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日之約

慕容靖言一連沒有出府,蕭澈派人倒是派人去安樂侯府問過世子身體如何了,不過金瞳連慕容靖言的面都沒見到,被慕容靖言的近侍滄瀾攔在門外,只說是世子風寒又重,太醫吩咐卧床靜養,不得吹風,不得勞神見人,金瞳讷讷回了寧王府。

一來一回,只把那日慕容靖言叫蕭澈買回去的糖葫蘆送到了安樂侯府。

蕭澈知道慕容靖言同他怄氣,把人給鬧得狠了,鬧出脾氣來了,這倒也是常有的事。

這日,慕容靖言正半攏衣衫卧在榻上讀書,讀至昏昏欲睡有人叩了門道:“世子。”

滄瀾向來守規矩,慕容靖言不喚,若是無事他定不會這樣敲門來擾慕容靖言,慕容靖言攬了床帳道:“進,有何事?”

滄瀾進門便先關了門才道:“今日早朝之後秦王的人去了禦書房,不知道向皇上禀報了些什麽,龍顏震怒,秦王遭了訓斥,皇上說秦王.”

慕容靖言擡眼望向欲言又止的滄瀾,滄瀾垂首又道:“說秦王心髒瞧見的東西也是髒的,還說.”

慕容靖言淺笑,他倒是不好奇熙寧帝怎麽罵了秦王什麽難聽的,只聽過那一句心髒瞧見的也是髒的,再算上今日早些時候自己送出去的消息,慕容靖言只道:“秦王當真蠢的可以,把寧王同我那些事情捅到皇上跟前以為皇上能把寧王怎麽樣呢?”

他轉了轉有些酸澀的頸子又道:“莫道皇上早便知道我和寧王之間那點見不得人的關系,就是知道了他也沒法子處置,原本這件事情藏在一派祥和之下到也沒那麽丢人,現在叫秦王個蠢貨給翻出來了,皇上能不生氣麽。”

慕容靖言看向滄瀾問道:“除了訓斥可還有別的什麽?”

滄瀾搖頭:“沒了,不過今日早朝定了岚霜公主的親事。”

慕容靖言挑眉:“別跟我說真是楚王那藥罐子,一日裏除了咳便是喘的,迎了岚霜公主進府,難不成要讓岚霜公主日日奉藥在他榻前?”

滄瀾道:“聖旨上說先讓岚霜公主在宮中小住兩日,同幾位皇子便也有多見見面,岚霜公主的夫君便只由岚霜公主自己挑選。”

慕容靖言勾笑道:“狗皇帝,他這不明擺着是要太子和秦王鬥麽?”

“世子慎言!”滄瀾忙道。

慕容靖言很是不屑,他擺手道:“去吧,有消息再來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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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書房中一片狼藉,古畫散在地上叫茶水洇濕了,立在屋裏的蕭晟連氣都還沒喘勻,昨日才得了消息,他恨不得把蕭澈和慕容靖言那點事弄成畫本子送進禦書房裏去,原以為為了皇家顏面,皇上必要下狠手懲治蕭澈,豈料連句訓斥也沒有,反倒是用茶盞砸破了他的腦袋。

在禦書房受了氣,才進景和宮連句安都沒請完就又遭皇後一句蠢貨,蕭晟在景和宮挨了小半日的罵,火起心底,回來将自己的書房砸了個幹淨,勉強算是舒心些,至于岚霜公主的事,現在蕭晟已經無暇多想,他現在心裏只有一個一個念頭。

“來人!”蕭晟推開門,風雪撲進懷裏他厲聲喝了一聲。

近侍忙上前道:“殿下。”

蕭晟負手道:“請本王客人來書房。”

近侍隔着蕭晟朝屋裏看了一眼,蕭晟睨了自己近侍一眼道:“命人将書房收拾出來,再奉熱茶來。”

“是。”近侍拱手應道,退下了臺階。

傍晚時分,慕容靖言在後院堆了一雪人,歪歪扭扭的不像樣子,他嘆了一口氣,又朝着冰涼的手心呵了一口氣,他拿了丫鬟手裏的紅果安到了雪人鼻子上,怎麽瞧堆出來的都不像個正經雪人。

慕容靖言看向一旁偷笑的丫鬟,他問道:“是不是像個吊死鬼?”

丫鬟斂了笑,恭敬站着再不敢放肆,慕容靖言又在雪人臉上畫了長長一只舌頭,原本就面相不佳的雪人,如今看起來更有幾分可怖,慕容靖言自己盯着那雪人瞧了好一會兒,最後一腳踢散了雪人,轉身往前院走,邊走邊道:“滄瀾,到寧王府去,只說我記挂寧王問寧王安。”

“是,奴才這便去。”滄瀾拱手退下。

寧王府中,蕭澈才見了滄瀾便知曉慕容靖言這是氣消了,給了他一個臺階,只等着他邀請慕容靖言來寧王府。

蕭澈時常覺得慕容靖言若是生在皇家成了公主,必定是個驕橫的。

“本王前些日子聽聞帝都的這些個說書人新進了不少好本子。”蕭澈品了一口熱茶道:“你家主子若是傷寒已愈,不若明日本王派了人到安樂侯府去接了世子去聽聽書?”

滄瀾道:“一切都聽殿下吩咐,奴才這就回府禀明主子。”

蕭澈随手将書案上寫好的字卷成筒遞給了滄瀾,他道:“這字是本王近日煩悶時所作,帶回去給你家主子賞玩罷。”

“奴才替主子多謝殿下。”滄瀾雙手将蕭澈的字捧過頭頂,再三謝了才退下。

待滄瀾走了,蕭澈只勾一淺笑。

“殿下笑什麽?”金瞳撓了撓頭道:“世子不過是派人來問殿下安,殿下怎麽就高興成這個樣子?”

蕭澈轉頭看向金瞳問道:“本王有麽?”

金瞳實誠的點頭:“何止有,殿下連墨滴在書上了都不知道。”

蕭澈忙低頭去看,果不其然,一烏黑墨點可不是将書頁給沾了,即便如此蕭澈心裏也沒覺煩躁。

連日來他的日子過得倒也還算舒心,除了慕容靖言不來找他。

下午的時候還在為着明天的約做打算,才入了夜,蕭澈才由人伺候着沐浴更衣,方才躺倒榻上,燭火還未熄,便有人不經通傳擅自開門進來了。

月光渾濁,又隔着床帳,蕭澈只聽腳步聲便勾了唇角,他将床帳才掀起了一個角便被人大肆扯開。

慕容靖言不知道從哪淘弄了一身近侍的衣服,瞧着大出去那許多的樣子,蕭澈估摸這衣服該是滄瀾的,慕容靖言穿着不僅大出去許多,還顯得他整個人都沒往日那麽柔和。

跳躍的燭光映在慕容靖言側臉上,他站在蕭澈榻邊,身上還帶着從外邊裹進來的涼氣。

“殿下。”慕容靖言眨巴着眼睛看着蕭澈,說話的時候甚有幾分可憐的味道,他道:“等不及明日了,今日便想見到殿下。”

蕭澈伸手将慕容靖言扯到榻上,慕容靖言跌在他懷裏,他輕易便解了慕容靖言身上那身滄瀾的衣服,他驚道:“怎麽.怎麽裏衣也不穿邊跑出來了?”

難怪身上這麽涼,方才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父親同我生氣,不肯叫我出府。”慕容靖言之間勾着蕭澈的發絲,像是受了好大的委屈:“我想殿下想的緊,等不及明日了,所以沐浴過恐吓着滄瀾将他的衣服給了我,等不及那麽多,匆匆套上便來見殿下了。”

慕容靖言當真把急着來見蕭澈那份心袒露的明明白白,蕭澈一顆心原本就叫慕容靖言磨得沒了棱角,如今慕容靖言伏在他胸口帶着這一身的涼更是把他疼的恨不能将慕容靖言揣進心口那裏暖一暖。

“是本王的錯。”蕭澈握着慕容靖言的手道:“靖言出不來,本王該去找靖言的,不該叫靖言這般想着本王,該早些去見靖言的。”

慕容靖言笑的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他皺着鼻子,下巴墊在蕭澈的胸口上問道:“聽滄瀾說殿下近來心情不錯,我不來,殿下便這樣開心麽?”

蕭澈的好心情可跟慕容靖言不來挂不上半點關系,岚霜公主的親事要由岚霜公主親自定,屆時岚霜公主入宮,他只需要敬而遠之便可,這門親事照舊落不到他的頭上,再者今日聽聞秦王被訓斥,雖不知道因着什麽事,可蕭澈心底到底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

“靖言不來,本王想的緊,怎麽會開心。”蕭澈只顧着哄人。

慕容靖言藏在蕭澈的錦被裏,他問道:“明日殿下要帶我去哪?滄瀾只說殿下要帶我去聽書,要聽什麽去?要去哪裏聽?”

蕭澈伸手刮了刮慕容靖言的鼻梁問道:“聽書無非就是茶樓,靖言想去哪家茶樓我們便去哪家,好不好?”

“那.”慕容靖言想的認真,他道:“我們明日可不可以晚些時候再出去?若是叫父親知道我又跟殿下胡鬧到一起去了,怕父親又是三兩日不肯讓我出來,我豈不是又要想殿下。”

“好。”慕容靖言所言,蕭澈莫有不從。

慕容靖言又道:“那明日晚間我們便去仙緣樓喝茶聽書,可好?”

“好。”蕭澈拖着長音應了,他摸着慕容靖言的手微微暖和了一些才道:“命人給靖言拿套本王的裏衣來好不好?這般睡了,半夜要是踢了被子要着涼。”

慕容靖言到底沒讓,不僅自己沒穿反倒把蕭澈的也給脫了,撩起滿院火,待蕭澈欺身上去的時候他又喊身後還疼着,蕭澈無奈只能懷抱着慕容靖言睡了。

三更天時,蕭澈已然睡熟,慕容靖言卻掀了被角。

作者有話說:

咱們就是說狠狠給澈澈PUA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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