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得出府

慕容靖言沒有想到蕭澈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蕭澈還沉默着等待着慕容靖言的回應。

慕容靖言望向蕭澈時,一顆心總覺得像是沉到了水底,那是月光滲不進來的層面,他望着蕭澈,他深知,蕭澈今日正是在殺雞儆猴,與其說他是要折磨雷生,倒不如說他是在警告慕容靖言,慕容靖言握住手中的鈍刃。

蕭澈眼神決絕,慕容靖言知道蕭澈今日是絕對不會收回成命的,雷生注定要以這樣凄慘的方式死去,而他則是行刑的劊子手。

蕭澈眼看着慕容靖言一步步朝倒在地上的雷生走去,他的确沒有要收回成命的意思。

從雷生的嘴裏什麽都沒有問出來,雷生說他的一言一行皆是為了自己報仇,再與其他人無關,蕭澈便無心再問下去,真相總是赤裸,總是血淋淋的,蕭澈身為寧王,即便這些年在外人眼裏瞧去不過是個草包,可手段到底還是雷霆之勢,倘若蕭澈有心讓雷生吐出點什麽來,雷生絕不會只落得今日淩遲的下場,總會更慘的。

可真相總是血淋淋,總是赤裸裸,蕭澈即便心中也有數,他也想此刻裝一次傻,今日他方才許了慕容靖言生生世世一諾,倘若今夜便要同慕容靖言在這件事情上争出個一二來,實在蕭澈心中所不願意的的。

“來人。”蕭澈冷聲喚人道:“幫幫世子。”

金瞳帶了兩個小厮上前,幾人三兩下便将雷生的衣衫除盡,慕容靖言站在雷生身邊,只覺得自己的腿已經麻倒到有感覺了,手中的那柄鈍刃更是像紮在他心裏了一樣。

從把雷生送進寧王府的那一刻,慕容靖言便知道往後東窗事發,不僅是他,就連帶着他安插在寧王府中的人也絕不會有好下場,可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會是奪走他們生命的始作俑者。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這些人就是在為他送命了。

慕容靖言思及此,內心只覺一陣悲涼。

他立在原地,看着赤裸着身子伏在地上的雷生,雷生看向慕容靖言的眼神中有哀求,他在求慕容靖言能給他一個痛快,雷生至此全無遺憾,至少不管是死還是用刑,他從未吐出過慕容靖言的名字,雷生自覺他是對的起慕容靖言的。

蕭澈上前兩步,他握住了慕容靖言持刀的手,慕容靖言如牽線木偶一般跟着蕭澈動作,蕭澈握着他的手往下伸,距離雷生越來越近。

“去擡根樁子來。”蕭澈吩咐金瞳道:“再準備兩根麻繩,以鹽水泡了。”

金瞳去備東西,蕭澈則握着慕容靖言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了慕容靖言的腰間,慕容靖言手中的那柄匕首的刀尖直直的指向雷生。

“怕了麽?”蕭澈在慕容靖言耳邊問道。

慕容靖言遍體生寒,他承認,他心中驚懼,已至不能言的地步,他張了張嘴,想應蕭澈的話,可喉嚨中漾出了些腥甜的味道。

金瞳不多時便照蕭澈所言将東西全都擡到了書房門外的廊上。

寧王府小厮将雷生擡出去,使那用鹽水泡過的繩子将他捆在了那矮樁上,樁子高度只到慕容靖言的肩膀位置,雷生無法完全站立,只能以半蹲的姿勢被綁在了上邊。

金瞳複又給蕭澈擡了椅子來,并奉上了兩個手爐。

蕭澈沒忙着坐,他仍是牽着慕容靖言的手,又一次朝雷生伸過去,匕首的鈍刃挨上雷生的皮膚的時候,慕容靖言連忙閉上了眼睛。

蕭澈就站在他的身後,蕭澈清楚的感受到了慕容靖言撇開頭的動作,下一刻,蕭澈捏着慕容靖言的下巴,逼迫他直視着雷生。

“世子,好好看着。”蕭澈一字一句道:“記住了,以後這樣背主的奴才,用不得。”

慕容靖言看向雷生的視線都在發抖,雷生嘴裏的口水和血抹一起順着他的嘴角留下來,這樣的隆冬夜裏,雷生全身赤裸,哪怕只是站了這麽半刻他的身上也幾乎全都翻了紅,方才被蕭澈踩在炭盆邊上的手掌血肉模糊。

慕容靖言不敢看,他深知倘若沒有他,倘若雷生不曾跟着他進帝都,倘若那一日他帶雷生來寧王府的時候能稍作考慮,倘若那一日往乾安殿送藥時能換成別的人去.

只可惜這世間沒有倘若。

雷生挨的第一刀是蕭澈牽着慕容靖言的手所為,這第一刀對雷生來說自然是疼可總是能忍一忍的,接連三刀下去,雷生再也忍不住,他從喉嚨中發出高亢的驚呼聲。

蕭澈每一次下手都極重,削下來的雷生的肉是似前日裏慕容靖言吃的那道魚片一樣的薄的。

二十刀過後,雷生早已經疼暈了過去,蕭澈也松開了握着的慕容靖言的手,慕容靖言瞬間脫力,匕首掉在了地上。

蕭澈給了金瞳一個眼神。

金瞳上前拾起那匕首重新奉到慕容靖言手邊,他躬身道:“世子,請吧,倘若這匕首再停下,只怕殿下便要吩咐要從頭計數了,世子若是為了雷生好,就給他個痛快吧。”

蕭澈看着慕容靖言此刻的猶豫,他忽然想問問慕容靖言,在面對他的時候,在他背後謀劃某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過,像此刻一樣的猶豫。

難不成,堂堂大炎寧王殿下竟比不上這樣一個奴才麽?

蕭澈沒有言語,他看着慕容靖言拾起那把匕首,重新朝向雷生。

“金瞳。”蕭澈吩咐道:“暈了怎麽行?命廚房備完參湯來給他吊着精神,再想想辦法,叫醒他。”

金瞳想來的辦法便是一桶冰水,冰水中還摻了些鹽粒。

這一桶水下去,雷生嚎叫着醒過來,慕容靖言的婚服衣袖也盡數濕了,手上沾來的屬于雷生的血液在瞬間消融。

慕容靖言身上不曾有傷口,可他卻覺得自己痛的要死。

漫長的淩遲過程幾乎持續了一整夜,天快亮的時候天上飄起了雪花,蕭澈坐在廊下,他全身冰涼,慕容靖言比之蕭澈有過之而無不及。

雷生仍有一口氣,他虛弱的睜着眼睛,雙眼無神的盯着慕容靖言,慕容靖言手上已經沒了知覺,這一夜是慕容靖言此一生最漫長的一夜,他不敢看雷生那雙眼睛,猩紅的,像是能瞬間将他吞沒的野獸,不僅僅會把他的人吃了,更會一點點蠶食掉他的精神。

一旁那小厮手中捧着的托盤已經摞成了一摞,這一摞全是雷生身上割下來的肉。

第一百刀結束的時候,慕容靖言還不等後撤半步,雷生張嘴想要同慕容靖言說些什麽,慕容靖言猛的聽得身後利劍出鞘的聲音,雷生的頭顱在慕容靖言眼前飛了出去。

慕容靖言麻木的轉身看向蕭澈。

蕭澈手中的劍正在滴血。

将劍交給一旁的金瞳,蕭澈道:“送世子會後院歇着吧。”

金瞳摻着慕容靖言,慕容靖言驚訝半晌,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只得回了後院卧房。

金瞳關上門的瞬間,慕容靖言倒在了地上,所幸人沒有暈過去,只是這一夜又是驚又是怕,深夜的風拼命的往他心坎裏吹去,慕容靖言早就已經沒了力氣。

紅色婚服已經盡數髒了,慕容靖言不願自己如此狼狽,他嘗試着站起身,可雙腿卻是如何也不聽擺弄了,他只能更加狼狽的朝榻上爬過去。

待蕭澈回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慕容靖言睜着眼睛躺在榻上,身上的婚服未換,總有種詭異的美。

蕭澈坐在慕容靖言的榻邊,他伸手撫上慕容靖言的側臉,滿手冰涼,慕容靖言在他将手放上來的時候便打了個冷顫,僵硬的視線驚恐的落到蕭澈身上。

蕭澈勾了一個笑,輕飄飄的,他道:“昨夜可是辛苦世子了。”

慕容靖言想要躲開蕭澈的手,想要躲開蕭澈的眼神,他怕蕭澈,不知為何怕,只是昨夜他見到了從來沒有見過的蕭澈。

蕭澈的手在慕容靖言的臉上輕輕摩挲過,他溫聲道:“割下來的肉已經扔去喂了野狗,屍體也已經拖去亂葬崗埋了,本王如此處理,你可覺得有何不妥?”

慕容靖言連搖頭都不會了,他看着蕭澈,只能咽下口中的血腥味道。

蕭澈打量着慕容靖言身上的那身婚服,他道:“昨日你既嫁于本王,那你便是本王的寧王妃了,世子可知身為王妃有什麽規矩?”

慕容靖言不是不想說話,只是昨夜至今日,慕容靖言只在一夜之間便忘了該如何說話,他只能眼睜睜看着蕭澈,只能這樣聽着蕭澈說話。

“按例,女眷非是和家主同行,否則不得擅自外出。”蕭澈笑道:“世子雖是男兒身可到底也是本王的寧王妃,自今日起,無本王允準,世子斷不能再走出寧王府半步,世子可明白了?”

慕容靖言眼角有淚滑過,蕭澈如此,倒真不若一刀了結了他的性命。

蕭澈在慕容靖言的額頭上落了一個吻,他見不得慕容靖言哭,從前是這樣,現在亦然,他只得擡手覆住慕容靖言的眼睛,他道:“沒有雷生,你也能好生睡一覺,不必為其他事情所累,睡吧,睡吧,本王始終守着你。”

作者有話說:

不是演習!不是演習!重複一次!不是演習!是真的強制住!強制過敏患者請速速撤退!一旦過敏本店概不管治!(新文《賣火柴的小男孩》,我求求各位霸霸們點個收藏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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