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生摯愛

“你很失望?”

腹中熱火翻滾,我難受的幾乎失去理智,好在他已經将我點住,否則也不太有可能這般正常的對話。

我的沉默讓他高傲的尊嚴受創,“從你被帶進來成為藥人的那天起,就已經歸本教主所有,明白嗎?”

他自負得不像話,此刻從我眼中看起來卻美豔的不可方物,我想擡手去摸他妖嬈的面龐,手臂卻動彈不得:“你解開……解開我……”

“解開?你現在這樣出去,就不怕被他人乘虛而入?”

此時的我已經聽不進任何勸告,難耐地開始呼喊:“解開,解開我……”用最後一絲理智壓住蠢蠢欲動的念想,雙眼定定望着他:“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這冷血的大魔頭碰我的身體!”

失去理智時道出我自認為最有理智一句話,其實才是最傻的。

就我知曉,以他的個性,怎能容忍有人這般藐視他,這話必定将他激怒無疑。

果不其然,他冷冷一哼,彈指解開了我:“是嗎?”一揮手,掌風将門窗迅速合上:“讓你悠閑自在地在聖火教居住,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做我的藥人,”他嘴角上溝,眸中毫無笑意,幽幽道:“美人如玉,本教主豈有不碰之理。”

他褪去衣袍,冷峻的容顏在燭火下平靜無波,我自覺此番是栽了,伸手摘下腦後的玉簪預備刺入大腿喚醒理智,一面忍受焚身灼熱的煎熬,一面于心下求神拜佛:祈禱饒人好事者快快現身。

手中玉簪傳來冰涼舒适之感,迷失的理智竟逐漸回歸。難怪此玉被譽為天下奇寶,除去解我體毒避邪,竟還有解萬毒之功效!

好事者沒有出現,倒是東方無憂頓了手,他定是知曉解毒之法,有意不說,他一個雌雄難辨不知是否尚能行男女之事的人,這般戲谑與我,究竟居心何在!

但見他雙眼一瞬不瞬盯着我胸前月形翡翠:“這是什麽?”

我愣了愣神,他對解憂贈我的翡翠這般有興趣:“普通飾物,豈能入教主法眼。”下意識握緊了些。

“是嗎。”他十分的不客氣,理所當然一把拿下,從我身上拿走屬于我的東西,仿佛是天經地義之事。

此時身體逐漸複原,我憤憤然:“教主自重!”欲讨回翡翠,被他彈指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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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教主喜歡這東西,留下了。”

我咬牙切齒地翻了個白眼:“教主,不問自取乃是行竊搶奪。”

他淺淺一笑,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何不妥,就這麽毫不留情地扔下我,帶走了我的翡翠!

這妖孽,太可怕了!還好他已經不是真男人,不然的話,我今夜怕是難逃魔抓。

手握玉簪,我的穴道不消一個時辰便被自行解開,暗自竊喜東方無憂看上我的翡翠一時忘了它還有活血通脈之功效。

東方無憂那恨不得殺了我的神态,此時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不行,我不能再待在這裏等死。

看來他暫時不會回來,翡翠項鏈是解憂送給我的唯一一物,就算死也定是要拿回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來日再偷。

我爬窗而出,尋着熟悉的小路準備下山,袖帶中包着剛才偷留下來的解藥。人質與解藥在手,你已經沒有要挾我的籌碼了,哼哼,東方無憂,江湖再見!

聖火教大廳幔帳後頭,少年斜卧軟榻上,瑩白修長的指尖在一塊月形翡翠上摩挲,妖嬈的淡藍色眸子凝視着翡翠上刻着的小字:“吾妻茗煙,一生摯愛。”冷冷一笑,語調滲有嘲諷之意:“一生摯愛。”

他猛然起身,紅衣張牙舞爪地飄動着,幔帳內殺意浮起,他眯了眯狹長的眸子:“去查,但凡與她有過接觸的男人,”一字一頓:“一個不漏的給本教主抓回來。”

聖火山莊下山路途險峻,聖火使者武功高強,上上下下自然不是問題,我除了逃命的幾招功夫,輕功還處在紮馬頂水盆的階段,躍下去不死才怪。只能選擇腳踏實地一步步摸索着下山,每走一步就要伸出腳探探路,生怕一個不小心踏空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此時天色已暗,殘月隐入雲中,漆黑的山路加上辨不出的蟲蟻鳥獸聲聽上去格外駭人,我開始後悔,雖是逃命也該好好選個時辰放行事,最佳時辰當時淩晨或傍晚,這下可好,沒被摔死,吓也能被吓個半死。

心驚膽戰地摸黑前行,夜裏山邊的溫度極冷,我穿着條裙子,逃路匆匆,連披風也未系,雙腿雙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隐約覺得前方不通,“記得此處沒有牆壁呀。”我甚感疑惑,伸出手指,接觸到一團溫熱之物時腦中嗡地一聲,“——啊!!!!有鬼啊!!”

我蹦出一丈開外,連滾帶爬拼了命的跑。

跑出不知道距離那溫軟的身體有多遠,靜心一想又覺不對,若是非人,那分明是人類的胸膛,若是魂魄,那胸膛分明有溫度。

莫非是個人?夜半在此半山腰中,莫不此人乃是同道中人,既然如此何不搭伴下山,也好有個照應。

是以,我又摸了回去。

還是那個位置,還是那堵牆。這回我沒敢摸上去,穩了穩心神,壓着嗓門兒故作鎮定:“咳咳~前方是人是鬼?”

“噗。”悶笑聲。

我大喜,果然是個人!

“前方這位……呃,不知是男是女,怎麽稱呼?”

他不答反問:“姑娘深夜經此,不知有何要事?”

此人雖說行動怪異,言談倒不失為謙謙有禮,“實不相瞞,小女子其實……”不對,他這般發問……

糟糕!此人必然不是逃命的,萬一他是聖火教把守山路的人,此番不是自投羅網麽?

我打了個哈哈:“啊,今晚的月亮真圓,看着看着竟走到這裏來了,時候不早了,小女子先行告辭,兄臺也早些睡覺,告辭告辭!”

“且慢。”話音剛落,那人已經閃到我面前,擋住了去路。

淚流滿面!結伴的同路人沒找着,倒遇上個難纏的家夥了,看樣子武功了得,若想抓我那是輕而易舉。

“夜黑風高,山路險峻,姑娘不妨前去寒舍歇息,待天亮再下山也不遲。”

“兄臺美意,豈敢推辭……”

“在下慕白,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友人都喚我小煙。”

“原來是煙姑娘,若不嫌棄,就由在下帶姑娘一程罷。”

我點頭應允,而後肩膀被人握住,還未開口,狂風呼嘯,刺得眼睛生疼,閉眼睜眼,已經來到他所說的“寒舍”外頭。

在聖火教生活兩年有餘,未曾想到還有這樣一座世外雅苑。

此處燈火通明,坐落半山腰上,布景簡易清幽,入院花草香飄,使人心曠神怡。

“煙姑娘請坐。”他看着我的目光微微一怔,旋即恢複了常态:“慕白久居此地,今日巧遇姑娘,實乃三生有幸。”

此時我方看清他的真面目,白衣黑發、面目俊秀,是位儒雅謙和的男子。

“呵呵~慕白大哥客氣了。”我接過他親自煮的茶小品一口:“嗯,好茶!”狀似随口一問:“慕白兄一直孤身一人住在這裏?”

見我偏頭看他,他輕咳一聲,形态頗有些別扭。

“與慕白同住的還有母親,不過家母生性好靜,極少與外界有交集,平日只得我一人在此。”他笑了笑:“讓煙姑娘見笑了。”

我有些疑惑,看他一身孑然裝束,顯然不是奉命守山的護衛。帶着母親住在聖火教管轄之內還能安然無恙,此人身份也非同一般,定是與東方無憂沾親帶故,早些離開是正道。

談笑間身子略感不适,我皺了皺眉頭,想是藥力發作,需服下解藥,不然不消片刻毒性大發我就失态了。

“煙姑娘不舒服?”他上前握了我的手臂,燙手山芋般松開,神色尴尬與我致歉:“在下失禮,姑娘莫怪!”

我擺手:“不打緊,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我一犯困便會如此,慕白兄不必擔心,不知可否騰出間房給我住上一夜。”

“自然是好。”

關上房門,我全身發抖,鼻頭微癢,似有液體流出,擦拭過的袖口一片血跡,手忙腳亂準備掏出解藥丸子服下,放在袖袋中的解藥竟不翼而飛。

定是方才受驚不小心弄丢了!

敲門聲響起:“煙姑娘,方才聽見……”我打開房門,“煙姑娘!”慕白甚是驚異地看着縮在地上的我,大概是我滿面血跡實在吓人。

他扶起我,伸手與我號脈,眉頭深鎖:“你是……聖火教的姑姑,茗煙?”已是肯定的語氣。

院外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我大驚,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一定是東方無憂,東方無憂派來的人,慕白兄,請不要把我交出去。”我祈求着,一種命懸一線的感覺。

他神色複雜,“是他對你下的焚心毒?”

來不及多說,房門被人猛地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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