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瓶邪同人)春風少年兄》作者:遍行天下

北京的鐘鼓樓上,有一只石雕的麒麟,在那兒站了幾百年,默默地凝視天空、土地和人民,似乎總在等待。有一天,會有一陣大風吹過,它會随風飛起來。——何勇《麒麟日記》

(一)

第一次見到悶油瓶,是我上初中二年級的暑假。

但凡在我天朝念過中學的都知道,中考和高考是幾乎同等級的兩場噩夢,令多少考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我的英語成績一直不太好,那年期末才考了70多分,把我媽急得內火攻心,燒出一嘴巴口腔潰瘍,剛放暑假就安排我到一個據說很牛B的老師那兒去補習英語。

那老師家住得有點遠,沒有公交車直達,來回很不方便。我媽的意思是讓我直接住人家家去,近水樓臺還有人管着。我一聽這還了得,不是變相給我軟禁嗎?好不容易放暑假老子還指望忙裏偷閑打打籃球看看漫畫呢。我賭咒發誓、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三上吊地和我媽談判,最後她老人家終于妥協,答應我可以不住過去,但條件是我必須說服三叔讓他每天車接車送。

那時候私家車在杭州還是個稀罕物件,我三叔的那輛普桑是他鋪子裏的。我跑到他家裏故技重施,賭咒發誓、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三上吊,順利将之拿下,無視那老小子快把我活吞了的目光,高高興興回去跟我媽彙報了。

于是從第二天起我過上了不算十分苦逼的暑期補習生活,每天早上八點半到老師家上課,下午兩點半下課,中間在他們家吃一頓午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媽少付了錢,或者是這位老師本就生活拮據,午飯總是清湯寡水,連點兒油星都沒有,這就直接導致三叔不僅要當我的免費司機,還得時不時掏錢請吃我點心。

那天中午吃的是面條,統共不過一碗的份量,湯裏僅飄着幾片青菜葉和零星的蛋花。等到下午三叔來接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已經餓得眼睛都要冒綠光了。三叔聽完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夥食的控訴後,皺着眉頭在路邊攤給我買了一副蔥包燴。而當我三口兩口就把那副蔥包燴塞進肚子以後,卻發現他正拉着我往景區裏開。

當時我就驚了:“不是吧三叔,吃你一副蔥包燴就要把你親侄子拐賣了?”

三叔從後視鏡裏白了我一眼:“要去談筆生意,時間來不及不能先送你回去了,等會兒出來再給你買別的吃。”

“哦。”

既然不是拐賣我就放心了,摸了摸吃了跟沒吃差不多的肚子,後悔怎麽沒偷摸着帶漫畫出來,《聖鬥士星矢海皇篇》還有一本沒看完呢。

車子開過一片又一片茶園,一片又一片竹林,一片又一片農家樂,最後停在一個我從來沒到過的犄角旮旯,面前是一座大得離譜的中式宅院。

三叔熄了火拔了鑰匙,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扭頭對我說:“等會兒我進去談生意,你就在門口找個蔭涼的地方老實呆着,別亂跑。”

Advertisement

這大熱的天,站着不動都跟在蒸籠裏蒸似的,就是叫我跑也得有那不怕熱的精氣神啊。所以我就沒說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三叔領着我走到門口,這家真是有些來歷,門口不僅有門檻居然還有個門房。門房裏坐着個頭發花白的大爺,帶着副鏡片很厚的玳瑁框眼鏡,看人的時候喜歡低下頭擡起眼珠子從鏡框上面看,那德行跟我們學校傳達室的大爺簡直一模一樣。

大概三叔不是第一次來了,那大爺非但沒攔他還對他笑了笑。三叔扳正我的肩膀我把指給那大爺看,特客氣地說:“這是我侄子,剛下課,讓他在這兒等我,勞駕您給看着。”

我心說您至于嗎?我十五歲了又不是五歲,還怕會丢了不成?

那大爺笑眯眯地點頭,推了推眼鏡繼續看手上的報紙,也沒說話。三叔又叮囑了我幾句,一溜煙地跑進院子裏去了。

大門旁邊沒有種樹,連個遮陽的地方都找不到,不一會兒就給曬了個頭暈眼花汗如雨下。我想這麽曬着也不是辦法,得找個地方躲躲太陽,不然三叔還沒出來我就成人幹了。門房大爺還在聚精會神看他的報紙,連往這邊瞄一眼的動作都沒有。我尋思着要不進去跟他一塊兒待會兒,好歹屋子裏能稍微涼快點兒,可是一看他手裏的報紙我就郁悶了,《浙江日報》,好像看的還是政治新聞版,跟這麽個老大爺呆一個屋子裏那不就跟和政治老師呆一個屋子裏差不多麽?是說這家人家到底是什麽來頭啊,怎麽能連個門房大爺都這麽有覺悟。

我抹了把臉上的汗,看了門房大爺一眼,悄悄地往院子裏蹭了兩步。

那大爺頭也不擡,只說了一句:“別跑太遠,後院不許進去。”

我一聽這是不攔我的意思,趕緊應了一聲,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院子裏種着許多香樟,每一棵差不多都有兩人環抱那麽粗細,茂密的枝葉伸展開來就是一片蔭涼。我不敢呆在門口,怕人來人往地看見了不好,也不敢繞過影壁牆直接進院子裏去,怕三叔看見了說我,只好順着牆根往旁邊蹭了幾步。

這家的院子非常大,靠牆種着數不清的湘妃竹,深處草木扶疏、曲徑通幽,也不大看得到裏面究竟有什麽。我找了個比較僻靜的角落,正想坐下涼快一會兒,忽然聞到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香味。這味道不像花香,也不像有些人點來熏屋子的檀香,更不是花露水那樣提神醒腦的香味,竟是我生平從來沒遇到過的奇香。我深深地吸了幾口,好奇心一起,就忍不住想去看看究竟是什麽東西這麽香。

循着那味道走了沒幾步,一大片灌木後出現了一扇斑駁的月洞門,門沒有鎖,只是虛掩着,香味正是從裏面飄出來的。

盛夏的午後、古怪的老宅、濃密的樹蔭、虛掩的木門、詭異的香氣……我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推門,腦子裏不受控制地晃過一幕幕志怪小說裏的場景。心說等一下萬一跳出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抱住我的大腿高呼“公子救我”該如何是好?

老舊的木門發出一陣“吱呀呀”的聲音,鬼片的氛圍更濃重了。

我沒敢貿然進去,踮着腳往裏面張望了一眼。還沒等我看清楚門內到底是個什麽情形,忽然有一大把頭發出其不意地從門框上方挂了下來,把我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

我呼吸一滞,後退半步,手裏攥緊了書包的帶子。

那頭發濕漉漉黑乎乎的,就像是個姑娘剛剛洗了頭沒擦幹還在滴水,可問題是誰家的姑娘頭發能養這麽長?

我正自驚疑不定,那堆頭發像波浪一樣蠕動了一下,從裏面探出一張白森森、五官猙獰的臉來。那臉上面的皮膚像是在水裏泡了好幾十年,腫脹得都有些透明,一雙眼睛沒有眼白,黑洞洞的眼珠子占據了整個眼眶,就像被挖掉了眼睛的一具腐屍。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萬料不到那門裏面居然藏着這麽一個怪物。人在極度驚恐的時候往往都沒有什麽理智,只能憑着本能動作。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掄起書包就砸了上去。

事後再回憶起來,我都不知道自己當時哪裏來的勇氣,面對着這樣一個東西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逃跑而是攻擊。我的書包裏裝着一本英漢詞典,精裝硬皮,論分量和一塊板磚也不差什麽,在全力一掄之下更是威力十足。

帆布書包的尖角夾帶着詞典的分量正中那怪物面門,砸得它發出“吱”地一聲尖叫,臉躲回頭發後面去了,而那些濕乎乎的頭發卻像是活了一樣,張牙舞爪地飛過來纏住了我的腰和脖子。

那東西力氣奇大,無論我怎麽反抗掙紮都沒有用,被它一寸一寸地拖進門裏面,頭發越纏越緊,勒得我呼吸困難直翻白眼。

我悔得腸子都青了,心說真真是好奇心害死貓,老子一大好花骨朵兒,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這還沒來得及升上去發光發熱呢,就得夭折在這個莫名其妙的老宅裏,也不知道三叔回去以後得怎麽跟我爸媽交代。

就在我手腳并用、胡亂撲騰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利刃破空聲,勒住我的頭發被什麽東西割斷了,那股力道一下子撤了回去。我雙腿一軟坐倒在地,捂住脖子咳了個天昏地暗。

還沒等我緩過勁兒來,又聽見一個人大喝一聲:“閃開!”

我的腦子還是混沌的,根本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