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摸他兩把,到死都當個風流鬼。
“小、小哥,咱們打個商量呗,你下手利落點兒,別讓我死得太……”
剩下的幾個字被悶油瓶狠狠堵了回去,用他自己的嘴。他就像是在啃一塊都筒骨那樣在我的嘴唇上又吸又舔,柔軟的舌尖探進我嘴裏,輕輕松松撬開牙關,用力刷過我的上颚和舌面。
這這這……這是個什麽情況……
我足有一分多鐘沒回過神,任憑他的舌頭毫無章法地在我嘴裏橫沖直撞。偶爾磕到牙齒他也不嫌疼,還是非常執着地舔過我口腔內每一寸黏膜,那架勢兇狠地像是要将我整個吞下去。我被他親得毫無招架之力,手腳都失去力氣變得軟綿綿的,電流般的快感從嘴唇交接的地方往下流竄,經過悸動不已的心髒直達下半身,我忽然發覺自己下面已經很可恥地硬了。
悶油瓶還嫌我的麻煩不夠多,一只手松開我的領口攀上肩膀,順着脊背往下滑,到腰際的時候猛地往他身上一攬,我倆身高相近,這一下讓兩個人腿碰着腿,胯骨都撞在了一起。
我含着他的舌頭一陣欲哭無淚,心知那點兒見不得人的小秘密恐怕無所遁形了。不過轉念又一想,反正大家都是大老爺們,他都不在意了我還矯情個什麽勁兒,幹脆把心一橫,挨着他的下體蹭了兩下。
悶油瓶的呼吸一下子變得粗重起來,唇舌的力道又大了幾分,我都能隐隐嘗到血腥味兒了。
再這樣下去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兒,好歹我們倆都還是情窦初開的年輕人,半小時不到就從一壘直奔本壘好像不太好。這麽想着,我勉強拉回一絲神智,拼盡全力往他胸口推了一把。
悶油瓶紋絲不動,腳下仿佛生了根。但他總算明白了我的意思,重重在我下嘴唇上吮吸了一口,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
我雙腿發顫,幾乎都要站立不穩,幸虧悶油瓶眼明手快地托了一把。我的腦袋一陣一陣發暈,一句話不經思索脫口而出:“我操,你接吻都不帶換氣的嗎?”
悶油瓶愣了一下,一只手握拳抵着嘴唇輕輕咳了一聲,臉頰可疑地開始泛紅。
我摸了摸嘴唇,不出意外地碰到幾個細小的傷口,全是那小子咬出來的。擡眼一看,他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平日裏顏色清淡的嘴唇變得鮮紅鮮紅的,幾乎都要滴出血來,就臉上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表情。
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我的大腦重新開始工作,這才意識到我們倆剛才都幹了些什麽。雖然作為90年代的高中生,沒有吃過豬肉至少見過豬跑,這種行為在電視劇電影裏都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但我打死也沒想到自己還未成年就把初吻給交代了,還是交代在一個跟我一樣沒胸沒屁股的大老爺們手裏,更嚴重的是這事兒居然還是我主動,實在是太毀三觀了。
大概是看我傻站在那兒半天沒有反應,悶油瓶的眼睛又眯了起來,方才因為接吻而燃起的一點點溫度早不見了,那小眼神犀利的,就和刀子一樣,好像只要我說出一句不中聽的話就要讓我好看。
我忍不住想笑,心說原來那悶油瓶子也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麽淡定,虧他剛才躺那兒的時候還能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其實心裏不定怎麽緊張呢。這個認知讓我心情大好,不怕死地踏前一步,伸手在他那張小白臉上摸了一把,惡人先告狀:“老實交代,你什麽時候看上老子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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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眯着眼睛看我,直看得我心底發毛,然後他幽幽來了一句:“是你先看上我的。”
……好吧,我以為自己已經夠不要臉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這只悶油瓶子比我還不要臉。
“就、就算老子先看上你的,那又怎麽樣?反正被老子親過就算我的人了,以後記得對我好點兒。”我不敢看他,偏過頭故意粗聲粗氣說道。
那邊又是好半天沒有反應,悶油瓶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很久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高興得不行,勾住他的脖子揉他的頭發。他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白皙的皮膚上泛着一點嫣紅的樣子看着實在誘人,我忍不住又想去親他的臉,卻被他偏頭躲開。我不打算放過他,扳住他的腦袋不依不饒地挨上去,硬是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
悶油瓶垂着頭,長長的睫毛忽閃着,小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哎,剛才問你話你還沒回答呢,昨天晚上幹嘛去了?怎麽一大早就在睡覺?”
悶油瓶伸手往灌木叢中一指:“它生了。”
“誰?”
“貓。”
“啊?”我大喜過望,“在哪兒呢?生了幾只?”
悶油瓶反握住我的手,牽着我走到灌木叢邊,蹲下身輕輕扒拉了幾下,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脊背。
吐司背對着我們趴着,肚子底下擠了四個圓滾滾的小肉球,花色各異,都還沒有睜開眼睛,正努着小嘴用力吮吸母親的乳汁。聽到動靜母貓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悶油瓶就放了心,又回過頭去舔自己的小孩。我看到貓窩裏是幹淨的,既沒有血水也沒有胎盤,底下墊着的衣服也都換成了新的。
“什麽時候生的?”
“昨天半夜。”
我立刻就明白了,估計是昨天半夜悶油瓶被母貓生産的聲音吵醒,就爬起來照顧了它整整一宿,還給它把貓窩都打掃了。聽說剛生完孩子的母貓最不願意接近人,尤其是野貓,更是看都不能讓人看到,但吐司卻願意讓悶油瓶幫助它生産,可見對他信任到了什麽地步。
只看了沒一會兒,悶油瓶就拉着我往外面走,我想抱抱初生的小貓他也不讓,說是貓太小了抵抗力太差,弄不好會生病,我都奇怪他哪裏來的這些常識。
看過了貓,我熟門熟路地走進悶油瓶的書房,把書包往書案上一放就開始寫作業,他慢悠悠地跟進來,拖了個蒲團往我身邊一坐,又開始看那些我連字都不太認得全的古書。這一年多來有好多個節假日我們都是這樣度過,悶油瓶很安靜,不說話幾乎沒有存在感,在他身邊特別能讓人集中精神。早上發生過那種事之後,這種相處方式在我看來竟多了些許老夫老妻一樣的幸福感,就連空氣中仿佛都充滿了粉紅色的泡泡。
等作業寫差不多的時候,我從書包裏掏出一包煙,很自然地分了一根給悶油瓶。自打中考前學會用這玩意兒減壓之後,我就習慣了時不時地來上一根。可惜老癢去了外地念書,我爹媽又管得嚴,平時只能一根一根地偷偷從小賣部裏買,這次是好不容易才從三叔那兒騙來的一整包。
我無從得知悶油瓶以前抽沒抽過煙,甚至不确定他見沒見過這東西,只是本着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想法才分給他的。果然這小子接過煙來先是細細端詳了一番,又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最後一臉茫然地看着我。
我用自認為最帥的姿勢叼着過濾嘴,掏出打火機點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把打火機丢給他:“試試,這玩意兒能減壓。”
聞到煙味兒的悶油瓶皺了皺眉頭,學着我的樣子拿打火機點着了煙,将信将疑地吸了一口。然後他的臉色就變了,屏息凝神一副要和誰拼命的樣子,使勁兒把那口煙往喉嚨裏咽,臉都憋得紅了。
我吓了一跳,趕緊去拍他的背幫他順氣,讓他把煙吐出來,別勉強自己往下咽。
悶油瓶被我拍得咳嗽了兩聲,眼角泛出點點淚花,煙從鼻子裏噴出來了。
那種呼吸道從上到下仿佛被灼燒一般的感覺我記憶猶新,當時難受得我差點沒失手把老癢揍一頓,這家夥居然只是咳嗽了兩聲了事,真不知道該說他太能忍還是太老實。
估計是對香煙的味道沒啥好感,悶油瓶喘勻了氣,直接伸出那兩根發丘指就把煙頭給掐了,吓得我又是一個激靈,搶過他的手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還好只是表皮上沾了一層黑灰,并沒有燙傷。我捧着他的手指啧啧稱奇,連聲說這真是太不科學了,那煙頭的溫度少說也有700度啊。
時間很快就到了黃昏,一天又要過去了。
走的時候悶油瓶把我送到了月洞門口,看着他雙張沉靜如水的眼睛,我忍不住又抱住他索吻,結果被他按在門板上好一通收拾,騎在自行車上感覺整個人都是飄的,連怎麽到家的都記不太清楚。
回到家以後我還像是踩在雲上一樣,心情好到無以複加,就連我媽的唠叨都變得動聽起來。
好不容易吃完晚飯熬到睡覺的點兒,躺在被窩裏我滿腦子還是悶油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