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想要進行戶外運動是不可能了。我從包裏翻出一副鬥獸棋,把他拽回床上坐好,跟他說咱們玩兒這個,輸的人要受罰。

這種庶民的游戲悶油瓶明顯沒玩過,第一局他就輸了。我對着那張面癱臉看了半天,說你給我笑一個。他眨了眨眼睛,醞釀了好一會兒,嘴角向上揚了不到15°,一秒鐘之後又垮了下來。我放棄地擺手,說算了算了,還是我給你笑一個比較現實。

第二局他漸漸摸着了門道,越下越好,但最後還是我險勝。這回我換了個花樣,讓他給我背誦一首唐詩,要求聲情并茂還帶表演動作。他也不推辭,面無表情搖頭晃腦地背了一首《靜夜思》,活像舊時人家私塾裏的老夫子,笑得我差點在床上打滾。

從第三局開始我的優勢就不存在了,兩人互有勝負。我發現這小子心忒黑,鬼點子層出不窮。一下子讓我呱呱叫着蛙跳,一下子讓我對着牆壁大喊“我是大傻蛋”,最過分的是讓我用屁股寫字,就是雙手叉腰扭動臀部,像用手在空中比劃一樣把字寫出來,還得一邊扭一邊說寫的筆畫。

一連輸了幾局,我實在受不了了,撲上去把他按倒在床上。本想要撓他癢癢讓他知道厲害,可一想到他身上還有傷,已經伸出去的手就落到他臉上,狠狠擰住他一邊臉頰。

“讓你再整我!”

他偏頭躲了一下,領口的毛毛蹭到了我的手腕,微癢的感覺好像電流沿着胳膊向上蔓延,一直抵達心裏。

然後,我看見悶油瓶笑了,墨黑的眼眸含着水光,睫毛纖長,燦若星辰,淡粉色的薄唇微微張開,輕輕地笑出了聲。

那一瞬間有什麽東西在我心中不斷升騰,之後像大年三十晚上的煙花一樣炸開,點亮了整個天空。心髒跳動的節奏失去了控制,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讓我全身發麻,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理智在大腦裏瘋狂呼喊,叫我馬上放開他,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要回來,可是我聽不見。我的整個世界都褪去了色彩,只剩下眼前這個人還是鮮明的,墨色的頭發、蒼白的皮膚、粉紅的嘴唇……

“吳邪……”他叫我,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有些黯啞。

如夢初醒,我飛快地放開他坐了起來,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這是怎麽了這是怎麽了這是怎麽了,我要冷靜我要冷靜我要冷靜……

“吳邪?”他又叫了一聲。

我蹦下床,丢下一句“我有點事先回去,你好好休息”,逃命一般拎起書包跑了出去。

一直跑出張家大門,蹬上自行車騎出好一段距離,冬日的冷風讓我激靈靈打個寒顫,大腦才算恢複了正常運轉。在仔細地回顧了一遍今天上午發生的所有事情之後,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剛才,就在那間屋子裏,就在那張床上,我想對我的朋友做一些根本不是朋友之間該做的事情。

還有什麽比這更糟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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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感覺有清風從床前吹過,拂起一幅軟綿綿的青紗帳。

懷裏的身體柔若無骨,帶着令人身心愉悅的微微涼意。

我以近乎膜拜的心情從他的肩頭慢慢地撫摸下去,掌下的皮膚光潔而富有彈性,手感好得不可思議。

肌肉緊實的背部有一條小小的凹槽,稍稍用力就可以摸到一節一節的脊椎骨。然後是線條分明的腰,纖細卻充滿力量。

我聽到被壓抑的細小的呻吟,像啜泣,更像誘惑。

我把嘴唇印上他形狀優美的鎖骨,輕輕咬了一口,然後用舌頭不停舔着那個淺淺的牙印。

懷裏的人發出長長的抽氣聲,擡起手臂抱住我。

視線往上,看到他修長的脖子,淡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膚下若隐若現。

我翻身把他壓在下面,低頭看去,眼前是一片如玉的潔白胸膛,胸肌還不夠厚實,青澀而略顯稚嫩。粉紅色的乳頭像春日綻放的初櫻,漂亮得令人血脈贲張。

俯下身舔上其中一點,口感好像柔軟的棉花糖,幾次之後那個部位硬了起來,小石子一樣抵着我的舌尖。

身下的人一陣輕顫,呻吟再也無法壓抑。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黯沉沙啞,如風引洞簫。

這聲音撩撥得我欲罷不能,長久地留戀在他胸膛上,反複舔吻。

手掌繼續往下游移,撫過平坦的腹部,摸上他結實的大腿,在內側柔嫩的肌膚上細細摩挲。

一雙微涼的手捧住我的臉頰,使力将我拽了上去,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睛。

他臉色潮紅,眉目含情,薄唇緊抿。這個表情太過生動,讓他的臉看上去非常不真實。

我用手指細細描繪他的輪廓,對着顏色誘人的嘴唇吻了上去。

他沒有拒絕,一只手放開我的臉頰,順着緊貼的身體外側探了下去,出其不意地握住我的下體。

所有的感覺一下子失了真,他的面孔瞬間模糊,只有手掌的觸感那麽清晰。骨節分明的五指,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繭。

我快要燃燒起來了,意識脫離了肉體,慢慢地漂浮到半空中,像個偷窺的旁觀者俯視着屋子裏正在發生的事。

樣式古老的寧式床,随風飛揚的青紗帳,兩個赤裸的少年肢體交纏、耳鬓厮磨。

巨大的快感像一枚被引爆的核彈,迅速在我身體裏炸裂,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我粗喘着坐了起來,四下裏漆黑一片。

根本就沒有什麽寧式床,沒有什麽青紗帳,也沒有……悶油瓶。這只是一個夢,一個香豔旖旎,卻又讓我罪惡感滿溢的,關于我和悶油瓶的……春夢。

我竭盡全力平複着自己紊亂的呼吸,內心的苦悶達到頂點,內褲裏一片溫熱的粘膩。

這是一種正常的生理現象,在生理衛生課上老師曾言辭閃爍地一筆帶過,它的名字叫做:夢遺。

(五)

正月十五晚上,老癢硬拉我到廣場去看燈會。

街道組織的元宵燈會,花燈的造型都很奇葩,有傳統的荷花燈、十二生肖燈、鯉魚燈,還有我非常不能理解的米老鼠、阿童木和孫悟空。燈雖然做的不怎麽樣,可不妨礙附近居民的熱情,據說還有猜燈謎活動,猜對的人可以領到小禮品,整個廣場上摩肩接踵,人滿為患,比一大早的菜市場還熱鬧。

我心裏有事,實在沒興致湊這個熱鬧。陪老癢轉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就說我不想看了,這還不如回家睡覺實在。

老癢正在那兒絞盡腦汁猜燈謎,見我甩手就走,連忙哀哀叫着追了出來:“老吳、老吳,明天不是還……還有一天假麽?你急什……什麽啊?”

我說我是真沒心思,再說這燈又不好看,難道你還真稀罕那幾盒速凍元宵?

老癢擡手一搭我肩膀,笑得特欠扁:“怎麽?有……有心事啊,來,說給哥們開心開心。”

我推了他一下沒推開,就由他去了。

其實我也不太想回家,這時候我媽和我爸肯定還在看中央臺的元宵晚會,那也不比廣場上的花燈好看多少,讓我一個人呆着又不知道該幹點兒什麽好。這些日子我都沒有勇氣再去見悶油瓶,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天晚上的夢,然後我就恨不得挖條地縫把自己埋起來。

和老癢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轉了一會兒,經過一個不太有人的小巷子,他拽着我鑽進去,靠着牆根蹲下,從口袋裏摸出煙來點上一根,兩手往膝蓋上一架,開始旁若無人地吞雲吐霧,那模樣跟大街上無所事事的不良少年沒啥兩樣。

我踹了他一腳:“煙還有麽?給我一根。”

老癢看了我一眼,把煙盒跟打火機一塊兒丢給我,嘴裏嘟囔:“上次不是不要麽?今天轉性了啊?”

我懶得理他,就着路燈的燈光掃了一眼,是一盒白色包裝的中南海。我學着他的樣子抽出一根點上,塞進嘴裏輕輕吸了一口,一股又苦又澀的焦油味兒。只堅持了幾秒鐘我就忍不住把煙霧噴了出來,心說這玩意兒怎麽會有人對它上瘾?那感覺不就跟吸了口汽車尾氣差不多麽?

老癢看着我直樂:“你……你得把煙吸進去,不然沒……沒用。看着……”說完他還給我演示了一遍,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把煙從鼻子裏噴出來了。

我将信将疑地又吸了一口,并且嘗試着将滿口苦澀的煙霧往喉嚨裏咽。又辛又辣的感覺瞬間充斥了整個呼吸道,從咽喉到肺部像是放了一把大火,又像是被人塗上了一層朝天椒,嗆得我不住咳嗽,眼淚都下來了。

老癢很沒良心地大笑,說剛開始都這樣,習慣了就好了。

我咳得面紅耳赤涕淚縱橫,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甩手就想把那半截煙扔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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