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5)
看着司徒燚。他是瘦了吧?
漸漸的,心痛模糊了視線。
這時候,只要司徒燚擡一下頭,他就會發現南軒雨的異常,他就會發現這個卸下武裝的思亦,就或許會認出來她就是南軒雨,是他的雨!
可是,他沒有。他沒有看她一眼。此刻,作為一個王,他正在為自己的國民思考。
他不止是愛她一個人,他還有他的使命,他的國家。否則,他當初就不會放過南軒雨,而是會和她一起浪跡天涯!
可是,如今一切都太遲了。
“思亦覺得,江淮水患的問題,天災**之中**才是現在的糾結。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裏面并不單純吧。”南軒雨看了許久,鬥膽說出自己的看法。在政事方面,她一直是一個外行。可是,在這個時候,她真心的想幫助司徒燚,盡一下自己的微薄之力。
“……”
司徒燚無語表示默認。的确,水患并不可怕,怕的是人心。
“國庫撥款,層層克扣之後,真正下放到地方的,只有以下部分,而那一小部分,從官員到府吏,誰人又能分得幾分羹呢?無官不貪,思亦不是一個政客,但是思亦知道,只要有需要,人就都會滿足自己的**。所以,只要解決了錢的問題,就解決了水患的問題。”南軒雨說了一大堆。歸根到底,在哲學方面,這叫做抓主要矛盾。
南軒雨索性就一口氣說完了,然後,擡着頭看着司徒燚。
“你想怎麽解決?”
司徒燚這樣說就表示他完全同意她的見地嗎?
“要是王上處理,想必是一層一層逐一審查,結果反倒會弄得人心惶惶。而水患是不等人的,流離失所的百姓不加以解決,現在是暴動,很快就會發展成為盜寇,造成地區的動蕩!”
一針見血!司徒燚也不得不佩服她如此精辟的見解。
“……”
司徒燚依然是沒有說話,慣例是表示默認了吧。他也就是考慮到了這個層次,徹查起來會引起不必不要的問題。而江淮的水患要是再不盡快處理,影響将會波及更大。
“思亦不是王上,拜上帝教的作風也不用層層顧及到別人的想法。”
南軒雨又看了司徒燚一眼。
司徒燚苦笑下,這件事要是放在江湖中解決,确實是小菜一碟。
“所以呢?”
司徒燚示意她說下去。
“所以交給思亦來解決。”
終于,南軒雨說道了關鍵,卻是等待已久的答案。
“條件呢?”
司徒燚也直接問道。他可不認為天下會有免費的宵夜。
“我需要幫手。”
既然不用轉彎抹角,南軒雨也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她的幫手是……
“好!成交!”司徒燚當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那思亦告退。”
南軒雨笑下,正要轉身離開。
“這該不會又是一個陰謀吧。”
司徒燚問的很是直接。可是仿佛現在他又沒有別的選擇。
“……”
這時候,南軒雨的沉默,應該是最高深的表現吧。
“你是第二個令我佩服的女人!”
他一直都以為,像雨一樣,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那第一個呢?”
南軒雨故意有此一問。
司徒燚只是笑下。言外之意是咱們心照不宣吧。你也不必再多說了。其實,他一直不肯相信,思亦和南軒雨沒有任何的關系。之後,司徒燚繼續沉默,這就是所謂的送客了吧。南軒雨看了司徒燚一眼,轉身離開。
☆、097
這次,地位總算是有所提高了一點吧。南軒雨被安排到了一個很大型的宮殿。
“主人!”
琴棋書畫現身在南軒雨身前。南軒雨笑下,司徒燚的動作還真快。
“琴,江淮的財政貪污問題,挑幾個典型,按規矩辦!”
“是。”
琴領命之後,飛身出去。
“棋,從總部撥過去一筆錢,通知當地教衆,在災民處發放糧食。”
“是。”棋緊随其後,回總部發布命令。
“書,找幾個治水高人。告訴他們,有的時候,不止是堵水,疏通也很重要。”
“是。”書轉眼也消失不見。
交代完畢,南軒雨舒展了一下筋骨,坐到了床上。
“主人,那我呢?”
畫終于忍不住問道。她是四個人中最小的,看着三個姐姐都分配到了任務,自己當然很不服氣了。
“你?你當然是要過來給我上藥了。我受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南軒雨不是很好氣的說。她就是喜歡和畫這樣沒事吵兩句。她太像當初的自己了。
“啊?是!”
畫趕忙取出了随身帶的藥。給南軒雨看傷。
“主人這幾下鞭子可是傷的不輕。”
“廢話!不然能把你們幾個引出來啊、”南軒雨無條件的套用司徒燚的原話回答她。
“請主人責罰。”
“你以為我不罰啊,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會總部看我不和小莜告狀。”
“主人饒命啊。”
她們可是都有領教過小莜關心主人那性格,就是唠叨也能把她們唠叨死啊。
“哈哈,好了。”南軒雨決定不逗她了,還是正事要緊。“你會你去一趟郡王府,我給雪蘭寫一封信,你帶過去。記住,可別讓人發現。”
“是。”
畫接過信。也離開了。
傻孩子啊,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四大護衛之中,畫的年紀最小,和當初的南軒雨也最像。所以南軒雨是最寵她的。也從來舍不得派給她什麽危險的任務呢。要是她的孩子活下來。今年,也已經一歲多了吧。她長大以後,是不是也會像畫這般頑皮,這般像當年的自己。
司徒燚應該會喜歡她吧。喜歡他們的孩子。可惜,只可惜,怕是她這輩子也沒有資格做母親了吧。
斜倚到了床上,南軒雨沉沉的睡去了。
曾經在夢裏我們素不相識。
醒來時卻發現我們原本相親相愛。
千篇一律,南軒雨又夢到了她的孩子。
自從回到了司徒燚的身邊,她已經很少夢到了呢。她會漸漸忘卻的吧……
一個活潑的小孩子,反反複複出現在她的夢中。要是她的原本生活多了一個孩子,應該會有很多的變化吧。而她,應該是樂于這種變化。
感覺,夢中有人為她蓋上了一雙棉被。
暖暖的,心裏也漸漸踏實了下來。這樣,才進入了深一層的睡眠,嘴角也不禁幸福的翹了起來。
這一次,她不再那麽堅強。
直到陽光第N次刺痛的南軒雨的眼睛,她才用力伸了個懶腰,斜倚到了床板上。
這一覺,她睡的好舒服呢。而她,也很久沒有福氣睡到過自然醒了。仿佛這一刻,空氣都是香香的。
嗯?棉被?南軒雨猛然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真的蓋有一雙棉被。不可能,她明明記得昨晚斜栽到了床上之後就……是誰?她竟然沒有知覺???
“你醒了。”
司徒燚這才發出聲音。一直坐在床邊,看着她驚異于瞬間變化的表情,這個女人翻臉真的比翻書還快。
“是你?!”南軒雨碰的坐了起來。接着“砰——”的一聲正好撞到了頭。接着“哎呦!”的喊了出來。
司徒燚一下子沖了過去,抱住了她。然後,一邊輕吹,一邊幫她細心的揉着。
“丫頭,你不能小心點。”司徒燚一臉的鄭重。
“撲哧——”南軒雨忍不住笑出了聲。“大叔——”
“哎!”司徒燚被她突如其來的頑皮弄得不知所措。
這個就是江湖上傳聞殺人不眨眼的拜上帝教天尊?
“喂,大叔,你這麽闖進我的房間,是不是很沒有禮貌。”
“而你沒有發現,你能不能懂得保護下自己。”
南軒雨頓時啞口。的确,她太不懂得保護自己了。身在異國,她竟然犯了武家大忌,任由自己進入了深睡眠,沒有任何的內力防備。就連進來了一個人都沒有察覺,要是他想對自己不利,她都不知道要死過多少回了。
“怎麽,現在感到害怕了。”
“你——來了多久。”
“在你感覺到有一雙被子的時候。”
那樣,真的是好久了。
從司徒燚一踏進房間,他就看到南軒雨倚在床上,她是在睡覺嗎?竟然沒有一點防備,甚至連自己坐到了她的身邊,她也是沒有感覺。算了,為她蓋上了被子,司徒燚正想離開卻意外的看到她幸福的笑着。
笑着,笑着。她的一颦一笑真的很像南軒雨。特別是睡夢中她幸福的笑!司徒燚便再不忍心離開,只是守在她的身邊。
多少次,他也是這樣坐在床邊,看着他心愛的女人,然後,一次次痛下決心,要放她離開。
雨!……她躺在床上,神态,氣質,竟然和雨如出一轍,而不一樣的是她在夢中那幸福的笑。雨是沒有她幸福的。她從來沒有擺脫過被俘虜的陰影,她總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愁。他多想為她撫平。
仿佛已是習慣了默默的看着南軒雨。所以,他放她離開的那一個瞬間,他也終究沒有吐出一言,就這樣,任她一步一步消失于視線。而雨留下的唯一一句話,竟然是:善待冷玉兒。
南軒雨對他說的有可能是一生中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讓她照顧好別的女人!
憑什麽,憑什麽你可以心安理得的離開,卻仍然将我推向另一個女人的懷抱。對于這司徒燚一直耿耿于懷。是以,他昭告天下,把冷玉兒打入冷宮。他要讓她知道,他的生活,從來都不是她有能力可以左右的了的。這種愛,他不屑,他從來都不屑!
“王上清早醒來,不光是為思亦蓋被子而來吧。”
“哈哈。”司徒燚笑笑,這個思亦還真是直白,“我只是感嘆于你辦事的利落。”
“……”
其實,事态究竟發展成為了什麽樣,南軒雨也不知。那她也就只好沉默了,細心等待司徒燚來公布答案好了。這樣,正好可以給他一種很高深的錯覺。
“江淮兩地的7名官員全部遭到暗殺,而且都是拜上帝教的典型作風,今早,熊熊大火燃燒的只剩下了灰燼。”
“思亦只是殺雞儆猴,希望王上不要怪罪。”
“我只是驚嘆于教主的高明啊,聽說災區各處拜上帝教已經開始發放施粥了。地方來報,說財政問題,也已由商賈們解決了,這些都是教主的號令吧。”
“舉手之勞。”
這次,南軒雨真的不是謙虛,她真的只是舉手之勞,或者說得确切點,她只是動嘴之勞。
“那麽有人主動請纓治水呢?”
“思亦是有叫人幫忙問着。”
對于這等好事,南軒雨當然是敢于承認的了。
“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什麽?”
“你的幾句話,解決了我一個月來困擾的問題,不覺得自己很偉大嗎?吳尚書等聯名揭發官場暗事,也是你的主意吧。“
“這下王上連斬妖除魔的借口都省下了。“
“你的四大護衛還真是抵得了我的千軍萬馬。”
“謝王上誇獎,不過她們真的是很失職。竟讓王上親自闖了進來。沒有任何的回報。”
“原來你還是在怪我,怎麽樣,要是教主您休息夠了,我請你吃午餐?”
“什麽?已經中午了?”
南軒雨擡起頭望了下天,果然是日上三竿了。她這個教主當的還真是稱職。
“請王上回避,思亦這就起身。”
“好,我去大廳侯駕。來人,為思亦姑娘更衣。”
一刻鐘後——
“拜見王上。”
司徒燚擡眼望去,只見南軒雨一襲藕荷色曳地百褶裙,裙擺自香肩傾斜而下,頭發由蕾絲束緊,自然散落。
她很美。
可惜,不是她。
“坐吧。”
司徒燚此刻刻意的不去想她,也不容許自己此刻多想。
☆、098
098
桌子前,各色的美味已經陸續的上來。
“蜜浸楷杷、金瓜銀杏、金瓜芋泥、羔燒栗子、燕窩芋蓉、甜栗子泥、羔燒姜薯、八寶甜飯……”
二人就這樣沉默着,各自吃着。
這些菜肴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是甜點,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是南軒雨曾經的最愛。
桌上的菜肴都是南軒雨的最愛???他是從何得知的,她不知。她只知道,她此刻是思亦,而不是南軒雨。所以,這些菜肴都不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
“怎麽,不合胃口?”
“沒……沒有!”
南軒雨雖然嘴上宛然的說着,可是從側面卻表現出自己對這些又甜又膩是食物很是厭惡。
“果然,不同的人連喜惡也都是不一樣的。”
“什麽?”南軒雨故作不懂。
“我是說我對你的了解很少。”司徒燚難得說了一句真心話。
“我對王上也是一樣啊。”南軒雨習慣了反其道而行之。
“拜上帝教的天尊果然是名不虛傳。”司徒燚說完這句話就自顧埋頭苦吃了。
……
氣氛僵持着。
“王上,王副将已經到達宮外了。”門外的侍衛回禀道。
“什麽?這麽快。”司徒燚正要起身,回首看了眼南軒雨,又坐了回來。“讓他來這吧。”
“王上不去親自迎接?”
南軒雨知道,王副将此去邊疆處理政事,是以,來到了司徒也還是沒有見過他。
司徒燚笑下。果然,堂堂拜上帝教,是沒有什麽秘密能逃的過她們是視線的。她剛剛沒有問誰是王副将,而是問自己為什麽不去迎接,顯然,她是什麽事情都知道的。
“因為我答應了要陪你吃飯,答謝你處理的江淮水患。”
“現在還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控制的住,王上答謝的太早了吧。”
“我就算是不相信你,也應該相信拜上帝教的實力吧。”
“感覺王上自從知道了思亦是拜上帝教的天尊,就疏遠了很多。”
她感覺出來了,真的感覺出來了。感覺到他的故意回避,感覺到了他和她相敬如賓。她終于不再是一個侍女,或者是俘虜,他們是平等的。而南軒雨無疑是厭惡這種變化的。
“那是因為我和天尊本來就不大熟。”
“……”
好傷人的話。
“拜見王上。”
“王副将跟我還有這麽客氣,快起來一起吃點。”
“思亦見過王副将。”
“不敢當。”王副将也躬身行禮道。
他雖然是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何許人也。但是她能夠和王上同桌,自是非等閑了。況且,王上自從王妃辭世就從來不茍言笑了。是那個王妃讓王上重新的談笑風生,也是那個王妃,帶走了王上所有的歡笑。
他之前一直的傷害王妃,就是為了刺激王上的感情,總算苦心沒有白費。可是,好景不長。南軒雨,他的王妃是叫南軒雨吧。他只是外出邊關不足幾月,她就走了。連同着帶走了王上的喜怒哀樂。
“你從南寒邊境過來怎麽樣?”司徒燚看了眼思亦,沒有避諱的問道。他不認為拜上帝教獲得的消息會比他們少。
“好像不太樂觀。”王副将一臉擔憂。
“嗯,看來戰争是不可避免的,一觸即發。”司徒燚大概早是有所準備了。
“前兩天的狩獵大會南寒王到了。”王副将沒有用疑問的口氣,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嗯,第二天就離開了。”司徒燚也同樣在陳述這件事實。
“要是能留住他就好了,畢竟,這機會千載難逢。”王副将當時雖是身在千裏之外,可是這點先機還是早就有洞察的。他的口氣中,帶着一絲不滿。
“你在怪我。”司徒燚口氣中有着有着些許的責怪。
“臣不敢。”王副将只是禮儀性的說着。
“當時的情況。”司徒燚說着看一眼思亦。“他又豈是能輕易留住的。”
誰人都看得出來,那天南寒王分明是對思亦感興趣的。可是感興趣的又何止他南寒王一個人,讓他用思亦去誘惑他……司徒燚絕對不會同意。而事實上,不光是他不同意,思亦這個堂堂天尊也不會同意。
“潇梁一直沒有動靜?”
“是。潇梁的王上一直都很神秘,而且,據我觀察,他對司徒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好,據我猜測,他很可能是和司徒有過過節。”
“不應該呀,我不記得有這樣的一個人。”司徒燚仿佛是陷入了冥思苦想。潇梁國的君主……
南軒雨就這樣默默的聽着人家君臣的你一言我一語。沒有過多的表情,是在故作不懂嗎?不!要是一般的女人聽到這些還會如此的鎮定?司徒燚更是明白,堂堂的天尊,思亦絕對不會一無所知。可是,他為什麽說這些政局的時候不避開她呢?
“聽說宮中最近來了一位神秘人物,該不會就是這位姑娘吧。”王副将早在開始就懷疑了。
“王副将還真是消息靈通。”南軒雨也淡淡的開口,口氣中沒有一點的謙卑。
“果然是深藏不露,很難想象,如此厲害的人物竟然還是一個美女。”王副将的口氣聽不出褒貶。拜上帝教的教主?到底是敵是友,現在還很難說吧。
“不過是小角色罷了。”南軒雨完全把他的話當成了表揚。
“王副将,咱們先離開吧。讓思亦好好休息。”司徒燚在二人之間看出了一絲的戰火。
“是,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見王上都這麽說了,王副将只得離開了。
“思亦送二位。”
南軒雨連忙站起了身。将司徒燚和王副将送到了宮門口,返身回走。
“主人。”
是畫。她只是去郡王府從一封信,應該早就回來了吧。
“什麽時候回來的?”
“從王上早上來的時候,我就在。我看王上進來,見到主人在休息,就給您蓋好了被子,然後,就靜靜坐在一旁了。”
“是嗎?”南軒雨到是很驚異司徒燚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主人,恕畫多嘴,為什麽您願意回來,卻又不願意和司徒燚相認,而且還掩飾的這麽好呢?”畫是四大護衛中唯一敢如此和南軒雨說話的。
“因為我愛他。”像是脫口而出,南軒雨此刻也想不出任何別的原因。
“畫不懂。”畫轉而一臉茫然的看着南軒雨。
“我是說我可以為他去死。”南軒雨仿佛一句話就把愛情這個抽象的東西具體化了。
“主人……”
“你還小,記得當時我也和你一樣,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讓小莜給我查查潇梁國君的底細!”像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南軒雨轉而命令道。
“是。”畫當然明白主人的意思,她又能說些什麽呢。
我願意做一個晴天娃娃,祈求明天是一個晴天。
又是一個太陽朗照的一天。
“主人,今天天氣這麽好,咱們也出去走走吧。”
“也好。”
南軒雨經不住誘惑了。這兩天也确實沒聊,司徒燚也從那天離開再也沒有出現。他是在躲着她嗎?出去碰碰運氣也好。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南軒雨深深的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了。這裏山水相接,假山假水假天下。真的是匹敵西湖的美麗。夕陽西下,感覺卻又是甜甜的……
斜前方,南軒雨只是不經意的一瞥。
兩個人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她并不認識那個女人,可是,那個男人卻是她刻在心底的那個,司徒燚!
她是親眼看到了,可是仍然不願意相信。
最害怕的事情依然發生了。既然已經有人代替了她的位子,而她,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我舍不得,可是時間回不去了……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我們都是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十年之後,你不屬于我,我們同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南軒雨第一次非常冷靜的跑回了宮殿。
有的時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她要等,她要等他的解釋。只要他說,她就相信。不管說什麽。她都會相信。
獨倚西樓,望斷天涯路。其實她真的不适合養在深宮,這樣的她,真的像是一個怨婦。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游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099
靠着冷冷的牆,南軒雨和琴而歌。
“原來是我冷落了美人。”門口,傳來了闊別已久的聲音。是那麽熟悉,又是那麽陌生。
“思亦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南軒雨這麽說已然是承認了什麽。是承認她愛他嗎,所以她嫉妒?
“我應該相信嗎?”司徒燚同樣露出挑釁的眼神。
“有這樣一個故事,不知道王上聽說過沒?”南軒雨終于下定決心要為自己的愛付出點什麽了。
“……”
司徒燚示意她說下去。
“從前,有一只小白兔去釣魚。第一天,它什麽也沒有釣到,回去了。第二天,它什麽也沒有釣到,也回去了。第三天,它什麽也沒有釣到,又回去了。……第四天,她正要釣魚的時候,只見一條魚從水面中冒了出來,大喊道:‘你要是再用胡蘿蔔釣我,我就扁你!’”南軒雨貌似很哀傷的說完了這個故事。
“很好笑的笑話。”有些故事不是不懂,而是空懷希望。司徒燚故作不明的說道。
“思亦說得王上明白嗎?”南軒雨并不認為司徒燚沒有明白。
“……”
“我愛上了王上。”南軒雨突然變得很激動。
“對于別的女人,除了名分我什麽也給不了。可是,至于你,我是連名分也給不了。”司徒燚把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他不但是不愛她,而且還是不相信她,所以,他甚至不能冒險将名分給她,她比任何的一個女人都不同。
司徒燚故意說得決絕。其實,他是更想她知難而退。
“既然王上如此說,思亦也沒有呆下去的必要了。”
“我可以随時放你離開。”
……
世界上最遙遙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禀王上,王姑娘求見。”
“讓她進來。”
司徒燚說這話時,看着的是南軒雨。
“月盈見過王上。”南軒雨轉過頭,正對上面前出現的這個女子,飄然的長發,一身的戎裝,嘴角是不盡的微笑,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沒錯,她就是那天她看到的女人。那個和司徒燚相談甚歡的女人。
“月盈,過來,這位是思亦姑娘。”
“月盈見過思亦姑娘。”這個女人低頭含羞的看着南軒雨。
“……”
南軒雨沒有反應。不管是說她心胸狹榨也好,嫉妒心強也罷。她就是不打算和這個女人友好了。而且她認識這個女人,就是那天她見到的那個。
“她是王副将的妹妹。王月盈。剛剛和王副将從邊關回來。她從小就随着我們南征北戰了。她的性格和你還是有積分相似呢,你會喜歡她。”
“我喜不喜歡她不重要,重要的王上喜歡她。”南軒雨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氣氛頓時有些尴尬,司徒燚也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堂堂的天尊會如此的沒有容人之量。
“王上前來只是介紹我們認識?”南軒雨轉移話題的問道。
“你不說我忘了,我來是要告訴你,江淮的問題已經基本解決了。你的人也已經陸續退出了。這次,可是多虧了你這位大功臣。”
“那王上怎麽謝思亦呢?”
“還是你自己說吧。”
“那王上就把這座宮殿賞給思亦吧。”
異常的眼神。司徒燚警覺的看着南軒雨。
“思亦決定在這裏暫住一段時間。王上不是介意吧?”南軒雨又問了一遍。
“你為什麽不能明白呢?”司徒燚苦笑下。
“思亦送王上。”南軒雨由衷的笑下。
“那我走了。”司徒燚無奈的說道,拽着月盈離開。
把這個匾額高點,,,右,右面,哎呀,左邊……
這個東西怎麽能放在這裏呢?那,那邊。
整個院落裏。琴棋書畫正在忙碌着。忙碌着裝飾這這個宮殿——聽雨軒!
能把秦樓楚館搬到了王宮,南軒雨也卻是第一人了。
亭池之間,一山一石,一花一木,只見千百竿翠竹。進門後,曲折的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小小三間茅舍,兩明一暗。又有一小門,大株梨花,闊葉芭蕉。牆下忽開一隙,得一泉派,盤旋竹下而出,傾聽雨之聲。
“真的是好境地,要是能在此品茶,看竹,聽聽雨打芭蕉,也是不枉此生了。”
“琴,上茶。”
“想不到思亦姑娘如此的就把一個大俗之地變成了一個仙境。怕是要在此處撫琴,也無需焚香了吧。”
“思亦願意為王上撫琴一首。”
南軒雨撥動了琴弦,旋律如雨絲,輕柔幽雅,古色古音。突然,又從琴弦旁拉出了一股殺氣,琴聲得彈奏愈加狂躁,愈加波折。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衆裏尋它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如煙的雨幕,如絲的雨線,淅淅瀝瀝的雨聲,伴着仙境的氣息。一種回歸自然,遠離塵嚣的靜谧。南軒雨輕嘆了一聲,輕嘆後,雙唇合住了滿天煙雨。濕透了的心,怕是也只有在夢中才能解讀。窗外細雨紛紛,芭蕉翠綠逼人。細雨如青絲,青絲如琴弦……
“思亦很喜歡這三首曲子,因為這就是愛情得三種的境界,不知王上覺得如何?”
“好,今天先到這裏吧,我還有一些俗事未了。”司徒燚的神色閃着一絲惶恐,起身離開。
“王上可以随時來此小坐。”南軒雨明顯可以感覺到司徒燚對自己終于有感覺了,是時候告訴他真相了嗎?
“告辭。”司徒燚不願意多做停留,他是在害怕嗎?害怕他會就這樣背棄了南軒雨而沉淪美色之中?
望着司徒燚遠去的背影,南軒雨盡是彷徨。要是能永遠和他這樣相處,就算是死,她也甘願了。
可是,這次,大概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了。
三生石畔的守候,是你前世如雨的溫柔。茫茫人海,弱水三千,我只取你這一瓢。
“王上,主人正在……請允許我去通報。”
司徒燚一把推開了琴。直接沖到了南軒雨跟前。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司徒燚發如此大的脾氣。第一次,是因為她不能留下他們的孩子,想借冷玉兒之手,,,他終于知道了真相,親手廢去了她的武功。他們終究是不能如願擁有一個孩子。而這一次呢?
這是第二次。
而她,好像什麽也沒做過啊。她做錯什麽了嗎?
“啪——”司徒燚見南軒雨,不由分說的就是一巴掌。
自然,南軒雨沒有準備,狠狠的挨了這一耳光。猛的向後退了兩步。
“主人。”琴四人沖了過來。這個男人,未免對主人太過放肆了吧。
看得出來,他很用力。南軒雨的嘴角泛出了絲絲血絲。
“怎麽了?”
南軒雨依然很鎮靜的問道。
“你還敢問我怎麽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司徒燚一字一句說的咬牙切齒。
“到底怎麽了?”
南軒雨又重複了一遍,她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哼!”司徒燚詭詐的一笑,他不相信。“不要再裝了。”
“你們知道嗎?”
南軒雨見問不到答案,轉而問琴四人。
他們四人也是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
“你這樣裝模作樣不覺得惡心嗎?”司徒燚字字铿锵,抨擊着南軒雨的心。
“我問你怎麽了?一個大男人如此啰嗦!”南軒雨也終于發火了。
“你!……王副将一家被滅門,別說不是你!”司徒燚怒不可知。大吼了一聲。這個消息,真的很吃驚。
“不是。”南軒雨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震驚。可是又很快的回過神來。鎮定的告訴司徒燚這件事與她無關。
“你未免欺人太甚,別以為我不敢動你。”司徒燚從心裏鄙視這種敢做不敢當的人。
“你有證據。”南軒雨字字逼迫。她說沒有就是沒有,沒有人可以冤枉她。特別是她最愛的人。
“拜上帝教辦事還需要證據?”司徒燚已經懶得再和南軒雨廢話了。拜上帝教的行事從來就都是沒有約束,沒有原因。
“王上何以人為是我做的?”南軒雨一再提醒自己要鎮定。
“王副将一家被全部滅門,今早,發現是早已經是一片灰燼。除了拜上帝教還會有誰?”司徒燚愈說激動了。
☆、100
這樣的一問,南軒雨也沒有把握了。這樣,确實是拜上帝教的老規矩。而她這幾天也忙于整修聽雨軒,該不會是小莜……
南軒雨的眼中突然滑過了一抹不肯定。
“怎麽,默認了。”司徒燚用的不是問句,他早就料定南軒雨會承認的。
“王上何以認定是我?”南軒雨反問道。為什麽要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給她套上了罪名?
“就是因為月盈,你就記恨王家。”司徒燚連犯案動機都為她想好了。南軒雨幹笑了兩聲,問道:“王上以為我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