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回到公寓的秦傑，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他開始自我剖析。
在言之律告白前，自己一整天的情緒很明顯是為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而變化，事到如今，也不想再否認，自己動心了，動情了，甚至也因為言之律對自己暧昧的态度感到苦惱，同時也有所期待。
但在對方正式攤牌後，為什麽自己卻拒絕了。
說實話，秦傑也真的沒辦法說出個所以然，只覺得有些不安，有種隐隐的恐懼。
所以，出于保護自己的本能，他當下選擇拒絕。
可言之律的态度是強硬的，秦傑很确定之後他一定會如他所講繼續追求自己，而這樣下去，秦傑沒有任何自信可以堅定地抗拒一個本就有好感的男人，但多想也已經沒有意義，所以，走一步是一步，也許只有再多些了解，多些接觸，才能讓自己消除顧慮，更負責任地接納言之律吧。
身心俱疲的秦傑習慣性地甩甩頭，走進浴室決定洗個熱水澡放松一下便去睡覺，讓那些複雜奇怪的感覺都暫時交給周公去處理吧。
告白風波後的一周，出人意料地，言之律沒有出現在秦傑的視線裏，甚至連個電話短信都沒有，這在兩人正式開始來往以來還是第一次，雖然一周不長，但對秦傑來說，卻有夠煎熬。
畢竟自己拒絕了言之律，雖然之後人家說了還會繼續争取，但被拒絕的人總是受傷的，難保不會在考慮之後決定放棄，更別提是言之律那樣優秀有着強烈自尊心的人，恐怕是沒怎麽被拒絕過的吧。
越想越煩心的秦傑，拿着外套，走出公寓，直奔“釋憂”，決定去找林淵喝喝茶，清醒一下自己越來越混沌的大腦。
“秦傑，好久沒見到你了呢，我還想着打電話問問你的近況，沒想到你終于來了。”
一如既往的優雅、溫柔的林淵，笑着歡迎有近兩個月沒出現在茶館的秦傑。
“是啊，最近有些事情耽擱了，也就沒來，不過還是一直想念着你的茶，這下終于有時間過來了。”
秦傑也有些不好意思，近兩個月來，除了臨近年底，學期末，工作量大了起來，更重要的還是自己和言之律的交往越來越緊密，以至于沒有太多的精力再來看望林淵。
說來也奇怪，明明三個人是一起認識的，林淵還和言之律有那麽深的交情，可言之律從未提過要一起來“釋憂”，甚至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裏除了第一次在粵菜館外，言之律更是一次也沒有提及林淵。
“也是，這年底大家工作也都忙起來了，來吧，進包房，我給你煮些暖身茶，最近氣溫下降的厲害，還有，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恐怕這壓力積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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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林淵你還是那麽細心，真是讓人感動，說實話，你這樣的男人現在真的太少了，恐怕是衆多女人心中最佳的老公人選啊。”
“算了吧，我啊，從小就沒什麽女人緣，雖然大家都說我受歡迎，但其實真的沒有人來向我表白過。”
聽了秦傑的調侃，林淵也是笑着自嘲了一番，确實，聽了林淵的話，秦傑默默打量起眼前這個氣質脫俗的男人，也許，在普通人眼中，林淵這樣的人，更多的适合遠觀而非真正的親密接觸，更何況這樣漂亮的外表恐怕是會給女人帶來壓力吧。
想到這裏，秦傑突然有種奇怪的念頭，言之律是可以接受男人的，那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林淵呢，從未見過他與哪個女人親近，從他剛剛所說的話中也可以推斷應該和女人交往經驗也是不多，可是真的只是不受女人歡迎嗎？
還是，或者是，不需要女人的青睐呢？
想到這，秦傑産生了難以言喻的感覺。
不過，就算林淵是異性戀，那言之律可以接受男人這件事林淵是否也知道呢？
秦傑發現，即使來到“釋憂”這個總是讓自己感到安心平靜的地方，還是無法控制地想起言之律，感到有些無力的秦傑決定還是更投入到和林淵的交談中，至少，現在自己和言之律這種尴尬的局面也不适合讓別人察覺。
秦傑有種奇妙的直覺，尤其是對林淵，沒辦法和他聊起自己和言之律之間的事情。
與林淵的聊天一如從前令人放松，秦傑很享受和林淵一起的感覺，雙手捧着林淵精心準備的養身茶，身處這複古的茶室內，聽着林淵沉穩悅耳的聲音，兩人東拉西扯，竟不知不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最後還是學校的一通電話讓秦傑意識到了自己還有工作要完成，于是匆匆謝過林淵，趕回了學校。
晚上九點，結束了和學校老師們的聚餐，抱着一疊學生們交上來的學期末論文，秦傑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樓下。
由于在學院還只是個新人，酒桌上難免被勸酒，好在老教授之前在美國和秦傑吃飯的時候，聽他說過醉酒後的“豐功偉績”，也知道秦傑從不在外面醉酒的原則，也就幫着說話讓秦傑意思意思就行了，但畢竟禮數還是要到，所以就算沒醉，也是微醺。
這個時候，秦傑就有些懊惱自己偏好批改紙質版論文的習慣，一邊罵着自己的無聊堅持，一邊認命地走幾步就墊一墊懷裏滿滿一紙皮袋的論文，就這樣，稍顯狼狽地來到公寓的大門。
誰知專注于将懷裏的資料調整好位置，腳下卻忽略了臺階，一不留神便狠狠地被絆了一下，論文眼看就要撒一地，而秦傑則只有絕望地等着與大地親吻。
這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秦傑後方襲來，強壯的手臂瞬間牢牢箍住秦傑的腰部，奮力一攬，傾斜的世界一下子恢複了正常，慣性帶來的夜風讓秦傑混沌的腦子也猛地清醒了過來，雖然驚魂未定，不由地低喘着氣，但也馬上回頭向救了自己一命的路人道謝。
“啊，謝謝啊，不好意思，我有些喝多了。”
“小心點，以後這種情況記得打給我，我送你回家。”
低沉磁性的男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溫柔，也尤為震撼。
“砰”的一聲，秦傑擡起頭卻因為有些過于突然撞上了身後男人的下巴，“嘶”的抽痛聲随即響起。
“寶貝兒，你會不會太激動了。”
松開箍住秦傑的手臂，言之律吃痛地揉着下巴，卻仍然笑意十足地看着眼前這個剛剛差點把自己摔了個狗吃屎的醉貓，心想看他剛剛敏捷的身手，恐怕也不太醉。
“言之律？！你，沒事吧，對、對不起啊，我沒注意。”
短暫地驚訝于那聲突如其來的“寶貝兒”，看到因為自己魯莽而受傷的言之律，秦傑還是反射性的道歉并且馬上親自查看對方的下巴。
已經被接二連三的沖擊醒腦了的秦傑，早已沒了醉意，在确認過對方的下巴沒有大礙後，松了口氣的他這才察覺自己和言之律靠的有多近。
雖然之前有過一些肢體接觸，但這樣由他主動地貼近還是第一次，也讓秦傑感受到了言之律确實很高大，一米八的自己已經算是高挑的身材，可仍然矮了言之律大半個頭，想必眼前這個男人應該有一米九吧，秦傑不由在心裏感嘆道。
加上上次在健身房就親眼目睹過的強壯身材，體型精瘦的秦傑更是有種自己主動偎在言之律胸膛的錯覺，鼻尖襲來的陣陣好聞的味道，一種淡淡的香味，秦傑知道那是言之律車上的香水味，還有，車主人自己的味道。
“檢查完畢了？Dr.秦。”
耳邊刻意貼近的聲音和明顯帶着調侃的雙關稱呼讓秦傑一下子停住了腦中的遐想，趕忙後退一步，拉開和言之律的距離，然後恢複平靜的表情，看向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
“你，怎麽會這個時候在我家樓下。”
“我想見你，就來了。”
看着秦傑挺直着身子一反剛剛慌亂的樣子，雖然覺得乖乖依在懷中緊張自己的樣子很可愛，但現在假裝冷靜，可泛着誘人粉紅色澤的耳朵和脖頸洩露出的秘密情緒，更讓言之律有種得意的感覺，看來自己對秦傑還是有影響力的。
“你為什麽不提前聯系我，你站在這裏多久了？”
“不久，也就幾分鐘，沒聯系你是因為我手機沒電了。”
輕松地說着讓秦傑有些吃驚的話，言之律彎腰開始撿起灑落在地的論文，這時候秦傑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忘了論文的事情，趕緊也俯身開始收拾并把言之律手上的論文接過來，還好論文都是裝訂成一份一份的，不至于亂序增加工作量，把論文裝回紙皮袋抱回懷中的秦傑，重新看向言之律，帶着先前的疑惑問道。
“你手機沒電，那你準備怎麽聯系我，就這樣幹等？為什麽不回家。這麽冷的天。”
也許秦傑自己都沒注意，不認同言之律行為的語氣中摻雜的是一絲擔憂。
“我記得你好像住20樓，我看了一下燈沒亮，可能你不在家，我也不打算等多久，就碰碰運氣等個幾分鐘吧，沒想到真看到你，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言之律再次讓秦傑感到無言以對，但想想這個人剛回國估計本來就累，如今在冷風裏站了不知多久，有些擔心他受涼的秦傑還是決定趕緊把人帶回家。
“你，簡直無聊，哎，現在都九點多了，你要不要上樓喝杯熱水暖暖身子再走？”
“樂意至極。”
此行目的圓滿達成的律少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上前一把将秦傑懷中的論文袋奪過來，挑着他那細長的眼睛示意發出邀請的主人趕緊帶路。
看着笑得像只狐貍的言之律，秦傑只能一邊搖頭一邊笑着刷卡進入公寓大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