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悲情的世界

“我突然覺得,在這兒睡得挺好,我都快睡着了,呵呵~”

“過來。”他的語調加重幾分。

我像只緩緩蠕動的毛毛蟲,爬至他腳下,被他一把擰上去,他瞥我一眼,說:“放心,本教主對你沒有興趣。”眼神依舊妖嬈卻是十分明鏡,無半分雜念,我這便放了心。

早猜測他神功蓋世必會有難言之隐,原來他對女人真的沒有興趣!

我在歡呼中酣然入睡。

第二日醒來他早已經不在房中,我以為大家都這麽熟,只睡過一晚上,他應該不會換床單了,結果這回動作之大,連床都被換掉了!

我啧啧感嘆教主浪費可恥,一面開始自卑:難道我真的這麽讓人讨厭,睡一睡就要換床?

一個無賴性的疑問萌生腦中:我若是将他睡了呢?

東方無憂白天時常不在聖教,好在聖火教的下人們對我很是敬重,和他關系惡劣的同時與教衆們早已經打成一片,趁着他不在經常拉着一幫小年輕躲地窖喝酒吹牛,也打探到不少事情。

這晚,他照例與我把脈,只是看我的神色略微怪了些,收回手中紅色細線,他似乎有話要說,我屏息凝神靜待教主吩咐,卻見他負手身後徑直離去。

與他相處的這些時日,總是被他高深莫測的一句話,或者是莫名其妙的一個舉動弄得渾身虛汗,我漸漸覺得不是他有問題,而是我有毛病!

“教主走啦?”不由自主讨好的語氣。

“嗯。”淡淡沒有溫度的回應。

過了一會兒,“姑姑,教主吩咐,今日可以不用藥池沐浴,但姑姑必須将這碗藥喝完。”斯文丫頭端着碗黑乎乎的湯藥進來,一臉為難的樣子。

多日前我大鬧藥池拒絕在裏頭沐浴,丫頭們見識過能折騰的,直到東方無憂出現才把我制住,那叫一個兇狠。後來,但凡有關本藥人排斥的食物,她們“喂”起來都特別小心。

“擱着吧,我一會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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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教主說……姑姑還是喝了吧,”斯文丫頭說着臉蛋紅了紅:“這不是什麽苦藥,對您身子有益,很快您就可以和教主……”

“哦?”我低頭打量從未露出這般模樣的斯文丫頭:“這不會是……那個吧?”

“是……哪個?”

是?!

“東方無憂個流氓!”我跑。

“姑姑……姑姑等等!”

讓我變成他喜歡的味道就算了,因他二話不說爽快放走王保保,我默默忍受被他敲暈與他共寝,這個也算了,反正我早已是他名義上的女人!如今他得寸進尺到此等無恥的地步,是可忍孰可忍我也不能忍!

“東方無憂!”

我闖進大廳,聖火教大廳之中左右兩排高層使者正一臉嚴肅地聽候使命,見我提着裙擺沖上去無一不是滿臉驚異。

大概是我這“姑姑”的特殊身份,護衛欲欲上前,沒有得到東方無憂的準許又不敢有所舉動,形态不免有幾分滑稽,大廳之中無人開口,一時間變得格外安靜詭異。

東方無憂坐在正中央最上的雕花長椅之上,一襲玄色長袍,白發俊顏妖冶依舊,淡漠朝我一瞥,語調聽不出輕重喜怒:“茗煙,嗯?”

“教主記得小人的名字,榮幸之至。”可殺可賣可踐踏我的雙手雙腳,侮辱在下的人格與身體,必然是寧死不屈!

“你不知道,現在本教主正在與使者們商議要事麽?”他說話的時候面色如常,我卻感覺到一股騰騰殺氣圍繞周身,即便不怕死也會跟着顫抖幾下方能安心。

“我……我知道!”咽下幾滴唾沫,往前幾步仰頭将他怒目而視。

他毫不避忌我直視的眼神,而後微微偏頭:“尋夜。”

“屬下在!”

臉上帶着銀白面具的尋夜從隊列中走出,只一個眼神便會意,上前點了我的穴道:“得罪了,姑姑。”

“你……”我來勢洶洶,本該氣勢磅礴的給他點黑臉瞧瞧,竟還未多言一句便被一招點住即将拖走,好比修煉氣功一股猛力上丹田,再“咯噔”一聲打個嗝就全數放走,這種心情……來日再形容!!

被送出去不久,東方無憂就出來了,站在我面前,并沒有要解開我的意思,“不要以為這個世上除了你,本教主就再也找不到其他适合的藥人。”

我合上雙眼不看他,火冒三丈失了理智,故意挑釁:“我知道教主可以找到藥人,但是當今世上像我這般簡易适合的,恐怕沒有第二人。”

他面無表情,緩緩傾身拉近與我之間的距離,高挺的鼻梁差一點就要碰到我的,冷冽的眸色令人不敢直視,我緊緊閉上雙眼不去看他,他亦沒有進一步動作,就這麽看着我。

耳畔傳來富有磁性慵懶動聽的男聲:“既然你知道這些,想必也該知曉,藥人的真正用法。”

我愣了一下,睜眼茫然地看向他:“真正用法?”難道不是放血麽?

他眸色陰冷,冷笑一聲拂袖離去。

真正用法……莫非……

我為自己的沖動感到後悔。

有些事情,真的還是不知為妙。

這麽一個黃花大姑娘的身子,遇到這種事情,天理何在!好在灑家經歷過風雨滄桑,受得了這種打擊!

自那日被恐吓後,我乖了許多。也不再理會東方無憂,他說話我照做,他不開口我定不會與他多攙和一句。

日子心驚膽戰的過着,酷帥表象有模有樣的裝着,就這麽過了半個多月。

“姑姑請沐浴。”斯文丫頭說話總是那麽的溫柔客氣,即便是每日下火海般的藥池我也是無力拒絕。

東方無憂一大早就離開山莊,估計又是幹殺人不眨眼的勾當去了。

我仰卧在藥池中間恰意的閉目養神,溫熱的池水柔軟地在皮膚上流淌,本是一件趣事,想到這裏頭富含各種毒素,我人就沒那麽好了。

“姑姑在想什麽呢?”

斯文丫頭說話,我才發現我已入神多時。

在同一個男人身上動用太多心思,對他越是好奇越容易陷入将來的陷阱之中,這是一個不好的預兆,我立即抛開不該有的疑問。

“教主……可有心上人?”我忍不住問出口,真乃是死也不能抵擋女人來勢洶洶的八卦之心呀!

“呵呵,姑姑竟不知此事?”

我搖頭:“不知。”從她看我的眼神可知,我問出這樣的話定是讓她誤以為我對東方無憂有意思,木已成舟,我也懶得去解釋。

她眼神暧昧,柔聲笑說:“見姑姑每日與教主同住,以為您了解教主甚多呢。”

“呃……大部分還是比較了解的,小部分有待考究,咳咳。”

相處有些時日,斯文丫頭對我收起了不少防備之心,普通八卦還是會偶爾透露,只不過每次都小心翼翼壓低聲音:

“姑姑不知,教主平日不近女色,江湖上那些個明戀暗戀、對教主芳心暗許的女子多不勝數,也曾有尋上山莊求見教主的奇女,不過都被教主拒絕了,還有幾個被教主出手打傷,有時我真為教主擔心……”她适時住口,嘆了嘆氣:“好在姑姑來了。”

連女人都打,這個男人太冷血了!

不過話說回來,當初他還沒有練成這高深莫測的功夫,就已經冷血到這種地步了麽?過去我怎就未曾發覺。

“啧啧,真是紅顏禍水……”

“這……”斯文丫頭在聖火教伺候有些時候了,據她所言,她全家染上瘟疫剩她一人存活下來,奄奄一息的被帶回聖火教,在聖火山莊之中安了家,她說這裏便是她的家,“教主只會對其他漠不相關的人這樣,對自己人其實善待有加,姑姑千萬不要誤會。”

不曉得東方無憂冷漠的外表下還有行善積德之舉,連這小小女子也為他擔憂婚姻大事,實在不易呀不易!

“果然果然,東方教主好人也。”

“是呢,姑姑明鑒,好些江湖上的人都不理解教主,将他視為邪魔歪道。”

在我的循循善誘之下,從斯文丫頭口中套出了些東方無憂的事情。

她說曾見東方無憂對着副女子畫像深情無比,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教主對人用這般柔情似水的眼神,只可惜距離太遠,加之那畫像被教主放在密室,她沒能一睹他心上人的真顏。

斯文丫頭為自己失言惱怒歉疚的時候,我嘴角上翹,一個計劃已經成型。

我想,一旦看到那幅畫像,找到畫像上的女子,再設法撮合,東方無憂為博心上人歡心,別說不再敲暈我扔椅子上過夜,就算讓他另尋藥人也不是問題!

從藥池出來,我假意要找幾本古書,混入了東方無憂的書房。

書房中的書架背後乃是隐藏密室開關的重要位置。

怎料我摸進去找了好半天也沒能發現玄機,正為自己失策感到沮喪準備撤離,書房大門突然被推開,濃重的酒香飄入,該是東方無憂回來了,我急得腦袋嗡嗡作響,蹲在地上一下子鑽到書桌底下,擔心會被發現,急中生智又滾了幾圈,滾得那叫個精準,正好滾到東方無憂的軟榻下頭。

寬大的皮毛坐墊正好掩人耳目,即便他走過來也無法發現我。

“教主~”

聞聲我顯些磕掉下巴,說話的竟是個女聲!聲音含羞帶怯、嬌媚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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