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正的用途在床上
那張震懾人心的精致面龐近在咫尺,他狹長微藍的眸子色澤漸漸變得深沉,濃密的睫毛覆在上頭,觀其面龐,十足撩人心魄。我險些看得入神,好在心中有一處疑問從未被解開,這才回複淡定如我。
“教主自重!”我靈活地從他長臂逃離,挪到安全距離。
拒絕他的女人少之又少,江湖上的花花袅袅且不說,單是聖火教山莊之中對他心懷盎意的女子就數不過來,我下意識的躲閃無疑使他高貴的尊嚴與自信受創。
只可惜,當我想到“欲拒還迎”這個詞的時候為時已晚。
他顯然不滿被拒絕,更何況本就是他藥人的小卒。
“過來。”他漠然道。
換作過去,我定是屁颠屁颠滾過去了,可今日不知是不是吃了那一碟雄心豹子膽湯,竟一口回絕:“小的困了,不想過來陪教主玩。”歪好脖子,等待被敲暈睡覺。
閉眼半響也沒有動靜,我睜眼,東方無憂靜靜地盤腿坐在軟墊上,“你不敲我啦?”我問。
他不語,“噗——”突然一口鮮血噴射而出,鮮紅的液體撒在潔白的地毯上觸目驚心。
我大驚,從未見過有人一下子吐這麽多血,手忙腳亂上前幫他擦拭嘴角的血跡,腦中一片混亂:“你怎麽吐這麽多血,我去叫人進來!”
“別去。”他拖住我的手,面色蒼白,無力地倚靠在軟榻上,虛軟吐氣:“不要聲張。”
我看着他虛弱的樣子,仿若隔世,解憂受傷危在旦夕那時,我守着他,刺痛靈魂的疼無人知曉。
我緩緩擡手,溫熱的指尖撫上他冰冷的面頰,喃喃道:“解憂。”
“解憂又是誰?”晃神間,他已端坐起來盤腿運功自療,閉目幽幽道:“你到底有幾個相好。”
見他已經恢複氣血,應該沒有大礙,瞬間來了趁他虛弱造次調侃的興致,我一本正經掰着手指算了算,又望着天花板數了數:“着實不記得,少說也有百八十個。”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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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得一番,以為素來以正色示人的東方教主沒節操的笑了,低頭一看竟是又吐了一口血。
令幼兒吐奶,成人吐血,這本領恐怕只我茗煙一人有!
“你怎麽樣?”他吐起血來真的很恐怖,“好了好了我不騙人了,一個,就一個。”
他停止了恐怖的舉動,閉目養神:“嗯。”似乎對我有過幾個男人很感興趣:“哦?那他為何不來救你,莫不是,你被抛棄了?”
“哎!此事說來話就好長好長呢。”
幾年以來,沒想到我生平遭遇碰見的第一個吐槽對象,會是眼前這個想要吃我、随時弄死我的人。
“難得教主有此雅興,正巧我也憋得很是慌。”
落在他的手中,我也不必奢望有長壽的未來,無論是驚天的秘密或是女子最原始的矜持,死前都不過是一場說與別人聽的故事、一種立場。
我便開始發揮所長,與他講訴過去與解憂的故事,從相遇到相知相愛,再到生離死別陰陽兩隔,除了我的重生全部坦言。
所有的盛世繁華到最後不過都是夢一場。
他靜靜聽完我的故事,時辰已過三更。
我越說越精神,他也沒有厭煩的意思,不知為何,看着此時靜靜凝聽、安靜無害的他,這個男子給我的感覺,神似當年的解憂。
待我将生平故事講完,他才睜開雙眸,不那麽尖銳的眸光落在我臉上:“你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何來這些滄桑過往?”
我噤聲,不知如何解釋我這千年老妖年齡上的漏洞,瞪着眼睛看他半響,幹笑兩聲蒙混過關:“吹牛的,呵呵呵呵~被你發現咯。”
他起身往側門而去,他應該是不屑我這種老掉牙套路的故事。
“你講故事的本領不錯。”他回首,溢出些許鮮血的唇角微微勾起:“以後每天與我講一個。”
“……”您老是在詛咒我多死幾回吧!?
“進來。”他已經走進浴池,在裏面出聲喚道。
經過剛才那吐血三升的戲碼,仍處在鮮血恐懼中的我不敢不聽他的話:“喔。”
我知道這間浴池是他專用的,雖然每天在此過夜,并沒有幸見過,懷着好奇忐忑的心情,我走進浴池。門口的玄色衣袍躺在那裏已經被主人遺棄,顯然,他是在沐浴。(請注意不要變相重複引用詞句。)
我像是被打了雞血,咳咳~美男出浴本是場好戲,我又不是性冷淡,不愛白不看嘛。
但是……
我是他的藥人,沒準用藥的方法就是在浴池,剛才他吐了那麽多的血,這會兒八成是想放我的血出來補充資源!
被養這麽些日子,今晚我終于派上用場了麽!
“還在發什麽呆?”
紅線咻地一聲從煙霧缭繞的池中心飛射而來,速度之快,快過我的思維,一下子圈住我的身體,猛地将我卷入水池。
“喂!”我被嗆了好幾口池水,像只落湯雞,剛才被打進來的雞血全都吓沒了:“有話好好說!”孤男寡女共處在水池裏,我嘴上兇悍,心中早已虛成他方才吐血三升的模樣了。
他只着一件白色裏衣,性感的胸肌若隐若現,一頭長發鋪灑在水面,挺翹的鼻梁挂着幾滴水珠,不得不說——香他個豔呀!
他啓唇道了個:“你……”便沒了下文。
“嗯?”我望着他,判斷他那個“你”字後代疑問還是感嘆,或者是個逗號,他卻沒有要繼續這個字的意思,我的胃口一下子就被吊起來了,自發道:“教主有何難言之隐,盡管說來便是。”
他定定瞧着我,漂亮眼眸浮現別種風情,好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如何道出,片刻後:“也罷。”說完,高大的身軀瞬移離開。
我愣愣待在池中,望着閃入房中很快換好衣袍走出來的他,滿頭黑線,拍了拍池水,沖他喊道:“喂!你管接不管送的呀?”言罷腳下放空,瞬間被他從池子裏拉了上去。
毫無防備之下被弄上岸,我驚魂未定:“啓奏教主。”我坐在地上,滿身是水,擡頭雙唇抖動:“求別再玩這麽刺激的游戲,準奏否?”
他沒有答話,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并沒有移開,我正奇怪哪裏不對勁,順着他奇怪的眼神,視線交集在我若隐若現的身體上。
我的老臉紅了好幾層皮……
“啊——”
我想,我狂奔的速度不比兔子慢……
想到當初在王府的時候他也是這般看着我,剪不斷理還亂的心思突湧上心頭,其結果便是一夜不眠。
失眠的痛苦不止是無法進入美夢,也不是眼眶上的那兩只黑眼圈,而是……
直到第二天入夜,裙子後面有點點殷紅,我才想起已過十六,當年初潮便是這個年齡姍姍來遲。
月事來臨在一個失眠一夜的人身上,狂暴憂傷累疊加在一起,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前些日子東方無憂給我把脈,從那以後湯湯水水從未斷過,把我養得白白嫩嫩的,加之昨日在水池中他看我那般古怪的眼神,莫非他早已知道……這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我抱頭卷縮在絨毯上胡思亂想。
東方無憂那張妖嬈的臉龐在我腦中揮之不去。從前他還沒有練成神功的時候我當他小屁孩,如今方知他是聖火教主,除了身份差異,就連秉性也有所轉變,此時我早已無法再用過去的角度看他。是的,過去也許他對陌生人也是這般冷漠,如今……我對他來說也是個陌生人而已。
想到此處,略感沮喪,加上身體的不适,我是愁上心頭。不知向他請求這幾天不要被敲暈會不會有效。
“你睡在地上做什麽。”不知何時,他已經進來了。
我縮着身子不敢起來,生怕被他看見裙子上的痕跡,紅着臉道:“我瞧着這雪狐的毛色純然,坐在上面柔軟舒适,就想多坐上一會兒……嗯。”
“是嗎?”他擡步向我走來,居高臨下看得我渾身不自在,突然一把撈起我:“遮遮掩掩,難道,你計劃着逃走?”淩厲的眸光看得我打了個冷戰。
我火氣來了幾分,忍不住反駁:“小人已經被教主下了毒,靠着教主的續命藥丸度日,哪敢動那逃跑的心思。”
正說着,腿間猛地湧出幾滴熱液,我背脊抖了抖,被他高懸而起腳不沾地很是無奈,正思考如何解決這一尴尬姿勢,好在斯文丫頭沒頭沒腦突然闖了進來:
“姑姑……”見東方無憂也在,慌張跪地:“參見教主!不知教主也在,請教主贖罪!教主贖罪……”
擱往常,不知道這丫頭會被如何殘忍的處置,今日也怪,東方無憂并沒有發火,只道:“何事這般慌張。”
“禀教主,是姑姑的……照教主前幾日的推測,姑姑她……正是今日。”
“下去吧。”
他放下我,一派了然之色,我倒有些莫名。
“回來。”東方無憂吩咐斯文丫頭:“帶她去沐浴更衣。”
這夜,不知是我禱告上蒼的聲音被觀世音菩薩聽見了還是行善積德之事做得不錯,東方無憂竟然大發慈悲,沒有敲暈我。睡在軟綿綿的地毯上,雖然是個地鋪,也好過睡椅子,對老天爺感激涕零。
這是第一次以正常的方式入眠,東方無憂為什麽要讓我和他睡在一個房間尚不明真相,這麽睡還是有些不習慣……
翻來覆去到半夜,幾番有股喊他過來敲暈我的沖動,因為身體原因都忍住了。(受虐狂!)
“在地上睡不着?”他也沒睡。
我長嘆一聲:“着實有些不習慣吶!”從被子掀開的縫隙偷偷瞄過去,他正坐在不遠處的軟榻上,看起來半點睡意也無,一下子便捕捉到我的視線,我忙扯下被子擋住那驚魂的眸光。
“那就起來吧。”
我以為他好心的要帶我出去走走,結果他說:“過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