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疼嗎?

任爾把男人的手臂扭的嘎吱直響,繞到男人身側:“道歉!”

男人還沒等說什麽,看熱鬧的一個比一個來勁:“道歉!道歉!”

他們的喊聲甚至蓋過了音樂聲。

男人疼的呲牙咧嘴,怎麽就惹到這麽一個煞星,腦袋發暈的重複着:“對不起,我喝多了,我混蛋……”

任爾又喊了宋晚亭一聲:“別發呆,你打他兩下還回來。”

宋晚亭的手壓在心髒的位置上,看了任爾一眼又看向滿頭血的男人,他對打架是沒有興趣的,也不想碰到對方。

而且任爾已經把他打成這樣了。

眼皮一掀,兩步來到任爾身邊,貼到他耳朵旁悄聲道:“快走吧,別把事情鬧大了。”

任爾就覺得一股熱風吹了過來,弄的他耳朵酥酥麻麻的,誰都沒注意的耳朵尖悄悄紅了起來。

手下意識的就松開了男人,然後覺得有點不大對勁,自己幹嘛這麽聽話,于是又補了一腳:“滾吧你!”

男人連滾帶爬的跑了。

任爾轉過手抓住宋晚亭,像是一柄利劍劈開擁擠的人群,也像是一塊盾牌把宋晚亭保護在了身後。

看熱鬧的人還在亂七八糟的喊着什麽,五顏六色的燈光一道道閃過,把他們變成了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仿佛要吞噬二人。

宋晚亭跟在任爾身後,腳步被擠的有些搖晃,視線牢牢定在任爾身上,他高大的背影随着燈光一下消失一下出現,像是抓不住的夢離他越來越遠。

“任……”

抓着他的手突然用力把他向前拽去,他驟然撲進了夢中,任爾的手臂攀附上他的肩膀,幾乎把他半摟在懷裏,冷靜的聲音從他頭頂上拂過:“別慌,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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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亭擡起視線只看到任爾的半張側臉,那是半張冷漠又冷酷的臉,和他之前見到的任爾都不一樣。

那一排耳釘依舊亮眼,他微微蹙起眉頭。

任爾帶着宋晚亭在那一衆發瘋的人群中離開了店,涼爽的晚風吹的人精神一振,他松開宋晚亭,看着他慘白的臉以及左臉顴骨上的青紫。

以他對宋晚亭的了解,他肯定被吓到了。

這事兒他也有責任,畢竟是他把人帶來的。

“你沒事吧?”

宋晚亭偏過頭對着風口的位置吹了吹,直到心髒也被吹涼不再活蹦亂跳恢複了正常:“沒事,你會開車嗎?我剛才喝酒了。”

任爾一聽,頓時激動:“會!”

從宋晚亭手裏接過車鑰匙,坐到那倆豪車的駕駛位上沒忍住嚎了一嗓子,副駕駛上的宋晚亭無法理解的看了他一眼。

以前罵他是傻狗也不算罵錯,正常人誰會發出狗叫聲。

任爾興奮的看向他:“你臉上的傷疼不疼?”

宋晚亭猶豫了下,淡淡道:“不疼。”

起初宋晚亭還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問這個,直到他發現他們已經在附近來回轉了三圈。

“你在幹什麽?”

“溜溜車。”

“……我只聽說過溜溜狗。”

任爾向他瞥去,想說不擡杠你能死,但卻發現他臉上的傷好像腫起來了,壓下要說的話把車往家裏開去。

宋晚亭修長的手指在腿上一下下敲着:“你之前說的那塊表,你如果更喜歡車,我知道一家店,你可以拿去把表賣了,大概可以賣……”

手指敲動的速度逐漸放緩,直至停下:“150萬,你可以買一輛不錯的車。”

如果任爾去了,那家店會認出那塊表聯系他,他出150萬從任爾手裏買回來,就當剛才這件事對他的獎勵。

任爾沒忍住看了他一眼:“150萬?”

宋晚亭點頭。

任爾的确是有些心動,那麽多的錢他估計一輩子都賺不來,但是這不是他的表,如果有一天他找到表主人,還要還給人家的。

還要問問他為什麽表會在他這兒?他後來問過姜眠是在哪裏碰到他的,不是在他家小區門口,可他明明是在小區門口就被打暈了,怎麽會跑到那條巷子裏去。

“瞧不起誰呢,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嘛,這是別人送給我的禮物,怎麽能賣,到家了下車吧。”

宋晚亭不知道他為什麽非得要留着那塊表,不過他不賣自己省錢了,看了眼外面,是到家了,到任爾家了。

“你在附近找個酒店把我送過去吧。”他是不指望讓任爾這麽晚跨越大半個市,把他送回家的。

所以退而求其次。

任爾哼笑了聲:“想住酒店,三樓任家酒店,獨立衛浴,精品裝修還有廚房,一宿三百塊,給你賓至如歸的享受。”

說完臉上欠嗖嗖的笑也沒了:“趕緊下來,又不是沒住過,矯情什麽。”

把車門砰的一聲關上,搖頭擺尾的鑽進了門洞。

留下宋晚亭沉着張臉坐在車裏,看來他退而求其次退的還不夠多,但是和任爾再一次睡在一起,實在是有些……

三樓的窗戶亮了緊接着打開,任爾趴在窗臺上扯着嗓子:“宋晚亭!趕緊上來!”

宋晚亭震驚的擡眼向樓上看去,聽着自己的名字在安靜的小區內回蕩,心又怦怦跳了起來,這次絕對是被氣的,他很清楚。

“再不上來我鎖門了!我可睡覺不管你了!”任爾眯着眼,透過車玻璃看着宋晚亭傻眼的樣子,真的是太好笑了。

宋晚亭生活的世界裏,肯定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

給他開開眼。

等了會兒,宋晚亭不但沒下來還打了個電話,放下電話後就不再盯着他了,他有點疑惑的掏出手機打了電話過去。

就見宋晚亭向他看了過來,接通了電話。

“幹嘛呢?趕緊上來,我給你抹點藥就睡覺了,看在你今天比較慘的份上,卧室給你睡。”

“不用了,我叫了人來接我。”

任爾一聽頓時收了嬉皮笑臉的勁兒:“不是你有病吧,你什麽意思啊?你是嫌棄我還是嫌棄我家,還是一起嫌棄啊?”

倆人隔得遠,無法看清彼此的表情,只知道手機裏一陣沉默。

任爾的舌尖狠狠掃了圈牙齒:“懶得管你!”毫不猶豫的挂斷電話,“哐”的一聲關上窗戶,緊接着窗簾遮擋住了房間的光。

宋晚亭保持着舉手機的動作,看着窗簾後的光也在過了會兒後徹底消失。

這才慢慢放下手機,揉了揉額頭,哪裏好像不大對勁。

房間內,任爾氣的在床上直打滾!

每當他對宋晚亭改觀一點,這個家夥就會變的讨厭!

不進來拉倒,以後破亭子別想進他家一步!

任爾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骨碌睡着的,第二天他發現了一件讓他難過的事情,他的耳墜沒了。

一定是昨晚弄丢的,但是他就那一個耳墜了,剩下的四百多塊錢還要活三個月,可不能把錢花在這上啊。

“嗷!嗷!”

他氣的又吼了兩嗓子,都怪宋晚亭!

出門後走到昨晚停車的地方狠狠跺了兩腳,這才晃晃悠悠的離開,去到他們常去的游戲廳,李山他們都在這呢,今天是他們約好的游戲局。

他坐在沙發上,拿着游戲手柄,專注的盯着屏幕:“再贏一局,我就是8連勝了,你們這群菜雞。”

褲兜裏的手機突然叫喚起來,他喊着邊上的胖子:“看看是誰。”

胖子的小胖手費勁的掏出手機,疑惑的念道:“破、亭子?”

任爾懵了一下向他看去,屏幕裏他的人物瞬間被對方一個大招幹死,高斯興奮的跳了起來:“我贏了!”

“操。”任爾罵了句,放下手柄搶過手機接通,沒有好氣的問了句:“幹嗎?”

他心想破亭子最好說句人話,不然毀了他的八連勝,他殺他家去!

宋晚亭:  “你在哪?”

任爾把地址告訴了他:“你要來?”

宋晚亭:“不行嗎?”

“誰說不行了,腳長在你身上,和你說話氣死了,挂了。”任爾氣沖沖的挂斷電話,這天底下怎麽能有這麽氣人的人。

生了會兒悶氣後,向門口一指:“胖子,你去外面守着,等會兒看到一個三十多歲,一看就有錢的男的攔住他。”

胖子搓搓手:“老大,咱們什麽時候幹搶。劫的行當了?”

任爾無語的照着他肚子來了一拳:“我讓你攔住他,客客氣氣的把人給我領進來,別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吓到他,誰讓你搶他了。”

胖子揉着肚子退後一步:“哦,那他還有什麽別的特征沒有?”

任爾不耐煩的說了句:“就長的特帶勁,一米八左右,一副跟誰都不親近的樣兒。”

交代完胖子又給宋晚亭發了條信息:“這巷子進不來車,你在外面找個地兒停車,我讓一個胖子等着你呢。”

過了會兒後宋晚亭回了句:“知道了。”

任爾放下手機,嘴角忍不住的上翹,還是跟他服軟了吧,哼~

“來來來,接着打,我要把我的8連勝打回來。”

游戲繼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高斯被打死兩回,氣的摔了手柄:“老大,你偷偷打雞血了!這麽猛。”

“我來。”李山撿了手柄:“我就不信了。”

任爾得意的哼了聲:“誰來都不好使。”

“老大,你說的人我給接來了~”

任爾腦袋咔一下就轉了過去,宋晚亭長身玉立的杵在門口,奶白色的高領衫配淺灰色的對襟羊毛外套,今天還戴了一副半框眼鏡,看上去溫文爾雅正轉眼好奇的打量着。

任爾盯着他的眼鏡看,有人戴眼鏡禁欲,有人戴眼鏡很欲,宋晚亭明顯是後者。

李山:“我贏了!”

任爾回過神忙向屏幕看去,操!剛放完大話就死了。

推了李山一把:“繼續!”

宋晚亭緩步來到任爾身邊,看了眼屏幕,兩個小人打來打去的,再看任爾恨不得鑽進屏幕裏。

任爾用手肘敲了下他旁邊的沙發扶手:“坐。”

宋晚亭沒有坐在這個位置的習慣:“你的耳墜掉了,我這裏有一只,你要不……”

他話還沒說完,任爾的腦袋就靠了過去,眼睛還聚精會神的看着屏幕:“我手沒空,你給我戴。”

宋晚亭淺色的瞳孔瞄了眼任爾的耳朵,他哪裏給人戴過耳墜。

任爾感覺到他沒動還以為他夠不到,又把身子往他那邊靠了靠,嘴裏還喊着:“再一招,我就要你狗命!”

宋晚亭看着快要貼到他腹部的腦袋,忙伸手抵住,把任爾的腦袋推開些,想着速戰速決,還完這個人情,他馬上就走。

拿出耳墜,手有些抖的捋了下任爾耳朵邊上的頭發,和他這個人不一樣,他的頭發絲倒是很軟。

瞄着耳垂上的耳洞,覺得有點吓人,真的不會痛嗎?

又看了眼尖尖的耳針,小心翼翼的捏住任爾的耳垂,軟乎乎的手感很好,不由得搓了兩下。

任爾嘿嘿笑了聲,肩膀跟着聳起:“癢。”

宋晚亭抿了下嘴唇,真的是萬分小心專注的把耳針一點點紮進耳洞裏,看向任爾:“疼嗎?”

任爾專注在他的8連勝上,都快要從沙發上站起來了,對于宋晚亭的話根本沒過腦子:“疼……疼就吹吹……”

這個時候宋晚亭才注意到任爾的耳朵,原來他這些耳釘都是紮在一道傷疤上的,甚至在耳廓中間的位置還有個缺口。

不過都被這些耳釘擋死了,從傷疤來看,當時受傷應該很嚴重。

他想着任爾的脾氣,估計小時候也很淘氣。

聽到任爾的回話,再看這道猙獰的傷疤,在這上面打出這麽多耳洞,估計是真的很疼,猶豫了下,緩緩彎腰。

任爾激動的看着屏幕,8連勝,他的8連勝馬上就要到手了,只要最後這個大招他快李山一秒。

手柄都快要按碎,正準備放大招,溫熱的氣息忽的從耳朵上拂過,他手一抖,傻眼的看着屏幕上倒地的小人。

他的8連勝……

眼珠懵逼的一卡一卡的向宋晚亭轉去,這才發現對方離他這麽近,還在對着他耳朵吹氣,當即半邊身子都麻了。

視線裏是宋晚亭半垂的眼睫,高挺的鼻,以及攏起的殷紅的唇。

随着卷長的睫毛在鏡片後一點點擡起,那雙淺色的眼珠和他對上了視線,微怔然後慌亂的遠離。

“我先走了。”

宋晚亭轉身就走被任爾一把抓住拽了回來。

兩人再次對上視線,都很懵,就好像這些舉動不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一樣。

宋晚亭晃了下手,聲音壓的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放開。”

任爾的五根手指攥的更緊,狗狗眼一轉:“額……我手氣不好,你過來幫我打兩把。”

不給宋晚亭拒絕的機會,他起身坐到沙發的椅背上,強勢的把宋晚亭按到他身前坐下,兩條手臂像是牢籠一樣把宋晚亭圈住,用手柄做鎖擋在了宋晚亭身前。

至于宋晚亭跌坐在沙發裏,看了看左右兩邊任爾支起的腿,他甚至能感受到任爾伏下身時,貼到他後背上的前胸。

心又開始怦怦的跳,仰頭向任爾看去:“我不會……”

任爾低頭湊近,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沒事,我教你。”

把手柄塞到宋晚亭手裏,再握住宋晚亭的手:“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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