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居然連何少江也拒絕。許凝，你不愛我們了。”葉文俊得知許凝再一次拒絕後，痛心疾首，給許凝打來電話。
許凝剛好到家。她在門口換着拖鞋說：“誰來都一樣。我決定了的事不會改變的。”
葉文俊再次“嗚嗚嗚嗚”起來，最後唉聲嘆氣道：“我也料到了。好吧，既然這樣，師兄也不為難你了。”
“要不，我推薦幾個人給你？”許凝多次拒絕葉文俊，心裏到底過意不去。
“沒事。找其他人還不容易嗎？我就是想試試能不能争取到你。看來是沒有緣分。”
許凝笑笑，走進自己卧室。
“師妹。”
“嗯？”許凝開了免提，把手機放桌子上。
電話那邊，葉文俊說：“有時候……你還挺絕情的。”
許凝聽到“絕情”兩個字，愣了一下。倒不是覺得葉文俊說錯了，只是很久沒人這麽說她了。
“我錯了。我請你吃飯，行不行？”
“這還差不多。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得去找找還有沒有合适的人。”
“好。”
許凝挂了電話，在桌子前發了會兒呆，才又重新窩進被窩裏，看沒看完的電影。
或許是因為出去了一趟，她有點犯困，索性又關了電腦，躺進被窩裏睡覺。
結果，這一覺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幸虧她定了鬧鐘，否則上班都要遲到。
不過這幾天遲到也不要緊。因為下雪天的關系，公司裏這幾天也不強制大家卡點來。
到了公司，必然是兵荒馬亂的一個早上。
許凝所在的公司，是和AL一樣，做鞋包起家的一家公司，許凝是設計總監賈誠下面的一名設計師。
一到公司，賈誠就召集設計部所有人開會，讨論春季新品的事情。
離開會還有十五分鐘，許凝先去樓下買杯咖啡，順便問賈誠需不需要，賈誠讓她拿一杯美式。
許凝便要了兩杯美式。
等咖啡的時候，她順手翻了翻一邊的《孤獨星球》，一時被上面介紹的內容吸引，便坐下來翻了翻。
不時有人從她身邊走過，人群裏，發出兩個她熟悉的聲音。
“真假？賈總要走？”
“噓——這不是沒定嗎？看情況吧。不過據說他和大老板理念不合，可能要走的。”
“啊？那他帶來的那個，走不走？”
“那個？總沒臉留在這裏的吧？”
“也是。哈哈哈哈哈。”
許凝聽着兩位同事的議論，并不放心上。
這時，服務員提醒她，咖啡好了。
許凝笑笑，将雜志放回原位，拎着兩杯咖啡上了樓。
會議室裏，果然氣氛凝重。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聽到那些閑言碎語了，一個個，好像沒精神的樣子。
許凝找了位置坐下，翻開工作筆記。
沒過多久，賈誠過來。
一點也沒有頹廢的樣子。要不是許凝剛才在樓下等到那些閑言碎語，她恐怕想不到賈誠要走。
也許只是傳言呢？
至于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也沒什麽好考慮的。
那場會議也沒有什麽風波，賈誠還是以前那副工作作風，犀利又毒舌，該批評的一樣不少，衆人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要走。
會議結束後，許凝被賈誠留了下來。
大家已經習以為常。
甚至在大家眼裏，許凝算賈誠的半個助理。許凝并不在意，因為來這裏以前，許凝确實是賈誠的助理，如果不是賈誠的提拔，她也不會有今天的成績。
許凝坐了一會兒，賈誠才開口。
“有個事跟你說一下。”
許凝愣了愣。
賈誠淡淡道：“下周是我的最後一周。”
許凝一聽，先是驚訝，然後又恢複平靜。
“我就是想問你一句，跟不跟我走。”
許凝擡頭，看着賈誠：“去哪？”
“暫時不能告訴你。你考慮一下。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跟我過去，只會更難。”說完，賈誠就走了。
許凝一個人在會議室待了一會兒，直到下班，她都在考慮這件事。
**
陳旭終于出差回來了。
許凝在家看電影的時候，陳旭推門而入。
“凝凝……累死我了。”陳旭把行李扔一邊，直接躺倒在沙發上。
許凝給陳旭倒了杯水：“怎麽樣？還順利嗎？”
陳旭搖頭：“估計過段時間還得去。”
陳旭工作上的事，許凝不便多問。不過，許凝的事兒，許凝很需要陳旭幫忙出出意見，于是，她坐到沙發上。
“有話跟我說？”陳旭看出許凝有心事。
許凝點頭。
“來。姐姐給你開導開導。”陳旭立馬坐起來。
許凝讓她躺下，把賈誠的事一說，問自己要不要走。
陳旭一聽，說：“機會好就走。機會不好就不走呗。你又不是他跟班。”
話是這樣說……
“怎麽？就因為他幫你還過債，你打算‘以身相許’了啊？”
許凝：“……”
“不是你想得這樣。你也知道，當時我預支了五年薪水。現在賈誠要走，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預支薪水的事，是賈誠幫忙的，可是，說到底是公司幫我。我現在……”
陳旭一聽，笑了。
“為這個？”
許凝點頭。
“要不，你劈成兩半？一半跟賈誠走，一半留在公司？”
許凝一聽，笑了：“去你的。”
陳旭也哈哈大笑。
兩人笑過之後，陳旭才正經起來，把自己以前的懷疑說給許凝聽。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公司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所謂的預支五年薪水，其實是賈誠自掏腰包幫你的。”
許凝一聽，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懷疑過。
陳旭又說：“現在預支薪水哪這麽容易。我覺得賈誠自掏腰包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他那個臭脾氣你也知道，是不可能告訴你的。所以，我覺得你就跟他走好了。反正你們公司，離了賈誠，肯定沒什麽好發展。”
許凝沒想到，陳旭看得這麽透徹。
她雖然有些懷疑，不過經過陳旭這麽一說，似乎清晰很多。
她想着明天去公司打聽打聽，也許能打聽到什麽。
第二天，許凝真去打聽了，問財務，如果預支薪水要走什麽程序。
結果，財務不耐煩地說：“我們這不預支薪水的。除非拿到總裁特批。”
許凝心裏的疑團就這麽被解開了。
這麽多年，她居然沒懷疑過？
許凝回到辦公室，就給賈誠發了信息，告知自己願意跟着他走。
賈誠惜字如金，只回了一個“嗯”，其他的，無需多言。
這一周，許凝還是照常上班，不會讓人察覺自己也要走的事。
就算這樣，大家也早就在傳，許凝要跟賈誠一起走。
許凝慶幸自己跟賈誠走了，否則在這裏的日子指不定多難過呢。
**
陳旭難得早下班，非要拉着許凝去喝一杯。
“你是不知道，在我老板身邊工作有多窒息。幸虧他一周也就來兩次。”陳旭一邊吃烤肉，一邊跟許凝吐槽。
許凝給陳旭夾烤肉：“看在錢的份上。”
陳旭呵呵了一下：“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才不幹。來，幹一杯。”
許凝拿起酒杯，和陳旭碰了一杯。
吃完燒烤，陳旭非要再去酒吧喝一杯。
許凝只好陪着她去。
兩人一般就去清吧，聽聽歌，喝喝酒，很惬意。
“聽說那邊新開了一家。我們去看看。”陳旭熱衷于嘗試各種新酒吧，許凝跟着她去。
這家新酒吧，裝修得倒是不錯，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新開業，人不多。
許凝和陳旭到吧臺上坐，要了兩杯雞尾酒。
舞臺上，有女歌手在唱歌。
是一首民謠。
歌聲悠揚。
陳旭說：“唱得還不錯。”
許凝點頭，表示贊同。
就在兩人對歌手的演唱水平評頭論足時，忽然有人走到她們身邊。
“許凝？真是你？”那人興奮地叫了一聲。
許凝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彭鳴。
彭鳴見許凝不說話，笑着說：“不認識我了？彭鳴啊。”
許凝笑笑：“認得。你好。”
彭鳴也笑：“緣分啊。我開張第二天居然遇到你。随便喝啊。今天我請客。”
“好。謝謝。”許凝笑着，卻有些緊張起來。
她擔心秦危是不是也在這。
然而，許凝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她立馬聽見彭鳴說：“他沒來，出差去了。你好好玩。”
許凝點了下頭。
彭鳴聊了兩句就走了。
彭鳴一走，陳旭好奇地看着許凝，問：“朋友？”
許凝也不隐瞞，笑了笑說：“他以前的同學。”
“咳咳。”陳旭嗆了一下。
許凝以前的事，陳旭是知道一點的。她萬萬沒想到，喝個酒，還能碰到許凝初戀的同學。
陳旭緩了一會兒，問：“凝凝，你還想着他嗎？”
許凝喝了一口雞尾酒，淡淡地說：“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