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你就試試看呗,也許效果不錯呢。”
“……我說你這孩子看點兒不那麽文藝的東西行不行?”
“行行行,我就提個建議,具體怎麽操作你看着辦。”小張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又握住我的手,“那什麽,我就不多打攪了,吳老板,我們族長的事情你多費心。”
又是一陣大力搖晃,吓得我趕緊把手抽出來:“慢走,不送。”
小張笑眯眯地走到門口,指着地上那一堆盒子袋子跟我說:“這是我叔讓我帶給吳老板的,不成敬意,請笑納。”
我低頭掃了一眼,除了一大把還泛着青色的香蕉之外,大部分都是些超市裏随處可見的保健品,有腦白金、黃金搭檔,還有一盒補血養顏膠囊,真不知道張海客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小張這孩子雖然辦事的做派令人費解,但他說的話卻不無道理。在悶油瓶對小胖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興趣之後,我也曾經想過,是不是應該讓他重新接觸一些我們過去共同感興趣的東西,也許真的能夠喚起他的記憶。然而回憶當年我們倆在一起,除了看漫畫以外也就是玩兒一些那年代中學生都會玩兒的東西,就現在的悶油瓶這幅無欲無求的德行,我不認為他能老老實實配合我。當然我也想到了一些更為親密的事,可現在實在不具備實施的條件,且不說我自己是否還有那份心思,單說悶油瓶不讓人近身這一點就是個麻煩。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回我爸媽家一趟,把以前收藏的那些漫畫都找出來,至少給悶油瓶看漫畫還不至于讓他暴走。
當我滿身塵土地從儲藏室挖出整套《女神的聖鬥士》和《灌籃高手》的時候,我媽特別鄙視地白了我一眼,扔給我一句:“越活越回去了,這麽大的人還看小人書。”
我說您不懂,現在動漫行業可是政府扶植的朝陽産業,我這叫順應時代潮流。
我媽把腰一插,眼一瞪,沒好氣地說道:“任何時代的潮流都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什麽時候也順應一個給我看看?”
我對她把什麽話題都能繞到我的終身大事上這一點完全沒辦法,當即吓得連臉也不敢洗,抱着一大袋漫畫書落荒而逃。
回到家以後,悶油瓶雷打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發呆,小胖正在貓窩旁邊撅着屁股用貓爬架磨爪子。貓食盆裏的貓糧和水都是滿的,看樣子悶油瓶比我有養寵物的自覺。
我匆匆忙忙去浴室洗澡洗頭發,然後走到悶油瓶身邊,把帶回來的書堆到茶幾上指給他看:“小哥,這些書都是你以前喜歡看的。”
話雖如此說,可實際上我一點兒把握也沒有。失憶以後的悶油瓶就是個會走路的移動背景板,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之外沒有半點兒活人該有的欲求。按照常理,無論是多麽聖潔的人,除非是被下了藥,否則絕對不會如此清心寡欲,就算是平時喜歡種花,賞玩本身也是一種欲望,但現在的悶油瓶最喜歡做的事情是發呆,也就是說,如果他有欲望的話,他的欲望就是坐着不動。我實在無法确定,這樣一個人還會不會對中學生才喜歡的漫畫書有興趣。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悶油瓶居然慢慢地把視線從天花板挪了下來,低頭認真地去看那堆書。片刻後他伸出右手,用那兩根奇長的手指翻動了一下,抽了一本出來。我瞄了一眼封面,《女神的聖鬥士》銀河戰争卷,《星矢!天馬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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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面無表情地翻動書頁,無悲無喜的面癱臉襯着五顏六色的漫畫書封面分外有喜感。我從冰箱裏捧出半個冰西瓜,在他身邊坐下,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時光流轉,往事歷歷,我仿佛又回到了初二那年的暑假,在張家大宅的小跨院裏,和我初相識的寡言的朋友,分享着一套熱血少年漫畫和一個清涼甘甜的西瓜。那時我們懵懂而青澀,那時我們純真而快樂,那時我們還不懂得什麽叫做生離之苦、死別之恨,那時……他還記得我。
口中的西瓜瞬間苦澀得難以下咽,我捂住眼睛靠上沙發背,強忍着不讓眼淚落下。如果時光能夠永遠停留在十五歲該有多好?如果命運能夠讓我們永遠不知人間疾苦該有多好?如果我們的世界永遠單純的只有那個小跨院該有多好……
膝頭一沉,我低頭去看,是小胖跳了上來,轉了一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眯起眼睛。
身旁的悶油瓶一面翻書一面伸手過來輕撫小胖的脊背,我聽到久違了的清冷的聲音,他說:“謝謝。”
謝謝你,吳邪。
番外 閃亮的日子3
小胖闖禍了。趁我和悶油瓶都不在家的時候,它偷跑到我的房間裏玩兒,把一個用來收納零碎小物件的紙盒子打翻了。
我們倆一進家門就看到了散落滿地的雜物,小胖正抱着一個小布袋子滾來滾去玩兒得不亦樂乎。
我還沒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悶油瓶已經一個箭步跑上前去從小胖懷裏把它抽了出來。他捏着那東西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然後臉色就變了。
“你怎麽會有禁婆香?”
禁婆香?我愣了一下,仔細端詳他手裏的東西,果然是高考那年他送給我的禁婆香,被我用一個靈隐寺求來的香囊裝了起來,過了這麽多年,那袋子變得灰撲撲的,乍一看确實很難辨認。我不認為這是什麽了不得的事,就如實告訴他:“是你送給我的。”
悶油瓶抿着嘴角一言不發,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我,看樣子是不太相信。
我無奈了:“真是你送給我的,那年我高考,因為壓力太大晚上失眠,你聽張海杏說了以後就送了塊禁婆香給我,說是睡覺的時候放在枕頭邊上可以安神。這還是大年三十晚上你特地送來的,不信可以去問張海杏。”
這事情在他回來的第一天我就和他說過,當時我心裏很亂,很多細節都是一筆帶過,也忘記了有沒有跟他提起過禁婆香。
悶油瓶皺着眉頭思索片刻,把那個香囊丢還給我,走到沙發邊坐下,只留給我半個烏黑的後腦勺。
我手忙腳亂地接住香囊,看着他明顯拒絕溝通的姿态,心說這又是要演哪一出?這些日子我眼看着他漸漸有了些人氣,對我的态度也溫和了不少,跟他說話偶爾還能得到一兩句回應,不像剛回來的時候那樣冷冰冰了。本以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就算他永遠恢複不了記憶,就這麽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也不錯,哪知道不過是這樣一個小東西,卻讓他好不容易卸下了少許的心防又重新豎了起來。
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這感覺實在太糟了……
小胖喵喵叫着跑過來蹭我的褲腿,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壞事。
我心裏有些不痛快,就沒耐性哄它,直接拎着後頸皮把它扯開,自己動手去收拾一地的雜物。
要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遷就他是個病人,這一個多月來我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千依百順做小伏低,就差把心掏出來給他看。可為了這麽一小塊禁婆香,這人居然又給我擺臉色。他是失憶了沒錯,但最起碼的理智和判斷力可沒有受損,我對他有沒有惡意,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難道他還感覺不到?
把地板上的一片狼藉打掃幹淨,給小胖的貓食盆裏添了水和貓糧,我也懶得搭理悶油瓶,自顧自地洗完澡鑽進卧室,打開電腦玩游戲。
誰知我才剛登陸上RO的賬號,鼠标都還沒動一下,就聽見有人敲門。我扭頭一看,悶油瓶靠在門框上,小胖蹲在他腳邊,一大一小都直勾勾地看着我,氣氛怎麽看怎麽怪異。
“幹嘛?”
大概是我語氣不善,悶油瓶似乎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走進來,在我身邊站定。
我關閉游戲界面擡頭看他,點漆似的眼眸中有細碎的光芒一閃而過,好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耐着性子問:“你還有什麽事?禁婆香的來歷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麽?你要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悶油瓶張了張嘴,像是痛下決心一般問道:“吳邪,你到底是我的什麽人?”
我傻了,萬萬沒想到他能問出這麽個問題。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要說是朋友,可我們當初的關系早就超出了這個安全的界限,要說是情人,我們之間畢竟有着六年的空白,他又失去了所有記憶,兩個男人之間的暧昧情愫,他能接受?當初和他說過去的事情時,我刻意隐瞞了這一節,就是擔心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