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
篝火上烤着一只小鹿。
皮肉焦黃，刺啦啦的油脂從皮下滲出流淌，散發出誘人的烤肉香氣。
海藍色皮膚的類人坐在篝火邊磨制石矛，那根巨大鋒利的矛搓過石頭，發出尖利的呲呲聲，他擡頭看了安迪一眼，和旁邊烤肉的同伴說了句什麽，兩人忽然笑了起來。
淡綠皮膚的類人站起身，朝安迪走了過來。
安迪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縮了縮。
“你要幹什麽？”他虛張聲勢，語氣艱澀。
類人咧開嘴，他們天生眉目深邃，臉孔瘦長，卻比普通人要高壯許多。
他從腰側取下鋒利的匕首，在俘虜臉上拍了拍，然後在他的褲·裆裏塞了一大把幹草，從那身肮髒的衣物上割下了一條窄窄的布條。
布條在烤肉上滾了滾，沾滿油脂，重新塞到安迪的**裏，留了個一截不長的布頭。
安迪渾身發抖，牙齒打着顫，他越緊張，話就越多，意識到類人要做什麽，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許多話不經大腦的蹦了出來。
“我說，你們打的鹿還不夠嗎？不必要再加上什麽邊角料吧，我知道你們聽不懂，嘿，我是說我可以求饒，別做這樣的事，你們喜歡聽詩歌嗎？我可以來一首，我唱的非常不錯。”
語言不通，對方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
“見鬼，你知道為什麽你們沒有被劃為智慧種族嗎？就是因為你們喜歡搞這種玩意，我聽說你們的成年禮還要割掉別人的一顆蛋……這麽喜歡，你們幹脆叫缺蛋族好了。”
“女神在上。”
類人紮緊了他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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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幹巴巴的祈禱。
另一個去找水的類人也捧着樹葉返回了篝火，和海藍皮膚的頭領坐在一起旁觀。
淡綠色皮膚的類人從篝火裏取出一根燃燒的白桦木，臉上帶着閑适奇異的微笑，引燃了那根布條。
安迪臉色煞白，他激烈的掙紮起來，眼睜睜的看着火焰點燃了布條，開始微弱的燃燒起來，他徒勞的扭動身體。
類人們湊着大樹葉喝水，圍觀着安迪的慘狀，笑的前仰後合。
安迪不停朝布條吐口水，灼人的熱度燙破了褲子，星星點點的火焰落在裸露出的稻草上。
火焰由小而大，燒破了褲子，在幹草上吐着紅蛇。
類人嬉笑的臉龐突然一僵，似乎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海藍色皮膚的類人站起身，忽然跟得了瘋病似的抽搐着倒地，口吐白沫。
接二連三，三個類人一一中招。
安迪匆匆撇了一眼，已經無暇分心，他臉露崩潰，汗出如洗，絕望的看着火焰蔓延，連急切的腳步聲接近都沒有聽見。
“啊！！！”
有人發出了比安迪更大聲的慘叫。
小貴族甩着被燙到的手，慌亂的拍打着安迪的褲子，把燒着的幹草從褲·裆裏掏出來，這個動作急切又粗魯，火星燎到了皮肉，刺激的安迪牙齒咬到了舌頭。
“你殺了我吧。”他對小貴族吼道：“女神在上，你非要等他們把我褲子點着才出現嗎？再晚來一步，你就能吃到熱乎乎的培根煎蛋了。”
奧斯丁痛的眼淚汪汪，他從安迪被抓後就憂心如焚，急得不得了，甚至不敢從原來的地方上岸，光着屁。股就進了林子。
小貴族的自私心理發作了一小會兒，還是沒有狠下心逃跑，決定回來救人。
可他瘦弱得跟發育不良的小白桦樹似得，一踹就倒，怕疼怕死，奧斯丁蹲在林子裏想辦法，忽然聽到了青蛙的叫聲，他猛的擡頭。
草葉上，兩只正在交。媾的白色青蛙和奧斯丁大眼瞪小眼。
奧斯丁福至心靈，瞬間想起了因為誤抓青蛙，痛的半死不活的那個夜晚，他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扒開草葉，一大片白色林蛙正在旁若無人的傳承後嗣，奧斯丁張大嘴，慢慢地，對着一臉冷漠無辜的青蛙們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在白桦林跋涉那麽久，一路走來奧斯丁多少熟悉地形，他知道回去的路也只有一條，類人要吃喝拉撒，肯定不會離開水源太遠。
有了救人的辦法後，奧斯丁抹了抹眼淚，緊趕慢趕，小心翼翼的追着三個人的腳步，在确定安迪還活着之後，奧斯丁執行了計劃，他在離類人們休息的地方最近的小溪邊，找到了常常用來盛水的大樹葉，在最寬大完整的葉面上謹慎的塗上了白色林蛙的汁液。
那是一種綿軟，半透明的奇怪液體，有微微的腥味，附着力強大。
榨汁的過程是奧斯丁這輩子做過最惡心的事，奧斯丁一點都不想回憶。
奧斯丁祈禱這能夠起作用，不然他一個人，怎麽也不可能打倒三個壯漢，把同伴救出來。
“窮鬼都命長。”他最後一次安慰自己，悄悄地蹲在灌木叢，等待類人過來取水，他既害怕自己推算的不準确，又擔心林蛙的汁沒有用。
好在神靈終于眷顧了他一次。
分量足，高質量的毒液讓類人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奧斯丁觀望了好一會，才敢摸出來。
但是耽誤的那一小會，他的同伴已經被燃燒的褲。裆吓得崩潰了。
“你還好嗎？”
奧斯丁吹着燙着的手指，問一臉虛脫的同伴，對方臉上那種超脫的空白神情，他只在神廟的大祭司看天象時見到過。
“嗯。”
“我把繩子解開。”
“不用，讓我緩一會，站不穩。”
“……”
安迪心懷感激，同時也暗自遺憾，一個抛棄顏面，光着屁。股在樹林裏逮林蛙的貴族，他是不可能再看到了。
不，這輩子他不再可能和任何一個貴族像現在這麽相處。
安迪看着走在他前面，冷着臉，從容的用樹葉遮羞的貴族，露出了唏噓的神情，他們離開了類人，安迪原本想報複，但類人毒發的樣子委實不怎麽好看。
加上迷路太久，最要緊的事情是回家。
已經了跋涉許久，跨過河，離走出林子也不遠了。
所以一天後，安迪和奧斯丁就走到了白桦平原的盡頭，高大的樹木逐漸稀疏，野草也不再肆意生長，站在山坡，已經能遠遠的看到伊撒大道的主路蜿蜒前伸，葡萄農莊的影子，還有一壟壟的田地。
安迪眯着眼，嚼着草根，他看了一眼奧斯丁。
進入城鎮，他得想辦法和小貴族分開，安迪不會高估貴族的度量，更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冒險，一旦回歸了文明，他和奧斯丁的階級之分如同天塹，稍不注意，就得玩兒完。
是時候要分道揚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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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的第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