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越征現在每天的心情都挺複雜的, 一來怕轉角就遇上尹樓,又得掰扯半天, 二來這兩天眼皮子總跳,他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封|建迷|信要不得,他這麽跟自個兒說。
今天早上周子影給他打電話,說讓他順路給何愈星送箱草莓,越征說這順的是哪門子路,但周子影的怒吼讓他收回了這句話。
現在他任務重大地馱着一箱水靈靈的草莓往“吃一口吧”騎。
他知道周子影想撮合他和何愈星, 何愈星還對他有好感。
但他也是真的對何愈星這種小發面饅頭沒興趣,他喜歡的是有力量感的男人,人前英俊有禮,人後又能跟他撒嬌說軟乎話, 能讓他征服和欣賞, 又可以給他溫柔和珍惜。
而不是一個小饅頭, 讓他幹什麽都下不去手。
只能說有些事兒是注定了的,比如他撞見尹樓那個小畜生, 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越征車剛停到店門口, 就看見店裏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拎着何愈星衣領要揍他, 他車都沒停穩, 直接沖了進去, 照着男人的後頸就是一下,直接給男人打懵了。
越征扶住吓得站都站不住的何愈星, 皺眉問他:“怎麽回事兒,光天化日的,還有人搶劫啊?”
之前見過的店員小姑娘聞言立刻站出來,帶着哭腔說:“他說我們蛋糕是壞的,不想給錢, 老板攔了他一下他就要打人!”
“喲呵,”越征樂了,把何愈星往身後藏了藏,看着眼前有胳膊有腿就是沒有錢的男人,轉了轉手腕,“哥們兒,我覺得你腦袋是壞的,我打你不想賠錢,你能站起來讓我抽你一頓嗎?”
越征往何愈星身邊一站,那就是東北虎和小兔子的組合,男人眼看着不是對手,罵了兩句就要走。
越征說:“站住,錢先給了。”
男人轉頭瞪着何愈星,何愈星吓得直哆嗦。
越征拍了拍他肩膀,問:“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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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百七十九……”
男人從兜裏掏出兩張一百的,扔櫃臺上就走了。
越征過去拿起來轉身遞給何愈星:“哎怎麽還哭了,錢給你,沒事兒了啊,這種傻逼年年有,估計是沒錢過年了拿你開涮呢。”
這麽一說何愈星哭得更厲害了,鼻子都苦皺了。
越征不知道從哪下手哄,直抓瞎,只能摸着後腦勺說:“可別哭了,眼睛都腫了,那什麽,下次他要是還敢來你就給我打電話,這我手機號,你記下來,行嗎。”
何愈星癟着嘴點頭,“嗚嗚嗚謝謝嗝嗚嗚哇……”
越征一個頭兩個大,只能摸着他腦袋,像安慰越小晴似的安慰他:“呼嚕呼嚕毛吓不着,哎我草莓還在外面呢,我給你拿——”
話沒說完,越征就被一股大力拽開,猛地撞進一個懷抱,熟悉的氣息讓他不用回頭就能猜到這個人是誰。
不知道為什麽,他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推開這王八犢子,而是心底發酸。
他覺得他矯情得像個傻逼。
尹樓聲音冰冷,直直盯着何愈星,那眼神讓越征覺得他想把何愈星扔鍋裏炖了:“越哥,他是誰?”
越征從他懷裏出來,看向何愈星,小發面饅頭果然吓壞了,哭都哭不出來了,只一抽一抽的。
他覺得他回去之後周子影得活撕了他,腦袋更大了。
越征看向面色陰沉的尹樓,皺眉:“跟你有什麽關系,有野上外邊兒撒去,別在這兒丢人現眼。”
說完就要過去看何愈星,想着小饅頭可千萬別到周子影那兒告狀,不然周子影知道尹樓來找過他非得一個大嘴巴子抽過來……
但是這動作看在尹樓眼裏就變成了,越征完全不願意碰他,不願意和他說話,反而對着另一個男人關懷備至,他進門的時候看見兩個人都快抱在一起了!
越征真的不愛他了,越征喜歡別人了——這個想法像附骨之疽盤桓在他心裏,他恨不得撕了那個小白臉!
但他還是努力平複心底的憤怒,用越征最喜歡的一面,微微勾唇,抹掉所有陰鸷,溫和地笑道:“對不起越哥,我剛剛有點激動,吓到了你的朋友。”
他強調“朋友”,就是想看看何愈星的反應。
何愈星只是害怕地看着他,沒有任何表現。尹樓知道了。
至少現在,兩個人還沒有關系。但是以後……
越征服了,看着他:“你別告訴我這回也是巧合?江景這麽大個地兒咱倆怎麽總能碰巧撞一起?”
尹樓笑得溫柔:“我們有緣。”
越征鬥不過不要臉的,轉身跟何愈星說:“你手機號?”
何愈星傻呵呵地說了一串數字,越征打過去,告訴他:“下次有事打我電話就行,我一般都不靜音。”
這下可是引爆地雷了,尹樓跟讓人踩尾巴了似的一把拽住越征,皺眉盯着他:“你們是什麽關系?你為什麽給他手機號?”
越征讓他拽急眼了,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下,“尹樓你他媽是不是吃錯藥了!我愛和誰什麽關系就什麽關系,咱倆現在就是陌生人,你他媽沒事閑的和陌生人唠你搞沒搞對象啊?你腦袋缺根弦兒吧!”
尹樓硬扛下一拳,卻像沒聽見他說什麽似的,目光陰冷地看向何愈星,嗓音低沉:“我勸你不要打越征的主意,否則……”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但是越征已經聽明白了,不想在這讓人看笑話,他跟何愈星說了句抱歉,轉身拉起尹樓的胳膊就往外走。
尹樓低頭,看着越征攥住他胳膊的手,感覺久違的溫暖,真想一直拉着越征,真想能一直走下去,真想……
越征沒給他繼續想的機會,走到沒人的地方直接放開他胳膊,瞪着他問:“你跟過來想幹什麽?”
尹樓沒回答他這句話,而是用陳述句說:“你和那個男人不是情侶關系,我誤會了,你不喜歡那種類型的。”
越征罵他:“我愛喜歡什麽類型就喜歡什麽類型,和你沒關系。你現在是進化成跟蹤狂了嗎,哪兒都有你。”
尹樓無辜地看着他,唇角弧度苦澀:“我過來只是想給你和小晴買蛋糕,沒想到……我下午想回家看看。”
越征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表情看着他了,一臉的你是不是有精神病:“那是我家,你看個瘠薄,你要是敢過來我就抽你。”
尹樓殷切地看着他:“越哥,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之前确實對這段感情不夠認真,但是我願意改。你希望我是什麽樣子我就能改成什麽樣子,不管需要多少時間,我都會努力學習。我只希望,你可以等我,別喜歡上別人,別和別人過日子。”
“不可能,”越征說,“我愛怎麽喜歡怎麽喜歡,你哪兒借來這麽些臉跟我提這提那的!我勸你收拾收拾早點滾回你那個富二代圈子吧,随便換,愛怎麽玩兒怎麽玩兒。我這廟小,擱不下你這尊大佛,你趁早想開點兒,免得讓我膈應。”
尹樓搖頭,低聲道:“越哥,我不會走的,我們倆還有未來,你說過我們要過一輩子的。”
越征現在聽他說一輩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真當他越征是傻逼呢,以為找他兩回哭兩嗓子他就能信?他信個瘠薄!愛你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因為沒得做了滾回來舔,早幹嘛去了。除非他越征瞎了眼了,不然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他有什麽關系!
越征死死瞪着他,“你他媽別跟我提以前,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沒看清你這幅白眼狼的德行,不然我就是在酒吧随便找個鴨睡了都他媽不想認識你!”
尹樓心底一疼,忽然有些喘不上氣。
正如越征所說,他們現在分手了,越征不愛他了,不寵着他了,越征現在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毫不留情,像一把把刀子,狠狠刺向他。
但尹樓知道,他不能放手,越征在往更遠的地方走,他必須追上去,不然就再也沒機會了。
他抓住越征的手,卻被甩開。
越征不想跟他廢話,只說:“我跟這家店店長沒什麽關系,就是好朋友,但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汗毛,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尹樓壓下心底翻騰到快控制不住的醋意,真誠地說:“越哥,我都聽你的,你不讓我幹什麽我就不幹什麽,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麽絕情,我們現在當普通朋友也不可以嗎。”
越征轉身就走,語氣煩躁兇狠:“老子就是在大街上撿條狗過日子都他媽不會原諒你,滾吧,操。”
尹樓目光漸漸溢出絕望,看着越征一次次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幾乎耗盡了他的力氣。
原來愛情也可以這麽疼,他不明白,但他還是想追回越征,他沒有撒謊,他不能沒有越征。
尹樓深吸口氣,不過幾秒時間,就壓下了臉上的所有負面情緒,唇角微揚,眼底帶笑,只是這笑容幾分冰冷,比寒風還刺骨。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江景市市區XX路‘嘗一口吧’蛋糕店店長,幫我查這個人,越細越好。”
龔叁抓着手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還是說:“怎麽處理?”
“你不用管。”
“好吧。”
快過年了,越征晚上吃飯的時候和越小晴商量:“小晴,要不今年年初一把你影子姐和她小男朋友叫來,一起過個年,熱鬧熱鬧,怎麽樣?”
越小晴眼睛一亮:“影子姐能來嗎?”
越征給他夾了片肉,說:“你哥我親自去請,她不得感激涕零地過來?”
越小晴非常不贊同地搖頭:“是你被打的感激涕零吧。”
越征樂了,敲她腦袋:“就你能說,趕緊吃飯。”
看着越小晴樂呵呵的模樣,越征的心裏總是能柔軟很久,從蛋糕店離開之後,尹樓一直給他發消息,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問候,他收到一條拉黑一個,也不知道尹樓從哪整這麽多手機號,天天發,說一些噓寒問暖虛情假意的話戳他心窩子。
越征覺得他這樣特別煩,回過幾條語氣惡劣的話,但沒有用,消息依舊比三餐還準,天天過來。
越征一邊膈應他,一邊又忍不住在這些充滿回憶的問候裏想起以前。
說到底,他還是忘不了那半年多的朝夕相處,忘不了最初那個對他笑對他哭對他撒嬌對他許諾的尹樓,但他已經不想回頭了,現在的日子很好,也很脆弱,經不起一點風浪了。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除夕當天晚上又下雪了,越征站在陽臺上挂燈籠,忍不住感慨一句:“今年冬天雪真多啊,瑞雪兆豐年,日子越來越好。”
越小晴指揮他:“左邊點兒,再往上點兒,哎呀多了!”
越征舉着燈籠瞅着她樂:“說準點兒吧我的晴公主,皇兄也不知道差多少啊。”
越小晴兩手叉腰,揮斥方遒:“大概三厘米,往左!”
“得嘞!”
紅燈籠點亮,映着雪花,別提多漂亮了,哥倆站陽臺上欣賞了一會兒,越征說:“餓沒餓?”
越小晴摸了摸肚子,嘆氣:“為國挂燈籠,本公主甚是勞累,理應用膳。”
戲就來了,越征接住:“晴公主先看會兒電視,朕去禦膳房給你下餃子去。”
餃子是越征和越小晴親手包的,哥倆誰也不比誰強,一個個餃子包的像馄饨的像馄饨,像包子的像包子,就是沒有像餃子的。
但老話說得好:好吃不在褶兒上。越征對自己在網上查的餡兒料比例還是有信心的。
越征下了夠倆人吃一頓的量,其他的先放冰箱凍起來,腦海裏忍不住回憶起尹樓的話。
“越哥,過年我們帶小晴出去過吧,正好可以度假了。”
……
大過年的,想這個,越征啧了聲,真晦氣,呸呸呸。
“你發的娃娃臉~降落在身邊~可惜我~還沒有發現~”
“哥!你電話響了!”越小晴舉着手機跑到廚房。
越征邊接過邊問:“誰啊?”
越小晴說:“沒有來電顯示。”
越征心裏一跳,像是某種心靈感應,他擦了擦手,跟她說:“你先看着會兒,我腰有點疼,坐會兒。”
越小晴自告奮勇:“你別過來了,我煮,我會!”
越征誇了她兩句趕緊走出去按了接聽。
像是印證他的直覺,尹樓沙啞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越哥,除夕快樂。”
越征太陽穴突突跳,沒好氣地說:“我就操了,你一說話我就他媽不快樂了。”
尹樓笑了聲,聲音啞的明顯:“越哥,外面好冷,我在你家樓下,我想見你。”
“不可能,”越征說,“我在屋裏熱熱乎乎地吃餃子呢,你抽完風趕緊滾回家去,我沒空陪你折騰。”
尹樓聲音能聽出滿滿的笑意,聽見越征的聲音讓他很高興,他說:“越哥,你不下來的話,我就上去了,你不想小晴看見我,對嗎?”
越征氣得踹牆:“操!尹樓!你敢威脅我?”
尹樓沒回答,只重複了一遍:“外面好冷,越哥,我只是想在除夕夜看看你,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
越征拿他沒辦法,總不能真讓他上來讓小晴看見,只能走出去邊穿衣服邊說:“小晴,張叔讓我過去搭把手,你看着餃子,煮好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知道啦!”
越征大步跑下樓,生怕他腦袋一抽上來。
等他從上次倆人打架的角落找着尹樓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虎玩意零下二十五六度就穿了個薄呢子大衣,站在雪裏,都快讓雪花落成雪人了。
越征不想承認他有一瞬間的心疼,對于這個人,他應該還是有感情的。
他走過去就罵:“尹樓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大冷的天你走模特兒呢!誰瞅你啊你穿這麽點兒玩意!”
尹樓看見他,眼底一瞬間迸發出喜悅,快步走過來,一把抱住了他,聲音沙啞而顫抖:“越哥,我真的好想你,每時每刻……好想好想……”
“你就是一個人睡覺沒意思了,說這麽好聽!”越征拽開他,倆人推搡間越征摸到他臉,燙一哆嗦,随後瞪圓了眼睛,心底一股火燒到天靈蓋。
越征看着他:“小尹子你是不是腦袋讓驢踢了,你他媽發着燒站雪地裏吹風是嫌自個兒命長吧?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你這麽缺心眼兒呢!”
尹樓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眼底充斥着血絲,但表情很幸福,輕聲說:“越哥,我好冷,你,能抱抱我嗎?我不想一個人去看醫生,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你少在這別道德綁架我!”越征瞅他這幅德行比當初周子影看他的熊樣兒都來氣,“我憑什麽帶你看大夫,你沒手沒腳還是你腦袋進水路癡了!”
尹樓聞言愣了一下,虛弱地看着他,眼底泛紅,聲音顫抖:“我只有你了,越哥,我誰都接受不了,你是我世界裏唯一的光……越哥,求你了,別放棄我,沒有你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越征只當他放屁:“要光啊?你丫找迪迦奧特曼去吧!老子不認識你個傻逼玩意兒!”
說完就想走,尹樓沖過來從背後狠狠摟住他,越征能感覺到他手臂在抖,但依舊摟的死緊,掙不開。“越哥,我是說真的,你別走,你聽我把話說完,我是認真的。”
越征告訴自己他只是不想對一個病號動手,站在原地聽他說廢話。
尹樓下巴枕在他肩膀上,輕輕蹭着,像以前那樣,在他耳邊說:“我是真的想重新追回你,這段日子我每天都在反省,我确實錯了,大錯特錯,因為我不明白什麽是愛,我不懂喜歡,但我現在知道了,我對你的感情是純粹的愛,純粹的喜歡,我從來沒沒對任何一個人有過這麽多的依賴和信任……越哥,在我眼裏這個世界都是髒的,只有你,只有你是幹淨的……”
越征聽見他的話,心尖抽痛,怔在原地。
如果這些話在他們沒分手的時候說,他該多高興啊,他媳婦兒把他當命呢……可惜,愛情就像火車,你趕不上這趟,就只能等下一趟,它不會為你停留,它只會往前走,一直走,直到遠的什麽都看不見了。
越征開口,語氣再沒有之前的怒火,只是平淡地說:“你去看大夫吧,小區門口那個,過節不關門。”
尹樓緊緊摟住他,埋在他脖頸裏,狠狠搖頭:“我不去,我只想待在你身邊,越哥,我想待在你身邊……”
越征手伸進他左邊外衣兜裏,果然摸到了手機。
尹樓習慣把手機放左邊,他還記着。
越征下意識按到指紋上,“叮”的一聲,指紋鎖開了。
兩個人同時沉默。
過了會兒尹樓語氣急切地說:“越哥,我一直沒改,都是之前的樣子,屏幕是我們的照片,你還記得嗎,我們在許願樹下面照的,你許願我們長長久久……我許願我們過一輩子……你還記得嗎?”
“我他媽不記得了!”越征強迫自己的手別抖,快速翻出他的通訊錄,想随便找一個狐朋狗友把他帶走。
尹樓看出他的想法,一把搶過了手機,狠狠扔到了遠處的雪地裏,瞬間不見。
今天的手機和那日的戒指畫面重疊,越征一把推開他,吼:“我不給他們打你個傻逼今天就凍死在這兒吧!”
尹樓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旁,眼底赤紅,流露的水光讓越征不想看,他哽咽着說:“越哥,帶我回家吧,這裏都太髒了,我想回家待會兒,就一會兒,求你了。”
越征緊緊皺着眉,看着他,啞聲說:“你知道小晴在你走了之後有多難過嗎,你怎麽對我都行,我可以緩過來我也已經緩過來了,但你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小晴!尹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也不可能讓你再見她。你走吧,我就當你今天沒來過。”
尹樓眼底的淚終于滑落,他攥住越征的手,幾乎是哀求:“越哥,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小晴,你怎麽罰我都行,你帶我回家吧,我發燒了,我好難受,越哥,你說一句,說一句關心我的話吧,一句就行……”
越征狠狠閉了閉眼睛,沒再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尹樓心口痛得無法呼吸,重高燒讓他渾身顫抖,雪花落在眼睛裏,被眼淚融化,卻也只是愣愣地看着除夕夜裏一扇扇亮着光的窗戶。
曾經有一扇是他的“家”,現在沒有了。
不是沒有“家”,只是沒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