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收權
燈火透明的大廳裏,一位面相憨厚卻帶着懾人的威嚴的錦衣男子端端坐在高位,不露半點感情。
一位黑衣男子走了進來,借着那燈火才看清是何人。
“屬下參見王爺。”夜淩郗跪身道。
慕容央嚴厚眉一動,隐藏着一些怒氣,道“慕容策在府裏做什麽?”
夜淩郗沉默片刻,才回道“慕容策一直在府裏那也沒去。”
“那他可做了什麽事情?玉清風如今的狀況如何?”
想起那見到的情形就覺心疼,道“玉清風今日想逃走卻被慕容策攔下,現在安排十幾個人暗中保護着。估計是靠近不了。”若非是看他暗自如此保護,他定要沖出去将人帶走,哪怕會失敗,可他不後悔。他不該卷入紅塵之事中。
慕容央嚴起身,負手走了幾步,道“看來,他也知道保護一個人了啊!你先去別處走走,那慕容策暫時不會做什麽?你帶着你的好兄弟們離開京城。”
夜淩郗驚訝,不由擡頭看向這人,問道“慕容策狡猾,明着他做不了了什麽,可他,暗地裏可做很多事。”
聽這話慕容央嚴有些不高興,冷哼道“不是每一次忤逆本王的命令都可以得到本王的寬恕。”
慕容央嚴的話讓夜淩郗心裏一驚,這話分明是在告誡自己。可,他不想離開,玉清風還在這裏他不想離開。即使不能相見卻可在暗中保護他,知道他是好是壞。他知道自己幾次違反了命令,刻意的放走他,刻意在不去洗塵宴的刺殺。
“你們去寒月城待着,随時候命。”慕容央嚴慕容拒絕的說道。
夜淩郗想說些什麽卻被慕容央嚴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出門時,無風無月。清風,等四王爺登上皇位,大哥就幫你殺了慕容策,帶你離開。等我。
玉清風披着紅色裘衣,一身紅妝,漫步走在大雪紛紛的桃樹林裏,桃花滿枝,朵朵簇擁,嬌豔欲滴,宛若女子初品情愛之味的羞射之紅。一路走着,不見一人,亦不知何地?看看桃花,突然之間沒了原先的喜歡。片地殘花,亦有落花飛舞。玉清風疑惑的繼續向前走,走着走着,便起了白霧,悠揚的琴聲忽入耳裏,好似在悲哀何事?
玉清風疑惑的前去,便見一小亭矗立在哪雪中,一位身披紅色裘衣的女子背着他撫着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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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百裏紅妝為君着,一世只為一雙人。”女子輕吟道,聲若山谷花語一般。
玉清風不知其意,慢慢的靠近,問道“姑娘為何在此?這琴聲戚戚然,所悲何事?”
“桃花若是知人意,何苦細雪解天意?”
“姑娘?”玉清風方才靠近海生一步,那女子卻突然化作一縷青煙消失,琴聲卻依然旋在耳邊。
醒來時不知何時,不知何地,陌生的景致。看了許久才緩和過來,拉着床欄起身,看了看屋內。一切用竹切成,裝飾素色。
沒想到,這一身金玉的人還有這個地方。睡了一覺的人精神好,心情也好。
起身折好被子,走出珠簾,瞧見一旁的洗簌用具,知曉一定有人來過,雖然不是是誰?過去洗簌,還未來得及換衣服,便聽聞屋外的鳥音。實在是忍不住,便出去了,也沒人再欄。
那人一身紫衣白色外衫,風度翩翩如玉樹矗立,一手拿着一根樹枝逗着籠裏的鳥兒,一手負背。
“你昨晚去哪裏了?”
“就在此地。”
“可我為什麽沒見到你?”玉清風不信。
慕容策收回樹枝,負手前移,走下階梯。
玉清風跟上。
一顆六尺雪柳樹下,藤椅在下,竹桌在旁,上置紫砂壺和兩只圓形竹杯。壺嘴散着熱氣,袅袅上升,樹上繁花似雪,枝葉幽綠。周圍又是綠蘿常青藤,無花。
初起的陽光斜照而下,盡數落在椅上。
慕容策上前坐下,拿起竹杯傾倒一杯茶水,茶香沁鼻,低落聲宛似雨水從屋檐落下時一般惬意,絲毫不擾這裏的寧靜和辰時的安靜。杯滿卻未端起,而是,擱置在那。
玉清風一身紫色亵衣,也不覺涼意,一頭青絲未來得及梳起,因為行步,兩分垂在右旁,三分垂在後。
“衣衫不整,出來做什麽?”
而玉清風卻小心翼翼的上前,待走到他的面前緩緩傾身入他懷。
“王爺,幸好有你。”
某人含笑如玉,将他攬進懷裏,道“聽話就好。”
玉連覺一人入了玉清境的房間,進去時,那人已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清鏡,你要去何處?”
見是玉連覺,玉清境立刻作揖行禮,道“聽聞二弟回來,又入煜王府當差,如今,煜王爺被禁在府,我想去看看清風。若是可以,便接他回來聚聚。”
回來一段時間也聽聞了一些,外面的流言碎語自是不會去理會,什麽人做什麽事。
似乎是提及那人,玉連覺老眉生愁,搖搖在桌旁坐下,道“你是不知,清風在府裏的樣子。估計,是接不回來的。”
這事,父親不說,娘親倒是在耳邊說了許多。不過,在他看來,畢竟是一家人,無需這麽多的膈應,就算脾氣不好也是應該的,誰虧待誰一目了然的事情。
“爹。你又沒去問過,怎麽知道不可能呢?就算二弟被貶為奴才,出我玉家祖宗,可這血緣還在啊?皇上沒說不許去看他啊!”
“那煜王爺要是讓我們去看,我怎麽會到現在都沒見着?先前去了,也是不許見也不許他出門。現在,又如何見到?”
玉清境坐到旁側,思考了片刻,道“煜王爺為何把二弟攬入府內?招惹如此多是非都不肯放手。”
玉連覺看向他。這事你為何就看不出來?洛孜潺那老頭兒整日瘋言瘋語聽得都快吐火了。
“王爺,今日,臣帶着清鏡來想你謝恩。”玉連覺道。
慕容策看了看玉清境,道“玉公子在邊疆已有五年了吧?”
玉清境含笑道“王爺好記性。”
“能與本王不相上下的人也就只有玉家大公子了。”慕容策輕抿清茶。眼前人變了許多,皮膚稍黃,當年慕容熬壽宴上一次比武這人與自己接近平手,這才有幸去邊疆。端端幾年的時間,坐上将軍的位置的确不錯。
玉清境笑了笑,道“五年的時間,想必王爺的武功遠遠在微臣之上了。”
“若不是正被監視着,本王定要與你比一比。”
玉清境淡笑。
“王爺,臣說話算話。清鏡也同意了。如今,有的事不方便直說,我相信王爺是明白的。”玉連覺道。沒什麽心情唠叨這些,這若是待久了,監視這裏的人必定會起什麽疑心。有的話更是不能說出來,彼此明白就好。
“呵呵!那本王被禁足一年的懲罰算是沒白費了。”
“王爺,臣還有一事相求。”玉清境道。
“請說。”
“我玉家所有人的命都在王爺手中,不管成事與否,都希望王爺日後可護我玉家。”
“那是自然。二公子現在很好,二位請放心。至于玉妃娘娘,本王自有辦法護她安全,并将她不留半點污濁送離皇宮。”
玉連覺道“微臣想将清風帶回玉府,不知王爺?”
“這二公子在玉府安全還是我煜王府安全,想必二位心裏都清楚。又何必要帶走?再則,父皇當着百臣的面下貶二公子為奴,你們帶回去豈不是違抗聖命。”
玉連覺有些猶豫,道“那,可否見見他?”看一眼就好,牢裏成那樣子,過來探望的人回去也沒說什麽,這提心吊膽的過着。始終擔心。
慕容策收回視線細細摩擦着杯沿,這玉清風豈可讓人帶走,道“二位可知已被跟蹤?”
玉清境微驚,道“臣知道怎麽做了?爹,我們快點離開。”
慕容策笑了笑。
書房中。
“如今,我們已拿到一份軍權,只要拿到四王爺和太子手裏的軍權便可行事了。”方大人道。
慕容策笑道“太子的兵權很好拿,他本就無心,更何況,他有牽絆。”
“四王爺現在和皇上走的很近呢?”吳禦史皺眉道。
“太子只不過是個幌子,正真要封的卻是四王爺。”慕容策道。明眼的事情,封慕容央銳為太子不過是想轉移注意力而已,傻子的行為,真以為能騙過所有人。
一位水綠衣衫的中年男子道“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這鹬是煜王爺,蚌是太子、三王爺、六王爺,而這漁翁卻是皇上和四王爺。可惜,三王爺離宮免了這場争奪,而六王爺卻已死去。至于太子,他無心眷戀這皇位,皇上此刻正是想讓煜王爺和太子之間兩敗俱傷,從而封四王爺為儲君。”
“其實,我看呀!皇上始終都是不願早早離位。我想,這皇上打的也是除去太子,便讓煜王爺和四王爺互相争奪。從而自己獲利。”藍衣如大人說道。
“如大人的想法和我一樣,否則,便不會禁足與我。”
“可,還有七王爺和其他幾位小皇子啊?”吳禦史道。
“七王爺,一向貪玩。到如今,莫說識字,就連自己的名字也寫不好。皇上之所以要禁足他,莫不是想讓他免了這場風波。”方大人道。
“阿昊,亦是在那人的除殺之列。若是不先将他送走,恐免不了一死。就像大哥一樣。”
幾位大臣面面相觑,覺得有理。
“若是将七王爺送走,皇上豈不是會起疑。”水綠衣的趙大人道。
“羽笙自有辦法。太子一離開或者死,我又被禁足,這四王爺和父皇必定對立。”
“可是有何辦法,讓他們在一年內對立。”方大人問道。
慕容策淡笑,道“很簡單。狗被急了自會去跳牆。”
半日不見人就覺不安,想着出去找人,正好白日這裏沒有守衛,出去也方便。不過,這個府的路似乎很多,回廊、小亭、小橋都很多。走了半個時辰也沒見到,丫鬟也沒見到。
正愁着怎麽辦時,忽然看見了一個翠羅衫丫鬟,恰好那丫鬟也走來了。
“玉公子。”丫鬟含笑叫道,小巧清新。
“姑娘,你知道王爺在何處嗎?”玉清風不會拐彎子,也不會多思量,開口便問。恰她是丫鬟有認識自己,應該不會不理會。
“王爺在添香春等你呢!”
等我?
“麻煩你帶我過去。”玉清風驚喜。想知道他這半日究竟是去做什麽事情了,如此神秘。
“是,公子。”丫鬟微微低身,嘴角浮出一抹淡笑,陽光下看着有些冷意。
兩人左走右走去了添香春,裏面是一個只有簡單矮株花草的院子,四周相聚二十步的距離,回廊上皆垂着淡紫色輕紗,看不見後面是什麽?如進染織房似的,輕飄飄的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