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釋懷

站在河邊的白衣男子感覺有人在看着自己，他順着看過來的眼線望過去，被自己眼前的這一切給震驚了。他其實覺得周陌舒可能不會見自己，但他還是不死心，覺得一定要過來碰碰運氣，也許她可能沒有生氣，會過來相聚。他原本想着，自己早一些過來，準備好見面要說的措辭，雖然昨晚上他早已經編排了一個晚上，要怎麽跟她解釋自己當年的不辭而別，糾結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已經找好了梅林的位置，要不要告訴他自己這些年......他有好多的話想跟她說，他看着就站在不遠處同樣看向自己的她，雖然還沒想好開口詞，但腳已經朝着她邁了過去。

當白衣男子轉身，只需一眼，周陌舒就已經确定這就是自己兒時的少年，雖然他周身的氣度和容貌都已經和當年有了很大的差別，但是只要一眼，周末蘇就已經絕對的肯定，這個男子絕對就是自己要找的楊绛。這一刻，她真的好想向他問清楚，當時為什麽不辭而別，為什麽這麽多年杳無音信，這麽多年到底有沒有過想回去找自己的念頭.....她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他，可是當四目相對，所有的言語都好像噎在了喉嚨裏卡着，出不來有下不去，很是難受。

其實，兩個人若是真的相依為命過，不管以後發生怎樣的變故，互相都是生不出仇來的，那些相依為命的歲月，就已經決定了兩個人之間的深深信任。

沉香看着朝自己方向走過來的白衣男子，看着自家夫人一直看向男子的眼神，很識趣的退了下去。因為沉香幼時是跟着老夫人的，而周老爺向來不喜歡周老夫人管後院的事，所以沉香可以說是根本沒接觸過楊绛的，不認識也是正常。

“你可是大理寺少卿？”看着眼前剛剛停下腳步的少年，雖然楊绛沒有穿着官服，但是周陌舒看眼前少年的舉止不俗，而又想起廖元忠對自己介紹過京城四少時對楊绛由衷的贊美，很自然便聯系起來了。

“是，舒兒，好久不見。”楊绛原本想着先開口問點什麽，但是他剛剛停下腳步便被為，于是原來想說的話都別在了喉嚨裏。

“民婦見過楊大人。”邊說着眼看就要行禮了，卻被楊绛一把扶住。

“舒兒，你這是做什麽，你我之間何時到需要這些虛禮的地步了。”楊绛真的很生氣，他原本以為她氣他惱他也是會對他進行一番撒潑責罵，以解心頭只恨，可是她居然就這麽不鹹不淡的行禮，好似兩人從未相識過一般。他寧可對她對他打罵咆哮，這樣還能表示她還是在乎他的，她現在這樣的不痛不癢就感覺她好像覺得他的離開都是無所謂的，不重要的。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特別不喜歡這種周陌舒不在乎自己的感覺。

“楊大人說笑了，民婦一介平民，怎敢高攀大人。”周陌舒在聽見對方親口承認自己是大理寺少卿以後，突然間所有的抱怨都已經在心裏煙消雲散了，她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這個少年，她很好奇，這些年，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麽，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從一無所有的貧寒弟子變成人人羨慕的大理寺少卿。

“舒兒，別和我這樣說話好嗎？”楊绛非常的不喜歡和周陌舒這樣的相處方式，生疏而冷漠。

“聽說楊大人和洛王殿下走得很近，夫君之事恐怕還要得勞煩大人多多記挂在心，夫君一家滿門忠烈，定不能再讓這叛國的恥辱帽子扣在他們的頭上。”雖然周陌舒很好奇也很心疼楊绛，但是，現在的楊绛位高權重，自己又是有夫之婦，若是她這樣和楊绛拉拉扯扯，被有心之人看見的話肯定又要無端的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所以周陌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往後退了一些，和楊绛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楊绛聽見了周陌舒的話和看到了她的動作以後，無力的感覺再次朝他襲來，他知道她是在告訴自己彼此的身份，也是在告訴自己，如若以後要是再有聯系，就只能是和晏侯一案有關。“舒兒，我不怕那些閑言碎語，我們就算是我們不能在一起，那我們也可以做個知心的好友，曾經我說過，我會是你的後盾，如今有我在，我定不會再讓你受丁點的委屈。晏侯一案你也且放心，晏侯一家世代忠烈，且晏侯當年也有恩于我，只是因為現在離案件過去的時間已經有點久遠，且當時皇上只是急着給天下一個交代，所以才會草草了結此案，不過我相信，憑借當年陛下和晏侯的交情，一旦我們查明了事實的真相，陛下一定會還給晏侯一個清白。”楊绛溫柔得看着周陌舒說道。雖然她的話也讓自己徹底清醒自己和她已經不可能了，但是自己承諾過她的，一樣都不會少。

“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周陌舒震驚的看向楊绛，她覺得楊绛雖然肯定會顧着晏家，因為就算單從洛王的關系來說，他也不會放任晏家不管，而她沒想到的是，自己已經嫁為人妻，違背了小時候要生生世世想守護的諾言，可是他還記得對自己的承諾，而且看他的樣子肯定也會說到做到。

“自然，我當時不辭而別就是為了實現對你的諾言，雖然一切都是沖着好的方向去的，但是我不辭而別已經成為事實，只是希望你不要怪罪。哪怕就算你已經嫁為人妻，我還是會成為你的靠山，你的後盾，楊府也可以成為你的娘家。”楊绛不容置疑的說道。

“你，是如何走到今天這樣的地位的？”聽見樣件對自己的說辭，周陌舒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感動到了，其實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從來沒想過楊绛還會聯系她，她其實早就已經原諒了當年的他的不辭而別，因為後來她也想通了，如果當初楊绛繼續留在那個家，她和他之間也不會有任何的結局。說不定過的還不如現在，所以她也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