽啊。”

孫安娜一巴掌打在他肚子上,幾塊肌肉結結實實地抽起來,孫安娜說:“老實點,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好好。”這女人一夜之間成母夜叉了不成。小白臉認真地想,他是能想到很多,但是就是不知道怎麽表達。“不談做生意的。如果是和女朋友做~愛,一方面是自己想爽,一方面是想滿足她,看她被我弄地爽個不停,心裏就越發地爽……”

孫安娜轉個身從櫃子那邊拿來煙灰缸,把煙灰弄裏面,然後叼着煙說:“除了爽,你就沒別的形容詞嗎?”她好像能認同這種感覺。

“滿足?舒服?爽歪歪?幸福?”

幸福。這詞太遙遠了。其他的倒是還好。

“那,說真的,我是很喜歡跟你在一起,你呢,又辣又狠,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就是高高在上,尤其是現在這時候,這種眼神,讓我特別來感覺,恨不得把你壓在身下用盡所有辦法征服你……”

“這樣啊。”她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叫,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

“就是這樣。”

孫安娜漫不經心地穿着她的衣服,數了數錢包裏的錢,拿出三百給他:“說好了老會員價打三折,我下去結賬,謝謝你哦。”

小白臉笑着接過,又把一張還給她:“這次沒做到最後,算一半。”

“嗯哼。”孫安娜毫不客氣地收下。

“歡迎下次再找我。”

孫安娜一走,小白臉把那兩張錢折成紙飛機玩,兩百還不夠他出去開瓶酒,說好了是你情我願的約炮,兩人都有爽到,只是孫安娜卻一定要談錢,不談錢就顯得兩人太親密了。這算個什麽事啊。

從酒店出來的當下,孫安娜做幾次深呼吸。

人呢,活得開心就好。

“喂……”大半夜,何曦接到孫安娜打來的電話,孫安娜那詭異的聲音,在夜裏叫人毛骨悚然。

“有事?”何曦以為她是有事情找自己,但是就那聲音又不像那麽回事。

有啥事?不問還好,問了孫安娜也回答不出來。她就是閑的沒事幹想騷擾何曦而已。

說到騷擾她就想起白天何曦那義正言辭一本正經地問她是不是性騷擾那事,想起來就想笑。

“呵呵,沒事,我打電話問你睡了沒有。”

“沒睡。”

“為什麽沒睡?現在都幾點了。”孫安娜完全沒意識到說這話的自己也沒睡。

“家裏斷電,我睡不着。”何曦墊高枕頭,背靠在枕頭山上,床邊點着一排的蠟燭,原本用作香薰的蠟燭散發出濃濃的香味,要她更加無法入睡。

“真有這麽嚴重?不會是小時候受過刺激心裏産生什麽陰影?”小說上都是這麽寫的。

“是。”何曦說。

“什麽刺激?能說說看嗎?”

久等都等不到何曦的聲音,孫安娜的耐心一點點消耗着。

“我忘了。”

草!白嫖我啊。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下去,孫安娜早就忘記自己當初騷擾何曦的初衷,而何曦卻漸漸被睡意籠罩,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弱。

孫安娜索性跑起來去冰箱裏找吃的,找到奶茶鴨脖子和魚幹,帶回床上邊吃邊聊。

談到一半,何曦再沒有說話,她看看手機,喂了好幾聲,何曦真的開着手機睡着了?

“娜娜,你那眼圈是怎麽回事,一晚上都在忙啊是不是把人榨幹了?”取笑的話剛到一半,就轉向另外一個人,“奈奈,你怎麽也有這麽大眼圈,你們倆都忙啊?”

“忙,忙死了。”孫安娜都懶得說,伸個懶腰,打了好幾個哈欠。

何曦也沒好到哪裏去,兩人都是精神不振睡眠不足的萎靡樣子。

“昨天……你半路睡過去……搞得我餓死……”

對話的兩女主角并不知道外面有好幾雙在偷聽,先不說別的,聽着對話就已經可以聯想到好多。

有思想有內涵的-黃片!

25.

就看見門口聚集了一群聽牆角的。導演不禁皺起眉頭,“你們做賊啊!”

“噓噓噓。別出聲。正在看好戲呢。”那人不知道身後正是導演,還用手推着他。

一轉頭對上導演怒目相視,知道事情壞了,板起臉,邁着大步逃了。

偷聽的都被導演弄走,導演自己跑門口偷聽,聽了半天沒聽到什麽聲音,以為是自己靠的不夠近,再貼近點,就貼到孫安娜肚子上。

孫安娜說:“導演,你哪裏學來的怪毛病,喜歡偷窺人隐私!”

“我……我……”我沒有。導演一着急話就說不出來,加上裏頭何曦在看他,好像在說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頓時覺得天昏地暗,自己在初戀情人的眼裏估計已經淪為變态級別,更是欲哭無淚。

我真的不是那種人。導演這一身黑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洗白。

“你們兩個要注意休息,再忙再累也不要影響到工作。”導演丢下一句話,背影透着心酸。

何曦手裏拿着一把锃亮的剪刀,朝着孫安娜走來,孫安娜非常能理解此刻這個角色的心情,那種心慌無助,更別說何曦演地還真像要殺人的樣子。

她沒空去贊美何曦,屁股一點點往後挪,背靠到牆上已經無路可走的時候,她把自己縮成一團。

“你身上的衣服是他買給你的。用的是我的錢!”何曦抓住她的衣服,剪刀從邊緣開始剪。

“不……不要……你這個瘋女人……”孫安娜開始掙紮起來,冰涼的剪掉貼着她的肌膚,那涼意滲進她的心裏,讓她頭皮發麻,更何況布料被剪開時耳邊傳來詭異的嘶嘶聲。

她身上的衣服一點點地被剪開,露出雪白的肌膚和上面的紅點。

紅點?

何曦的剪刀停住不前,在孫安娜的胸口有好幾處類似吻痕的東西。

那種紅,不是化妝的結果。何曦自然也能明白這是什麽。

是妒忌!

問題是在妒忌誰!何曦分不清是自己還是角色在分泌一種叫妒忌的成分,她的動作更加自然,好像是她自己的本能在驅動。

孫安娜的衣服很快支離破碎,近乎□。

那破碎的布挂在她身上,才有脆弱的美感。

何曦手中拿着DV,抓着孫安娜的頭發,說:“我要讓他看清楚你這個賤~人的真面目。”

DV拍到孫安娜露了大半的雪白胸脯,再往下,是幾塊布料遮擋的小腹,DV慢慢往下走,拍到她的長腿,孫安娜緊閉雙腿,縮成一團。

孫安娜眼裏含着淚水,被蹂躏地楚楚可憐,只是這樣不但不能叫人想救她,反而有沖動叫她變地更狼狽,應該讓她哭出來求饒才對。

孫安娜在哭,而何曦的手本是抓着她手臂的,結果不知不覺變成了暧昧的撫摸,撫摸着瑟瑟發抖的身體。

她就是用這身體去勾引她老公的吧?是不是用這種眼神讓男人屈服?

大老婆好像找到了發洩憤怒的辦法,她把孫安娜推倒在地上,身體置于她的腿間,一只手拿着DV拍下她的狼狽,另外一只手對她又摸又掐。

孫安娜掙紮與哭喊慢慢變成變了調,她對何曦的撫摸又是抗拒又是迎合,修長的雙腿甚至主動磨蹭着何曦的腿。

她臉上還有淚水的痕跡,只是她像等待愛撫的貓,低低地叫着……

一種叫情~欲的氣味絲絲縷縷釋放出來,萦繞在兩人的周圍,無形之中做了繭,将她與她裹在其中。

何曦被自己吓到,她的心被挑動,絕不是演出來的,是她身體真實的感覺。

她吓得不能呼吸,如遭雷擊,她的本能先她理智一步做出反應,她突然丢下DV,丢下孫安娜,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沒有人想到要叫住何曦,也是因為何曦跑得太快。而導演對不按劇情發展的事兒一點應對措施都沒有。他也是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說:“奈奈演地很真實。”

“演什麽演,她是真跑了。”說話的是躺在地上的孫安娜,她仰面朝天,身上的破衣服都不能稱之為衣服,加上手還被綁着,腰酸背痛,就沒有人看見她的痛苦,同情一下她幫她把繩子解開嗎!

真跑了?導演才想到要去把人追回來。如果讓何曦真跑了他這個導演也就真的甭想活了。

她錯了,分不清現實和工作,混淆了自己和角色。她以為自己在演別人,卻不知道自己也投入其中。何曦只顧着跑,跑進一個未知的世界裏,她身處黑暗的小屋,就一點點光還是來自被遮掩住的小窗戶,昏暗中隐約能看到黑色的物體矗立在她周圍,她往後一步背靠到一個冰冷的……

童年時的噩夢再度襲來,腦海一片空白,空氣中的森冷鑽進她的肌膚,鑽入她的血液中,她失去了反應,沉重的身體像是被封入了冰塊中。

她在黑暗中被恐懼掐住喉嚨,想發出求救的聲音,出來的卻是無聲的吐氣,指尖泛起冰涼……

“你他媽的下回能不能挑個好點的地方跑!”孫安娜的聲音打破了冰凍她的冰塊,就在一個瞬間,她又活了過來。

孫安娜在牆上摸索,摸到燈開關。頭頂那盞燈嗞嗞跳了幾下才打開,照亮房間裏的擺設。

這裏是限制級的S~M專用房間,牆上挂的東西比之前見過的更要刺激,而何曦背後則是一個巨大的鐵制十字架,上頭的鐵鏈比她人還粗。

這房間是老板的私藏,關系不好的還不讓用,何曦沒頭沒腦地跑出來居然是沖進這裏。

劇組全部出動去找何曦,孫安娜也不例外,不過她沒那麽好命,身上衣服被剪得破破爛爛,只好披着浴巾出來。

雖然很想留下來參觀,但是那邊的人急着找人,當務之急先把何曦帶回去。

孫安娜見何曦不肯挪步,問:“走啊,難不成你對這裏的東西有興趣?”她看何曦拖拖拉拉的,索性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奈奈,剛才是怎麽回事?你一眨眼就跑出去,我們都被你吓地半死。你……不會是心理不舒服吧?”導演還要兼職心理輔導員。

孫安娜說:“她是尿急。”

少胡說。何曦用眼神警告她。

再度回到工作中,經過剛才那一點時間的沉澱,何曦的心情稍微平複下來。

再一幕就是在浴缸裏,她要為孫安娜洗澡。

小且簡陋的浴室裏就有一個老舊的浴缸,被綁成麻花的孫安娜躺在浴缸裏,而周圍的人盡然有序地做着準備工作。

孫安娜說:“我深深地佩服朱哥的想象力,像他這樣有才華的男人幹嘛要混黑社會呢,不去寫劇本太可惜了!”

“等他開始寫劇本,他就會知道,寫劇本還不如混黑社會呢。”導演有感而發。

“導演,我有一個問題,我們是拍黃片吧,在這裏變着姿勢做幾次不就好了,幹嘛要來這麽多複雜的花樣。”

導演在浴缸邊蹲下,說:“我的理想不只是拍黃片,我要拍一部有思想有內涵有境界的……”

“黃片。”孫安娜□去兩個字,替他做總結。

“對,要有飽滿的角色,激烈的人物沖突,畸形禁忌扭曲,種種加起來,創造一部我認為有我個人美學傾向的黃片。”

“媽的,給你幾萬塊錢你真把自己當王家衛了。”孫安娜有苦說不出啊,本來以為簡單地做就完了,結果還要被反複折騰,她何德何能和何曦一起創造一個有思想有境界有內涵的黃片?

何曦撩起袖子蹲在浴缸邊試水,這時孫安娜在她耳邊說:“我看得出來,剛才你不像是演的。你對我的身體有感覺……”

“沒有!”也不可能!她不要被別人看穿,尤其是孫安娜那種‘我看到了你的心’的眼神,叫她如芒刺在背。

記憶裏,她從沒有這麽惱火過,恨不得想掐住孫安娜的脖子,把她按在水裏,還想繼續剛才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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