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豬仔
為了備考，其實前一天晚上，白小葉幾乎是熬夜準備的。
本來就又累又困，風雨交加的又趕上了停電，還在生死線上搏了一搏……好在霍一行趕了回來。
暖暖的燭光裏，白小葉自己問完了霍一行的大哥，又問起了，葡萄園規劃，竟然聽着聽着睡着了。
等再揉揉眼睛，天蒙蒙亮，雨過天晴，昨晚的風雨夜好像一場夢境。
白小葉擡起來手機剛想看看時間。
“你不用看了。昨晚我沒碰你。”霍一行冷冷的聲音如期而至。
白小葉：……我只不過想看個表而已。
“小葉啊。少爺說要帶你出去幾天。老爺子很支持呢。衣服什麽的我幫你收拾好了。”江叔拎着個小箱子已經送給了等在門口的司機。
白小葉左右環視了下屋子裏的空氣清新機，空調，電燈，魚缸……看樣子停電已經修複了。
等要上車了，江叔還是一臉不放心地貼在白小葉耳邊，一邊交代着爺爺的話，一邊一遍遍心疼小葉。
白小葉趁着霍一行準備行李的功夫，跟江叔低聲說：“江叔，我覺他昨晚好像發現了。”
話不用說透，江叔自然聽得懂，白小葉是在告訴他，霍一行好像昨晚察覺到了他是個男生。
江叔突然掏出來兜裏的手機，接上了都不知道響沒響的電話，快速回答小葉，“我已經叮囑少爺不要亂來了。小葉，老爺子喊我回去。少爺有些急，你們路上小心。”江叔好像突然躲着他，叮囑幾句就匆匆走開了。
霍一行走過來，一咧嘴目送着江叔回去，主仆二人神情奇怪一句話沒說，好像兩個剛拌了嘴還僵着的小孩子。
白小葉等霍一行坐上了駕駛室好奇地開口問，“是你自己開車？江叔沒給安排司機？”明明記得江叔把行李給了司機的。
“嗯。我給他放假了。你不是還要帶上兩個小的麽。”霍一行只調着導航，都沒轉過臉來，“這樣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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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還人前夫妻，人後也夫妻的兩個人，白小葉記得，他的性別在兩個人之間挑明了之後，燭光下的促膝長談，讓霍一行第一次回憶起了已故的大哥。
而那之後，好像是為了保持距離，霍一行好像真的處處小心，一宿沒再碰過他。
平時就不是個話多的人，這會兒連坐在旁邊看他的眼神兒仿佛都有些僵持的陌生。
這些變化，白小葉看得清楚，不過他倒是不在意。他有些日子沒出門了，一路上東看看西瞅瞅的聽着音樂好不自在。
到了唐醫生聯系好的醫院基地，霍一行才開口，“你說的兩個小家夥，是兩只軟兔？”
白小葉抿抿嘴，搖搖頭：帶兔子去幹嘛。它們也不吃葡萄。
這才想起來，忘記告訴他了，他竟是一直沒問呢。
“是貓？”
“那是狗？”
這會兒連着問他，讓白小葉一下子有些囧了。
“我去抱過來。你等下，一會兒看看就知道了。”反正都到了，白小葉想着這會兒告訴他，別出岔子了，下了車就要跑開。
霍一行沒再多問，按了按領帶，跟着白小葉下車了。
“喂，你下來幹嘛？”
“不是兩只麽？看你也沒個籠子，過去幫你。”霍一行已經關上了車門。
白小葉看了看他一身筆挺的西裝，锃亮的皮鞋，吐了吐舌頭：“他們很小的。我自己就可以。”
看樣子不管說什麽，後面的冰坨子臉都是要跟着他的架勢。
動物基地反正周六人少，過了門衛，上百畝碩大的園子裏只有他們倆了。
路過了可愛的兔子窩，雞籠子，貓狗屋，走在鹦鹉前面，霍一行很自信的停下了腳步。
他洋洋得意地看着白小葉，“原來兩只鳥。”
白小葉不好意思打擊他的情緒，只安靜地搖了搖頭。
路過各種小白鼠金絲熊的時候，霍一行依依不舍的看着它們，白小葉實在不忍，只好拉了拉他的袖子。
再往前走，就不是小動物基地裏了。
霍一行嫌棄地瞥了眼旁邊的牛羊棚子，味道都不小，好在白小葉的腳步沒停。
“這裏。”白小葉腳步終于停下了。
旁邊的霍一行一個勁兒的揉着鼻子。
“你別這樣，讓它們看見你總搓鼻子，它們會不自信的。”白小葉硬是把霍一行的胳膊給拽了下來。
霍一行一臉迷惑的表情：你不搓鼻子它們就自信了？
白小葉沒理他，拿着鑰匙打開了栅欄，“你看，它們很可愛的，吃飯倍兒香，身體倍兒棒。”
“我們進來做客。要告訴小家夥們，這次只能選兩個小姐弟去葡萄園……”白小葉自顧自的說着，才注意到霍一行腳步根本沒動，“你不進來了？”
“這是豬圈！”霍一行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的确是豬圈。
只不過是特殊的豬圈。裏面養着的是白小葉論文發表過的改良特種豬。是将來用于臨床醫學人類心髒移植的。
關于特種豬的喂養問題，他幾乎要把唐醫生難為哭了。
吃的挑剔不說，還要求每天給豬洗澡按摩，讓他們定時運動。
甚至為了讓豬寶寶們身心愉快，他又提出來，嘗試性放養。
畢竟，白小葉的論文成果将是臨床醫學界器官移植的飛躍。
養豬這道環節，無論多麽苛刻的要求，唐醫生領着學生們，都照着做了。
可是，實在也是被他事無巨細的要求折騰的要撓頭了。
于是，這次白小葉提出來自己帶出去兩頭，唐醫生激動地微信裏連着回了他十幾個貓咪開心.jpg的表情包。
只是，論文的事兒，他還只字沒跟霍一行提過。
白小葉回過頭沖着霍一行露出來一排小牙，兩個酒窩，杏眼也成了月牙眼，“你看它們多可愛啊。”
霍一行：……這是言不由衷，強行笑顏遮蓋吧。
白小葉找到了耳朵上帶着标記的小豬仔了，果然跑的最歡，一看就是兩頭健康的小黑豬。
他追着一頭小豬，高興地嚷嚷，“寶子，就叫你豬豬俠吧。走啦，帶你去吃葡萄了。可甜了。”
白小葉在家裏待久了，又是正裝一步裙，哪裏跑得過撒歡的小豬仔，話說了一大摞子，也沒追上一頭小豬仔。
白小葉喘着氣，叉着腰，繼續說，“豬豬俠，你可能不知道，能出麽轉轉，比待在家裏強多了，葡萄園裏随便跑，随便吃，想拉屎也自由。”
霍一行在旁邊扶額，上億的葡萄園基地，合同還沒簽。不過這會兒，他已經不在乎他的妻子跟豬仔的荒唐承諾了。
“先別跟豬豬俠唠嗑了。你先抓住它再說話行不行！？”他實在憋不住了。
“我不是在嘗試着跟它好好溝通嘛。總不能強行帶走吧。”白小葉有理有據。
之後的五分鐘，白小葉仍然邊嚷嚷邊跑着，什麽佩奇喬治都跟着喊上了，蹭了一身草，裙子已經不堪入目了。
“要不然，回頭溝通也行，你還是試試強行帶走這兄妹吧。”霍一行已經是商量的語氣了。
“那不是分分鐘的事兒，等着。”白小葉擦了擦頭上的汗，終于擺出來了躍躍欲試的英姿。
他看準了他的豬豬俠，一個漂亮的健步沖了過去，半空飛躍，雄姿進展——
可惜，忘記了一步裙的施展範圍，往下一撲，小豬仔靈巧地一扭屁股又蹿進了兄弟連裏。
只有白小葉一個人，實實惠惠地栽倒在了豬圈的正中央。
霍一行不忍直視，“小葉，你自己能起來嗎？”他也不捂鼻子了，已經拉開了栅欄進來了。
白小葉趴在地上微微抱怨，“豬豬俠的速度不是人類能追上的。我還是聯系下唐醫生多叫幾個人過來。”
“是你太慢而已。不用叫了。”霍一行說着話，已經定準了耳朵上有标記的小豬仔。大手一伸，好像撈娃娃機的機械手，一把抓了個準。
“什麽叫我太慢，你行你來啊……”白小葉還在氆氇着裙子上的稻草，一擡頭，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站在他眼前的霍一行，已經左右手各抱着一頭小豬仔了。
“你摔得疼嗎？”霍一行把一頭小豬夾在腋下，這還能空出一只手來要扶白小葉。
“我這兒都是稻草，我沒事兒。”白小葉眼睛明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此時裏面全是崇拜的星光。
霍一行嘴角一撇：“你是稻草就好。”
白小葉聽着話頭不對，跟着抿着嘴笑了，“一行，你果然真行。”順便拍了個言不由衷的馬屁。
走在了前面的霍一行，嘴角咧着落不下來了，聽得開心。
他只是不知道，剛剛還拍他馬屁的白小葉，這會兒沖着他左手一只豬右手一只豬，滿屁股稻草的高大形象偷偷按下了手機——咔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