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慵懶:“嗯?”
她搖了搖頭給了個理由,指着小猴子道:“它帶我進去,能為我指路,我得抱着它,昭蘇你留下來。”
昭蘇聞言,沉默了良久,沉聲回道:“一切小心。”
他看到孟酒酒眼中的決絕,她認定的事情不會去改變,将腰間的一枚玉佩遞到她手中。
孟酒酒接過玉佩,上面銀狼的圖騰盤旋,隐約間看到它的眼中有幽光流轉,一股清涼的氣息包圍住她,片刻入體又消失不見。
他盯了孟酒酒一眼,深色眸子閃了閃,輕聲道:“它是族內的聖寶,能護你一命。”還有一點他沒有告訴孟酒酒,若她發生危險,他能立刻感應到。
它是銀狼王族的信物,往往是王交給王妃,由她保存。這些都沒有告訴孟酒酒。
明澈妖嬈的丹鳳眼,靜靜的看着她轉身,站定在入口的孟酒酒。她毫不猶豫的踏入迷霧中,腳步不由自主的加速。
樹木高大濃密,明亮的日光照耀,風吹拂過來,風華絕代的少年,死死的盯着入口,看着她完全隐入森林裏。
林學笑了笑,帶着莫名的含義,他已經明白了小徒兒心裏最深處的想法,她果然還是感情上一片空白,還不明白其實她已經心中占據了一個人,那個人能讓她牽挂。
不過那塊玉佩,證明了昭蘇的身份,又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當她随着小猴子的指路,漸漸的靠近那處有隐蔽山洞的河流,小猴子拉了她的衣袖,示意她停下。
到了!終于到了入口!
孟酒酒喜悅的彎彎眼,腳步提速,小猴子帶她進入山洞後,她向着洞口深處急急的走去。
夜陵,你知不知道?那樣的我傷了你,擋也擋不住的難過襲來。
她的心神失神落魄,腳步像灌了鉛的沉重。然後你拼了命的要我清醒,身不由己的離開,最後看你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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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般不要命的護着我,她心頭一陣酸楚冒了出來,哽咽的聲音輕輕喚道:“夜陵。”
山洞裏沒有人,她臉色一變,看向小猴子同樣疑惑的眼睛,小猴子跳了下來,四處找了一陣。
她苦笑呢喃道:“夜陵,你到底在哪裏?”
遠遠站在身後的男人頓了身子,幽靜的山洞,這輕輕的呢喃清晰的闖入他的耳中。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冰冷的黑衣少年,一步一步朝她走起,冷冷的看了他一會,勾起一個自嘲的笑容,比月色還要寂寞:“孟酒酒,我從來不知道你可以滿口謊言。”
她默然,側頭望住夜陵:“騙你?”
他依舊冷峻似冰雪,神色沉沉的看着她,長發墨染,靜靜的垂散在脊背上,剛才他正要走出迷霧深淵,前去尋找孟酒酒。
靈魂契約有了片刻的感應,他朝着這個方向趕來。
如他所願,看見了孟酒酒。
“不知出于什麽原因,我失去了對你的記憶。”他低低的開口:“但是你告訴我,你不認識我。”
你可以裝作陌生人,你可以刻意遺忘,明明你記得全部。
她緊緊咬住下唇,輕輕點了頭。夜陵難道記起了那段失去的記憶,她竟然有些害怕,曾經只想逃避夜陵的感情。
以為他忘了是個好的開始,可是她已經怎麽去面對質問自己的夜陵。
他的面色不由已然黯淡,小猴子機靈的左右張望,又是看孟酒酒,又是看夜陵,在兩人之間迅速徘徊着目光。
他笑了起來,桀骜的雙眼有着暗沉,猶豫的孟酒酒讓他有些失望,經過這麽多事,她依舊如此猶豫不決。
笑聲越來越輕。他僵硬着身體,用一種僵硬的語氣道:“孟酒酒,恐怕這世上唯獨有一人能讓我不理性,讓我想要放棄一切去擁有。”
她的心底一片混亂,焦灼的溫度燒的內心一片火熱,刺眼的是那自嘲的笑意,越來越大的恐慌吞噬着。
他的目光模糊起來,第一次感到累了,冷漠的身影靜靜轉身。
華美的聲音透着淡淡的疲憊:“不要讓我有對你清醒的那一天,我遲早會等的疲憊。”
孟酒酒,不要怪我逼你。
他的步子頓了頓,既然我已經身不由己的陷入,你別想再逃。
當這句話落下,那個修長漠然的身影已經走遠,她牢牢的看着他,深深的望着。
那個時候冰冷的他,獨有的溫柔留給了自己,用僵硬的口氣溫柔的告白,不時出現在腦海中。
原來有那麽多記憶,不能去割舍。她往前面一望,他的臉色還是蒼白病态,他的心已然疲憊不堪。
如果遲遲沒有回應,無論是誰都會累吧!
前方的黑裳少年,唇角漸漸溢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慢慢把手覆在額上,有志在必得的傲然。
她是讓自己甘心走入感情的人,那麽,他絕對不能放過她。能讓她愛上的人,只有他。
她讓小猴子繼續指路,大約走了一會,就找到了出口。
夜陵一直沉默無聲,她忍不住頓了腳步,昭蘇在等自己。她該如何去面對,這兩個人都是她重要的人。
她停住腳步,霧中那怕看不見夜陵的身影,她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存在,他與她就在咫尺之間。
夜陵放慢步伐,她沖他問道:“你是無可替代的存在,如果一年之內我沒有告訴你答案,那我會永遠不再出現你的面前。”
她給了期限,聽到後面她自以為是的承諾,他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大霧掩蓋了他的真實神情,只聽到平淡的低聲說道:“自以為是,在吾面前,你最好永遠存在。”
她睫毛一抖,竟然忍不住笑了笑,他還是很在意自己,但是在氣頭上,才會刻意對自己冰冷漠然。
她讨好的笑了笑,真想逗逗夜陵,溫聲道:“如果我有嫁給你的那天,我好奇你的表現。”
她輕輕咳了一聲,加籌碼道:“你要是說出讓我感動的話,我們之間約定的期限縮短到半年如何?”
夜陵眼中掠過一絲驚訝,沉默了幾秒,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偏偏還吃孟酒酒這套。
他僵硬了俊容,很不自在的啓了唇,用僵硬的語氣,含着低沉入骨的溫柔。
先前的愛只是習慣高高在上,但是他真的意識到,他可以溫柔的深沉,他的信仰就是唯一。
孟酒酒狡黠的眨眨眼,長長的睫毛,深深注視着夜陵。
43給你最後的自由期限啊
她的嘴角越揚越高,笑聲極其清悅,明媚的令夜陵一怔。
靈動的眼珠轉動,瞧着那少年冷峻容顏難得一閃而過的微紅,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真是難得。
她砸了咂嘴,眉目靈動如畫,出自真心的一笑,更是動人,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夜陵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他暗色的眼睛閃爍深邃的光芒,霧障是有些阻礙到他的視線。聽到她清悅如銀鈴的笑聲,唇角的笑容也随着她而牽動。
“你說不出來呀!”她平靜的語氣有着掩藏不住的調笑,這個男子從來就是壓迫着她,現在也有被她堵着說不出話的時候。
“給我過來。”他冷沉的話裏帶着不容忽視的強硬,壓迫着孟酒酒剛剛放松的身體,立刻縮緊起來,慢吞吞的移動腳步。
夜陵的唇角繼續抽搐一下,額頭上的青筋狠狠的跳了幾下,她是明顯的挑釁自己的耐心。
孟酒酒微微一驚,聽到他的催促,立刻意識到這家夥老羞成怒了。
他淩厲的聲音狠狠的闖進某個縮頭烏龜的耳中:“三。”
這是怎麽回事?她剛頓了一下,就聽到倒計時。
夜陵冷笑了一聲:“二。”聽到她明顯慌亂的氣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油然而生。
真數到最後一個數字,孟酒酒不敢想象後果,趕緊一個小跑拉住夜陵的袖子。
早已被抛棄在一旁的小猴子,更是無奈的搖頭,無語的掩住臉,這貨這麽沒志氣,它不認識她。
“一。”在說最後一個數字,孟酒酒就奔上來拉住他的衣袖。
“你想聽我說什麽?嗯?”挑高的聲調華美,夜陵正擺着一張臭臉問孟酒酒,仿佛從不存在那瞬間的尴尬。
她驚訝的瞪大眼睛,萬萬沒想到夜陵适應能力這麽強,先前還是個稍稍有些忸怩的少年,一下就開啓了反調戲模式。
隔着大霧去看那張臉,只看見模糊的臉部線條,她扯了扯夜陵的衣袖,朝着他說道:“你以為耍賴就可以賴過去麽?”
她今兒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這樣搶白了一頓夜陵。
夜陵低下頭,看着她許久,沒有甩開那拉住衣袖的手,黑曜石一般琉璃剔透的明眸充滿着戲谑。
兩人相依的身影看的小猴子無奈的搖頭嘆氣,這兩人卿卿我,它不是在欺負沒有母猴子的自己。
夜陵毫不客氣的反駁道:“不過是我懶的與你計較,別想給我談不切實際的期限。”不以為意的挑挑眉,換來孟酒酒氣惱的瞪了他一眼。
這兩人保持對峙。孟酒酒道:“別以為……”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稍稍猶豫了一下。
夜陵揉了揉那顆小腦袋,低低笑道:“別以為我不敢說麽?”
她就是想到這句沖動的話,說不定會刺激到夜陵,才停了下來。
那放在頭上的手更加不安分的動了起來,蹂躏着那開始變得亂糟糟的頭發,孟酒酒小動物似的怒道:“對,你就是不敢說。”
她眨了眨眼,可還沒有忘記夜陵臉紅的一瞬間,他對于那些話可是別扭的很。
夜陵哭笑不得,那雙手輕柔的移到孟酒酒的臉上,捏了捏她的臉皮,溫熱的手心緩慢移動,優雅而溫柔的動作就像耗盡了畢生的輕柔。
她纖長的睫毛不經意的掃過他的指尖,夜陵低低喚道:“酒酒,我不像其他男人甜言蜜語,我把自己交給你可好?”
她愣住了,心間仿佛聽到花開的聲音。她盡力使自己嚴肅起來,可還是軟軟的道:“你是指成為我的人。”
絕對的黑線,大男子主義的某位少年,臉黑的堪堪比的上黑炭。
他狠狠的捏住她的臉皮一扯:“傻女人,我屬于你的注定。”這女人臉皮有時候堪比城牆,說出的話令她啼笑皆非。
她搖了搖頭,道:“你這麽快打上标簽幹什麽?”這位爺可是從來不缺人追,主角光芒永遠令女人前仆後繼,只要這位爺冷臉微動,不知多少女人願意赴湯蹈火。
“反正我已經承諾你了,就不會後悔了,早一天還是晚一天都是同樣的結果。”他抿了抿薄唇,裝作毫不在乎的語氣。
這般孩子氣的夜陵,他硬是用那種別扭無比的語氣,說着那般假裝的不在乎,這讓她無比的奇異。
她頓時驚的倒吸一口氣,孟酒酒一愣後,大腦瞬間停止的轉動,身體狠狠一顫,彎着腰捂住嘴,笑道:“嗯,我懂了,大爺你是一諾千金,時間早晚不是問題。”
夜陵眼眸流動複雜神色,他冷冷哼了一聲:“傻女人。”
孟酒酒拖長聲音:“那我是傻女人,那你是?”
好犀利的反問,她不知不覺已經能在夜陵身邊表現出真性情,繼續沒好氣的問道:“請爺告訴小的。”
他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麽她這樣對他,反而感到一絲觸動,心弦微微波動出美妙的樂音。
他輕輕的嘆了一聲,像是認栽一樣,用更輕的聲音道:“傻瓜。”
四周仿佛沉靜下來,她詫異的睜大眼,他竟然能說着這樣的話,那般驕傲的人,依稀聽到那華美的聲音繼續回蕩。
優雅節奏的韻律帶着動人心魄的冷寒,卻面對她奇異的溫柔,那一句嘆息不是幻覺,他真的在說自己是個傻瓜。
他的聲音清晰的穿過朦胧的霧氣,一點一點的占滿她所有的空隙。
“做你一個人的傻瓜。”夜陵淡淡的道出,平淡的不帶任何感情,實則掩藏了無數洶湧的情緒,從輪廓極為薄情完美的唇中道出。
這個驕傲的男子,說出了如此不驕傲的話,也是他從未想到過。
“啊!”她驚呼道,更是呆怔的将手放到他的額心,溫度正常。
她的手腕被對方狠狠扣住,僅僅短短的一瞬間,他拉高她的手心放在心口的位置,一雙墨色深邃的冷眸一直牢牢盯住孟酒酒。
“你聽到沒,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它都可以證明,沒有欺騙。”它跳動的頻率有力而規律,平穩的波動。
孟酒酒颌首,她強行的感受那生命的跳動,就算知道他沒有說謊又能怎麽樣?又不能在一起。
千絲萬縷的思緒在腦中打結,她遲遲不能收回手,透過這跳動的真摯聲音,她不能壓抑住心頭的情緒。
他華美低沉的聲音越發冷漠,心裏有些微微的疼痛,費力的勾起一個堪稱風輕雲淡的笑意。
“半年,我只等你半年。”半年以後不會再給你自由,放任你太久,寵溺你太久,不折斷你的雙翼,你永遠都在逃避。
小猴子吱吱的叫喚了一聲,這一對耽擱的時間有些久了,離出口只有一點兒路,磨磨唧唧的就知道卿卿我我。
它一個前撲,跑到夜陵的懷裏,吱吱吱的跟夜陵交流。
她神色複雜的站在原地:“半年不會太久。”
預料到有一天夜陵會離開她,難以言喻的心酸,揉了揉幹澀的眼睛。
只是靜靜祈禱着那一天晚些到來。
小猴子告訴了夜陵方向,不過這次它選擇站在夜陵肩頭,看到夜陵把孟酒酒牽住,帶她朝着它指路的方向走,露出一口白牙,撓撓腦袋開心的笑了。
要是主人在這裏,一定會誇自己吧!夜陵犧牲自己要救小徒兒,讓心思單純的小猴子一下有了好感。
它覺得促成這一對還是不錯,主人向來和它同仇敵忾,心意相通,八成也是喜聞樂見的吧!
那緊繃的身子有種僵硬的氣息,孟酒酒敏感的感覺到了,皺了皺眉頭輕聲的咳嗽了聲,然後緩緩搖了搖那支修長的手臂,五指完美如玉,清晰的感到上好的手感。
她忍不住吃了回夜陵的豆腐,這觸感比最上好的絲綢還要好,難以置信這是支男人的手。
她用指尖摩娑了一個來回,然後正兒八經的評價道:“若是把你藏起來,只摸摸你的手,恐怕都想娶了你。”
他皺了皺眉,身子欺身而上,封住了少女的唇,含着魔魅的聲音道:“你好像已經忘記我是你的男人了。”不僅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還是你的男人。
落得輕緩,帶着灼熱的熾烈,相貼的唇纏繞出靡靡之色的紅暈,紅的燃盡了金紅色的火焰,沸騰的血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幾乎忘記了時間。
直到他懶懶的掠過一絲她的長發到耳邊,那虛幻似的紅色色彩依舊燦然的燃燒在腦海深處。
小猴子嘆了一口氣,早就趁他們倆要咬嘴巴的時候,撲在地面靜靜的瞧着,看着好不容易結束,感覺吱吱的催促。
孟酒酒聽到這聲音,低下頭仍由夜陵牽住自己,在小猴子的帶路下,很快走到了出口。
昭蘇看到首先沖出了的小猴子,臉上明顯松了一口氣,酒酒應是順利出來了。
他正等待着,深色的瞳孔劇烈收縮,迅速流轉一絲罕見的戾氣。
她的手正被一個男人牽着,低着的頭,微微紅腫的唇,迷人的豔色,就像被蹂躏的一朵凄美的花。
黑衣男人冷峻絕倫,似乎注意到強烈的敵意,朝着那道目光的來源望了過去。
44針鋒相對又你死我活啊
夜陵擰起眉頭,面無表情的一張冷臉,漠然的勾了勾唇角,冷漠的墨色眸子流轉罕見的厭惡,他從來不會将情緒反應的明顯,能讓他流露出厭惡之色,那必是厭惡到極點。
看着那個青衣少年堪稱完美的容顏,敵意就是來自于他身上,還有他看孟酒酒的眼神,夜陵不由眯了眯眼。
夜陵轉過頭,用慣有的華美嗓音對着孟酒酒道:“走累了。”他彎下腰将手帕伸到她的額頭。
那般輕輕淺淺的舉動,優雅而完美,擦拭着根本沒多少的汗水。
他是故意,少女擡起眼流轉在夜陵的臉上,她的身子猛然僵了僵,若沒有看錯,他的餘光注視着別處。
夜陵俊美的臉上帶着一絲淡笑,她迅速轉過頭,瞟到不遠處的昭蘇。
她有些吃力的跨出一步,那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看到昭蘇有些冷色的面孔,她的心髒亂糟糟的跳着,是他在那場意外救了自己,他卻永遠離開了,好不容易再遇上。
她和夜陵在一起,總是忘記很多,活的那般純粹。
心隐隐的抽疼,可是她還欠昭蘇,更不想傷害他。
孟酒酒不斷呼吸着,她掙開了夜陵,走了好幾步。
她以為自己沉迷在過去的回憶中,以為一直會留着心裏最重要的位置。真正見到他的時候,才發現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夜陵的眼神那般冷寂,隐約含着洶湧的巨濤駭浪,他望着她小走了幾步的背影。
他的眉心皺了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止住拉回她的沖動。
他臉色一僵,苦澀的想道:若不現在讓她認清楚,以後會更加認不清楚。這時他頓住想要前行的步子,嘴唇的線條向下一拉。
她低着頭,遮住了一臉的倔強之色,她以前以為的都是因為心裏上了一把鎖,她擡起頭,靜靜的望着昭蘇那張容顏。
孟朝曦和昭蘇兩個人都是一模一樣的容顏,他的眼神那麽明亮的盯着自己,隐隐的含着笑意。
孟酒酒嗖着一聲擡起,小嘴張了又張,才僵硬的開口:“我無法跟你離開,他是我必須跟從的人。”
随着孟酒酒出聲,昭蘇的心緊繃,令他猶如墜入冰窖。
他和她曾經擁有那麽多的日子,那麽的回憶,他聽到她喜歡自己,這一次相遇将是最完美的終結,她卻是要跟随一個陌生男人走。
昭蘇笑容依舊溫柔,眼中再無一絲情緒,冷冷的對上那站立的黑衣少年,兩人的臉上變幻莫測。
她站在中間,一切顯得都很安靜,恬靜的漠然。
林學咳嗽了一聲,強行打破了這奇異的氣氛。小猴子奇怪的看了看主人,一個流利的跳躍爬到了主人的肩部。
“小徒兒,看到你身體經脈全通,還需要好生休養一陣。”林學眨巴了狹長的眼,露出了很是擔心的神情。
“我替她休養好身體。”幾乎異口同聲的答道。
這兩個男人搶着做這事,林學把手放到嘴間,掩飾了難得的詫異。
小猴子很是幽怨的盯着孟酒酒,要是不選擇夜陵,它就認為她忘恩負義,然後轉頭望向夜陵。
“小徒兒,你快不說出來,師傅可是不好做人。”林學在一旁低聲催促道:“只等你說了。”
她甩了甩腦袋,這師傅直接把難題甩給自己,夜陵和昭蘇望向自己,片刻和孟酒酒的眼神交彙,隐隐透着一絲期待。
“師傅,還是你幫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好生問你一番。”她趕緊上前拉住林學,使勁的揪了他一下,擠眉弄眼的希望他不要再給自己添麻煩了。
林學無奈的嘆道:“女孩子家有幾個人追很正常,你在躲躲閃閃,不做出個決定,小心這兩人遲早被你逼個你死我活。”
他是說的很小聲,靠着孟酒酒悄悄的道:“唉,你到底是我徒兒,還是我的女兒,我瞎操心了。”帶着濃濃的舍不得。
她怔了怔,臉紅了片刻,哼了一聲道:“老頭子,你年齡當我爺爺也夠了,別說的跟嫁女兒一樣舍不得。”
林學好脾氣的笑眯眯的瞧了她一眼,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狡猾的像只狐貍。
“喂,你的男人選好沒?這兩個天下間最優秀的少年,都準備成為你的阿郎。”林學調笑孟酒酒。
她的臉迅速漲紅,聽到你的男人四個字,竟然想到的是夜陵那張嚣張的臉,頓時不對勁的猛烈搖了搖頭。
這次回去的很快,用了空間法陣直接到達了林學的家裏。
這三個俊美的男人坐了下來,神色各異,狐貍面孔的林學平淡的擡起茶盞,飲了一口茶水。
昭蘇瞥了眼孟酒酒,懶洋洋的聲調春風一樣柔和,輕輕道:“酒酒,我們從小生活在一起,你竟然不讓我照顧你,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了。”
林學掩住嘴,差點一口茶水撲了出來。
這青衣小夥子頓頓一瞬間就像換個人,僵硬的神情變成完美的妖精一樣的妖美,沒有人瞧得成他現在真實的內心,異常明媚的深眸牢牢的盯住孟酒酒。
孟酒酒立刻轉向夜陵,他面無表情的轉向她,眼底暈染開來一片獨屬于她的溫柔和信任。
夜陵面無表情道:“不能強求去記得無關緊要的事情,這麽久都是吾在照顧她,自然清楚現在的她更适合吾照顧。”
暗暗指過去的事情都是無關緊要,她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現在的她更喜歡自己。
昭蘇的臉色稍稍難看了瞬間,最後忍不住道:“我已經尋到她,閣下這段時間的照顧,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最後一句話一字一頓說的格外清晰,昭蘇知道眼前人将是自己最大的敵人,直覺上的尖銳,他冷冷盯着夜陵,王者氣勢蓄勢待發。
夜陵同樣冷冷回望,什麽表情也沒有,只是譏諷的勾起輪廓極為好看的唇角,似乎滿不在意,并不放心上。
孟酒酒只覺得手腳有些冰冷,這兩人為了她争鋒相對,偏偏這兩個少年都占了終于得位置。
她一向鴕鳥心态慣了,但是她實在不想看到他們倆如師傅所說,關系惡劣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林學沉得住氣,靜靜的沒有打斷這微妙的氣氛,小徒兒,這兩人恐怕離你死我活的地步不遠了,不,已然确定下來了。
他們的驕傲注定不會放棄你,更何況大陸上的強者,對心儀女子更是執着的讓人震驚。
他摸了摸坐在雙腿的小猴子,低下頭掩蓋住一絲黯然,他就是個實實在在的例子,蒼玄走了以後,他的心已死。
昭蘇想到這段時間,夜陵這小人,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趁虛而入。只要以後酒酒在自己身邊,她不會再受夜陵的迷惑。
夜陵同樣有自信,靈魂契約都給了孟酒酒,他還有什麽不能給的,這般全心全意的感情,她已然觸動了不是麽?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看了看坐山觀虎鬥的林學,師傅你倒是說句話,老狐貍你再不圓場,她就慘了。
“師傅,明明咱們約定好的。”孟酒酒向林學開口道:“修煉秘術這段時間,你來照顧我的。”
林學懶懶的瞧了孟酒酒一眼,抿了口茶水,緩緩道:“咒印之術需要一個人輔助你,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強行長時間用靈力,我恐怕不能承受。”
她驀地愣住了,聽到林學說身體不行了,再想到不久後他有可能死去。她就有種流淚的沖動,師傅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眼中精光一閃,若到了海島上,除了要找到封印的角,還要奪取了海族領地的天參。
那是鯉魚王最要緊的珍寶。但是為了師傅,她一定要拿到手,得到它就能延續師傅的壽命。
“師傅,一定會身體健康,徒兒要陪師傅很久了。”她對他就像對長輩的親近,她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不能哭,不要讓師傅覺察到什麽,他的眼淚快要奪眶而出。
“小徒兒放心,你很快可以出師了,到時候一定會嫌棄老頭子打攪你的二人時光。”他半是打趣,半是安慰。
夜陵沉了沉眼,他看到林學朝着這個方向停留了一下,才說出這句話,也就是林學心中有了計較。
昭蘇的眼角微微挑起:“前輩放心,酒酒出師後還有我。”
夜陵漫不經心道:“雖然這個女人很傻,不過吾可以吃點虧。若有人敢妄想吾的所有物,絕不允許。”
他的話漫不經心,背後藏着最深的執着和冷酷,如鷹銳利的目光注視着昭蘇。
“閣下似乎自信的近乎自大。”昭蘇譏笑的冷寒,不慌不忙的打斷夜陵的話。
孟酒酒一驚,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令人窒息的緊迫。
忽然昭蘇站起身,居高臨下的走到孟酒酒身邊,輕輕問道:“你給我許下的承諾,難道忘了嗎?”聲音柔和又堅定,妖精一樣的容顏璀璨奪目的鍍上金色陽光。
她低下頭,五指驚顫,夜陵散發一種孤傲的氣息,直直的望住孟酒酒,仿佛看進了她的靈魂深處。
45唯一能夠想到不放棄啊
她拼命的使自己冷靜下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無法說忘記了,見此情景,對面的兩個男人神色各異。
也許殺了對方,是最好的選擇。妖美的少年側過臉,輕輕抿了唇,露出詭異的笑意。
他的力量隐藏的太深,自己竟然不能覺察清楚,也許已經快要确定,這神秘的黑衣少年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掙脫封印的獸神繼承者,未來的最大敵人。
孟酒酒搖了搖頭,她定定的望住昭蘇道:“那時候我以為你死了,我帶着這份愧疚活下去,我無法拒絕對你最後的許諾。我曾經說過喜歡你,可是我無法欺騙自己,我對你是親人的喜歡。”
昭蘇從未如此失态過,他的手無力的一放,掃過桌上的茶杯,支離破碎的聲音,徹底回響在他的耳裏。
她怎麽可以如此殘酷,難道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出現。
孟酒酒輕輕喚道:“哥哥。”這一喚聲令青衣少年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直愣愣的望住那張動人的小臉。
她從來不叫自己哥哥,喜歡叫自己的名字,如今要分的界限分明了。
他深深地閉上眼,從來不會服輸,他會能她回心轉意。
短短時間內,數個念頭轉過,他站直身,緩緩走到孟酒酒身前,完美的輪廓像結了冰,略帶無奈的聲音嘆道:“酒酒,我們分開許久了,一見面就不用談那些煩心的事情。”
她緩緩擡起眼來,這麽久了,如果沒有遇到夜陵,也許她會再遇到孟朝曦這一天,不顧一切償還他的救命之恩。
那一次意外,是他擋住了子彈,用身體護住自己,她欠他一條命。可是她不僅僅欠夜陵一條命,她還是真心喜歡上他,不想辜負他。
“哥哥……”她繼續輕輕的喚道,雙眼彌漫着霧氣,愛情本來就是自私,她根本不想傷害這兩個人任何一個。
可是她被逼做出選擇的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不想放棄夜陵。
原來她早就淪陷了麽?酸澀的感覺越來越濃,讓她有些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起來:“對不起。”
她只能自私一點,墨玉般的眸子有種決絕的情緒湧動,也許以前會猶豫,這些天的遭遇讓她更勇敢一些。
昭蘇的臉色一黯,深色的眸子湧起一絲溫柔,淡淡道:“以後可不要找我哭鼻子,真的不是一時沖動。”
孟酒酒抿着唇,搖了搖頭,再次擡頭,明眸中再無一絲遲疑,堅持道:“可是我唯一知道不能舍棄的就是他。”
他自嘲的彎了彎嘴角,深處閃過一絲陰郁,不過掩飾的很好,慵懶的笑聲動聽優雅。
她轉過頭,在她說出這番話,最高興的那位爺就是夜陵。
她記得,道出那番承諾的時候,他一直反複的摩娑着兩指。習慣性遇上煩心事,他就喜歡做出這個動作,速度的急緩,則是他的煩心程度,今兒個是孟酒酒見夜陵這麽快。
她記得,當她對昭蘇說抱歉的時候,他終于像個孩子般得意的笑了笑,眼角上挑出迷人的風情。
她記得,反正記得總是留意着那個身影,她好像習慣這個人的存在,刻入骨血的熟悉。
他的吻帶的入侵的力量,一點一點滲透自己的防備。原來真的想清楚以後,她終于清醒了。
現在她已經徹底和昭蘇劃清界限,夜陵是一個割舍不了的存在,特別到自己無法再躲避。
原來一旦說出來,她可以那麽平靜的感受到心裏冒出來的無數溫暖。
孟酒酒對着夜陵緩緩伸出小指尖,向前勾了勾。
夜陵心領神會,同樣伸出小指尖,向前勾了勾,兩人同時彎曲,然後同時豎起大拇指隔空印了一個章。
這個藏在桌下的小動作悄悄進行着,她終于給出确切的答案,而他終于等到她不願意逃避的那天。
孟酒酒你還是這麽幼稚,想出蓋章的方式。
昭蘇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門外,回過頭看了很久,手上的戒指鑲嵌的寶石顯現着一個字,羅。
斜陽緩緩落下一片餘晖,高貴慵懶的王者染上刻骨的獨孤,薄薄的唇角毫無血色,緊緊呼吸一口氣,對着戒指的聯絡信號道:“羅,收集了多少碎片了?”
羅偏孩子的嗓音對上自家王上,恭敬回道:“王上,屬下只收集了兩片,剩下兩片得知了下落,一片在騰蛇王的妹妹手裏,另一片在白虎王領地。”
羅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昭蘇不同于以往頗顯沉重的聲音道:“我會去找蘭明。”不光去找蘭明,他還要告訴騰蛇王一個大秘密。
他們祖先封印的那位存在破封而出,他原本是想靠聖劍的力量奪取那位存在的獸魂。
每位獸人都擁有獸魂,賦予各種能力,普遍是擁有變身為本體的能力。獸王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