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27.做也要文藝地做。

二奶是大老婆綁架囚禁的,大老婆不僅要負責蹂躏羞辱還要負責照顧她洗澡,也只有寫劇本的朱哥能想地這麽周到。

戲拍了有兩天了,到現在還沒開始‘運動’,這不符合以往的規矩,而且,明顯是在燒錢。

孫安娜一直以來都是随性應對,拍片子也就當是工作,雖然任勞任怨,但是沒放感情進去。這次不一樣,她明顯的感覺到這次和以往不同,她看周圍,導演一臉熱血,何曦又投入其中,讓她覺得荒謬又不禁感動。

孫安娜頭枕在浴缸邊上,頭發亂地一塌糊塗,被遮擋住的眼睛卻越發地烏黑。

她有一雙好看的眼睛,自成一派,別人整出來的盡管漂亮,卻沒有她這麽有神。何曦靜靜地在心裏想事情。

何曦一手拿着花灑,把水打在孫安娜的身上,另外一只手沾取沐浴乳,在她身上揉出許許多多的泡沫。孫安娜動也不能動,她像在清洗自己的一件衣服、玩具那麽随意。

兩人都沒有說話,水聲忽急忽緩,還有彼此的呼吸聲。

“你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外面的人一定在找我,說不定現在已經去報警了。到時候查到是你,你一定會被抓去坐監獄。”孫安娜說。

何曦洗着她的身體,刻意要粗魯對待她,美麗的身體在她身下濕透發紅。

“等他把你忘得一幹二淨,我再讓你回去。”

“那是什麽時候?”

“不知道,也許是明天,也許……”

“那應該很快了,他不會一直記得一個情婦,沒準明天他就有了新歡。”

何曦的手一頓,孫安娜的話正中她命門。

沒了舊愛,也不會回心轉意,轉眼又是一個新歡。

只是,這個人算什麽?她算什麽。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孫安娜輕輕哼歌,細長的腳在水中滑動,她倒是輕松自在。

“閉嘴!”

歌聲像風一樣輕,在空中飄着。

孫安娜靜靜地看着她,出乎人意外地将吻落在何曦的臉上,“你真可憐。”

你真可憐,她有什麽好可憐的,她需要一個比她更慘的人來同情她嗎,那同情是一文不值的垃圾,她不稀罕,她不可憐,她再可憐也輪不到孫安娜來可憐,她……

何曦心中的怪物沖破了牢籠,她擁抱着孫安娜,與她激吻,她的手伸進孫安娜的頭發中,将那頭亂發弄到後面。

兩人的吻綿長而激烈,忘記呼吸,兇猛地像在啃噬對方的骨血。

她走進浴缸中,朝孫安娜逼近,近到逼的她張開雙腿,讓她置身其中。

她把孫安娜釘在浴缸上,雙手撫摸着她的身體,深深地吻在她的脖子上。

孫安娜仰起頭,長長的脖子畫出優美的弧度,她挺起胸部,迎上她落在胸口的吻。

她第一次對女人發起進攻,卻熟練地好像她對孫安娜做過無數次一樣,別說是孫安娜,她也被自己的作為吓到。

激烈的欲~望燃燒了兩人,早已忘記身邊的人,和一直對着她們的相機。

完全不需要有人來教,她們兩人用密切地配合占據了別人的目光,叫周圍的工作人員放緩呼吸,只知道睜大眼睛看。

導演的手一直握着,死死地握成拳頭,他在祈禱繼續下去,一直一直這樣演下去,把他想要拍下的東西表現在鏡頭中。

何曦的手覆蓋在孫安娜的雙腿間,卻在那刻表現出猶豫,孫安娜主動挺腰做出求歡的樣子,讓何曦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

她進入孫安娜的身體,或是被孫安娜包容進去,在濕潤溫暖的世界裏,她猶豫并固執地堅持着。

孫安娜以為自己是享樂派,她甚至認為自己體會的遠比別人要來得多,只是此時何曦給她的是另外一種體驗,她不能自己,扭着腰,配合着何曦的步伐,她挺起自己的胸膛讓何曦去親吻。

她在等待更大的喜悅,何曦知道不知道?

她着急,說不出口,身體誠實地表現着,不知道何曦能不能看明白。

她的手臂在隐隐作痛,背後也被冰冷的牆壁磨得發疼,但是此時一切的痛都無疑是火上澆油,無法讓她停下來只會增加她的快樂。

她發自內心地懇求何曦進入她的身體,更裏面,她身體的空洞,要何曦去填補。

何曦呢,何曦用手指操着她,身體貼着她,眼睛也看着她,她能看出何曦被自己吓壞了,也被她吓到了,是真的很可怕,在此之前,如果有人告訴過孫安娜你會和女人做得很舒服,孫安娜死都不信,女人只有手指,再加上舌頭,沒有陽剛,沒有力氣,怎麽樣她舒服。

遇到了才知道,她的身體就好這口,而這些年她竟然都不知道,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不過幸好,她現在舒服了,渾身的癢痛被止住,卻有更癢更痛的感覺随之而來,如百蟲噬身,她的身體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只要何曦繼續給她更多的……更多的快樂……

堆積的快~感在她體內爆炸,她像求生一樣喊叫……

何曦和她一起緊挨着蜷縮着躺在浴缸裏,水已經在浴缸裏蓄滿,滿到流出來。導演沒有要求,只是她們兩人就這樣做了,好像這種姿勢能讓人得到安全感。

“下班了。”

見兩人在浴缸裏一動不動,其他人好心提醒。

平靜睡去的孫安娜聞言醒過來,一臉苦相,說:“我不能動了……”

“哪裏?”

“腰,我的腰,我的腰斷了,你丫的輕點啊!”孫安娜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她身上裹着浴巾,被幾個大漢從浴缸裏擡出來放在地上,身上的繩子被剪掉,她癱在地上,頭頂幾顆人頭在晃動。

“你沒事吧?”

“要不要打110?”

“二逼,報警來抓我們嗎!是打119!”

“你們他媽的都給老子閉嘴。”導演吼完其他人才知道沉默是金的道理。

導演粗喘着氣,他是個斯文人,都是被這幫人帶壞的。

“娜娜,你要不要緊?”

“快死了快死了快死了……真的快死了。”

導演原本放在臉上的關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起身冷酷地說:“她死不了的,大家各自忙各自的,讓她叫。”要是真有事哪還有力氣跟他貧嘴。

劇組的人走地差不多了,把房間空下來,讓她們洗澡換衣服。

何曦把水開到最大,脫下身上已經濕透的衣服,站在水中,她低着頭,水鋪天蓋地打向她,水過急,打在身上有輕微刺痛感。

她仰起頭,把頭發撥到腦後,深吸一口氣,讓水流淹沒她的臉。

在水中她看不到聽不到,此時是她難得能享受到的清靜。

有人不請自來,站到她的背後,她心裏有數,所以沒有睜眼去看。

浴巾從那人身上脫落,被輕輕丢在一邊,她走進浴缸中,來到她的身後,一步,兩步,靠近,貼上她的身。

何曦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抱住自己的那雙手。

“何曦,我先說聲對不起,我想确認一件事。”孫安娜在她耳邊說。

三秒鐘,她被迫轉過身,她剛站定,還沒從暈眩中回過神,更大的暈眩随之而來,孫安娜在吻她。

應該說,是性騷擾。

兩人唇舌交纏,一點都不陌生,但是不會以為習慣而厭倦,反而更加投入。

吞下的不只是彼此混在一起的口水,還有冰冷的洗澡水。

分別時,孫安娜還是戀戀不舍地啄着她的嘴唇,在最後還輕咬一口作為結束。

何曦如夢初醒,把她推開,說:“你在做什麽!”

孫安娜說:“剛才拍戲的時候我特別有感覺。”

“那又怎麽樣?”

“剛才我又确認過了,确實很有感覺。”

“孫安娜,你到底想說什麽!”

孫安娜瞪大眼睛,說:“這要我說明白嗎?”她都已經表現地這麽明顯了好不好,之前一起演片子的男演員可是能從一句‘你過沒’聯想到上床做~愛,說不定現在早就撲過來了。

說明白了沒有?

沒有。何曦不讓她說。孫安娜要開口說的時候何曦就瞪她,警告她如果你再說下去她就馬上甩人。

孫安娜才把話吞下去。

何曦知道孫安娜在想什麽,知道是一回事情,一旦說地太明白,她怕自己會逃。孫安娜沒繼續說下去,她才松了一口氣。她一聲不吭地擦身穿衣服,她套上底褲,身體僵住不動,她慢慢轉頭,用火熱視線掃蕩她全身的人不但沒有掩飾,反而朝着她笑。

如果用這種眼光看她的是一個男人,她肯定一巴掌打過去。她只是有點惱怒,有點不自在,卻沒對孫安娜動手。

她快速把內褲拉上,當黑色半透明的布料裹住那飽滿渾圓的臀部時,孫安娜很想用力拍一下。

何曦再度套上裙子,上衣,孫安娜還是看不厭似的。

何曦惱羞成怒地對她說:“你要看到什麽時候!”

“看看又不會占你便宜。你不高興你看我啊,我又沒攔着你不讓你看我。”孫安娜用腳趾勾起丢在地上的一塊小到不能小的布料,不急不緩地穿進去,彎腰,提臀,把布料一點點拉上,再輕輕地拉扯邊緣,‘啪’,布料在她腰臀上彈了一下。

孫安娜朝她眨眼,說:“你也在看我。女人,誠實點,不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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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的睡地死沉,仔細聽能聽到她輕微的呼吸聲。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靠近,站到床邊,俯視床上睡着的人許久,掀開那床薄被,被子底下的人只穿着一條細到不能細的底褲,黑夜中發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從腳尖掃到胸部。

她口中輕聲念叨着:“好……不錯……真的和我想的一樣……應該沒錯……”

睡着的人翻動身體,沒有被子,涼意沁人,她的手在旁邊摸索着被子。

摸了半天都找不到,她眼睛睜開小小的縫隙,就看到半個黑影在她面前晃動。

“啊!啊!!!啊!!!!!!”

孫安娜發出驚人的尖叫,黑影沒想到她會有這一出,來不及捂耳朵,蹲到地上抱住腦袋,等耳朵裏的刺疼褪去。

“是我是我你房東。”那人說。

孫安娜收起聲音,說:“我知道是你。”她盤起腿,平靜的模樣,完全想不到就在剛才她叫地像鴨子一樣。

“知道是我你還叫!”

“哼。我樂意我高興我爽。”

孫安娜從枕頭下摸出一把手電筒,點亮,對準蹲在地上的人,說:“你有什麽目的?為錢,為色?”

“你有錢嗎?”

蹦,一槍擊斃。

“那你是圖我的色?”孫安娜又把手電筒對準自己的臉,光從下往上打去,她的臉一半黑暗一半陰影,說不出的恐怖。

房東索性坐在地上,說:“我想開淘寶店。”

“……”拆遷戶,暴發戶,每個月房租加起來比人家一年工資還多,居然說要做生意!

“你知道的,我其中一個幹媽的幹哥哥是開店的。”

沒記錯他開的是情趣用品店。

“所以想請你做模特。”

“多少錢?”

“你跟我談錢,那是多傷感情的事情啊。是我讓你住在這裏的,讓你用得起空調洗的了熱水澡,我們之間需要談錢嗎!”

鬼才信。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我們明天再說。”一眨眼功夫人就沒影了。

孫安娜躺下後怎麽都睡不着,她不放心,起來把門鎖上,回來沒幾步路,那原本鎖上的門又被打開,房東低聲說:“娜娜,我豁出去了,你只要做我的模特,我免你房租。”

“沉重的話題放到明天再談。我!要!睡!覺!”她受夠了!下回睡覺前一定要用櫃子把門堵上。

門應聲關上,只是下一秒又被打開,“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合同裏說過房間裏的家俱不能動,你要是把地板劃花了我就不還你押金。”

“你-給-我-滾!!!!”

房東輕輕把門合上,她考慮在門上挂一個牌子:內有野獸,投喂一次5元。

第二天,很美好也很平凡的一天。

對何曦來說意味着黑夜的結束,太陽是爬起來了,但是不代表這是美好一天的開始。

她失眠,整夜無法入睡,空洞的房間裏影子在爬行,一個晚上她都睜着眼睛等待時間過去。

從一年前開始,她的手機不關機也不要緊,不會像以前一樣時不時有人打電話過來,那時候他們都還記得她。

被遺忘只是短短幾天的事情,正如那人當年對她說的一樣,他要她活着比死了還難受,果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眨着幹澀的眼睛,眼前只有天花板的白。

如果,她去求他,會不會……不許這樣想,如果她真的去做了才真的是生不如死。

手機震動個沒完,說明在這一天裏還有人記得她。

只是……她點開跳出來的微信後看到孫安娜一張自拍照後寧可她不記得自己。

孫安娜穿着超短超緊身漏很多的警服,大腿白得反光,胸部用馬甲擠出深深的溝壑。

nana:這套你喜歡嗎?

何曦不打算回答她這種無聊的問題。

結果孫安娜的微信不斷跳出來,問她答案。

曦:別問我。

收到答複後,孫安娜輕輕嘆息,看吧,果然就是沒眼光,不懂得欣賞。

她把手中的iphone5舉高,不斷變着角度地拍,有的滿意有的不滿意,滿意的都給何曦發過來。

曦:你不要臉。

孫安娜摸摸自己的臉,她這張臉長地挺好看的,幹嘛不要。

“娜娜,你拍夠了沒有啊,我們接下來要繼續工作了喲。”房東趴在門邊上,笑容滿面地說。

“ok,馬上來。”

孫安娜工作積極性是前所未有的高。之前她對自己這份工作産生了誤解,在和房東促膝長談之後,她深刻認識到自己的認識還是太過狹隘,她以為情趣用品就只限于那些嗡嗡嗡吱吱吱的東西,其實還有其他更多更美好的東西。

她又拍下自己穿護士服的樣子,特地找了一個自己覺得很不錯的角度發給何曦,提升她的審美水平。

被迫欣賞了孫安娜的各種造型,何曦連罵都懶得罵了,不搭理不回應,她關上手機,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包成一個包子。

她沒想到在她關機以後,孫安娜連打她好幾個電話,只是那邊的聲音永遠是機械性的對方已關機。

就在一分鐘前,導演的電話告訴她一件事情,他在娛樂雜志裏做主編的朋友透露說有人白白送上關于何曦的爆料,而且看來拿到消息的還不只是一個。本來何曦已經息影多時,鮮少有炒作的價值,只是那人的消息說得有理有據,加上人都喜歡看負面的新聞,越黑暗越有吸引力,大家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紛紛出動去搶第一手的新聞。

離匿名爆料已經有兩個多小時。孫安娜可以想象一個畫面,餓狼們流着口水沖向何曦把她撕咬成碎片!

那畫面栩栩如生,叫她越發心驚。

明星被圍攻的場面,幾乎每天可以在電視上看到,古今中外都是這樣的道理有話題就一定有蒼蠅盯上來。她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以往更是幸災樂禍地想看別人落荒而逃的樣子。

現在呢,她覺得不安。只是短暫那麽幾天裏,她開始替何曦擔心起來。

這樣很好,她應該馬上告訴yuki,yuki說錯了,她不是一個沒良心的人。

她一直在打電話找何曦,何曦的手機始終關機,她現在根本不知道何曦是已經知道了,還是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這個時候那邊沒準已經亂的一塌糊塗,她再去就是添亂,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地留在家裏,反而是打開電腦不斷搜索何曦相關的新聞。

這麽短時間裏,何曦這個名字還沒上娛樂新聞,編輯就算拿到消息也沒辦法在那麽短時間裏發出來,只是微薄上已經有了幾個關于何曦的消息,有幾個所謂的資深娛樂圈人爆料說何曦所嫁非人以及疑似破産窮困潦倒的消息。

早知道那些人耳朵尖,沒想到還能快到這種程度。而她更清楚,人言可畏,本來沒有的事情,總能被說成有的,更何況,何曦現在多的是料被挖。

現在,大概何曦已經被啃地只剩下骨頭了吧……不一定,沒準連骨頭都沒剩下。

突如其來的門鈴叫她的心髒差一點點跳到外頭,她跟做賊一樣,先是走到門邊上,透過貓眼看外面的情況,她就看見一個黑色鴨舌帽,那帽子壓得很低,她可以肯定那人是短發……

“你找誰?”她用對講機問。

“是我,我是何曦。”

那聲音,就算是用有炸了放鍋裏再炒幾百次她也能認出來是何曦的。

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苦澀。讓孫安娜在意到不行,她把大門打開。

何曦擡起頭,看着她,那眼神瞬間觸及她心裏某一個柔軟的部位。

“你快進來,有沒有跟着你?”孫安娜把何曦拉進房間裏,再把門關上,就算現在何曦告訴她外面擠滿了僵屍她也會相信,因為何曦表現地就好像是從僵屍堆裏剛出來的那樣。

孫安娜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何曦現在像變了一個人,她穿着一件白色T恤,T恤上還有一個‘好老婆外賣’的巨大logo,她的胸部是平的,看起來像一個細瘦的男孩,她摘下鴨舌帽,那頭烏黑的頭發只剩下短短的發梢。

難怪一開始孫安娜認不出她來,她和那個充滿了女人味的何曦完全搭不上邊。

“你沒事吧?”話脫口而出,孫安娜後悔了,她應該問得再專業一點,而不是這種感覺很無聊的問題。

“你讓我靜一靜,好不好?”

看到何曦臉上的痛苦,孫安娜自覺是不該再給她增加痛苦。

她讓何曦去浴室,好心地替她把馬桶蓋蓋上,她說:“我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坐在這裏發呆。”

“謝謝你。”何曦用微弱的聲音道謝。

孫安娜的腳步邁不開,因為她的手被何曦抓着,她何時就成了何曦的繩子,把她從漂浮無定的海中撈出來。

抓着她手的那只手用力到泛白。

是何曦自己放開的,她讓孫安娜出去,孫安娜會意,離開後順手把門帶上。

裏面傳來低低的哭聲,應該是咬着嘴巴再用手捂着,才能讓自己哭地那麽不起眼,忍着,就怕這個房間外的世界聽到。

見過何曦哭過,一次,應該是一次,只是這次哭地更叫她心疼。

禮貌性猥~亵

29.

離何曦進衛生間到現在過去一個小時,整整的,還不找零的,衛生間裏沒有聲音傳出來,安靜地有點不同尋常。

孫安娜怕聽見她的哭聲,所以把電視開到最大聲,她不知道裏面的人怎麽樣了,等到心煩氣躁,從冰箱裏拿出一桶冰激淩出來吃。

她把衛生間的門悄悄拉開一條縫隙。

何曦已經哭夠了,打開水龍頭洗臉,本來就疼的眼睛一旦進了水就像是抹上辣椒油一樣痛。

這時有人把毛巾塞到她手裏,她說了聲謝謝,把臉擦幹淨。

她的頭發是一個問題。

那淩亂的發梢讓她想起當時的情況,忽然之間,她家的門鈴不停地響,她從窗戶邊看下去就看到一兩個人在外面,背着相機,甚至有扛着攝像機的,他們像在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獵人,有着不達目的不罷手的決心。

她看到屋內的保安系統在閃爍,點開後聽到小區保安的提醒,在小區門口有好幾群自稱是記者的人要沖進來,但都被攔下來。

他們是來找她的!

沒有人來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那些人是如何從過去的塵埃中發現了她,早已經不被想起的她如何又有吸引他們的地方?

她唯一知道的,便是驅動他們過來的,肯定不是什麽好的消息。

事到如今,她來不及細想,她只是拿起手邊的剪刀,對着自己的頭發下手,剪斷的頭發散落了一地,她甚至沒時間收拾,來不及把發梢修剪整齊,匆忙換上其他衣服,兩手空空地從家裏後門出來,順着大路走下來,路上還有人在往這邊趕。小區門口充滿了硝煙,有人試圖闖入,保安負責驅趕……

她從小門走出來,從幾個記者面前走過,他們只顧着伸長脖子往裏看,不會去注意一個與他們擦肩而過的平凡人。

她從小區出來以後茫然地走着,沒有目的沒有方向,不知不覺走了很久,然後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突然覺得世界之大,就真的沒有她容身之地了。

她攔住和自己擦肩而過的出租車,報上目的地,回過神時,她已經站在孫安娜門前。

如她所料,在這裏找不到想挖開她血肉數她骨頭的記者,沒有那些好事者或是奚落或是揣測的目光……

她可以在這裏好好地哭,哭夠了洗把臉,不會有人把她當怪物看待。

孫安娜給何曦的,是一杯熱水。

“謝謝。”何曦需要的不是熱水本身,是那份恰到好處的關心。

“你還好吧?”

孫安娜在觀察她。何曦知道她此刻是什麽樣子,只是現在的狼狽還不算什麽,一旦她做了話題,到時候……三人成虎,流言也能逼死人的。

未來真的不是她該去觸及的。

“還行,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麽,我到現在還沒有自殺的念頭,所以你放心。”也許是剛才痛哭一場,現在心情豁然開朗了不少。

“你這樣說我就更擔心了。幾年前呢,我有一個好朋友,她跟我說她明天開始要學着做飯給我吃,當天晚上我就發現她在浴缸裏割脈自殺。”

何曦的手一顫,“你朋友死了,為什麽你好像一點都不難過?”

“她沒死成啊,只是手腕這裏有道傷疤。不過她死過一回以後就想開了,從醫院出來她就轉頭去找整容醫生把自己的臉整成你這樣的。”

“你想說明什麽?”

“啊,我也忘記了我剛才是想說什麽的,總之,我覺得這是一個勵志故事。”

“你是介意我去自殺一回嗎?”何曦開玩笑地問。

她也許沒自己想的那麽怕死,她只是覺得眼前的困難還不至于到尋死覓活的地步,就是眼前的這個人,讓她在此時此刻還能笑出來的。

“需要我幫忙嗎?”孫安娜握住何曦的手腕,冰冷的,不久前還抱着冰激淩不放,現在這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那份冷像一塊冰塊突然貼在她的身上,讓她全身的神經都活躍起來,皮膚收緊,肌膚下的血液快速流動……

“你怎麽幫我?”

“我聽說有一種死法叫高……潮死……”

“你只是想騙我和你上床吧?”

孫安娜收回手,微笑着說:“被你發現了。”

何曦禁不住笑起來。

她應該經常笑,笑的時候,整個人都會漂亮起來。那誰不是說過這樣的話嗎,愛笑的女人,運氣不會太差。孫安娜想。

低頭又看見何曦淩亂的發梢,感覺到孫安娜在看着自己的頭發,何曦也不自覺地把手伸過去摸,原來習慣是這麽可怕的東西,身體的一部分無聲無息地離開,不覺得疼,卻又是渾身不舒服。

“我這裏有剪刀,我幫你把後面修修。”孫安娜自告奮勇地說。

“好。”何曦毫不猶豫地把後背留給了她。

看着女人瘦弱的背,孫安娜手中的剪刀變地無比沉重,她剛才還是太沖動了,有剪刀又怎麽樣,她難道就不知道自己不會剪頭發?

想來何曦也應該知道她沒這本事,卻還是無條件相信她,這讓她倍感壓力。

“你這頭發養的不錯。”孫安娜胡亂撩着她的短發,始終下不了手,就找話題分散注意力。

“我很用心地照顧自己。”

“聽說你嫁人以後幾乎沒露過面,是他不許你抛頭露面嗎?”

那背影明顯僵硬。

孫安娜懷疑自己戳到了何曦的痛楚。

何曦輕輕地說:“結婚那時候,我把話說地那麽絕,誰都知道我不再抛頭露面,那我還出現在人前做什麽?”

“你甘心嗎?”

“不甘心,又能怎樣?最開始那段時間,整天閑的沒事做,倒是叫我省心,那是以前盼着好不容易得到的清淨日子。後來日子變得難熬起來,每天起來不知道要做什麽,變得不知所措。再過了一些時候,也适應了平靜的生活。”

“哦。我真的剪下去了哦,我事先提醒你哦,我只給我家的狗剪過毛。第二天那二貨自卑的要死,躲在桌子底下不肯出來。”

何曦笑起來,“你說得好誇張。”

“我一點都沒騙你。是事實。”在一來一往的對話中,孫安娜已經放下心中的負擔,大膽且肆無忌憚地對何曦的頭發進行二次創作,靈感這種東西就像懷孕一樣,有些人千方百計想得到都得不到,有些人,随随便便就能冒出來。孫安娜越發盡興,頭發被剪刀腰斬,輕飄飄地掉落。

孫安娜彎下腰專注地衡量着左右耳朵上頭發的長度,咔嚓,最後一點點頭發落地,她憋得那口氣終于出來了。

孫安娜從前後各角度看過後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這個俏麗的短發恰到好處地突出着何曦的五官,居然帶出她不認為止的中性的一面……廢話,人好看就算披着一個拖把都是美人。孫安娜不得不承認這作品成功之處不在于她的手藝而在乎何曦這個人。

“ok了,絕對包你滿意!”孫安娜從褲子抽出一面鏡子,讓何曦照,何曦掃過一眼,說:“謝謝。”

“不滿意?”孫安娜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質問。

“滿意。”

“乖。你去洗頭洗澡,一地的頭發留給我這個苦命人來收拾。”孫安娜推着她進浴室,何曦腳底根本碰不到地,就被推進了浴室中,孫安娜還當着她的面把浴室的玻璃門拉上。

外頭是孫安娜斷斷續續的歌聲:“菊花殘滿地傷……”

何曦嘆氣低頭,對外面的人說:“我來得很匆忙,沒帶衣服。”

“我的衣服給你穿。”孫安娜的頭探進浴室裏。

何曦說:“我的意思是……裏面的。”

“裏面的什麽?”

“笨蛋,當然是內褲啊。”明顯不是她們兩人的第三人從孫安娜背後□來一句。

“你又知道了?”作為女人孫安娜會不知道何曦的意思嗎?她只是……只是想聽何曦自己說出來而已。

房東消失幾秒後抱着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回來,她把這堆未知物放到孫安娜懷中,孫安娜抱得滿懷,那感覺,那重量,除了丁字褲還能是什麽。房東熱情地當着兩人的面展示起自己的商品,“這條丁字褲的特別之處就在于這是用蠶絲做的哦,你看起來像很有錢的樣子,你肯定知道這個品牌,weiduoliya‘s secrite!這是外貿原單,我好不容易拿到的。質量不是我說,你摸摸就知道了,當你穿在身上的時候,你會感覺到自己被溫柔呵護着……”

見兩人都沉默不語,房東又拿出另外一條,純白色帶蝴蝶結的細帶丁字褲。

“這個褲褲哦有一個特別之處,這裏的小蝴蝶結可以拉開哦而且質地輕薄,只要把結打開,褲褲就會慢慢滑落下來,你懂得……”

“我不懂!”

“我十塊錢一條買給你!你買五條我再送你一條!”房東大聲說。

“我不要!”孫安娜用聲音蓋過她。

“你不要是你的事情,她沒準需要呢!”

“她也不需要!”孫安娜替何曦回答了。

“你怎麽知道,你是她的誰,你怎麽知道她不會穿丁字褲!”

“我……”我脫過她褲子我會不知道!孫安娜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把懷中那堆丁字褲全部丢回房東懷裏,跑去自己房間,何曦上回留下的那條小褲褲還曬在她家的陽臺上在陽光中随風舞動自由自在搖曳生姿……

夠了,再看下去就要變态了。孫安娜把何曦留下的內褲取下來,拿回給何曦。

“這是我的。”何曦還認得自己的東西。

“嗯。”孫安娜心想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你……你洗的?”

“是我洗的,你放心,我內褲都是手洗的。”孫安娜笑着說。

和諧同居

30.

咚。她面前的門被冷不丁地用力拉上,和她鼻子擦肩而過,差點點她這高挺的鼻子就要去人工整容了。

手臂被人用小小的力道拉扯着,她慢慢回頭,對上房東熱切的目光:“你買一條丁字褲好不好,我一條都沒賣出去過!我明明賣的很便宜,為什麽你們都不要,如果在沒有生意我真的沒錢吃飯了!”

“……好。”孫安娜想反正就幾塊錢,買就買了。

結果房東卻硬要她上淘寶拍下來,“幹嘛這麽麻煩,就幾塊錢,我現在給你不就好了!”

“你不懂,我要好評啊好評啊親,親,求你給我一個好評好不好!我給親包郵哦!”

“你真的夠了喂!我好想掐死你啊我!”

“給好評了再掐行麽?”

“……”

流下的水中帶有細碎的發絲,就好像是她身體的碎片從她身上剝落,只是她不知道剝去後露出的猙獰的傷口還是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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