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酒酒的下颌,薄唇和她的唇相觸。
她溺水窒息中,迫切需要新鮮空氣,近乎貪婪的吸入傳過來的空氣。
小小的舌尖一點一點的探入,很是舍不得的纏綿。
她腦袋迷迷糊糊,完全成了一堆漿糊,現在她只能依靠的只有那唇間傳來的氣息,小臉帶着迷人的紅暈。
夜陵細細的看了看她,溫熱的呼吸,不時噴灑在她的臉上,修長有力的手指不時拂過她的臉孔。
他的手伸到她的手旁,輕輕拂過,她的手腳徹底自由。
夜陵微垂眼,稍稍側頭。孟酒酒大口呼吸起來,小嘴還帶着愕然的弧度,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兩只手無力的趴在木桶邊上。
她的臉上又是吃驚愕然,摸了摸親的紅腫的唇,顫抖的身子指上夜陵,他的思想太另類了。
夜陵露出淡定的笑容,斜眼打量着渾身濕淋淋的少女,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接下來的動作。
孟酒酒咬緊了唇,看着他站起身,離開她十幾步後,從背後扔過來一件幹淨的袍子,低聲道:“穿上它。”
她從水中走了出來,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無聲的敲打在他的心上,他靜靜的閉上眼睛,聽着身後的動靜。
孟酒酒穿上外袍,神不守舍的一番模樣,她小小的邁動步子,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夜陵上前擦拭着她的長發,看着那明顯傻掉的少女,他含笑道:“這是一個孩子能給你的感覺麽?”
這調笑般的言語進了孟酒酒的耳裏,她一瞬不瞬的死盯住對方,墨玉般的美眸流光四射:“你剛才是在戲弄于我。”
夜陵很平靜,他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戲弄孟酒酒,不由點了下頭。看着少女的容顏蒼白起來,帶着一抹漠然的笑意。
夜陵,你總是驕傲自大,不在乎別人的感受,現在可以随意戲弄我的感情。我果然看錯你了,這個世界裏,我們只能是同伴,然後我們就沒有其他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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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揮開夜陵的手,坐到一邊擦拭着長發,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孟酒酒機械似的重複着手頭上的動作,那怕長發已經幹的徹底,沒有說話,只是癡癡的發着呆。
她就如此不歡喜自己,夜陵也感覺到孟酒酒的情緒不佳,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睜着無神的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悄然浮起,孟酒酒看到刺眼的陽光射了進來,才起身進去整理,然後走了出來,對着夜陵甚是平靜的笑了。
她的聲音徐徐傳來:“我是師傅選定的咒印師,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需要你的幫助。”
迷霧深淵得到夢靥的晶石,絕對不是容易的事情,夢靥可是最強大的靈獸之一,還有她告訴夜陵這個消息,忘記自己的夜陵才會選擇帶上自己。
以後我們之間只會是同伴,沒有其他關系,你這玩弄感情的混蛋。
孟酒酒一想到這裏,她低下頭,喃喃道:“怎麽樣,幫了我,你就會得到我的幫助。”
他伸出手,走上前,将她的肩膀板正,伸臂擁入懷中。他向來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如果無意傷害了她,他會願意跟她說清楚。
他只覺得和孟酒酒的緣分十分奇妙的,見到她第一眼,就會有說不清的情愫冒了出來,他甚至變得那般沖動,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身上的氣息十分炙熱幹淨,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孟酒酒突然把所有情緒湧了出來,眼睛紅了半圈,瞪着水靈的眼睛,愣愣的望着他。
夜陵摸着她的秀發,皺眉溫柔道:“其實我沒有欺負你,更沒有戲弄你,因為我面對你,總是控制不住的在意。”
在意你的眼光,在意你的想法,在意你對我的一切。
他是真的頭一次在意一個女人,一個叫孟酒酒的少女。
夜陵帶着嘆息道:“即使你沒有提出任何要求,我也會保護你。”
孟酒酒紅着鼻尖,猛然擡起頭。
她怔住了好半天,才發自真心燦爛的笑了,小臉微微揚起:“這一次,可要記好了。”
不許再忘掉我,如同你說的那樣,沒有任何要求的無條件保護我。
他不由自主的彎了彎唇角,這世間只有她一人,值得他如此對待。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沒有防盜章了,就這樣,反正防不住。
33其實每個人都有過去啊
夜陵眉頭稍展開,華美的笑容悄然浮現。
這個家夥死鴨子嘴硬,她強忍住那刻的悸動,生生的壓住那抹複雜的目光,不過也沒有關系,多久他都等得起。
孟酒酒頭腦清醒了少許,偏了偏頭,擠出一個笑容,對着夜陵道:“師傅叫我明天出發,現在很晚了。”
她轉過身,背對那身後的少年,她的手臂一緊,身子被夜陵強自轉了過來,一陣清悅的朗笑聲傳來過來:“你逃不了。”
孟酒酒小臉變得無比複雜,心髒洶湧的情緒襲來,她對上那認真的挑不出任何虛假的目光。
夜陵,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是沒有任何結果。
我曾經喜歡了一個人,答應将最重要的位置留給他。
孟酒酒深吸一口氣,緊緊盯着夜陵,頓了頓聲音道:“我不會逃。”
他漫不經心的松開,莫名的不安襲來,漸漸看着她神情淡淡的臉。
他有些不明白,眼前人為何都有一面牆阻隔着自己。
孟酒酒強壓住紛亂的思緒,一時心亂如麻,隐隐的覺得自己不對勁。
這時,夜陵低沉的嘲諷聲傳來:“好一個不會逃,你現在就是逃,你不敢承認,其實你心歡喜我。”
她的腳步一頓,夜陵的語氣不善,帶着諷刺,不用回頭也知道那雙銳利的墨眸幽深的看不清,墨染交織的霧氣缭繞。
她停住身子,沒有回頭,繼續朝着前面走,這次她是轉了個彎,推開門下了樓去。
夜陵看着孟酒酒離開,懶洋洋的朝着榻上走去,靠了靠榻後面,深沉的目光有着閃爍的神光。
他真的弄不明白,她到底在逃避他,還是逃避她自己。
孟酒酒低着頭,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子。
她仿佛記起那個一直伴随着她的身影,扶住樹幹,失神的擡頭遙遙相望,想起她沒有家人以後的日子。
“酒酒,你的爸爸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是隔壁鄰居的話。
穿着白色花苞裙的小女孩,拼命搖了搖頭,抱着父母剛從外省寄來的禮物:“這還是爸爸媽媽寄來的生日禮物,他們說的很快來給我過生,他們活的好好的。”
砰的一聲,小女孩拉上門,背倚在冰冷的門上,她把電話線切斷了,那些打電話的人真是可惡,都是騙子。
怎麽可以說爸爸媽媽再也回不來,再也不能來見酒酒了。
她要天天侯在門口,等着爸爸媽媽回來。
她不信,手上的禮物盒撤了開來,看見了一個穿花裙的娃娃,她甜甜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忍不住就濕了眼睛。
他們說,爸爸媽媽飛機失事了,再也回不來。連奶奶都這樣告訴酒酒。
可是酒酒不相信,爸爸媽媽是世上最好的人,他們說要回來,不會騙酒酒。
“不要拖我走,我要等他們回來。”小女孩被強行拖出門口。
她的手緊緊的握住門把手,直到五指被根根揭開,甚至在牆壁留下刺眼的印痕。
她看着那遠離的家,她無聲的咬住唇,越發慘白,所有委屈爆發了。
奶奶生了重病,叔叔要帶走她,要讓她成為養女。
可是那不是她的家,沒有她熟悉的親人。
“孟酒酒。”高出她一頭的小男孩,居高臨下的目光望着她。陰柔精致的五官極其的美好,微垂的目光有着奇異的色彩:“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妹妹。”
在二樓的樓梯處,他攔住孟酒酒,性格開始乖戾的女孩,冷着臉從他旁邊經過。
他一個伸手繼續上前攔住孟酒酒的路,嘴唇咬的緊緊的。
他一把拉住孟酒酒,蹙眉狠狠的盯住小女孩:“你已經是孤兒了,還有不要再變得這麽讨厭了。”
她也不知道那裏來的大力氣,狠狠推開他的身子,看着他滾下樓梯。
那一瞬間她看到小少年眼裏的掙紮,他可以連同孟酒酒一起拉下去,但是他沒有。
後來他說你本來那段日子全身都是傷,我實在不想再讓你受傷。
那幾年,她從來沒有叫他哥哥,總是叫他喂,或者孟朝曦。
孟朝曦一臉妖精相,心平氣和的喊她:“酒酒。”倒是沒有跟她計較什麽,他陰柔的五官越發精致。
當年他的母親就是最紅的明星,生下他就一心照顧家庭。
若說美麗,孟酒酒第一個會想到的就是他。
若說妖精,孟酒酒第一個還是想到的他。
一舉一動恍如優雅的妖精惑世,用慵懶的鳳眼微微挑起,總是用一種沒睡醒的聲調笑喊道:“孟酒酒,回家了。”
她從開始的抵觸,到後來的接受,直到上了高中開始,越來越多的人跟随在他身後,目光有着豔慕和崇拜,他從來都是完美的男子。
她刻意避開他,高中選了住校,和他回去的日子越來越少。
那時候,那雙淩厲的鳳眼深深的打量她,看着她手中的住校單據:“家裏始終留着你住的地方。”
那是你的家,你有你的父母,你有你的生活,你還有你的未婚妻,你的生活應該是完美無缺。
他瞟了一眼孟酒酒,轉身離開,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們開始聚少離多,也許是孟酒酒故意,也許是孟朝曦故意。
收回過去的記憶,渙散的神思開始慢慢回來。
那些以為就要的遺忘,還是深深的紮根在腦海深處。
剩下的她不想再記起,孟酒酒的頭低垂下來,慢慢的俯□。
也許是蜷曲的太久了,雙腿開始失去知覺,靜靜的跌坐在地下。
天上的雨滴答滴答的下起,她懶得動一下,仍由雨滴染濕睫毛,垂下後滑落光潔的臉龐。
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蒼白的臉上仰着,毫無生氣的跌坐在地面,冰冷的雨水滑過身體,枯萎的嘴唇微微張合,說不清的,卻沒有吐出任何字語。
“啪。”腳下的樹枝斷裂,驚醒了愣住的少女,一把油紙傘出現在她的頭頂,替她遮風擋雨。
他的長發滑落雨滴,濕漉漉的睫毛撲閃間,看到破裂的光芒在閃爍。
雨滴敲打着石頭,不斷闖入耳中,夜陵沒有出聲,手撐着油紙傘,臉上不帶任何神色,只是肅立在跌坐的少女身旁。
臉上有冰涼的感覺,雨中響起少女低啞的嗓音:“回去吧。”
她在勸自己離開,拿她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少女的長發貼在臉上,掩蓋她真實的神情,夜陵依舊一動不動的守在她的身邊。
孟酒酒閉上眼,只是記起了那些過去,記起了那個藏在心底的人。
她掙紮的起身,定定的看着夜陵許久,靠近他,由那把油紙傘遮住了這場雨,垂下的眼眸呆怔的看着月下的身影。
手袖中的手指動了下,他再也忍不住,扶住少女的肩頭,定定的望着她:“你的話暫時藏在心底,等你告訴我的那一天。”
寂靜中,孟酒酒看着扶着她肩膀,俊美冰冷的少年,目光變幻重重。
“或許,那一天會到來。”等我離開的那一天,我會把所有都告訴你,她淡淡笑了笑。
夜陵開口道:“孟酒酒,那一天我想知道。”
深邃的眼神落在遠處,再次轉向她帶着奇異的溫柔。
少女單薄的身體在風雨中微微顫抖,他拖下外衣披在孟酒酒的身體上,走了一小段路,終于到了宿舍樓。
翌日,孟酒酒一早就看見窗外最近的一棵大樹,站着小猴子阿飛。
它看見孟酒酒出現,立刻揮了手,吱吱吱的叫個不停,很是興奮的揮舞着手腳。
它是來帶路,跟随主人游遍整個大陸,它可是一只非常聰明的猴子,基本能記得清楚路線。
當看到另一個身影,它立刻變得兇神惡煞。
那家夥欺負猴子,阿飛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好幾圈,發現夜陵轉身也在收拾包袱,立刻一抹亮光閃過。
這次要去的地方可是迷霧深淵,常年出現濃濃霧氣環繞,容易讓進去的人迷失方向,隐藏無數危險,不過這些都難不住它。
阿飛的第三只眼能看破虛實,一切迷霧幻術輕易看清。
阿飛詭異的視線落在夜陵身上,這個家夥要給點教訓,轉眼又看了眼孟酒酒魂不守舍的模樣,看看小徒兒憔悴的模樣。
跟這男人果然沒好事,到時候想個辦法把他甩了。
像是覺察到那道詭異的目光,夜陵轉過頭,發現小猴子立刻擡頭四十五度憂傷望天中,可笑的是還拿着兩片綠油油樹葉,擋住了骨碌碌亂轉的眼睛。
騎馬過了兩天,來到晝夜城的郊外。
夜陵坐在馬上,卻沒有動,默默感受一股強橫的氣息隐藏在西方,朝着西方看去,正是迷霧深淵的所在。
很少有獸人會進去,雖然裏面有着各種豐富的資源,那是可以媲美一個王者的財富,裏面異獸成堆。
夢魇之所以是機密存在,是因為它近百年從新生到現在,沒有出現在任何人的視線內。
它很會隐藏,這一切是為了得到更強大的力量,夜陵憑這股力量,斷定再過數十年,它一定可以成為異獸中的王者。
不由看了眼孟酒酒,開啓她體內的異能,用如此強大的力量開啓,她的潛力真是相當的恐怖。
34作者這是真的危險了啊
前一刻還是清晰的視界,現在就是薄霧朦胧,那些薄霧有愈加濃厚的趨勢,深淵裏面立刻變得白茫茫一片,區分不出方向。
夜陵立足在入口,這裏的霧氣相當奇特,是一種天然的霧障,連法術也不能驅散。
清晨的露珠從樹枝掉落,孟酒酒立定在地面,寒氣刺在臉上。
她蹙眉瞧了下小猴子,它緩緩開啓第三只眼睛,手指伸向右邊。
師傅說小猴子會帶自己到夢魇的所在地,它雖然刻意隐藏,不過有些靈獸天生對氣息十分敏感。
那位被托付的賞金獵人,就是擁有一只對氣息極度敏感的尋寶鼠,偶然得到了夢魇的消息。
夜陵的目力再好,也是限制在正常環境下,能夠看的清楚。
步入迷霧中,他緊緊的和孟酒酒齊步并行。
孟酒酒抱着小猴子,感到它在扯着自己右邊的袖子。
雖然看不清小猴子的動作,感到它的聰慧,覺得前路行來沒有大問題。
在小猴子松開袖子以後,朝着右方前行。
他聽得見孟酒酒呼吸的聲音和氣息,倒也不擔心跟丢她。
小猴子轉過眼,靈動的眼睛盯向迷霧中的夜陵,咧嘴露出白色尖牙。
過了許久,它繼續拉了拉孟酒酒的袖子,叫她向東北方走。
夜陵沒有擡眼,細細的看着腳下的路,聽到前方牙齒相擊的聲音傳來,懶懶的餘光掃過,那只死猴子依舊死性難改。
這其中冒出來的危險,都被他事先覺察到,定在了暗處。
他的目光很平靜,越往深處走,感受到的力量就越強大。
直到這個時候,一個尖嘯聲響起,聽到地面震動的聲音,一頭身體形似豹子,卻有顆異常龐大的山豬頭顱,它沖了過來。
力量系的異獸豹,天生對術法免疫,只能用真正的實力來收服它,亦是排的上號的異獸。
小猴子撇了撇嘴,讨厭的大家夥,它的手一舉,樹枝上的藤蔓緩緩生長,纏繞住大家夥,地面的震動聲音戛然而止。
小猴子拍了拍手,高高揚起頭。孟酒酒聽到砰的一聲倒地的聲音。
她回首朝着夜陵問道:“那是什麽異獸?”她自然清楚這片地方隐藏的危險,天然環境安全,靈氣相當充足,誕生的異獸不會少。
夜陵淡淡道:“山豹,由山中靈氣所化,終生游蕩在靈氣充足的地方,伺機吞噬更為弱小的靈獸。”
孟酒酒怔了怔,夜陵接下來說道:“你體內充滿了靈氣,又沒有任何威脅。
那只猴子明顯隐藏上位靈獸的氣息,異獸是沖着你來的。”
路上各種形狀奇特的異獸,孟酒酒成了衆人眼中的唐僧肉,吃了很滋補,不吃太可惜。
夢魇藏在最深處,她和夜陵朝着阿飛指的方向,越行越深入。
阿飛看着前面的路,前面就是一條看不見卻又确實存在的山洞,這山洞隐在河水中,雙重隐藏幾乎很難發現它。
阿飛細細的看了好幾眼,才下了一個決定,烏黑發亮的靈眸詭異的轉了轉。
後面的男人還離的有幾步距離,它就趁此快速甩掉他。
孟酒酒沒有注意到懷中猴子的壞心思,小猴子的手忽然擡了起來,河水中的水草纏住孟酒酒的腳腕,雷霆般的速度拖下水。
小猴子趁機跳入水中,迅速帶着孟酒酒進入山洞之中,它才不想和那個男人一起,只有它一個,也能幫小徒兒找到夢魇。
小猴子抽了抽鼻尖,這裏應該就是夢魇的窩了,這股氣息太濃厚了,它這只猴子也聞的真是刺鼻。
孟酒酒被強行拖進來,她根本還不及呼喊,水草出現的太過詭異,她疑惑的目光盯着小猴子。
她沒有記錯的話,阿飛在水草纏上的前一刻,就先掙脫出懷中跳了出來,孟酒酒眉目皺的緊緊。
難道這是小猴子可以安排,它想甩開夜陵,獨自帶自己去找夢魇。
山洞中光線明亮,洞頂處碧海明珠照耀,光線明亮,照着前方曲折的通道,兩旁道路奇珍異寶擺放成堆。
孟酒酒跟在小猴子身後,走到盡頭除了一片寒玉冰榻,四周再無其他事物,沒有預料中的夢魇出現。
“我們回去找夜陵。”孟酒酒轉身,走到入口處,發現外面是茫茫的潭水,更加焦急喚道:“阿飛。”
它一副叫我也不管用的模樣,小臉擡得高高的,就是不願意離開,這裏是夢魇的窩,它遲早會回來。
孟酒酒雖然聽不懂阿飛的話,但是看它的神情姿态,已是明白了幾分,她剛踏出去,小猴子立刻一個跳躍,雙手攔住她。
“吱吱吱。”它眼睛閃閃發亮的望着孟酒酒,不許走呀,說不定夢魇很快就回來了。
孟酒酒停了下來,小猴子決絕的保持阻攔的姿勢,她皺了皺眉,看了外面茫茫的河水,這地方實在相當的奇特。
小猴子看孟酒酒沒有再離開,松了口氣,淩空一個翻騰,戴在頭上的花環漂浮在半空中,穩穩的接住了小猴子。
它站在上面,又是倒立,又是幾個淩空翻,對着孟酒酒拍了拍胸口。
孟酒酒還是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看着外面,夜陵那家夥就這樣被甩開了。
她想:當着他眼皮底下不見了,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竟然還沒有找來,這個山洞果然有玄機。
聽到前方落水的聲音,岸上的少年快步來到河流處,縱身跳了下去,奇怪的是短短時間內,她竟然毫無蹤跡可尋。
四周所有地方都尋了個遍,她到底會在那裏。
河流湍急,一團黑色的光球漂浮在水中,小的微不可見,朝着少年的身後緩緩游去。
它刻意隐藏住氣息,朝着那個令它渴望的軀體靠近,只要得到這個軀體,它絕對可以成為最強大的存在。
它貼近那修長的脖頸,只有進入這具強大無比的靈體,再潛伏一段時間,就可以結束漫長的修煉。
夢魇是強大又脆弱的存在,擁有強大無比的精神力,卻沒有與之媲美的身軀,必須靠寄生在強大的軀體內,然後靠着精神力掠奪,占據這具身軀。
“自投羅網。”冷漠的男子出聲,手指彈出一道光芒,黑色小光團迅速轉移方向,用強大的精神力躲過試探性的一擊。
它要逃往山洞,那處山洞有神秘的力量迷惑住視線,它是天生擁有虛幻力量的精神體,才可以感應到。
夜陵看着黑色小光團朝右邊,猛然消失了身影,來到右邊細細了打量,朝右方投出幾個石頭,發現有一顆的痕跡不知所蹤。
他抿了抿唇,微微上揚透出幾分愉悅,終于找到入口了,這裏竟然會有一處隐形的入口,還能逃過他的感應。
夜陵朝着石子消失的地方邁步,踏入與外面隔絕另成天地的山洞,心頭猛地跳了一下。
他仿佛感到什麽不詳的事情發生,立刻動用瞬移來到山洞的盡頭。
“吱吱吱。”小猴子也顧不得他是不是仇人了,迅速解釋起來,她突然昏倒了。
清麗的少女靜靜的躺在地面,脖頸處有着一種詭異的圖騰迅速蔓延,爬到肩膀處,就像一張猙獰的鬼臉圖案。
“吱吱吱。”小猴子驚聲叫了起來,她被精神類異獸寄生了,百般防範,沒想到還是被鑽了空子。
小猴子自責的垂下頭,不敢看圖騰猙獰盤旋的孟酒酒,它不應該把夜陵甩開,小徒兒遇到這只異獸相當棘手。
主人說過能擁有自己圖騰的異獸,十有□擁有王級的潛力。
“綁住她的身體。”夜陵對着小猴子吩咐,他只能用那個方法來救她,看着孟酒酒的少年低下頭,漠然的眼睛有着深沉的溫柔。
小猴子急急的掉頭,操縱木系的藤蔓将孟酒酒的手腳捆綁起來,他在這個過程中不能動彈,甚至處于無比脆弱的狀态。
他不能用術法困住孟酒酒,因為這只精神系的異獸能夠吞噬術法的能量,反而會對她不利。
大陸學院林木交錯的深處,林學坐在木椅上,雪亮的眼睛變得有些黯淡,隐隐有些呆怔。
再等不久,他就可以徹底放棄這一切,去完成心中最深的願望。
一個中年大漢弓着腰老實上前,低聲道:“主子,有個少女要求見你,就在你的房間門口。”
林學挑了挑眉:“開學時間久了,還有學生遲到麽?”
大漢搖了搖頭:“她是你等的人,她是這樣說的。”
林學的手指在長椅上叩動,沉思的垂下目光,微微揚起尖下巴,風流多情的狹長眼眸微眯:“我等的人。”
值得他等的人,要麽是一個不可能出現的女人,要麽就是那個女人要求教授的人類體質徒弟。
他來了興趣,微微點頭道:“叫她來這邊,老頭子年齡大了,實在不想動了。”
身後傳來少女甜軟的笑聲,鬥篷下露出的精致下颌和唇瓣,一步一步緩緩走來,皆是風華。
她有着白色蓮花般聖潔出塵的身姿,楚楚動人至極,在這個世界顯得極為難得。
35原女主要跳崖腫麽破啊
少女懶洋洋的聲調極為柔和,聲線有着奇異的魅力,衣衫微微擡起,露出一小截光滑手臂,套着雕花的沉香木镯,鑲嵌稀少珍貴的天南珠,點綴着繁複花紋。
引來林學的關注,懶于轉頭的男人擡高眉眼:“姑娘,你是我要等的人?”他不得不沉思片刻,微沉的聲音詢問少女。
男人俊美的輪廓沒有随着歲月留下痕跡,慵懶華貴的氣質散漫的沐浴在陽光下,黑發映照着燦爛的光暈,漫不經心的看着她。
“我是人類體質,聽說林學校長和咒印師是好友,難道你不想為她找個繼承人,讓您的好友有遺憾。”少女鎮定自若的答道。
男人恍惚了神志,想起了冰雪般的美人最後把手中的信物交到他的手中。
他抱着那漸漸虛弱下去身體,溫度都在冰寒,他的血液都凝固結冰冷。
他好響感到自己的眼前朦胧一片,看着她徹底不再醒來的沉睡,心如同他的身體冷的如同冰雪。
“咦?老頭子自是記得老友,不過姑娘還是回去。”他已經收下一個小徒兒,那個心思單純的執着倔強的傻丫頭。
貌似相處的時間還不長,沒想到還挺了解她,摸了摸下巴,掠過一絲了然的表情,那個小徒兒簡簡單單,心思很容易瞧出來。
不由的響起孟酒酒的終生大事,作為她的長輩,到時送給她一份大禮,不知道等得到那天嗎?
他全然在盤算着孟酒酒以後的日子,對一旁站立的少女暫時就忽視了,微微蹙起的眉調皮的挑了挑。
是誰?少女下唇咬的發白,随着林學果斷的拒絕,鬥篷下的臉色蒼白了瞬間,如此大的機遇,她絕對不願意錯過。
她只是靜靜的站在地上半響,動也沒動一下,溫柔的抿唇笑道:“林學校長說笑了,你可以看看我的體質。”整個大陸除了她誰還可以學習蒼玄遺留下的咒印秘錄。
林學嘆了口氣,漆黑的瞳孔有着疑惑:“你如此清楚這件事情?你到底是誰?”
她突然的到來,還有說出的這番話,确實讓林學心生疑惑。少女不放棄的态度,還有她溫婉動人的淡然氣質,倒是頗得他的喜歡。
可是他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不得不對她說聲抱歉了。
“您周游大陸,甚至找了賞金獵人去尋訪人類體質。我無意得到,沒想到現在您已經不需要了。”她花瓣一樣的唇客氣,溫軟帶着淡淡的疲倦,長途跋涉而來,沒想到得來這樣的消息。
“我想要知道原因,是您忘了,還是您已經找到了。”她要問清楚原因,原文中林學可是相當執着找到自己。
她穿成了這本書的女主,距離遇到男主還有段時間,想起了林學是後期變強的重要契機,趁着這幾天族裏忙于去游獵,偷偷的裝作生病跑了出來。
想起那個待價而沽的養父,和趾高氣揚的姐姐,她微微一笑,陰冷的視線在鬥篷下愈加幽深難測。
“我已經找到我心儀的徒兒,姑娘回去。”
這輕輕一句話傳入少女的耳裏,猛然怔了怔,緊緊盯着林學道:“我真想認識她。”不可能,這個世界怎麽會出現第二個人類體質。
隐藏住很深很深的敵意,她是但之無愧的女主,如此不穩定的因素存在,她需要去好生認識一次。
林學瞟了一眼她,收回目光,迅速閉上眼閉目養神,淡淡道:“阿安把客人送出去。”
她終于呼吸平緩了以後,清楚的看到那個林學漠然的臉,他看向她的眼神最後一眼,如此的淡漠,少女心中浮現了不安。
當初來到未知的世界,附生在這具身體內,發現這是一部看過的小說世界,她是文中的女主白蓮,才漸漸的安下心。
現在的情況完全變化的陌生,開始惱了起來,尤其是奪走屬于自己這一切的人。
就算再不甘,她也只好有力的點了頭,跟随在奴仆的身後,将要回到最初的途上。
她對小徒兒有着很大的敵意,聲音如此溫柔甜軟的少女,心眼生的頗是小,因為這點小事,就對小徒兒生了敵意,林學發現他似乎有些偏愛起小徒兒了。
站在門口坐進馬車,馬夫看見小小姐過來,立刻殷勤的旋起窗簾,服侍白蓮走進馬車內。
他的小小姐生的極為美麗,心眼也是極好的,對每個下人都是友善沒有架子,不像大小姐高傲無理。
白蓮坐上馬車,窗簾阻擋了外面的視線,她才緩緩褪下鬥篷,這動作坐下來有種如水的溫柔,極其具有美感,額心一顆珍珠垂落,在顯得聖潔純美的臉上,更添幾分光彩。
馬車裏面有着榻幾,她把臉垂放在榻幾上,一雙美目盈盈光華,讓人不得不憐惜的楚楚動人。
她清麗的出塵不染,緩緩坐正以後,掀開車簾的一個小角看着外面的世界。白蓮出神的想起一個男人,雖然沒有遇到,遲早會相遇的男人,她遲早會屬于他。
眼中奪目的光華流轉,突然以袖掩嘴,嬌聲笑了出來,喚了聲:“夜陵。”
她已經接受了屬于她的命運,她也接受了注定屬于她的那個男人。馬車猛地一顫,坐在車內的白蓮穩住身子,喚道:“厲叔,馬車出問題了。”
外面傳來紛亂的聲音,她這話一出口,就傳來外面一個驕橫的女聲:“厲叔,本小姐來告訴她。”
白蓮的臉有些冷,不過一走出來,立刻楚楚動人至極,眼中有着盈盈光澤:“姐姐,你不在圍場,爹爹會擔心。”
她話一轉:“我們兩姐妹許久不見,一起回去許是不錯,爹爹見到會更加高興。”
一身獵裝的健壯女子不屑的掃過白蓮:“小賤人,你總是拿爹爹的寵愛壓我。”
她直直對上白蓮無辜的目光,柔弱的白蓮有些難堪的顫抖,低低的說道:“你是我最喜歡的姐姐,我只有你一個姐姐。”
高大的身影從馬背上躍下,獵裝女子牢牢抓住白蓮的手臂:“你母親懷的不是父親的孩子,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妹妹。”
粗糙的嘴角微微彎起,詭異的看了不遠處的懸崖。
厲叔顫抖的上前攔住大小姐,勸道:“大小姐,你要對小小姐幹什麽?”護住白蓮,身子抖得很是厲害。
健壯女子揮了手,一個拉扯把白蓮拉上馬背,對着厲叔道:“你一家老小都在府裏住着,想要好日子,你知道怎麽做?”
白蓮突然感覺到無力,厲叔垂下臉,不敢再看白蓮一眼,大小姐哈哈大笑道:“你的選擇是對的,不要再回去,将馬車投入懸崖。”
馬車在懸崖壁上四分五裂,迅速沒入崖底,崖下霧氣環繞,遮掩了視線。
獵裝女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将白蓮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