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對兒吸血鬼
約書亞比娜塔莎還要熟悉這座古堡,不消片刻,唐元就随着約書亞來到了餐廳。
餐廳的裝潢,據說是仿照歐洲的某位先祖的府邸,那些用金錢和品味堆砌出的裝飾,饒是唐元,曾經的國際藝術品慣犯,也不得不承認,這座古堡的昂貴價值。
“親愛的娜塔莎。”約書亞替唐元拉開座椅,待唐元攏着裙擺入座後,他才坐在娜塔莎的旁側。
禮儀可以說是無可挑剔。
稍許,管家舉着托盤走來,兩杯血液因與氧氣接觸,顏色趨向暗紅。
肖恩跟在管家的身後,亦步亦趨,他已去換了身衣服,看起來與往常無異,只是腳步虛浮,面色慘白。
真是惹人憐愛。
唐元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殷紅的舌尖不經意地闖入約書亞的視線,随之又收入那張小巧的口中。
因為是純種的吸血鬼,唐元比尋常的吸血鬼更懼怕陽光,那皮膚就如同初冬的雪,白得驚人。
唐元的身材嬌小,坐在主座上,就像是放在櫥窗裏的洋娃娃。
約書亞的呼吸變得粗重了一瞬,随即迅速地移開臉,只消一眼,他就想将獠牙嵌入唐元的脖頸。
但現在還不行,他想讓洋娃娃全身心的依賴,而不是警惕。
管家沉默地排列好餐具和鮮血,随後在約書亞的面前放上一塊血淋淋的牛排。
約書亞的血統純度極高,但到底不是純種的吸血鬼,有時還是會用些人類的食材來均衡體內的能量。
“初冬了,有點冷。”唐元狀似随意的開口,她舉起酒杯抿了口,經過處理的血液,清甜而又含了絲酒氣,口感比僅僅用來果腹的鮮血要好上不少,但是這類血液僅僅是貴族用來娛樂的佐料,真要說到補充能量,還是需要新鮮純粹的血液。
管家彎腰,向主人表示歉意,開口道:“請問殿下,是否需要去取……”
Advertisement
“你過來。”唐元無視掉管家還未脫口的話,她伸手朝着肖恩勾了勾食指。
肖恩的喉結動了動,怯怯地望向約書亞,那副可憐的模樣,像是被之前的傷給整怕了。
氣氛有一瞬的膠着。
約書亞悶笑一聲,他扯過腿上的餐布,擦了擦嘴,斜睨了肖恩一眼,道:“小東西,女王在叫你呢。”
這就算是松口了。
得到赦令,肖恩走到唐元的身側,低垂着眼,嗫嚅道:“殿下,請問您需要我做什麽?”
他拽着馬甲的邊角,手心不斷地冒着汗,說不上是因為之前受過的傷,還是因為緊張而散發的熱。
她會讓他做什麽?
唐元的高跟鞋被約書亞放在了腳邊,但她并沒有穿,她赤着腳,白皙的足輕輕地踹了踹肖恩的膝蓋。
“跪下,跪到桌子底下。”
約書亞聞言,挑了挑眉,心下了然。
肖恩不明所以,他溫順地跪了下去,趴在唐元的腳下。
下一瞬,冰涼柔軟的腳掌就蹭着他的馬甲邊緣,滑到他的貼身衣物外。
感受着少年灼熱的體溫和微凸的脊骨,純種吸血鬼的體溫本就偏低,但擁有狼人血統的肖恩,體溫卻是比尋常人類還要高。
約書亞由着血液竄過食道,思緒轉向十年前的冬天,那時候娜塔莎寵着一只小狼崽,衣食住行都離不開那毛絨絨的小崽子。
不過最後,他好像把那只小崽子丢在了雪地裏。
應該早就死了吧。
約書亞白淨潤澤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不過是些轉瞬即逝的蝼蟻,并不會在娜塔莎面前停留多久。
腳被潮濕的熱氣包裹,就連身上也開始回暖。
唐元和約書亞你來我往的交談了片刻,這頓飯就到了尾聲。
鮮血淋漓的牛排只剩下點血水,到底還是華人胃的唐元,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雖然能說服自己喝下鮮血,但是看到這種生牛排,唐元還是沒有什麽食欲。
生牛排只能讓她聯想到寄生蟲。
“那麽,明天,我會派人來接殿下。”約書亞接過管家遞來的外袍,穿戴整齊後,男人弓腰,牽起唐元的右手,放在唇旁,冰冷的鼻息噴灑在唐元的手腕處,狎昵道:“很快我們又會見面的,我的小玫瑰。”
約書亞的視線在唐元的身上游離,目光定格在唐元的腳踝,精致的腳踝隐藏在長筒襪下,垂下的桌布遮擋住了肖恩的身體。
“那麽,我可以找殿下取點例行的小禮物嗎?”刻意壓低的嗓音如低沉的大提琴,唐元撥弄了下發梢,她看着約書亞的獠牙外露,自然也知道“例行禮物”是什麽。
“當然可以。”
話音剛落,約書亞的獠牙就刺入了唐元的血管,青色的血管游離在雪白的皮膚上,輸送着血液,唐元只感覺熱量都随着血輸送到了約書亞的口腔中,直到他松開她的手腕時,從腳底輸送上來的熱量也消失殆盡了。
“到時候見了,我的殿下。”約書亞收回獠牙,血紅的瞳孔透着愉悅。
管家跟着約書亞走向古堡外面,他要向約書亞彙報近些日子的莊園收入情況。
偌大的古堡只留下了唐元和肖恩這對主仆。
“起來吧。”
唐元只手握拳,手腕上的兩個牙齒留下的傷口還在汩汩朝外流着鮮血,乘着傷口還未愈合,還是盡早把小可憐的傷治好為妙。
明晚是月圓之夜,也是吸血鬼最虛弱也最瘋狂的時候,他們的法術會被削弱,但是在這個夜晚,他們會瘋狂的吸食鮮血以彌補身體虛弱所帶來的心靈上的恐慌感。
娜塔莎每年都會去約書亞的府邸,那簡直就是群魔亂舞。
吸血鬼在那個夜晚是真的百無禁忌,說白了就是群失去理智的瘋子,除去唐元,唯有血統相對純正的約書亞,能夠勉強保持理智。
如果要帶肖恩去這場“宴會”的話,起碼得讓他身上的傷痊愈,否則肖恩傷口流露出的血腥氣,定會吸引不少狂蜂浪蝶。
肖恩聽到唐元的命令,為了不牽扯到傷口,他緩慢地從桌下爬出,眼睛不經意地上瞟,只見一片白膩。
不要看了。
腦海裏卻浮現出少女骨肉勻稱的腿部線條。
身體比思維更誠實,等肖恩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唐元的吊襪帶。
粉紅色的吊襪帶綁在大腿上。
臉在一瞬間變得通紅,顫栗感直達顱頂。
可能就連他自己也不解釋清楚為什麽,明明接觸過那麽多冰冷的屍體,可是為什麽會在這一刻,興奮地發抖。
唐元擺弄着桌上的銀制餐具,她晃悠着雙腿,壓根不知道肖恩對着她的那雙腿起了旖旎心思。
誰能知道,擅長僞裝可憐崽兒的肖恩,居然會有腿控的毛病。
“怎麽還沒出來。”唐元随意地踹了踹,不經意間蹬到了肖恩的肩膀上。
肖恩全身都在發抖,他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上,身體內部因傷口疼痛而發冷,外面的皮肉卻是滾燙。
再也不敢呆在桌底,肖恩連滾帶爬地從桌下爬出。
他站了起來,喘了口氣,下一秒就見唐元将還在流血的手腕遞到他的面前。
“喝。”
頭腦昏昏沉沉的,肖恩鬼使神差地單膝跪地,捧着唐元的手,啜飲着,他沒有用獠牙,只是一點點地舔舐,活像是奶狗。
唐元頭皮一緊,她總覺得肖恩的态度不大對,但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
直到手腕上地傷口愈合,唐元才将手收了回來。
“今晚你到我的房間來。”
唐元把手搭在桌上,不動聲色地将銀制刀具放入袖口。
娜塔莎并不是只睡在棺材裏,她有自己的房間,但是只有在有月亮的夜晚,她才會到那間房裏休息,今晚距離月圓之夜僅有一天,且管家還特意交代了近幾日的好天氣,唐元理所應當地遵從娜塔莎往日的習慣,到房間裏去休息。
唐元摸着刀具,心想,在确保肖恩不會吸幹她的鮮血的情況下,有必要對他進行一次調、教。
另一邊,肖恩輕輕地喘着氣,他的目光停在被長裙遮蓋的雙腿上,漸漸的,緋紅爬上了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