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山裏的半個月
小男孩問yanis是來幹嘛的,yanis說“我是舒老師的朋友,這次是來看看他。”
小拓房間裏只有一張床和一副桌椅,小男孩幫yanis找到插座之後就去玩了。
yanis給攝像機充電,然後看了一下小拓給學生改的作業,小拓改的很認真,有時還會寫些評語,yanis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見過花蝴蝶小紅花這種小學作業本上才會出現的東西了。
沒過多久,小男孩喊yanis去吃飯,yanis來到廚房看到小拓正在做晚飯,游蝶在切菜。學校裏的大媽已經回自己家去了。
鍋裏只有一些青菜和土豆,yanis再沒看到別的吃的“你們就吃這個?”
游蝶把切好的白菜放進去“晚飯吃那麽多幹嘛!山裏人一天就吃兩頓,習慣就好。”
小拓知道他們慈善機構都是單吃的,他讓yanis去外面和那些人一起吃去。
yanis突然想到一個理由“……我不是得拍關于山村現狀的紀錄片的麽,得多了解一下你們的生活。”
小拓納悶了“你不是跟着慈善機構來的麽?怎麽又要拍紀錄片?”
“我現在想拍了,臨時決定的不行?”
“行!”小拓把煮的那些菜和土豆盛了四碗,端給yanis一碗“山裏只能種土豆和玉米,土豆是這裏的主食,你湊合着吃吧!”
yanis嘗了一口,太清淡了,他擡頭看着小拓游蝶,還有那個小男孩都在若無其事的吃着。
小拓擡頭看到yanis端着碗發愣,yanis急忙說“太燙了,我這就吃。”
吃完飯小拓就牽着小男孩的手去宿舍休息了,yanis跟在小拓後面,進了他房間“我要等着我的攝像機充好電!”
小拓對那小男孩說“茅草你快睡吧!明天不是還要回家去看你爺爺麽!”
茅草不願意“我還想陪老師和張叔叔說會話!”
小拓知道茅草對yanis很好奇。
小拓悄悄告訴yanis茅草的爸媽都去世了,只有一個年邁的爺爺“你就陪他說說話呗!”
yanis打開自己電腦,找了一個适合小孩看的搞笑片打開,茅草瞬間被吸引了,盯着電腦目不轉睛的看,yanis心說:把這個小礙事的暫時搞定了。
小拓也陪着茅草一起看起來。
yanis看着這一大一小聚精會神的樣子有點發自內心的想笑,卻不知道為什麽要笑。
桌子上有一堆小拓寫的東西,yanis翻開來看,那是小拓寫的小說,盜墓筆記的同人文,中間還插了一張小拓的日記。
日記的內容是這樣的:“今天在黑板上發現了一行小字,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哪個孩子寫的“舒老師人真好!”我看了真的不好意思了。我哪有多好!這段時間能做的也就是盡量在教會他們書本上的知識的同時,給他們多講講外面的世界,我就是他們看向山外的眼睛,能為他們做的就是給他們去實現夢想的動力和規劃自己未來的勇氣。突然之間覺得責任很重大,還好那段時間為了治y的雙重人格看了很多心理方面的書,也算懂得一點教育學的知識,不至于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無意中傷害到孩子們那些敏感的心靈。”
小拓問yanis幹嘛呢,yanis趕緊把日記蓋上“你小說寫的不錯!有沒有要發表的意向?我可以幫你聯系。”
“你覺得我寫的好?是真心這麽認為?”
“這麽說吧,我有種把你囚禁在地下室的沖動,不讓你離開半步!給你所有你想吃的,給你最好的電腦和網絡……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yanis話還沒說完就被小拓捂住了嘴。
“茅草還在這裏!”小拓責備的說“你開玩笑有個限度!”
“你想哪去了!我囚禁你是讓你給我寫文!我認為你寫的很好,這樣描述只是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文很認同!啧啧啧,你怎麽能想歪呢!”
小拓無語了。
“說真的,你準備在哪發表?”
“算了吧!我不想發表,怕傳到網上會有人看着不爽然後順着網線爬過來掐死我。”
yanis看了一眼依然盯着電腦不放的茅草,對小拓說“別說這麽恐怖好不好!唉說實話!大晚上的!你怕不怕這荒山野嶺的有狐魅花妖的來找你?”
小拓想說,怕有什麽用?但他對yanis搖搖頭“你該回去了!”
yanis站着不動“我今天晚上整理電腦上的東西,你和茅草睡你們的,我又不打擾你們。我不想睡帳篷!”
小拓還是把yanis往外推。
yanis站在門口說“我絕對不做別的事好吧!別趕我走了!我發誓!我要是怎麽着你了,我就死一戶口本!”
小拓有點生氣了“你要死自己死,別連累莫叔叔他們!再說了你怎麽可能就那樣看一晚上電腦不睡覺!”
“我戶口遷帝都去了,戶口本上就我一個人。再說了,我經常熬夜,通宵不睡剪輯電影也是常事。”
小拓還是把門關上了,門快合上的瞬間,yanis看到茅草對着電腦癡癡的笑,完全無視周圍發生的情況。
回到帳篷之後yanis對攝制組的兩人說讓他們明天跟着慈善機構先回去,自己要再呆個幾天拍點東西,深度挖掘一下山村的情況。
娃娃臉弱弱的說“按規矩,張導明天一早也要跟着慈善機構的車隊離開的……”
yanis問“規矩是誰定的?”
大叔立刻有眼色的說“規矩是張導定的。”
第二天一早慈善機構的人都走了,小拓看到yanis送完那些人以後又回來,嬉皮笑臉的對他說“以後就要和你同吃同住了!舒老師以後要多多關照我!”
離暑假結束還有好一段時間,小拓和游蝶分別去學生家家訪,勸說他們接下來的一年繼續上學,不要因為交不起學費而退學,國家現在有補助了,只要交書本費就行。
yanis陪着小拓去找了很多戶人家,小拓讓yanis去跟着游蝶拍攝“她一女的,一個人在山裏走,出了事該怎麽辦?”
“她都說了她是來贖罪的!贖罪的态度就要真誠!我才不去和她一起!”
“沒風度!”
“你才知道!”
很多學生的家裏小孩都很多,五六個的,七八個的,甚至還有十多個的。
小拓給yanis解釋“一開始我也不理解,來這裏一段時間後終于想通了,他們山裏沒有避~孕措施,也沒什麽娛樂項目,天一黑,唯一能做的事是就是造人。越窮越生,越生越窮,惡性循環……”
“舒老師講的很有道理……還好你不姓蒼,否則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了……”
“為什麽不能姓蒼?”
“哎呀,蒼~老師是古代霓虹國的一位女性藝術工作者,也算是演員,反正你也不認識。”
小拓瞪了yanis一眼,接着換了一個話題“山裏人根本不知道男的做了手術也可以懷孕,他們都是一夫一妻,沒有夫夫。”
“好古老的生活模式,原來男~男~生~子竟然是先進的文明才出現的東西!”
“所以我給他們說外面有兩個男的在一起生活的時候,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他們要是知道我是被我爸爸生出來的,會不會覺得更不可思議?”
山區裏戶與戶之間離得很遠,有時一天只能走訪一戶人家,yanis聽不懂山裏人的方言,都是小拓給他翻譯。
小拓時不時的教他“啊依就是指小孩的意思,可克是吃飯的意思。”
yanis邊聽邊記“恭喜你已經掌握了除英語之外的另一門外語了。”
兩個人基本上都是早上很早出門,走上三四個小時的山路,到了一戶人家之後在那家吃個午飯,下午再走回學校。
每天晚上茅草睡在yanis和小拓之間,yanis和小拓累的幾乎是倒頭就睡。
後來家訪完學生之後yanis要去更遠的人家去拍攝,小拓不得不每次都陪他去,yanis認真起來果然是不要命的。
去韓小妹家的路上yanis的牛仔褲被劃了一個口子,兩個人幹脆就坐在石頭上休息,小拓看了看褲腿上破的那個洞說“沒事的,回去縫縫就好。”
yanis抽出一根煙點燃“不用縫了,這條褲子走太多路,磨得太厲害,我以後不會再穿了。”
小拓看到yanis吸煙就皺了一下眉頭“你這一盒煙的錢就是茅草一學期的書本費和文具本子什麽的總錢數了!”
“我還沒告訴你這條褲子值一萬多呢!貧富差距不是你這樣算的。”
小拓憤憤不平“土豪,捐點錢吧!”
“……把你銀行卡賬號給我。”
“你可以直接捐到我們縣專門的扶貧銀行卡賬號上。”
“我比較相信你。”
小拓沒有多想,把卡號存到了yanis手機裏。
兩個人終于在快中午吃飯的時候到了韓小妹的家,韓小妹有腦~癱,她已經懷孕看着快要生了,家裏只有她和她大女兒,丈夫去外地打工了,婆婆去打豬草要晚上才能回來。
大女兒對小拓說她媽媽自從懷孕後就沒有吃治腦~殘的藥了,最近她媽腦子越來越不好用。
韓小妹絮絮叨叨的對小拓說“懷孕了不知道幾個月,肚子疼,腿抽筋,家裏窮,還欠了很多債……”
小拓看了一眼她們家快要倒塌的房子愛莫能助。他知道對于山裏的孕婦來說孕檢是一種奢侈,她們也都是在家生,感染破傷風死亡的概率很高。
韓小妹手顫顫巍巍的攪着鍋裏煮的稀粥,大女兒去給豬喂了一遍食,她說這頭豬是要賣了還債的。
兩個人沒好意思留在韓小妹家吃飯,出了她家的門小拓就對yanis說“你一定要讓這部紀錄片被很多人看到。”
“我會的。”
“你要把有我的地方都剪輯掉。”
yanis有點不理解“為什麽?”
“我本來就是跟家裏鬧翻了才出來的,而且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
“好吧,我答應你。”
因為一天都粒米未進,走着走着小拓眼前一黑暈了過去,yanis及時的把他攬在懷裏。
過了好一會小拓才回過神,yanis怕尴尬,立刻把小拓推開。
小拓問他發生了什麽,yanis說“你餓暈了,我們以後出來得随身帶點吃的。”
“要是帶的話也只能帶煮熟的土豆了。”
後來他們歇了幾天沒這樣起早貪黑的家訪,yanis趁這個時間把小拓的小說看了一遍。還讓小拓把他的褲子縫了,小拓不想給他縫“反正你以後都不穿了。”
“你不縫的話,我就不把你從拍的視頻裏剪掉。”
小拓不得不給他縫。
游蝶對yanis說“看在我們舒老師替你補褲子的份上順便把我的鏡頭也剪掉吧!我比舒老師更不想出鏡。”
yanis答應了。
山裏一連下了一整天的雨,兩個人沒辦法去家訪了,小拓說雨下大了可能會有山路坍塌,這天他們就是在小屋裏呆着。沒出太陽也就沒有太陽能,不能發電,晚上就只能用煤油燈。
yanis好久沒見過這種古董一樣的煤油燈了,他問為什麽不用蠟燭,茅草說煤油便宜一些,他們一直都是用煤油燈。
好在yanis的筆記本充一次電可以用兩三天,他把最近導的一些微電影放給小拓和茅草看,小拓故意只挑他的缺點說出來,yanis認真的聽取了小拓的意見“你對我不足的地方抓的很準确。”
小拓心想,我陪你讨論了兩年的電影,又看了你四年的影評,不了解你才怪。
yanis和小拓聊那本盜墓的同人文的時候,游蝶和茅草坐在旁邊翻繩子玩。
茅草不解的問小拓“舒老師,你們老說的那個南派三酥是一種吃的麽?”
大人們都笑起來,yanis給茅草解釋“三叔是四千年前的一位古人,他是《盜沐筆記》這本書的作者,裏面出現的兩對西皮一直被後世的腐女們津津樂道。”
yanis又看了小拓一眼“當然了,很多小腐男也喜歡看。”
第二天依然是大雨,小拓因為昨天整理他的小說睡晚了,一直沒起床,yanis就坐在床邊看電腦。游蝶進來說該吃早飯了,yanis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還在睡覺的小拓。
游蝶笑着把飯端進來,也坐在床邊,她看着小拓輕聲說“舒老師耳朵後面的紋身一直是我想去紋的那個類型,可惜縣城裏連個紋身的小店都沒有。我也想紋一個紀念前男友。”
“小拓有對你說過我和他的事?”
“你和他?”
“對呀,我是他前男友,他紋的y就是指我。”
“呵呵,你想多了。舒老師說y是楊的首字母,他前男友姓楊,而且他就是為了實現楊桐死前的願望才來山裏支教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真是自作多情了。”
連續大雨的第二天傍晚,天終于放晴了。吃過晚飯,yanis爬到學校前面的一塊巨石上坐着發呆。
小拓也爬過去坐在他旁邊:“想什麽呢?都坐一個小時了。”
yanis沒回答他,繼續仰望眼前蒼翠欲滴的山巒和溝溝壑壑。
小拓早就對這些景色看習慣了,幹脆躺在石頭上聽附近的蟲鳴和鹧鸪的叫聲。
“小拓,我們,就像這樣做朋友也挺好的。”
小拓躺着沒睜眼“挺好的。”
天漸漸黑了下來,草叢裏出現了點點螢光,茅草過來找他們兩個,把螢火蟲都驚動了“舒老師,張叔叔,我爺爺今天打了一只山雞送來了,讓我們明天吃!”
小拓從石頭上跳下來摸摸茅草的小臉“怎麽不讓你爺爺自己吃!”
“他打了兩只呢!”
yanis從石頭上下來是摸到一處粘糊糊的東西,好像還把那東西摁破了。
“張叔叔,你壓死了一只忽忽。”
yanis強忍住惡心,看到手上只有一灘粘液。
小拓摘下一片樹葉給yanis擦幹淨手,一邊搖頭惋惜“好可憐的蝸牛,還沒來得及買房子娶媳婦呢,就這麽去了……”
“哈?”yanis不解。
小拓笑道“開玩笑的,這是一只蛞蝓,也就是鼻涕蟲,放心吧,惡心是惡心點,但是沒有毒,長得就像沒了殼的蝸牛一樣。咱們家那裏不常見,這裏山區蟲很多,而且種類齊全。還好是蛞蝓,要是碰到洋辣子那種有毒的毛毛蟲,你的整個手都會腫。”
“小拓,你變很多,曾經你見到千足蟲都害怕。”
小拓心想我害怕也沒用啊,學校就我一個男的,那次遇到蛇鑽進屋子裏了都是我壯着膽子趕走的。游蝶早就吓得沒魂了。
回到住的小屋,茅草把煤油燈點亮,然後欣喜的對着屋子的角落喊“我還以為你走了呢!都快兩個星期沒見到你了!還以為你不管我們了呢。”
yanis仔細往黑暗的角落看了看,沒有人吶,茅草在和誰說話?
茅草接着對空氣說“我們這裏還不夠你吃,又跑到別的地方吃肉去了是不是?”
yanis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吓,這裏如此愚昧,會不會和傳說的古中國的湘西一樣有什麽神秘的文化,于是他戳戳小拓,低聲耳語“這孩子中邪或是中蠱了麽?”
“你想象力真豐富!我們又不是活在沒良心的腐女作者寫的狗血耽美小說裏的人物,怎麽可能會有中邪中蠱這種事!”說完這些話,小拓就拉着yanis去牆角黑暗處看,櫃子上趴着一只半個拳頭大的蜘蛛“她叫珠珠,是我們的朋友,有她在,我們就不怕屋子裏有蟑螂和別的小蟲子了。她不咬人的。”
“好吧......”
第二天山路還是泥濘,安全起見,兩個人沒有繼續去家訪,而是由茅草帶路挖竹筍去了。茅草說山雞就該配竹筍比較好吃。
林子裏的小昆蟲很多,幾乎每走一步路都會驚動一兩只小蛾子或是小螞蚱。小拓提醒yanis一定要把褲腿紮緊,免得被旱螞蝗叮在腳脖子上吸血。
yanis驚奇的發現一些朽木上新長出好多鮮豔的蘑菇,甚至有些長得類似靈芝。他及時的用攝像頭把這些都拍了下來“山裏的這種動物植物我從來都沒見到過,說不定還有一些是未發現的物種呢!”
“這裏的人給這些小蟲和植物起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就不給你翻譯了,你拍下來以後問問劉伯伯,他應該知道這些東西的學名。”
劉伯伯是呈都文理大學的生物教授,是小拓和yanis的那位愛好給別人介紹對象的鄰居李阿姨的丈夫。
茅草看到土裏一個黃色的小芽,就開心的挖起來,挖出了一個蟬的幼蟲。只不過這是個看上去已經發黴的幼蟲屍體,從蟲的頭部長出了幾根黃黃的類似植物的東西。
“舒老師,這個可以一起炖山雞湯喝,很鮮!”
yanis震驚了“你确定這個可以吃?!”
“嗯!我爺爺做給我吃過!”
小拓蹲下來幫茅草又找了幾個這種蟬幼蟲的詭異屍體。
yanis表示他不迷信,但怎麽看怎麽像這些幼蟲是中了某種蠱而死于非命的。
茅草興高采烈的收集了十多個這種他也叫不上名字,但是可以确定特別好吃的東西。
後來三個人去了竹林,挖了五六顆筍,yanis還想再挖點,小拓攔住他說夠吃了,筍容易放壞,吃多少挖多少。
說着小拓把掉落在yanis胸前的竹節蟲捏起來“好大一只!它不咬人的。”
yanis表示世界觀又一次被刷新了“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骨感的蟲子!你不說的話我還以為它就是一小節枯樹枝。”
挖完筍,三個人就回到學校時,游蝶早就把山雞收拾好上鍋煮了。
茅草把長草的蟬幼蟲和筍洗幹淨切了都放到鍋裏一起煮。并且一再給yanis保證那個東西是可以吃的。
小拓對yanis說“你可以選擇不吃的。”
“不行,我必須要吃,好久沒過肉了!”yanis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另外三個人都笑個不停,游蝶說“你這才幾天就饞成這個樣子,我們才是好久沒吃過肉的呢!”
雞湯盛上來之後小拓給了茅草一只雞腿,給yanis一只雞腿,他和游蝶吃了一點,還剩下半個讓茅草送給他爺爺“你爺爺肯定只打到一只,他是騙你說他打到兩只的。下午把這半只端給他吧。”
茅草一邊吃一邊含糊的答應。
游蝶揶揄道“舒老師你偏心哦!給張沐的這麽多!”
yanis沒有吃,笑着看向小拓。
小拓無語了“都看我幹嘛!茅草需要長身體,所以要多吃,yanis是客人,不太習慣這裏的水土,而且最近走了這麽多路。”
游蝶搖搖頭“哎!居然不是我希望的答案,我還以為你是和他舊情複燃呢。”說完就接着吃她的雞肉。
“那我就真的不客氣了!”yanis很開心的樣子端起碗嘗了一口湯,好喝的簡直讓人想哭,明明這就是一碗食材很簡單的湯而已,調味料只有鹽。後來他才知道,那種長草的蟬幼蟲叫蟬花,是一種類似東蟲夏草的東西。
再後來他們又去了一些更遠的人家采訪,回不來了就在那些人家裏住下。
那裏的人住的密集一些,晚上一些親戚串門,男人們坐在桌子旁邊聊天來牌,女的都是坐在屋子的角落裏聚在一起聊家長裏短。
有時聽膩了鄉民們的聊天,yanis會拉着小拓去屋頂的平臺上看星星,在山裏看的星星特別清楚。
“這麽有閑情逸致的看星星也沒幾回,上次還是小時候躺在我家院子裏的搖椅上……”yanis說“讓我看看還有沒有認識的星座。”
小拓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yanis賣弄。
“看到那個很亮的旁邊有四顆不太亮的星座沒有?”
“嗯。”
“在古希臘稱它是天琴座,在古中國把最亮的那一顆稱為織女星。”
“牛郎呢?”
“在天琴座南面有個天鷹座,牛郎星是最亮的那一顆,旁邊兩個不太亮的是他們的兩個孩子。”
“古人的想象力真豐富!中間還隔着條銀河……所以,你知道這麽多,哄女孩子很順手啊,她們都信這個。”
“不是,你怎麽能這樣認為我!”yanis很嚴肅的否認了。
“……”
“我還用這個哄了很多男孩子!”
小拓也是醉了“還是分手了好,現在我們之間什麽都可以聊了。”
“真的什麽都可以聊麽?”
“你想聊什麽?”
“我想和你聊聊楊桐。”其實和小拓分手之後,yanis去找過楊桐,兩個人很平靜的交談了很久。楊桐曾經是個白領,因為厭倦朝九晚五的單調生活才覺得自己開店的,他的确對小拓是認真的,只可惜死的早。
小拓嘆了一口氣“除了他,別的都能聊。”他不想和任何人提起楊桐,這個人在自己心裏有一塊特殊的位置,是楊桐陪着他度過了最空虛最孤單的日子,讓他明白自己需要獨立,需要長成一棵不依附于任何人的樹。
“那就聊聊分手之後到現在,你都過得怎麽樣吧。”
“如你所見,很平淡啊。你呢?”
“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有人問“你長這麽帥,應該沒人會舍得和你分手吧!很難找到比你更帥的了!”我會笑着回答“不,我被人甩過。””
小拓笑了“好解氣啊!”
後來兩個人又采訪了幾家人,都是男孩女孩結婚很早,還沒成年呢就有小孩了,最早的那一對十二歲就結婚了。
yanis不禁感慨“都沒到法定年齡呢!這裏真是被法律遺忘的角落!我們高三的時候才在一起,人家這麽大的時候孩子都能去打醬油了!”
小拓說“你別提我!你怎麽不說你小學的時候初吻就沒了!”
“對!也許在某個平行時空裏,我可能真的就是被一女的生出來的,沒有文化不知道害怕,很早就結婚,現在已經有一窩嗷嗷待哺的小崽子了,每天還要忍受已經變成黃臉婆的媳婦的唠叨,生活暗無天日沒有盡頭……”
小拓一想到那個畫面就笑的直不起來腰。
暑假結束了,yanis的紀錄片拍好了要回去做後期。
yanis走時堅持讓小拓送他到縣城,小拓怕yanis從山路上走的時候遇到危險,就坐上他的的越野車準備陪他去縣城。
越野車半個多月沒發動過了,一時發動不起來,yanis想到了什麽,他讓小拓在車裏等他,然後去小拓宿舍拿了一些東西塞到後備箱,小拓也沒注意。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次那啥
後來車子終于發動了,yanis去縣城加滿了油之後沒讓小拓下車,一直往前開。
“你讓我下去!你要幹嘛?”
“別回去了,我會開車把你送回呈都的。”
“別胡鬧!山裏需要我!”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我把你小說稿子放後備箱了,你也沒什麽好牽挂的。”
“你錯了!我最牽挂的是那些孩子們,後天就要開學了!”
yanis沒有再說話,無論小拓說什麽他都不理,繼續往前開。
小拓怕yanis一分心和別的車撞上,他不再打擾yanis開車,無奈的閉上眼躺在副駕上,只有等yanis停在某個地方的時候逃掉了,可是他身上又沒帶多少錢。
一直到晚上七點多yanis才把車停在路邊一處旅館門口,他緊緊攥着小拓的手腕去旅店“開一間房。”
小拓掏出自己的身份證“兩間房。”然後對yanis說“你放心,天這麽黑了,我也沒法回去了,這裏的旅店都是一個房間一張床,我和溺擠了半個月了,不想和你再睡一張床上了。”
“那就開兩間房。”yanis知道小拓身上基本上沒帶錢,也不知道回去的路。
去房間安頓好之後,yanis讓旅館服務員端來兩碗面,小拓毫不客氣的把其中的一碗吃的一點不剩。
見小拓這麽配合,yanis也就漸漸的放下心來“我聽慈善機構的人說最近想去山裏支教的人很多,你走了還會有人代替你的。”
小拓想說:但是很少有人能堅持下去!我不能就這樣突然走掉。不過他對yanis說的是“我知道了。”
yanis欣慰的抽出紙巾把小拓嘴邊的湯汁擦掉“這就對了嘛!這種地方太偏僻了,待時間久了就和社會脫離了!”接着又說“不過也有好處,這裏沒人能認出來我,可以像一個普通人那樣,不怕被人跟拍了。”
“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困了!”小拓讪笑着推開yanis的手。
yanis替小拓關好門“那你好好休息吧!”
晚上九點多,yanis聽到隔壁小拓的房間有保潔阿姨打掃的聲音。出來一看,小拓果然是退房了。
總臺的服務員說小拓退了房,拿着押金離開了。yanis開着他的越野車就去沿途找,天很黑,一路上都沒追到小拓。
給小拓打電話,小拓接了“yanis對不起,我真的現在不能離開那裏,說好的三年,我不能說話不算話。”
“這麽晚了,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不逼你了還不行麽!”
“我不敢再相信你了。”說完這句話,小拓發現自己手機沒電了。
yanis找了一夜也沒找到小拓,這裏的治安又不好,yanis直接就報了警,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都沒有小拓的消息。
萬般無奈之下yanis開車又回到山裏的小學,一直到天快黑了小拓才回來。
小拓看上去很累,他見到yanis之後沒有太多的意外“對不起,你能不能先暫時別和我吵,我很餓想去吃點東西。”
yanis去廚房給他做了點吃的,小拓吃完就去睡了,yanis背對着他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半夜小拓渴了,他睜開眼看到yanis還坐在他床邊,小拓搖了搖yanis的胳膊“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yanis一動不動。
小拓說“你為什麽要讓別人都聽你的,這怎麽可能呢!我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
yanis還是沒理他。
小拓覺得yanis這種沉默比和他吵架還讓人受不了。他只好接着說“我們已經分手那麽久了,你不是也釋懷了麽!我不需要你的關心和在乎,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yanis開始脫衣服“怎麽能說沒有關系!就是沒有關系了也可以再發生關系。”
這種神邏輯小拓也是醉了“我學過跆拳道,你強迫不了我。”
“那就試試看!”
游蝶和茅草在隔壁房間睡覺,她倆聽到小拓房間有打架的聲音,游蝶問小拓怎麽了。
小拓看了看幾乎快脫得一絲不挂的自己和yanis對游蝶喊道“我沒事,和張沐吵架呢,你接着睡吧!”然後他壓低聲音對yanis說“我明天還要給學生上課,放過我吧!”
“你就從了我這一次又能怎樣!”
“我……做過那種手術了。”
yanis拿出他那個放在錢包裏辟邪的安全~套“你沒別的選擇了,乖乖躺下享受就好。”
小拓渾身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他閉上眼咬緊嘴唇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任由yanis進入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小拓醒來發現yanis已經離開了。
茅草遞給小拓一個肉包子“舒老師,我聽到你昨天夜裏哼哼的很難受的樣子,游老師當時又不讓我來看你,這是仙桃從家裏帶來的包子,你吃吧!”
過會又有個學生過來送給小拓一個泥娃娃“這是我捏了一個暑假才做好的,很精致。”
小拓起床之後發現身體也不是很疼,就去給孩子們上課了。他沒有注意到yanis的那輛車是等他快上完課時才開走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